鬆涯轉頭看著孔彧,又看了看洛尋越來越腫的臉,便要抱起人離開,隻丟下句。


    “稍等。”


    這次,孔彧徹底受不了了:“我們確實是叨擾了,但師尊你當真要為這丫頭而置大事於不看重嗎?”


    “你來這裏許多天都不見提的事,你說我不看重?”鬆涯覺得好笑。


    憑什麽重擔都要他一人擔?


    仙都那些人都是做什麽的?


    還有那所謂的神女……


    他已經全都看透了,這天下,多他一個鬆涯不多,少他一個鬆涯不少。


    “這……”孔彧一時啞言。


    “都……都是因為我,師父才耽誤事情的……”沐離很會察言觀色,她覺得現在是表現的好機會。


    可洛尋卻翻了個白眼:“知道自己那麽討厭,還跑回來幹嘛!”


    “是,是我疏忽,還望師尊贖罪。”孔彧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立馬換了口氣。


    沐離抬臉看孔彧,不知該作何反應,隻是繼續怒視洛尋。


    “行,那就有什麽說什麽,說完就走吧。”鬆涯的逐客令下得很明顯。


    “是仙魔紛爭的事情,我不希望有外人打攪。”


    因為沐離,孔彧極度懷疑洛尋是魔族奸細,所以極其防備。


    可鬆涯卻不以為然:“外人?誰是外人?”


    “咳咳,我是的說晚輩。”孔彧隻想抽自己的嘴,怎麽這麽不會說話!


    “那沐離你還站著做什麽?”洛尋掙脫開鬆涯,先發製人。


    意思很明顯,這裏屬她輩分最小。


    “行!我走!哼!”


    沐離的眼睛一刻都沒有離開洛尋,可又不敢造次,最後咬了咬牙,冷哼一聲,還是跑開了。


    “要一直這麽乖,也不至於討人嫌。”


    孔彧直勾勾地瞅著洛尋聳聳肩,他以為這丫頭會賴在這裏偷聽,卻沒想到人家對此十分不屑。


    “行了,別瞪了,什麽紛爭的事,我可不感興趣。”


    說罷,洛尋便朝著與沐離相反的地方去了書房。


    與其聽人嘮嘮叨叨的講她曾經親身經曆的事,還不如埋在書堆裏睡覺。


    “怎麽?最近外麵又發生什麽事情了?”


    鬆涯也有些煩悶,他也一樣經曆過了這些事。


    不就是仙魔兩界僵持不下,求他回去再做掌門,帶領他們誅殺敵人麽。


    “自您走後,那魔界更加猖獗了,尤其是那魔主鍾彌染,太過駭人,一出手,就是死傷無數……”


    孔彧說的聲情並茂,如此屈辱之事在他嘴裏,完全變得慷慨激昂。唯獨那一點愁緒啊,才讓人覺得是悲憤所致。


    隻是鬆涯一點都沒有被感染,說出的話,仍舊波瀾不驚: “哦,那仙都那邊呢?”


    “唉!”孔彧深深歎了口氣,滿臉的無可奈何,“他們一向穩坐高堂,不到火燒眉毛之際,是不會出手的。”


    正所謂,供奉是他們的,仙都是他們的,而為天下謀太平的職責,卻個個都逃避。


    “本尊說過,已不問世俗。”


    鬆涯負手而立,身形挺拔,卻形單影隻,他累了,隻想隱居此地。


    “是因為那洛尋嗎?”孔彧心底咯噔一聲,不由得吞了吞口水。


    “不是。”


    “還望師尊三思啊!莫要因為一個人,而不顧蒼生的安危啊!”


    孔彧急紅了眼,那魔主鍾彌染仿佛是逆天的存在,怕是隻有鬆涯能夠降伏。


    他若請不回他,那還有什麽顏麵回雲天島?


    “我自己的決定,不是因為任何人。”


    鬆涯餘光暼過孔彧,想著他也是為天下請命,便不再介意那忤逆之詞了。


    “我就不明白了,究竟發生了,居然讓一個人的改變如此之大?”孔彧心急如焚。


    當年鬆涯突然說要將掌門傳給他時,他本是覺無比榮光的,可後來這人說是遊曆,卻一消失就是十年……


    “變?人人都是會變的?”鬆涯突然笑了,笑得有些苦澀。


    “變了不好嗎?從前隻會一根筋的毛頭小子,如今也學起了儒道之風修心……逐漸擔起大任的你,也不枉我昔日栽培。”


    “自當擔起大任來,弟子一刻都不敢疏忽,時刻謹遵師尊教誨。您說我浮躁,我便以金卷滌蕩身心;您說我不通文雅,我便不眠不休,將整個雲天島的藏書都盡數背完……”


    孔彧作為乞丐,受盡了冷暖,好不容易有了翻身之日,他比任何人都要珍惜。


    可當初告訴他要心懷天下蒼生的人,為何要摒棄心中的信念?


    “你很努力,資質也好,心有大道,始終念著天下蒼生,本就很適合當雲天島掌門。”鬆涯似乎也被喚醒了某些記憶,語氣頓時溫和了些。


    “承蒙師尊抬愛。”孔彧受寵若驚。


    可下一刻,鬆涯便恢複了冷漠:“隻是,千萬不要被人蒙蔽雙眼,左右判斷。”


    這話孔彧不愛聽了,他暗道,誰被蒙蔽還說不清呢。


    但即便如此,他還是決定把話題帶回正途:“那鍾彌染來勢洶洶,根本讓人摸不著頭腦。恕弟子愚鈍,始終想不到解決之法。”


    “什麽局勢了?”鬆涯口裏問著,記憶裏也記得,仙魔兩界誰都拿誰沒辦法。


    “那鍾彌染幾乎神機妙算,將我仙界各大門派都玩弄於股掌之間……”孔彧極其嚴肅,生怕鬆涯不信。


    鬆涯自知其意,但還是不願現在便回去,步那時的後塵。


    “如今,隻怕人心渙散,即便我回去也無濟於事。”他仍在拒絕。


    隻是卻聽孔彧又言:“人間仙盟勢力已所剩無幾,就連妖界也快扛不住了!”


    孔彧這次的話,字字灼人心弦。


    鬆涯沒想到,事情居然會演變如此。


    他以為會和之前發生的一樣,即便避過現在這個時間點再回去,也是不遲的。


    心神不寧下,鬆涯掐指一算,麵色突然大變,怎麽許多事情都不在預料當中了。


    他以為小徒弟的性情大變隻是一個特例……


    鍾彌染?鍾彌染?


    鬆涯右眼皮直跳,難道他也和自己一樣,記得時光倒流前的事情……


    那以其野心,的確是棘手無比啊!


    可是,究竟該不該回去呢?


    要不要賭一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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