“補償……什麽補償啊!”陀承福垂頭喪氣的離開沉月灣——幽門峽地勢險要,水流湍急,本就沒有什麽產出,若非是如此的話,這無數年來,幽門峽的水族也不至於一直在沉月灣這裏勒索東西。


    現在沉月灣要幽門峽給補償來平複那些凡人的怨氣,這幽門峽又哪裏能拿得出什麽補償來?


    “你在發愁該如何說服幽門水神?”陀承福還在思索回去之後該如何交代的時候,一個聲音突然在他的腦海當中想起。


    ……


    “許道友怎麽看?”林九閉著雙眼默而不動,等到陀承福的氣息徹底消散於眾人的感知當中之後,再過了一陣子,林九這才睜開雙眼,目光當中,有掩飾不住的疲憊。


    “不好說。”許言亦是皺著眉頭。


    對他而言,那幽門峽就是一個純純的雞肋。


    管了吧,除了攤薄他們守衛沉月灣的力量,令他們疲於奔命以外,沒有任何的好處。


    可若是不管吧,那幽門峽一旦失守,他們這裏的壓力也會大增。


    水中不比陸上——陸地上的血獸再多,也總有一個數,一片地域當中的血獸被清空之後,要重新聚攏來,總是需要時間。


    可水中就不一樣了。


    你今天清空了一片水域的血獸,說不得不到半天,更上遊處,便又有更多的血獸源源不斷而至,將被清空的地方被填滿,斬之不絕,殺之不盡。


    就算是元神修行者,被無窮無盡的血獸包圍之後,若是不能及時離開,都有可能因為精氣神用盡而被那些血獸給生生耗死。


    更何況,那幽門水神的實力,本就強橫,若是雙方合於一處,以誰為主,以誰為次,這更是一件麻煩事。


    “順其自然吧。”斟酌良久,許言才是長歎了一口氣。


    最終將幽門峽的事,交到了幽門峽自己的手中——若是幽門峽給出的補償足夠,那他們幫一幫幽門峽亦是無紡,若是幽門峽的人,連補償都不願意出,那便現在如何,後麵也依舊如何。


    “算了,幽門峽的事先放到一邊,還是說說其他方向的事吧。”許言拿起旁邊的一封信。


    這些時日以來,他和林九聯手斬殺那些元神境的修羅戰將,而那些尋常的修羅戰士,弱小的,由那些升靈境的小修以及水族戰士處理,強一些的,則是由玄機五人處理。


    另外,還有黃三帶著水族的戰士,在河岸邊小心翼翼的走動,剪除那些零星的血獸。


    在這過程之間,其他地方的一些事,也同樣傳到了沉月灣。


    盡管沒有人如同幽門峽這般向沉月灣求援,但實際上,沉月灣周遭其他地方的處境,也並不會比幽門峽好多少。


    甚至有很多地方的處境,比幽門峽還要來的糟糕——此外,更有一些人族的聚居之處,在血食之期剛剛開始的那幾天,就已經被踏平化作白地,雖然都說那是羅刹國人幹的,但實際上做出這樣事情來的,到底是羅刹國人,還是那些邪修,誰也說不準。


    又或者,是某些聚居地當中,平日裏受了委屈的凡人主動擁抱血海,化作羅刹國人等等,種種原因,誰也說不上來。


    林九抬起頭。


    整個玄商道上,都被一層血色的陰翳所籠蓋。


    這陰翳之下,就算是天庭的神祇,都無法看穿這一片大地當中到底發生了什麽,是以玄商道的人,也無法通過天庭的耳目,知曉這一片大地上所發生的罪孽。


    也正是如此,在這血食之期當中,什麽樣醜陋的事,都有可能發生。


    種種令人令妖都難以接受,難以想象的事,也同樣會變得尋常無比。


    “其他地方,我們怕是顧不過來。”對於其他地方的情勢,林九卻是表現出了極大的排斥來——他很清楚,自己越是想要收攏流金河的權柄,就越是要表現出一副保守無比的姿態來。


    唯有如此,當萬聖公主開始收攏流金河權柄的時候,看起來才會是‘受局勢所迫’,而不是主動謀劃,也隻有這樣,許言才有可能將這一口鍋給背起來,而不是見了不妙的端倪,便溜之大吉。


    “顧不過來。”許言的聲音低沉無比。


    這玄商道的大地上,血食之期開始之後,沒有玄商道的道人四處奔走主持局勢,這還是第一次。


    而許言之前,所有的計劃,都是根據之前,有玄商道的道人主持局勢的前提下做出來的。


    而今這計劃的前提有了變化,整個計劃,也就隨之麵無全非。


    ——按照許言一開始的計劃,就算這血食之期到來的時候,玄商道中沒有什麽準備,但隨著時間的推移,玄商道很快就會回過神來,畢竟,玄商道已經經曆過了千百次的血食之期,對此有著極其豐厚的經驗。


    在一兩個月,又或者三四個月的時間內,玄商道的道人,必然就會從玄商道出發,去往不同的方向鎮守,以玄商道的大氣作風,在他們分鎮四方的時候,若是有玄商道的道人經過這沉月灣,看到沉月灣在許言等人的庇護之下安然無恙,那他們便有極大的可能,會默認許言等人對著沉月灣的主導權,在整個血食之期當中,任由許言等人鎮守於沉月灣,在沉月灣附近誘殺那些羅刹國人,這期間所獲得的戰利品,玄商道也不會做任何的幹涉。


    但現在,血食之期都過了半個月,玄商道中依舊是沒有任何的動靜,就連那傳訊的靈犀鳥,都不曾在天空當中留下痕跡,看起來就如同是玄商道不打算在這血食之期當中做任何事一般。


    這就導致了許言的計劃,從根子上就出了問題。


    玄商道中,修行者雖多,但無數的修行者,善惡難辨,良莠不齊,彼此之間的實力,也是有高有低。


    能夠如同許言這般,有實力鎮守一個地方,同時又能夠庇護那些普通人,隻拿這些普通人的生機作為誘餌的人,始終隻是少數。


    這即是說,若是沒有玄商道的出手,那麽在這玄商道的大地上,能夠留下來的人族的聚居之地,會越來越少。


    而人族天生就有這抱團聚居的習慣,一旦原有的聚居地被攻破,僥幸存活下來的人族,便會本能的,往附近的能夠棲身的地方而去。


    可以想到的事,一旦局勢真的發展到了這一步,那麽能夠在羅刹國人的攻勢之下存身的沉月灣,必然就會成為那些流亡人族的目的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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