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斌一路上都對車上的“立櫃”很好奇,他知道這是一種新鮮玩意兒,用來享受的,可以讓室內保持冬暖夏涼的好東西。


    就是太貴了,而且還要用泛靈石來當能量消耗,使用的靡費太高,他可用不起。


    不過說起來這玩意兒在枉死城是真的太好賣了,就他車隊這些天從船上卸下來的貨就有近五十台了吧?一台算個均價三萬兩,那都是壹佰伍拾萬兩銀錢了。這筆錢對譚斌而言有些咋舌。


    聽車馬行裏的人說這種叫“空調”的東西是一個新商號的頭牌貨,東家叫宇文賀,是一個很有名的商賈。但譚斌表麵上附和這個說法心裏卻嗤之以鼻。


    一個商賈有什麽本事賺這個錢?嫌命長是吧?


    跟著這些空調過來的所謂施工的夥計上百人。這些人到之前譚斌就得了到命令,說是要他盡力幫助一批新到的且要進駐枉死城的密探安頓下來。說的不就是這百來人當中的一些嘛。


    所以譚斌篤定這所謂的空調就是沈大人弄出來的。旁人總被錢財迷了眼,哪裏會清楚沈大人的深意?


    除了這些被枉死城裏的各路勢力追捧的空調,以及跟著這些空調進城落腳的探子之外,還有一項新的任務跟著過來,並且任務掛的是“急件”,需要盡快完成。


    文字的說明很短,就是“挖出這幾人的根腳”,然後就是五張人像畫。


    又是尋人?譚斌雖然並不太喜歡這類任務,但卻沒有拒絕的權力。不喜歡的原因主要還是因為尋人需要有下線幫忙,目前黑水滲透在枉死城裏的探子都還是“初入貴地”的狀態,想要有一個信得過的線人很不容易。


    譚斌目前接觸到的人裏麵唯一合適作為線人來培養的就是之前“幫過”他一次忙的血衣門勤雜執事,姓張,全名張衝。


    自從之前那一次之後譚斌隻要在枉死城裏就會隔三差五的將張衝找出來喝酒。


    一來二去兩人還算熟悉了,閑聊裏譚斌也順著張衝的口得知了不少關於枉死城的訊息。即便隻是一些常識性的東西但也足以填補黑水對枉死城的認知的大片空白。


    比如說枉死城裏沒有花樓。其原因隻因為三魁首之一的合歡宗對花樓這種販賣欲望的地方很反感,說是與他們的宗門理念不合,所以不許開設花樓,甚至城內誰要是敢玩嫖的那一套都會受到合歡宗的打壓。


    所以有兩次都是譚斌帶著張衝出了枉死城,就近邊境上找了一個小城的花樓泄的火。


    譚斌看人有自己的一套,他很清楚張衝雖然經常在酒後把牛皮吹得山響,可實際上張衝在枉死城裏就是一個屁都算不上的癟三。唯一讓譚斌對這人另眼相看的就是張衝是土生土長的枉死城人。


    張衝的父母是散修,機緣巧合下到了枉死城謀生最後相識然後結合。不過因為一場意外雙雙殞命,留下當時年幼的張衝。而張衝也因為父母的關係並沒有成為棄兒,而是被其父母之前的勢力收養,教授修行法門之後也沒有因為張衝天賦拙劣趕他走,給了一份閑適的差事一直幹到現在。


    所以張衝雖然本事不行,地位也不高,甚至也沒有什麽算得上數的靠山,但這家夥人麵熟啊!不論是枉死城裏的哪個犄角旮旯都門兒清,並且還知道很多旁人不知道的傳聞閑話,聊起來更是想到哪裏說道哪裏,嘴上把風也不是很嚴實。


    譚斌最後決定將張衝作為突破口,發展其成為自己的第一個線人。


    兩三斤酒下肚,事情卻不如譚斌預料那樣,而是除了意外。


    譚斌剛開口,張衝就哈哈的笑著說他早就感覺譚斌不一般了。一個普通的車馬行把頭哪有這麽多錢總是請他吃喝?還請他出城玩女人?


    “不就是想了解枉死城的情況嘛,靖舊朝裏但凡有些實力的勢力誰不想往枉死城裏摻沙子?街上走著隨便叫住一個人十有八九都拿過某個勢力的好處賣過消息。這又不是什麽見不得人的大事。嘿嘿,我之前還在想你會憋多久,沒想到現在才問。”


    張衝這麽一句話反過來把本來心裏很沉著的譚斌弄得有些不知所措,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問道:“張執事,你是說你早就知道我接近你是另有目的?”


    “那當然了。你做得很隱蔽,而且能說會道,我是真覺得你這人不錯,能交朋友。但我也知道自己幾斤幾兩,區區一個跑腿的還不值得你周把頭這麽上心。況且以你的本事恐怕這“把頭”的身份都是虛的吧?


    嘖嘖,別想著動手。枉死城裏雖然死一個人稀鬆平常,可我是三魁院的人,就算隻是個跑腿的那也是三魁院的人,死了必須要拿個說法出來的。就算你們能應付也很麻煩不是?


    我能幫你們很多忙的。打探消息、尋人摸底、幫忙引薦,隻要你說得出來我都能給你想個辦法。當然,你得出得起價錢。”


    譚斌散去了身上的殺意,他雖然不是張衝的對手,可對方如今在他布置好的小院裏也別想活,隻要他動動手指頭就能將對方陣殺掉。


    但,也的確如張衝所說,殺了他後麵會有些麻煩,這不符合黑水的利益。不過真就和張衝談合作?總讓譚斌覺得有些別扭。反正他是第一次被別人主動提出“合作”建議。


    譚斌穩住心神,重新掛起笑臉,說:“張執事倒是耿直,說實話還真嚇了我一跳。不過這事我可做不了主,不知道可否給我一些時間?”


    “當然可以。我不會問你們是什麽勢力,也不會問你們想幹什麽,更不會將你我之間的事情宣揚出去。即便這次沒談成咱們一樣可以當朋友嘛。”


    譚斌點了點頭,說了一聲“稍等”,然後就起身離席將這邊的情況急急忙忙的反饋給了封日城方麵。


    消息雖然緊急,但畢竟要靠千裏音符來中轉,以及核實,最後還要層層上報,所以一去一回便是大半天的時間。


    不過張衝一點也不急,硬是坐在席間喝酒吹牛。直到臨近傍晚的時候譚斌得到上麵的回音:可以先跟他合作一次試試,若是不成,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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