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過了多久,秦天在劇痛中醒來,天色早已黑了下來。


    遠處秦家府邸一片燈火通明,而秦天所在的後山這一片卻是人跡罕至。


    秦天掙紮著坐起來看著自己身上的傷和遠處的燈火突然感到有些諷刺,不由得笑了起。


    “諾大的秦家,卻沒我的容身之所。”說罷一口鮮血溢出嘴角。


    小少爺:“你今天這麽囂張也太冒險了,我差點以為要死了。”


    秦天笑道:“嘿嘿,這不是沒事麽。揍那群家夥過癮嗎?咳咳。”


    小少爺一愣隨即笑道:“很過癮,哈哈哈,我從來沒有一天之內連揍兩人,還把他們都打趴下。”


    秦天說道:“哼,隻是一群欺軟怕硬的廢物罷了。我早晚有一天要他們連本帶利還回來。”


    說完動了一下胳膊,一陣劇痛襲來,疼得秦天呲牙咧嘴,骨頭多半是斷了。


    “唉?這就是你上次被雷劈的山嗎?”秦天四處望去,周圍大樹成蔭,夜晚在大樹映襯下顯得格外黑。


    “沒錯,這裏是秦家禁地,我隻要被他們追就往這跑,他們都不敢來。其實這山雖說是禁地,但山上什麽也沒有,你不用擔心。”小少爺說道。


    此時的秦天沒有注意到,一道若有若無的黑影如同鬼魅一般出現在他的身後。


    “奇怪,這小子的肉身怎麽會有新生的力量?難道我以前竟然看走眼了?”那道黑影望著眼前坐在地上,渾身是血的少年想到。


    那道黑影再三確認後,在黑暗中自言自語道:“當真是生的力量,難道是上次被雷劈後讓他脫胎換骨了?可是隻有渡劫成功後的修真者才會逐漸脫胎換骨,也隻有那劫雷才有九死一生的力量?他一個化氣的小子,是如何從天雷中獲得新生的?嗯,魂魄也十分殷實,而且身體幾乎沒有修煉過的痕跡,不錯,不錯。”


    黑影似乎在盤算著什麽:“要不讓他試一試?這小子品性應該是沒問題,這麽多年他在這山上自己說了不少心裏話,以為沒人知道,其實我全都聽到了,在加上這劫後重生的肉身,倒是讓他具備了一絲機會,可是若失敗了,他。。。”


    良久後。


    “可以一試!”那道黑影似乎下定了什麽決心。


    坐在地上的秦天又咳嗽兩聲,嘴裏罵罵咧咧的伸手撐著後麵的樹幹想要站起身起來。


    突然,一陣冷汗從秦天額頭上留下。


    他伸手去扶的,哪裏是什麽大樹?分明是一個人!他身旁黑乎乎的一片陰影是個人?


    他身邊一直站著一個人!


    秦天汗毛倒豎,雞皮疙瘩暴起,顧不得身上的傷,一下跳了起來,連退三步沉聲道:“誰?誰在那裏?”


    隻見一個廋高的身影慢慢從黑暗中走了出來,卻是一個中年男人。


    男人頭發濃密,一張略顯消瘦的臉上長了一個高大的鼻子,一身純黑華服,卻顯得氣度不凡。


    小少爺提醒秦天:“我從來沒在秦家見過這個人,按理說除了我,沒人敢來這山上,他出現在這裏實在太過詭異。”


    瘦高男子看著秦天,麵無表情的說道:“小夥子,不要怕,我是你秦家的護法,奉秦家祖上之命,再此守護大陣。”


    秦天聽他這麽說,表麵上一副原來如此的模樣,心裏卻根本不信,依然萬般警惕,腦海裏也在和小少爺商量。


    “此人悄無聲息出現在身邊,如果想要我的命,估計你我沒有什麽能力反抗他。”秦天說道。


    “可是我看過家族裏很多藏書,也聽別人說過後山的故事,隻聽說有法陣不假,從來沒聽說有人看守啊?”


    “況且我從小上山這麽多次,也是從來沒見過這裏有人。”小少爺也是一頭霧水。


    秦天看著眼前的男子,突然問道:“前輩可有信物?我聽聞守護此山的前輩手中有塊這個形狀的玉佩。”


    秦天拿起一根樹枝,認真的在地上畫起來,畫完後伸手一指,前輩請看。


    那地上竟然是一個五菱宏光的標誌。


    那男子微微一笑:“自然是有的。隻見他伸手一拿,手中便多出了一枚玉佩,與秦天所畫的五菱宏光標誌分毫不差。”


    秦天直冒冷汗,這便可以確定了,這人必然在說謊,這五菱宏光標誌,是無論如何不可能成為這個世界的信物,這人給他拿了出來隻說明兩件事。


    第一,這人根本不是什麽秦家護法。


    第二,這人境界高的可怕,已經到了憑空造物的地步。


    此時這男子看到秦天驚慌的表情,也發現了不對勁,笑罵道:“小東西,老子沒想著為難你,你卻處處留心眼。”


    秦天見他沒有發難,趕忙鞠躬說道:“晚輩今日誤入此地,對前輩失禮,貿然闖入打擾了前輩清修,還望前輩念不知者無罪。既然前輩海涵,那晚輩就先回家了,我媽還在等我吃飯。”


    說罷,就準備腳底抹油,身上的傷雖疼得要命,此時卻也顧不得。


    那人卻伸了個懶腰說道:“站住,什麽誤入此地?這是你小子第一百八十三次上山!”


    這下輪到秦天愕然。


    “你小子被人打也上山,被人追也上山,和你娘生氣也上山,心情不好也上山,你以為我不知道?”男人繼續說道。


    小少爺也是在拚命回憶:“今年八次,去年十一次,前年。。。他好像說的沒錯,難道從我第一次上山他就知道我了?”


    秦天穩了一下心神小心說道:“前輩莫不是早就注意到了我?那為何如今現身?”


    男人看著秦天說道:“因為你今天表現還不錯,有史以來第一次像個男人。我在這山上看你從小被打到大,以往的你,無不是如那喪家之犬一樣,每次別人打你就會跑到我這來躲著,他們不敢上來,你就躲到天黑了在回家。”


    “但是今天你小子這麽有種,我都看在眼裏。很不錯,一個人想做出改變是好事,每天都是一個新的開始,老道欣賞你的勇氣。”


    秦天聽到這心裏稍微安穩了一些:“多謝前輩,隻是他們欺人太甚罷了。我雖天資愚鈍,但也從不惹是生非。奈何在這世界沒實力就沒話語權,別人欺負我自然不需要什麽理由。”


    “想我也是堂堂男兒,怎能忍那胯下之辱?前輩實不相瞞,今天我已經鐵了心,就是被他們打死也絕不低頭。”秦天說的是慷慨激昂。


    那男人聽了卻是拍手稱好:“好小子,你有這份骨氣,便可立於天地間。”


    秦天看那人聽得高興便繼續侃了起來:“可惜,晚輩空有熱血卻無施展之力,唉。”


    “哦?為何?秦家可是統洲的大家族,還沒你一展拳腳的餘地嗎?”黑衣人說道。


    “前輩有所不知,我天生桎梏,身軀無法收納住靈氣,縱使千萬遍的運轉,也隻是靈氣在體內轉了一圈又一圈,根本無法強身健體,更別提聚氣築基了。”秦天所說是事實,這也是小少爺修為難以進步的原因之一。


    那黑衣人聽到秦天這樣說後,突然眼放精光,秦天隻感到他雙眼之中似有星辰流轉,自己全身被看的幹幹淨淨,片刻,男人收了神通看著秦天不語。


    秦天心神一緊,難道他發現了自己體內還有一個魂魄?這可不是什麽值得宣揚的事。


    那人卻說:“我閱人無數,你這資質確實可稱世間倒數。”


    秦天雖然知道這具身體資質奇差無比,但是別人這樣說他,他還是嘴硬:“可是我這幾天感覺身體很好,而且今天放倒了兩個境界比我高的人。”


    黑衣人又道:“僥幸罷了,築基以前隻是養神養身,何為築基?便是築起修真之根基,因此對於修真者來說,築基以後才算是真正的修煉。況且修煉資質所帶來的差距隻會隨著時間越拉越大,到了後期愈發明顯。你看今天將你擒住那人,其實資質平平,也是剛入築基,根基也差的不行,卻能把你拿的動彈不得,你在他手上走不過三個回合,這便是差距。”


    秦天沉默了,這確實是事實。他憑借自己的武術和練氣法門,築基以下,尚有一拚之力,今天戰勝的那兩人都是因為境界不高,而且對自己沒有防備,才會被突然主動攻擊的秦天擊倒。但隨便一個已經築基的人都能輕鬆製服他,後來擒住他那人雖然也是堪堪築基,可秦天開始以為能用來對敵的武術,卻動不得那人分毫,反倒是自己被兩招製服。


    秦天見這黑衣人確實沒有什麽惡意,膽子便也大了起來。雖然還不知道這黑衣人是誰,為何在此地?但修為肯定比自己高不少,自己難得碰到這樣的高人,一定不能浪費機會,於是便把小少爺之前修煉所遇到的瓶頸都說了出來,向黑衣人求教。


    “哦,也不是什麽大問題。”男人聽完後滿不在意的說道。


    秦天不解。


    男人繼續說道:“如你所說,你的身體隻能運轉很少量的靈氣,而且還無法收納靈氣,靈氣會自動逃散出你的身體,這是百漏之體的特征。你便是天生經脈如此,很難更改。可是也不代表修煉之路就到了頭。隻要有天材地寶或曠世神功,二者得一便可補足你的先天百漏軀體。”


    秦天失望道:“前輩說笑了,別說是天材地寶和曠世神功,你看我身上能不能拿不出來一文錢。再者整個秦家也未必有這些東西,就算有更別說用在我身上了。”


    “你也太高看你秦家了,你這統州也未必有改天換地的是神功和天材地寶。”黑衣人說道。


    頓了一下,看著秦天逐漸失望的表情,黑衣人繼續說道:“他們沒有,我這卻有。”


    “前輩有?前輩可否指點一二?”秦天有些激動。


    “你想那飛禽走獸,天生經脈與人不同,有些更是一絲靈氣都無法捕獲,但卻不妨礙他們修煉成聖。嘿嘿,怎麽做其實也很簡單。”


    “你想學麽?”黑衣人話說了一半,賣關子問道。


    “我想!”秦天不假思索的答到。


    黑衣人看著眼前的少年被他一步步誘導上路心中不免有些得意。


    秦天看黑衣人隻是微笑,便索性撲通一聲跪地:“師傅,請受徒兒一拜。”


    “你這小家夥倒是猴精。”男人笑罵道。


    “我可不做你師傅,至於你的修煉嗎?嘿嘿,你要是有心學,明晚子時來找我,我親自教你,如何?”


    “為什麽不肯收下晚輩?”秦天問道。


    “這個不可說,總之老子是為你好,你乖乖聽話就行。”男人神秘兮兮的說道。


    秦天隻得稱是。


    男人隨手丟過來一個玉瓶,對秦天說道:“這裏麵是藥丸,取一粒分做三份,每份在一日之內分三次以烈酒吞服,你的傷應該就可痊愈,萬萬不可吞服過多,這藥本不是你這個境界能用的,藥力對你來說太過生猛。”


    秦天趕忙稱謝。


    男人擺手:“少跟我在這假惺惺,你媽不是還等你回家吃飯嗎?”


    秦天卻依然恭恭敬敬的行禮說道:“前輩恩德,晚輩定不相忘。也請前輩放心,今日之事,晚輩以性命擔保絕不對他人提起半個字。”


    說完秦天抬頭,卻不知那男人何時已經走了。


    “這藥可信嗎?”小少爺問道。


    “如果他要害我,何必如此麻煩?再者,今天有這份機遇,我此時不博,更待何時?”秦天不再猶豫。


    小少爺也不在作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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