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之前,也就是狐見心他們到達東城的第二天傍晚,軍師狼滅就已經到了東城。


    目睹了狐見心與鳥菀青的角鬥,軍師狼滅也大致猜出來了一些。


    在狐見心與兔正華相繼離開之後,軍師狼滅便一直躲在猴笑他們的身後。


    猴笑他們當時是循著狐見心的方向走的,他們瞧見狐見心在郊區的草地上痛哭,也不敢上前打擾,於是坐在不遠處的草地上瞧著狐見心。


    “見心也不知道想開了沒有!”


    猴笑口中嚼著一根雞翅,將一條雞腿遞給了禿鷲欒。


    “……女孩子嘛,哭哭啼啼很正常,來,嚐嚐雞腿!”


    “雞腿?”禿鷲欒接過雞腿望著猴笑。


    “你是不知道見心當初對兔正華是多麽照顧,哎,你這雞腿哪來的?”


    “鼠眼給的,快嚐嚐,味道還真不錯!”


    禿鷲欒盯著手中的雞腿,又看向一旁不說話的鼠眼,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


    這時,猴笑直接倒身躺了下去。


    禿鷲欒這才驚覺不對勁,撇掉雞腿,一把抓起地上的猴笑向後方連續跳了十步之遠。


    “鼠眼!你要幹什麽?為什麽要下藥?”


    鼠眼不說話,起身啃著手中的雞骨架,隻是目不轉睛地盯著禿鷲欒。


    一陣刺痛從身後傳來,禿鷲欒眉頭一皺,還沒反應過來,一隻狼爪便鑽出自己的胸膛。


    禿鷲欒連一聲喊叫都沒發出來,就已經失去了生命。


    軍師狼滅望著地上的禿鷲欒,伸出右手按在禿鷲欒的臉上,隻見白煙自指縫中流出,當軍師狼滅挪開手掌時,禿鷲欒的容貌已經與自己的容貌別無二致。


    軍師狼滅順勢將手掌按在自己臉上,禿鷲欒的麵容悄然顯現。


    此時的禿鷲欒點頭欣賞著自己的技術,向著地上的狼滅腦門輕輕一拍,隻見地上的狼滅身體一陣顫抖,接著一股黑氣自口中流出,然後如同沒事一般爬了起來。


    禿鷲欒快速將自己的衣物與狼滅的衣物互換。


    “你是軍師狼滅,明日淩晨你要到東城警備廳。”


    說罷,狼滅轉身離去。


    此時,擁有禿鷲欒相貌的狼滅混入了他們的隊伍中。


    說回現在,軍師狼滅鬆開了兔正華的手腕,兔正華的內丹被取出來後還活著。


    “兔正華啊兔正華!這內丹就交由我來保管吧!你放心,我必定會好好珍惜的!”


    狼滅伸出右手,白色靈氣附著,散發出幽幽白光。


    “哇!這就是修行者嗎?兔正華,就由你來當我修行者狼滅的首個亡靈吧!”


    說著,狼滅揮手就向兔正華的腦袋蓋去。


    轟鳴一掌,沙土向著四周擴散成一個圓,兔正華已經不見蹤跡。


    “有趣!有趣!”


    狼滅起身拍著身上的塵土,他不關心是誰救走了兔正華。畢竟他剛剛獲得內丹,他還需要一段時間的磨合,再者,他並沒有修煉內丹的技巧和知識。


    狼滅向前走去,伸手在空中搖了搖,虎彪趕緊跟了上去。


    “北山!我軍師……哦不,我修行者狼滅來了!”


    經此一事,地下世界到處都是煙霧彌漫,生靈們癱倒在沙土中,嘴裏不斷吐著白沫。


    寂靜的土巷中,雞磊周身縈繞著一層白霧,正望著癱軟在牆角的兔正華。


    “哎!還是來晚了。希望菀青師姐不要怪罪於我。”


    雞磊蹲身檢查著兔正華的傷勢,剛才被鼠眼鑽出的傷口竟然完全愈合了。


    “奇怪,強製奪取內丹,你本應該是個死人。難道……”


    雞磊摸向兔正華的脈搏,鏗鏘有力,如同新生。


    雞磊慌張丟開兔正華的手腕,來回踱步。


    “兔正華,你到底是什麽……等等,可能剛才那隻自稱為狼滅的生靈也察覺倒你的異樣了。”


    “怎麽辦,怎麽辦?算了……”


    雞磊背起兔正華向角鬥區跳去,身形移動,一步十米。


    “還是先將你帶回去另做打算吧!”


    轉眼來倒了鋼鐵球形建築外麵,南城警備早已不見了蹤影,昏暗夜色之下,沙塵暴肆虐地吼叫。


    噔噔噔噔……


    鐵門裏的腳步聲越來越近,雞磊背著兔正華進退兩難。


    吱呀一聲鐵門被打開了,狼滅與虎彪前後腳出來,驚訝地望著雞磊。


    “看你的裝扮,你應該來自北山。”


    “你是誰?”


    “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背上的人。”


    雞磊背著兔正華慢慢向後挪動。


    “我不會將他交給你的。”


    “是嗎?”狼滅雙掌凝氣,內丹在體內閃閃發亮。


    “內丹是至陽之物,如果你強行催發,用不了多久你就會爆體而亡!”


    狼滅聞言望向在體內閃閃發光的內丹,一陣一陣此此起彼伏的光亮仿佛在預示著隨時會爆炸。


    狼滅趕緊鬆掉了雙掌的內力。


    “你有辦法控製內丹?”


    “嗬嗬!可笑,你覺得我會告訴你?”


    “不說?我就打到你說。虎彪,上!”


    說罷虎彪朝著雞磊狂奔而去,揮起右拳直衝天靈穴。


    雞磊畢竟背著兔正華,行動頗受限製,而且耳旁呼嘯的狂風預示著沙塵暴隨時會將他們就地掩埋。


    雞磊平地起跳躲過虎彪的一拳,向著沙塵暴中跑去,虎彪一直緊跟其後。


    砰———


    一聲激烈的撞擊,一輛小轎車從沙塵暴中鑽了出來,可能是突然的出現,虎彪沒有反應過來便被撞飛。


    小轎車停下,狐見心和鳥菀青來到了雞磊的旁邊,見他背著奄奄一息的兔正華,沒有說什麽,示意趕快上車。


    鳥菀青扶著兔正華坐入後座,雞磊坐在副駕駛,狐見心開著車再次鑽入沙塵暴中。


    沙塵暴猛烈地拍打著玻璃窗戶,根本看不清任何的方向。


    “狐見心,別管方向,隻要向前開就行。”


    玻璃外麵的沙土已經徹底蓋住了,車子行駛了一段距離,接著便息了火。


    車子被風吹得左右搖晃,已經不可能再次發動,狐見心也依舊不死心地狂踩著油門。


    雞磊伸手握住狐見心的手,冷靜地看著她。


    “放鬆!放鬆!”


    狐見心驚恐地望著雞磊,很快安靜了下來,長呼著氣息。


    “我,我不是害怕,我隻是,隻是想趕緊離開這裏。”


    狐見心甩掉雞磊的手,向後躺去。


    “狼滅和虎彪很可能就在我們的不遠處,我隻是擔心他們突然衝出來!”


    雞磊笑著看了一眼狐見心,轉身望向後座的鳥菀青與兔正華。


    “菀青師姐!你交給兔正華的內丹被狼滅奪走了。”


    “被奪走了?”


    狐見心聞言趕緊探過腦袋。


    “那快看看兔正華還活著不啊?”


    “還活著,你不用擔心,隻是……”


    “隻是什麽啊?你能不能不要說話大喘氣,聽著怪累的!”


    “兔正華的脈搏很奇怪,根本就不像是快死的樣子。”


    狐見心疑惑地伸手去探兔正華的脈搏,鳥菀青盡然直接揮手將狐見心的手給推了回去。


    車內的氛圍頓時安靜了下來,狐見心識趣地縮回手,靠在座椅上望著車玻璃外麵不斷流下的細沙。


    鳥菀青擦拭著兔正華麵容上的血跡和灰塵,滿眼的愛憐。


    “正華的基因在以前發生過一次返祖現象。”


    “返祖?”


    雞磊好奇地望著鳥菀青,駕駛座上的狐見心正在倒車鏡中望著兔正華。


    我對兔正華還真是一無所知啊!狐見心如此想著,然後閉上了眼眸。


    鳥菀青繼續講著。


    “正華開始接受實驗治療,但根本沒有任何幫助。當時我的內丹已經初具成型,如果取出也不會對自己的生命造成危害,所以我將內丹送給了正華。”


    “可是這樣做你以後就不能修行了。”


    “我知道,可我並不後悔當初的決定。”


    “哎!”雞磊歎息一聲,“照你的說法,實驗治療應該是對他造成了某種影響,即便是你的內丹,也沒有將這種影響給消除。”


    鳥菀青點頭肯定。“實驗治療是直接作用於基因的,這是我後來才了解到的,可那時候正華已經離開東城了,實驗治療究竟改變了他的什麽,我也不清楚。”


    四位生靈不再交談,車窗外的黃沙已經遮蔽了最後的光線,車內漆黑一片。


    兔正華的情況誰也不清楚,鳥菀青隻是抱著他,任由外麵沙塵暴肆意吹拂。


    時間一分一秒逝去,狐見心不知何時猛地醒了過來,轉頭向後望去,鳥菀青已經抱著兔正華睡著了,無奈地拍了拍自己的臉。


    車外已經安靜下來,沙土蓋著玻璃看不見一絲縫隙。


    狐見心用力地拉動把手下了車,一腳踩進了沙地中。


    狐見心眯著眼睛看向高掛的太陽,掏出了手機查看著。


    5月7日上午7點56分,無信號。


    “看來地下世界的信號已經斷了,也不知道裏麵的情況怎麽樣。”


    “你要回去看看嗎?”


    雞磊一把拉開車的前蓋,檢查著發動機。


    “沒有辦法了,沙子已經堵死了。”


    雞磊拍掉手上的沙子,來到狐見心身旁望著她。


    “我們現在一時半會也走不了了。”


    雞磊指著遠處的鋼鐵建築,“距離很近,也不見狼滅他們的蹤影,要不要過去看看?”


    狐見心轉頭向雞磊擠出一臉笑意,沒有說話。


    這時,車門吱呀被打開了,狐見心猜測是鳥菀青,也沒有回頭,隻是望著鋼鐵建築發呆。


    “見心!”


    兔正華的聲音在身後傳來,狐見心不可思議地回頭望著,見鳥菀青正攙扶著兔正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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