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餘的幾十個人盡數追著孫逐風和那個女子。


    那個虛弱的“女子”趴在馬背上,衣著華貴,是趙憐的衣服,但是分明是宇文赫的臉,“為什麽要讓我穿?”


    孫逐風笑的極為燦爛,“你這身形總比我適合扮演女子。”


    “可是她一個人會不會出事?”宇文赫有些擔心。


    孫逐風也嚴肅了起來,朝後看了一眼,“人基本上都追著我們來了,你再趴低一點。”


    宇文赫俊秀的眉都皺成了一個“川”字。


    “給她留了那麽多炸雷和迷霧彈應該沒事吧。”孫逐風聲音也有點不確定。


    宇文赫腿上用力,讓馬跑的更快一點,“她不會有事的,她不像我們。”


    她不像我們這般死守規矩,她鬼主意可多了!


    可是孫逐風卻理解錯了,“也是,狂雷門援兵還不到,我們有事的可能性更大一點。”


    宇文赫:……


    那個穿著黑衣身形利落的人,分明就是受了傷的周風意。


    胸前的傷口因為高強度的運動又開始滲血。


    失血過多讓她臉色有些蒼白,速度也慢慢的降了下來。


    看著身後追來的三個人,周風意一手撐著樹,一手不慌不忙的拿出一個炸雷扔了過去。


    三個人重傷了一個。


    周風意一看這東西這麽好使,又扔出去了三個,那三個追來的人來不及躲過,躺在地上,生死不知。


    周風意拍了拍身上的灰,隨手拽了根草咬在嘴裏,便繼續前往去跟接應的人匯合。


    隻是還沒走兩步,便警惕了起來,“什麽人!”


    覃澤懶懶從樹上翻身落下,打了個哈欠,“哈啊,真是一出好戲呢,陳千耀要是知道他被你這麽耍,定是要剝了你的皮做成燈籠。”


    周風意看著眼前豔麗陰邪的紅衣男子,握緊了手中的炸雷,“你要把我抓回去?”


    覃澤沒骨頭似的靠在了樹幹上,魅人的狐狸眼微眯,“怎麽會呢,我對待美人,向來溫柔。”


    除了忍九那個畜牲!


    周風意二話不說,便扔了兩個彈過去。


    但是聲音一響,卻是迷霧彈。


    周風意:該死的孫逐風,你給我迷霧彈幹什麽!


    覃澤絲毫不受迷霧彈的影響,順著迷霧直衝她去,讓他更像夜晚的豔鬼,“我該怎麽告訴你,我對狂雷門的各種暗器都熟悉的很呢。”


    周風意握緊了拳頭,在覃澤走近之時揮拳而上。


    覃澤側頭躲過,遊刃有餘地對付失血過多的周風意。


    周風意不敵被他擒住。


    “我以為紅衣血羅挑選女人眼光很高,沒想到”


    覃澤捏著她的下巴,語氣惡劣,“沒想到什麽?”


    “沒想到這般饑不擇食!”


    “嗬,果然是好朋友,一樣的不招人喜歡。”覃澤利落的將她五花大綁,拉著繩子帶她換了一個方向走,絲毫不顧忌她的傷口還在流血。


    沒走一會兒,周風意便覺得眼前發黑,“砰”一聲摔在地上。


    覃澤皺眉,轉身看著她,“你怎麽這麽沒用?”


    周風意:你是不是有病!你來試試!我還在流血啊喂!


    “覃澤,你是怎麽知道我們的計劃的?”


    覃澤蹲下,紅色的衣袍不管何時都是那般張揚,“你想知道嗎?”


    周風意垂眸,冷笑一聲,“我想我已經知道了。”江湖當中,誰不知道曹蘭深愛覃澤,而他們的計劃本來不就是為了救狂雷門的趙憐。


    曹蘭作為計劃中的一員怎麽可能不知道計劃!


    覃澤挑眉,並沒有太多驚訝,“真是聰明的女子呐,”像是想到了什麽,低低地笑了起來,“可惜還是落在了我手裏。”


    周風意輕嗤,“不過是以色侍人的東西。”


    覃澤臉色一變,站起身,一腳踩在她胸口,陰狠道:“你說什麽?”


    周風意吃痛,但是卻笑著看著他,“我說九兒說的真對,你不過是以色侍人的東西,讓人看不起呢。”


    覃澤腳下用力,踩在她受傷的地方,看著她疼的額頭冷汗直冒,“周風意,你以為你是誰,嗬,九兒,你的九兒也是以色侍人的東西呢。”


    周風意咬牙,“不管我是誰,我都看不起你,九兒怎麽樣,也輪不到你來評斷!”


    覃澤慢慢低下頭,眼神狠毒冰冷,“是啊,你恐怕還不知道呢,你的九兒旁邊的男人可是名震江湖的左息九呢。”


    憑什麽都看不起他!忍九她又好到哪裏!左息九又好到哪裏!


    憑什麽他在江湖上人人唾棄!左息九卻沒人敢議論!


    甚至一眾女子鬼迷心竅換來的死不瞑目都沒人敢議論他左息九!


    周風意聞言有些吃驚,九息是左息九?不過隨即釋然,也是了,除了左息九誰能那般風華絕代,美極至妖!


    可是他和九兒到底什麽關係,九兒和他不像是俠侶,九兒對他總是有些小心翼翼,戰戰兢兢。


    “那又如何?”是誰有什麽關係,她周風意的朋友是忍九,是祁忘憂!跟她伴侶是華紹還是左息九還是其他什麽人都沒有關係。


    覃澤冷笑一聲,拽著繩子拖著她便走,完全不在乎她死活的樣子。


    而前來接應周風意的十幾個人按照原定路線一直走到發現了風殺門那三個追兵的屍體,都沒有找到周風意。


    一行人趕緊回去稟報。


    第二日早上


    風月樓,曹蘭扶著身著灰袍的趙憐起來喝藥。


    那衣服打扮分明就是周風意的樣子。


    流川間內,忍九迷迷糊糊醒來,睜眼看了看所處的環境,想起了昨天晚上的事情。


    被子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展開了,她昨晚明明裹成了粽子。


    看了一眼不遠處,左息九正在坐著看書,閑適又美好的模樣。


    察覺到她醒了,左息九將書放在一邊,“洗漱一下來吃飯吧。”


    忍九抿著唇,心口頓頓地疼,她滿腦子都是周風意受傷離開時的情景。


    安靜疏離地洗漱完畢坐在他對麵,悶著頭吃飯。


    左息九看著她冰冷疏離的模樣,飲了一杯茶,有點苦。


    皙白雅致又骨骼分明的手伸到她麵前,忍九愣了一下。


    看著他把夾的糕點放在自己碗裏。


    “東街玉食軒的桃花酥。”


    陰缺等人候在外麵,眼觀鼻鼻觀心,尊主昨天半夜讓他出去買桃花酥。


    人家掌櫃的還沒起床做呢!就被他抓了起來。


    忍九看著碗裏的桃花酥,並沒有動筷子。


    左息九看她遲遲沒有動筷,也放下了筷子,看著她,“你不喜歡麽”


    忍九起身就朝門口而去,卻被陰缺伸手攔住。


    身後是左息九腳步,很輕,但是每一步都讓她憤怒,想要逃離。


    “啪”的一聲將門關上,一手扳過她的肩膀,一手支著房門,低頭看著她。


    “還沒鬧夠麽”


    “是我在鬧嗎?”


    “你昨天私自離開,回來弄得全身灰撲撲的我沒過問,你又一次為了那個女子跟我置氣,她比我還重要麽”


    “可是她受傷了,你又沒有危險!”


    “所以呢”


    忍九有些受傷的看著他,所以呢?這還不夠嗎?是啊,如同華紹一樣,但凡讓他不開心的,死不足惜,受傷又算得了什麽。


    一手撫上心口,那種無能無力的感覺讓她喘不過氣。


    墊腳吻上他的唇,左息九被她突然的親近嚇了一跳,伸手將她扯開,眼神如千年古潭,深不可測,“你幹什麽”


    “這不是你要的嗎?”


    左息九啞然,原來我在你心裏就隻是這般麽?還是你以為你在我心裏就隻是那樣?


    僵持了片刻,左息九低下頭吻了吻她的額頭將她拉到懷裏,聲音一如平常的輕淡平靜,“我愛你。”


    忍九身子有些僵硬,“你說什”


    “我說我愛你,我從來沒有把你當成寵物,更不曾認為你是委身於我。”他緊緊地抱著她,薄唇都快貼到了她的耳朵,“我想讓你永遠陪著我,我想要你的一切,我想要你愛我。”


    忍九聽著他的心跳越來越快,自己卻是出奇的平靜。


    “師父”


    “叫我阿息。”


    “師父,我們不”


    不想聽到她拒絕的話,左息九咬了咬她的耳垂,溫熱的氣息灑在她的脖頸。


    忍九推開他,“你說過會給我時間的。”


    左息九伸手擦了擦唇,“可是我快沒有耐心了。”


    “師父,你別逼我。”


    “不是你逼我的麽,你不該和華紹親密,也不該那般在意周風意。”他的聲音冷冽。


    “我應該圍著你一輩子嗎?”


    “不應該麽”


    忍九覺得自己簡直是瘋了,才會跟他爭論這些。


    見她不說話,左息九拉起她的手在唇邊吻了吻,“你喜歡的我都依你好不好”


    忍九收回手,抑製住想要將手擦幹淨的衝動,“我要喜歡別人呢?”


    左息九看了她一會兒,輕輕地笑了起來,伸手撫上眼尾紅痣,美極勝妖,“九兒知道的,不會有這樣的人”一手摟住她的腰,一手撫上她脖子那顆痣輕輕摩擦,“九兒你說過的,你忘了麽”


    十年前


    “那九兒會一直喜歡師父的對不對?”


    “對!”


    “如果九兒以後喜歡了別人,不喜歡師父了,師父可是會懲罰你的哦。”


    “這世上還有比師父更好的人嗎?”


    “自是沒有的。”


    忍九想起初見之時他們的對話,原來他也不曾忘麽,“九兒記得。”


    左息九抬起她的下巴,蜻蜓點水般地在她嬌嫩的唇上吻了吻,“記得就好,為師可不願意用自己的方法提醒你。”


    忍九推開他,轉身回到桌子旁邊,吃著桃花酥看著下邊的表演。


    仿佛什麽事情都不曾發生過。沒關係的,現在她已經有了目標,先去雲城,查清楚趙烈和無忘心經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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