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的人間還有些冷,晏城小漁村早已不複昔日熱鬧之景,大部分人都搬去了臨近的城中,隻餘了七八座沿海小屋稀稀落落的坐落在村頭至村尾。
碧藍的海無風也無浪,海天一色壯闊至極,無盡的海岸線上蘊出濃稠的晨曦之彩,為大地帶來新一天的生機和熱鬧。
破舊的木門被一雙素手輕輕推開,發出歲月的吱呀聲,邁出的步子刹那停住,穿著素衣的女子驚在門口,看著眼前地下繈褓中的嬰孩驚愕不知所措。
小小的嬰孩許是眾見到了除過天地靜靜不動之外的人,睜大著眼睛撲騰一下小手小腳發出咯咯的笑聲。
嬰孩咯咯的笑聲喚回了女子的神思,忙打開門彎腰小心翼翼的將其抱在懷裏,出了家門四處相望,可村子裏一片寂靜,根本不知懷中嬰孩如何而來!
驚疑之下隻好將其帶回房中,正要出門的男子看到自己妻子去而複返,剛要開口眼尖的看到懷中抱著的嬰孩,聲音帶了驚愕而微微提高“這孩子?”
女子開口,好看的眉微微蹙起“不知被誰放在我們門口,剛剛出門嚇了我一跳,你說,這般小的孩子她的父母怎麽忍心拋下她?”
男子走近,見嬰孩一雙眼滴溜溜的盯著他亂轉,笑得咯咯作響,登時心頭一軟“許是上天賜給我們的孩子也說不定!”
他和妻子成親七載,一直未曾誕育子嗣,這件事七年來一直是兩人心中難以訴說的痛,早前村裏人也勸他們領養被人家的孩子,可他不願,妻子也不願,他們還年輕,總會有自己的孩子的。
可今日見了這小家夥,不知為何,湧上心尖的念頭驅也驅不散,說完不由目光灼灼的看向一側的妻子。
年輕女子早在抱懷中嬰孩進門的時候就有此想法,此番自己丈夫一開口心意瞬間相通,不由淺笑晏晏“原夫君也有此意,若無人尋她,此後她便是我們的女兒了!”
男子怔愣了一瞬,本以為他要說服妻子一番,卻不想妻子竟與他想的一樣,不由憨憨笑出聲來,“你看,她對著我笑呢!”
卻見妻子朝他微微揚頭,眉目微挑“小家夥明明是見了我才笑的!”男子忙附和道:“是是是,娘子說的都對!隻是咱們如今突然有了一個女兒,叫什麽名才好?”
女子懷抱嬰孩,眉目張揚又肆意“我們的女兒,自是配得上這天地最好的名字!”
說著轉身看向四方天空,紅日從大海的另一邊隱隱露出燦烈之色,目之所及雲霞漫天迤邐壯闊,“我兒生於四海神樂之下,隻一個音字便可!”
說完神采飛揚的朝著男子一拜,眉眼俱喜“恭喜華大相公喜得千金一位!”
男子見自己妻子這般歡欣,心底也是喜樂連連“那在下也恭喜娘子喜得千金一位!”
“噗~哈哈哈……”兩人相拜起身,彼此相交的歡笑聲打破了小漁村一夜的沉寂!
天地頻頻在世間降下神諭,天地靈力一日盛過一日,隨著靈力大盛,許多靈物也漸漸開了神誌。
小漁村後的一處密林,每逢十五月圓之夜,林中黑暗如注,濃稠的黑霧伴著月色延延展展鋪的滿林都是,時不時有過路的行人行至這一夜便被困林中至天明方歸,時間一長,便盛傳此處有鬼魅作怪
這一日,一對神侶路過晏城,正是已經成了神君的季疏和楚玉眉,偶然聽聞此處有鬼怪作亂,心念一起來了此處欲查清此事斬殺作亂的鬼魅。
密林前,兩人攜手站定,楚玉眉一襲黃裳難掩英姿“此處確有極強的妖氣,看來是隻大妖沒錯!待我落雲試一試!”
說罷手掌微伸,黃雲長弓便穩穩落在她手上,弓弦微動時,五歲的華音自林中穩步踏出,楚玉眉隻一眼,便知她通身無任何妖氣靈力,收了弓弦站定。
卻不想華音在他們五步開外站定,明明是脆生生的聲音卻帶著無上威嚴之意“他沒有殺人也沒有作惡,你們不能傷他!”
楚玉眉愕然,又聽得華音道:“那些人都是在他修煉的時候誤闖進來的,他自有靈識後從未上過世間一人!”
季疏見自己夫人被一個小女孩隨隨便便兩句話就唬在原地,微微一步向前,“你知他是妖?”
華音抬首看著他,小小的人兒老神在在無絲毫懼意“他是在我眼前化形的,自是知曉!”準確的說,是在她身前化形的,兩年前她偶然來到此處,草木忽然無風自動,一隻小小的灰巴巴的小妖怪就這般在她腕間聚天地精華而生!
楚玉眉見自己夫君也如自己一般吃了癟,一時失了笑,“你既知他是妖,為何不怕?”
華音不回她,隻自顧自向前兩步,站定在兩人咫尺間“他既無殺人之心,又無害人之念,如何要怕?”
楚玉眉一噎,作為楚家驚才絕豔的女兒,年少時便被定為繼承人,而今位居神界落雲神君一職,數萬年來還是頭一次這般吃癟!
正思量如何回華音的問題,就聽得她脆生生的聲音再次響起“你這把弓不錯,雖看似笨重不宜女君使用,但配你倒是相得益彰,矯若遊龍,宛若輕雲,弦起可致雲落!”
楚玉眉一怔,眼前小女孩的話與記憶中的聲音重疊在她腦海炸響,自她升得神君時,無數因輪回被忘卻的記憶滾滾而來。
那時,她還是大荒神界一位守殿人!隻因她是女子,大荒眾神將每每外出征戰魔族時,她都隻能待在神界十年如一日的守著幾乎年年無人居住的神殿。
直到有一日天降神光,長明帝君獨女得上天恩澤,浴神光升上神,也是在那一日,如耀陽般的九華殿下成了她心中的明光——她向帝君請旨,需三千神兵不畏男女,不畏老少,皆可隨她入戰場殺魔族!
她心底燃起希望,幾番動搖之下抱著試一試的態度去往浮雲殿,不成想九華神尊一如她所言,來者不拒,隻取前三千!
後來她隨她上戰場殺魔族,隨身的長槍在一場大戰中被魔氣腐蝕,無奈之下她隻能忍痛毀去,誰知誰也沒注意到的小事被帶領他們的九華神尊記在了心上。
她為她尋來了昔日神器落雲弓,眼見著她眼中的不解和茫然,開口說出了同一般的話“這把黃雲大弓雖看似笨重不宜女君使用,但配你倒是相得益彰,矯若遊龍,宛若輕雲,弦起可致雲落!”
說著將弓一把拋給她“長槍與你不配,此弓更增你英姿颯爽之意,好好待它!”
抬步欲離開之際,微思之下淺笑予她“聽說有人取笑你名字不合宜?”
她麵色頓時一赧,她因名字之事頻頻被那些神將們當做男子,每次斬殺魔族的期盼都因她是女子而告終,現如今上了戰場,還被其他神君閑暇之餘拿來取樂,隻是她位卑言輕,不敢輕易反駁,現在竟連九華神尊也知曉了,那她還會不會…會不會讓她回去繼續守終年無人居住的神殿?
就在她心底惴惴,越來越不安之時,清冷的聲音帶了無盡柔和之意“我觀你英姿綽約,眉若皎月,不若就叫玉眉,既有女子的嫻靜又有神將的爽朗,如此可好?”
她的不安在她道出玉眉兩個字的時候帶了陣陣暖意,心底有什麽一下炸裂開來,她知曉,堂堂九華神尊應不會為得一個無名小卒這般上心,可她記得,點點滴滴都記得,記得他們每一人!
說罷自她身前蕭然離去,隻餘她怔楞原地心尖感動和難過久久能平息,也是後來,她愈發喜歡這把神弓,每每帶著殺敵百裏,為她,為自己,也為那些身隕的同伴!
“怎麽?我說的不對?”華音脆生生的聲音拉回了她飄散的思緒,楚玉眉微微低頭,眼中光華氤氳“對,都對,你怎麽……”
未等她問出心口之話,華音又道:“弦也不錯,雖不是原有,卻比之前更好,如此神器,兩位必然是那天上的仙人,我叫華音,見過兩位仙人。”
說罷便要行禮,被楚玉眉惶惶攔住,華音不解,一雙眼定定的看著她,楚玉眉心虛至極,剛剛她不知為何,將眼前小女孩同昔日九華神尊聯係在了一起,突然回神見她要拜自己,慌亂之下倒惹得眼前人心生疑竇。
楚玉眉訕笑,忙亂之下卻道不出任何緣由,餘光瞥見手中大弓,登時靈光一閃“姑娘既識得我的落雲,便是我之知己,我這人一向灑脫慣了,不喜拘束,亦不喜這些拜來拜去的凡俗禮節。”
身旁的季疏立時轉眼看向楚玉眉,自家的自己還不清楚嗎?什麽不喜凡俗禮節,整個神界,就屬她規矩最多,見了位份高的神君要見禮,見到剛晉升的新神君也要追上去裝作偶遇順便提上一句‘無規矩不成方圓,雖已成神,過了七苦,但仍不能忘卻本心!’
季疏無言望天,今日的夫人奇怪到令他都懷疑眼前之人是不是被哪位大妖給奪舍了!
而後看向眼前的小女孩,眸子清透,周身無一絲渾濁之氣,按說該是仙澤深厚才是,可偏偏眼前之人周身一絲靈氣都無,就好似,好似天地所有靈氣都繞開了她一般!
季疏因為自己這不小心的發現輕輕訝異一聲,惹得身側兩人側目,楚玉眉道:“夫君剛剛在驚訝什麽?”
而後迅速抬眼望去,四周既無風亦無妖,季疏有些不好意思的摸摸鼻尖,咳咳兩聲“沒什麽,此妖既向善,也用不著你我動手,下界已愈百日,神界諸事繁忙,你我還是早早回去的好。”
楚玉眉想了想也是,雖未見到他人口中所說之妖,可她就是莫名覺得眼前的小姑娘不會騙她,換而言之,是她之話,令她心中生不起一絲違背之意!
“也好,既世間事已了,也該早早回去。”楚玉眉說著隨季疏轉身,走了兩步後忙掙開季疏的手,速度極快的來到華音前,看著她的眸子一字一句道:“我叫楚玉眉,人稱落雲神君,記得我的名字!”
說完這句,才覺心尖擁堵暢快許多,而後在華音眼隨著季疏化作兩抹光團消失在四野!
楚玉眉和季疏離開了,因此沒聽到華音後麵的那句“玉眉?英姿綽約,眉若皎月,真真是個好名字!”
碧藍的海無風也無浪,海天一色壯闊至極,無盡的海岸線上蘊出濃稠的晨曦之彩,為大地帶來新一天的生機和熱鬧。
破舊的木門被一雙素手輕輕推開,發出歲月的吱呀聲,邁出的步子刹那停住,穿著素衣的女子驚在門口,看著眼前地下繈褓中的嬰孩驚愕不知所措。
小小的嬰孩許是眾見到了除過天地靜靜不動之外的人,睜大著眼睛撲騰一下小手小腳發出咯咯的笑聲。
嬰孩咯咯的笑聲喚回了女子的神思,忙打開門彎腰小心翼翼的將其抱在懷裏,出了家門四處相望,可村子裏一片寂靜,根本不知懷中嬰孩如何而來!
驚疑之下隻好將其帶回房中,正要出門的男子看到自己妻子去而複返,剛要開口眼尖的看到懷中抱著的嬰孩,聲音帶了驚愕而微微提高“這孩子?”
女子開口,好看的眉微微蹙起“不知被誰放在我們門口,剛剛出門嚇了我一跳,你說,這般小的孩子她的父母怎麽忍心拋下她?”
男子走近,見嬰孩一雙眼滴溜溜的盯著他亂轉,笑得咯咯作響,登時心頭一軟“許是上天賜給我們的孩子也說不定!”
他和妻子成親七載,一直未曾誕育子嗣,這件事七年來一直是兩人心中難以訴說的痛,早前村裏人也勸他們領養被人家的孩子,可他不願,妻子也不願,他們還年輕,總會有自己的孩子的。
可今日見了這小家夥,不知為何,湧上心尖的念頭驅也驅不散,說完不由目光灼灼的看向一側的妻子。
年輕女子早在抱懷中嬰孩進門的時候就有此想法,此番自己丈夫一開口心意瞬間相通,不由淺笑晏晏“原夫君也有此意,若無人尋她,此後她便是我們的女兒了!”
男子怔愣了一瞬,本以為他要說服妻子一番,卻不想妻子竟與他想的一樣,不由憨憨笑出聲來,“你看,她對著我笑呢!”
卻見妻子朝他微微揚頭,眉目微挑“小家夥明明是見了我才笑的!”男子忙附和道:“是是是,娘子說的都對!隻是咱們如今突然有了一個女兒,叫什麽名才好?”
女子懷抱嬰孩,眉目張揚又肆意“我們的女兒,自是配得上這天地最好的名字!”
說著轉身看向四方天空,紅日從大海的另一邊隱隱露出燦烈之色,目之所及雲霞漫天迤邐壯闊,“我兒生於四海神樂之下,隻一個音字便可!”
說完神采飛揚的朝著男子一拜,眉眼俱喜“恭喜華大相公喜得千金一位!”
男子見自己妻子這般歡欣,心底也是喜樂連連“那在下也恭喜娘子喜得千金一位!”
“噗~哈哈哈……”兩人相拜起身,彼此相交的歡笑聲打破了小漁村一夜的沉寂!
天地頻頻在世間降下神諭,天地靈力一日盛過一日,隨著靈力大盛,許多靈物也漸漸開了神誌。
小漁村後的一處密林,每逢十五月圓之夜,林中黑暗如注,濃稠的黑霧伴著月色延延展展鋪的滿林都是,時不時有過路的行人行至這一夜便被困林中至天明方歸,時間一長,便盛傳此處有鬼魅作怪
這一日,一對神侶路過晏城,正是已經成了神君的季疏和楚玉眉,偶然聽聞此處有鬼怪作亂,心念一起來了此處欲查清此事斬殺作亂的鬼魅。
密林前,兩人攜手站定,楚玉眉一襲黃裳難掩英姿“此處確有極強的妖氣,看來是隻大妖沒錯!待我落雲試一試!”
說罷手掌微伸,黃雲長弓便穩穩落在她手上,弓弦微動時,五歲的華音自林中穩步踏出,楚玉眉隻一眼,便知她通身無任何妖氣靈力,收了弓弦站定。
卻不想華音在他們五步開外站定,明明是脆生生的聲音卻帶著無上威嚴之意“他沒有殺人也沒有作惡,你們不能傷他!”
楚玉眉愕然,又聽得華音道:“那些人都是在他修煉的時候誤闖進來的,他自有靈識後從未上過世間一人!”
季疏見自己夫人被一個小女孩隨隨便便兩句話就唬在原地,微微一步向前,“你知他是妖?”
華音抬首看著他,小小的人兒老神在在無絲毫懼意“他是在我眼前化形的,自是知曉!”準確的說,是在她身前化形的,兩年前她偶然來到此處,草木忽然無風自動,一隻小小的灰巴巴的小妖怪就這般在她腕間聚天地精華而生!
楚玉眉見自己夫君也如自己一般吃了癟,一時失了笑,“你既知他是妖,為何不怕?”
華音不回她,隻自顧自向前兩步,站定在兩人咫尺間“他既無殺人之心,又無害人之念,如何要怕?”
楚玉眉一噎,作為楚家驚才絕豔的女兒,年少時便被定為繼承人,而今位居神界落雲神君一職,數萬年來還是頭一次這般吃癟!
正思量如何回華音的問題,就聽得她脆生生的聲音再次響起“你這把弓不錯,雖看似笨重不宜女君使用,但配你倒是相得益彰,矯若遊龍,宛若輕雲,弦起可致雲落!”
楚玉眉一怔,眼前小女孩的話與記憶中的聲音重疊在她腦海炸響,自她升得神君時,無數因輪回被忘卻的記憶滾滾而來。
那時,她還是大荒神界一位守殿人!隻因她是女子,大荒眾神將每每外出征戰魔族時,她都隻能待在神界十年如一日的守著幾乎年年無人居住的神殿。
直到有一日天降神光,長明帝君獨女得上天恩澤,浴神光升上神,也是在那一日,如耀陽般的九華殿下成了她心中的明光——她向帝君請旨,需三千神兵不畏男女,不畏老少,皆可隨她入戰場殺魔族!
她心底燃起希望,幾番動搖之下抱著試一試的態度去往浮雲殿,不成想九華神尊一如她所言,來者不拒,隻取前三千!
後來她隨她上戰場殺魔族,隨身的長槍在一場大戰中被魔氣腐蝕,無奈之下她隻能忍痛毀去,誰知誰也沒注意到的小事被帶領他們的九華神尊記在了心上。
她為她尋來了昔日神器落雲弓,眼見著她眼中的不解和茫然,開口說出了同一般的話“這把黃雲大弓雖看似笨重不宜女君使用,但配你倒是相得益彰,矯若遊龍,宛若輕雲,弦起可致雲落!”
說著將弓一把拋給她“長槍與你不配,此弓更增你英姿颯爽之意,好好待它!”
抬步欲離開之際,微思之下淺笑予她“聽說有人取笑你名字不合宜?”
她麵色頓時一赧,她因名字之事頻頻被那些神將們當做男子,每次斬殺魔族的期盼都因她是女子而告終,現如今上了戰場,還被其他神君閑暇之餘拿來取樂,隻是她位卑言輕,不敢輕易反駁,現在竟連九華神尊也知曉了,那她還會不會…會不會讓她回去繼續守終年無人居住的神殿?
就在她心底惴惴,越來越不安之時,清冷的聲音帶了無盡柔和之意“我觀你英姿綽約,眉若皎月,不若就叫玉眉,既有女子的嫻靜又有神將的爽朗,如此可好?”
她的不安在她道出玉眉兩個字的時候帶了陣陣暖意,心底有什麽一下炸裂開來,她知曉,堂堂九華神尊應不會為得一個無名小卒這般上心,可她記得,點點滴滴都記得,記得他們每一人!
說罷自她身前蕭然離去,隻餘她怔楞原地心尖感動和難過久久能平息,也是後來,她愈發喜歡這把神弓,每每帶著殺敵百裏,為她,為自己,也為那些身隕的同伴!
“怎麽?我說的不對?”華音脆生生的聲音拉回了她飄散的思緒,楚玉眉微微低頭,眼中光華氤氳“對,都對,你怎麽……”
未等她問出心口之話,華音又道:“弦也不錯,雖不是原有,卻比之前更好,如此神器,兩位必然是那天上的仙人,我叫華音,見過兩位仙人。”
說罷便要行禮,被楚玉眉惶惶攔住,華音不解,一雙眼定定的看著她,楚玉眉心虛至極,剛剛她不知為何,將眼前小女孩同昔日九華神尊聯係在了一起,突然回神見她要拜自己,慌亂之下倒惹得眼前人心生疑竇。
楚玉眉訕笑,忙亂之下卻道不出任何緣由,餘光瞥見手中大弓,登時靈光一閃“姑娘既識得我的落雲,便是我之知己,我這人一向灑脫慣了,不喜拘束,亦不喜這些拜來拜去的凡俗禮節。”
身旁的季疏立時轉眼看向楚玉眉,自家的自己還不清楚嗎?什麽不喜凡俗禮節,整個神界,就屬她規矩最多,見了位份高的神君要見禮,見到剛晉升的新神君也要追上去裝作偶遇順便提上一句‘無規矩不成方圓,雖已成神,過了七苦,但仍不能忘卻本心!’
季疏無言望天,今日的夫人奇怪到令他都懷疑眼前之人是不是被哪位大妖給奪舍了!
而後看向眼前的小女孩,眸子清透,周身無一絲渾濁之氣,按說該是仙澤深厚才是,可偏偏眼前之人周身一絲靈氣都無,就好似,好似天地所有靈氣都繞開了她一般!
季疏因為自己這不小心的發現輕輕訝異一聲,惹得身側兩人側目,楚玉眉道:“夫君剛剛在驚訝什麽?”
而後迅速抬眼望去,四周既無風亦無妖,季疏有些不好意思的摸摸鼻尖,咳咳兩聲“沒什麽,此妖既向善,也用不著你我動手,下界已愈百日,神界諸事繁忙,你我還是早早回去的好。”
楚玉眉想了想也是,雖未見到他人口中所說之妖,可她就是莫名覺得眼前的小姑娘不會騙她,換而言之,是她之話,令她心中生不起一絲違背之意!
“也好,既世間事已了,也該早早回去。”楚玉眉說著隨季疏轉身,走了兩步後忙掙開季疏的手,速度極快的來到華音前,看著她的眸子一字一句道:“我叫楚玉眉,人稱落雲神君,記得我的名字!”
說完這句,才覺心尖擁堵暢快許多,而後在華音眼隨著季疏化作兩抹光團消失在四野!
楚玉眉和季疏離開了,因此沒聽到華音後麵的那句“玉眉?英姿綽約,眉若皎月,真真是個好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