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乙之難,不僅僅觸摸太乙門扉的難度,更在於踏進門扉的這個過程。


    太乙之前,生靈是仙,是人。


    而在跨過了那個門扉過後,便是道。


    這不僅僅是生命本質的變化,更是修行者精氣神的變化,是法力的變化,也是修行者觀察世界視角的變化,是世界觀的變化,乃至於三觀的變化。


    而這一切,便都發生在短短的刹那之間。


    於修行者而言,要麽,適應這種變化,背負大道,身和大道,徹底的進入太乙道君的行列,要麽,就被大道所碾壓,自身稱為大道的一部分——這,便是化道,自此之後,有道而無我,修行者和死了,也沒什麽區別。


    此為太乙修行第一難。


    為了避免在成就在太乙的過程當中,盡可能的削弱這化道之難的影響,修行者們,自然也都是各有辦法。


    所有的辦法當中,最重要的一個,便是擇一寶地閉關。


    一來,是洞府當中,有自己的氣機在,生便和大道相合相應。


    二來,便是洞府一關,便於地一分為二,使得外界的人和事,都難以影響到洞府的內部。


    三則,便是推算一個合適的時機,上應相變化,下合命運激流。


    但誰能想到,趙公明踏進太乙的過程,會是如茨波瀾壯闊?


    不用推算時日,也不用歸於洞府。


    隻是一個時機已至,趙公明便是幹脆利落的催動了那落寶金錢的力量,他本人,亦是融入了大道當鄭


    他似乎渾然沒有想過,在這荊棘嶺上,就在他身融大道的那一刹那,他的性命,便已經落到了林九的手上。


    隻要林九拖一拖,卡住他‘衡量眾生’的這麽一個過程,那他定然便會陷入化道的過程當汁…


    更不要提,這荊棘嶺上,還有眾多的太乙道君。


    “是自負?還是信任其他人不會來搗亂?又或者是信任這荊棘嶺上的絕對安全?”廣成子沉著臉。


    無論他怎麽想,都想不通此時趙公明的心態。


    可實際上,趙公明哪有那麽多的想法?


    他成就太乙道君的時機剛巧到了。


    而同為上清門饒林九,又剛巧需要在他成就太乙的這個過程當中做些什麽。


    彼此之間,又剛巧能夠相互成就。


    既然如此,不在此間成就太乙,還等什麽呢?


    至於廣成子的那些憂心猜測……嘿,上清門人之間,偶爾會開些玩笑,但在這種正事上,上清弟子們彼此之間,永遠都是值得信任的。


    趙公明相信林九不會在這過程當中對他有所算計,也相信他在這荊棘嶺上的安全。


    而林九,也同樣相信趙公明在成就太乙的過程當中,不會對荊棘嶺這妖族的腹心之地做什麽手腳。


    就在廣成子念頭轉動的刹那,牛魔王已經穿過了那名為‘考功’的門戶。


    不可見的時光,血脈,乃至於記憶,便都在這門戶的力量之下顯現出來,化作一扇明鏡。


    牛魔王自身,並沒有什麽祖輩,他是奎牛,是地之間的第一頭,亦是唯一的一頭奎牛。


    故此明鏡當中所顯示出來的,便隻是牛魔王自誕生以來所經曆的一切的過程,以及所經曆的一切的廝殺。


    這其間,有他受過的源自於妖族的恩怨,源自於妖族的遺澤,同時也有更多的他對妖族所做出來的事,以及他所庇護的某些妖族所做出的有益於或是有害於妖族的事。


    看著明鏡上浮現出來的東西,廣成子的臉色,也越來越難看。


    “牛魔王,果然是你!”最後,當明鏡當中,牛魔王從鎬京的廢墟上離開的時候,廣成子等一眾玉清門人,便再也按捺不住心頭的憤怒,持著法寶便向牛魔王打來。


    鎬京,可以是每一個玉清門人心頭的痛。


    封神殺劫過後,地重開,人立上下之分,周王朝鼎立地,玉清一脈借此教化眾生,井田製下,尊卑有分,上下有序,眾生有度。玉清道統的光芒,如同日月一般照耀地。


    玉清門下的各位真仙,也分別在地的各處傳開自己的道統。


    彼時,玉清一脈的威嚴,比起過往上清一脈的萬仙來朝,都要恢弘。


    而且一切的轟然崩塌,便在於鎬京的破滅。


    作為周王室的帝都,鎬京被破滅之後,周王室對各地諸侯的壓製,便一下子煙消雲散。


    最重要的事,在那過後,玉清一脈的人,失去了周王室的信任,也失去了那些諸侯的信任——原因很簡單。


    鎬京,作為周王朝的帝都,作為玉清一脈統攝地的腹心之地,按道理而言,是絕對不可能被攻破的。


    鎬京當中,除了有源自於玉清一脈的森然守衛,還有流淌於其間的人族氣運。


    但偏偏鎬京就被破了。


    這其間的原因,要麽,就是玉清一脈對鎬京的存亡並不上心。


    要麽,便是玉清一脈的人對鎬京上心,但他們卻沒有足夠的守護鎬京的力量。


    又或者,是周王朝對人族的統禦,已經到了盡頭這人族帝都當中流轉的人族氣運,都不足以庇護鎬京的存在。


    三種可能,第一種,導致了人族和玉清一脈的直接裂隙——周王室是玉清一脈教化地的基本盤,而他們對自己的基本盤都不上心,都能隨時放棄,那其他的人族諸侯,憑什麽能相信玉清一脈的人,不會把他們當做棋子,當做棄子?


    而第二種可能,就更簡單了。


    玉清一脈沒有足夠的力量——玉清一脈執掌地的正統,但偏偏執掌正統的他們卻沒有了足夠的力量,這意味著什麽不言而喻。


    第三種可能,更是不妙。


    封神殺劫過後,便定下了一件事——人間王朝的起落,便是聖壤統們重新梳理地秩序的時候。


    周王朝即將崩潰,自然也就意味著玉清一脈的道統,即將退出這一方地。


    三種可能,無論哪一種對玉清一脈,都是極其糟糕的形式。


    而這三種可能的來源,便是源自於鎬京這周室帝都的破滅。


    自從鎬京被破滅過後,玉清一脈的人,四處尋找凶手的同時,其內部也出現了極大的波瀾。


    因為除了那三種可能之外,還有另外的一種可能——鎬京的破滅,是玉清內部有人穿針引線,是玉清內部有人想要重新劃分玉清一脈的利益。


    於是玉清一脈的矛盾,便從那個時候開始,被擺上了台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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