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九看到她們兩個人的表情就頭疼,“有事?”


    曹蘭收回目光,醞釀了半天也沒把氣勢醞釀回來。


    “澤哥哥呢?”


    忍九抬手揉了揉太陽穴,怎麽不順心的事一件接著一件呢,於是語氣也不太友好,


    “我怎麽知道。”


    “可是,可是他當時是和你一起走的!”


    “後來他就把我扔在了客棧,我也不知道他去哪了。”


    覃澤是把她扔在了客棧,不過他人也還在客棧。


    “哪個客棧?”


    “陽安客棧。”


    忍九毫不吝嗇的將客棧名字告訴她。


    曹蘭半信半疑地看著她,“你跟澤哥哥什麽關係?”


    忍九聞言,微微勾唇,合上手中的書懶懶地靠在特製軟榻上。


    “你不覺得,問一個女人和另一個男人是什麽關係,本身就很曖昧嗎。”


    曹蘭看著“高調奢華”到有些土的軟榻上的驚絕身姿,一時連嫉妒都生不起來。


    “澤哥哥不會真正喜歡你的!”


    忍九笑,看著她,“所以你就要把無忘心經拿給他,以博取他的歡心嗎?”


    她的聲音帶著冷意,不過曹蘭並不會注意她的情緒。


    “這跟你無關!”


    忍九手指輕敲著書的封麵,眼神晦暗,“是無關呢。”


    曹蘭從她嘴裏得知了覃澤的下落,看自己好像也打擊不到她,幹脆轉身離開。


    在路上的時候突然意識到,“紅兒,赤星流為什麽會在大師兄的院子裏。”


    紅兒聞言看了看四周,小心湊近曹蘭的耳朵,“有人說赤星流就是祁忘憂。”


    曹蘭皺眉,“華紹的未婚妻?”


    紅兒煞有其事地點點頭。


    曹蘭思索了片刻,眉頭舒展,“這樣的話,祁姐姐就不會跟澤哥哥在一起了!”


    紅兒:您老人家是不是忘了剛才是怎麽得罪人的。


    不過看到曹蘭這麽開心,也將這事忽略不計,誰還沒點摩擦不是嗎!再說我家小姐又不是故意的。


    忍九在曹蘭離開很久之後才把目光放在書上,《江湖俠客錄》。


    民間杜撰的武功排名,每五年更新一次排名,並且每個人的後麵還有簡介。


    往前一甲子,排名第一從來都是左息九。


    而後麵的簡介,隻有一個無。


    亥時五刻,一名身著黑衣的女子從屋頂而過。


    看了看身後,旋身躍下一處後花園。


    牡丹開的正豔,極為雍容華貴。


    隻見那女子閃身便消失在了假山裏。


    忍九眼睛微眯,也閃身跟了進去。


    覃澤給出的時間剛好是狂雷門主壽辰,如果沒猜錯,他定是打算在那天晚上動手,然後拿到拓印的無忘心經就離開雲城。


    今天將覃澤的位置告訴曹蘭,依曹蘭單純的性子勢必會去找覃澤。


    覃澤對曹蘭的態度如何她不得而知,所以白天的時候她才提了無忘心經。


    如果曹蘭想要隻憑她一人之力討覃澤歡心,肯定是想越快動手越好。


    不過不管曹蘭今晚來與不來,她都會在趙烈府上一探究竟。


    不管拓印的無忘心經有多少份,她一個人都不會放過!


    地道寬度大概兩名男子並肩可以通過,忍九不遠不近的跟著曹蘭,突然耳朵微動,隱去身形。


    曹蘭在無意間發現了這個密室,但是從來不曾進來過。


    第一次進來的時候她也是戰戰兢兢的,生怕一不小心碰到了什麽暗器。


    “什麽人?”


    “啊!”


    曹蘭受驚,一個炸雷就扔了過去。


    趙烈閃身躲過,握著曹蘭的手腕,有些驚訝,“蘭兒?”


    “趙,趙伯父。”曹蘭目光有些閃爍。


    看著她做賊心虛的樣子,趙烈失笑,揉了揉她的腦袋,


    “怎麽啦?是不是要來偷伯父的小金庫?”


    曹蘭有些疑惑的抬頭,“金庫?”


    趙烈走到牆壁那裏微微一按,整個通道就亮了起來。


    看了一眼周圍沒有別的人,趙烈才神秘兮兮地小聲對曹蘭說道:


    “跟我來。”


    曹蘭猶豫了片刻,還是咬咬牙跟上了。


    通道的盡頭是稍顯破舊的門,趙烈拿出鑰匙將門打開,看了看身後無人才將曹蘭帶入密室。


    “趙伯父,這…”


    看著眼前的房間,曹蘭有些不敢相信。


    趙烈威脅道:“蘭兒要是敢告訴你伯母,我就再也不疼你了。”


    “伯父,我…”


    曹蘭看著眼前宛若日誌般的,記錄了趙烈從和她妻子相識一直到有了女兒趙憐,之後牆壁上刻的便是三個人的甜蜜日常。


    有的地方還用小人代替,牆壁上密密麻麻的雕刻。


    還有幾個架子,架子上都是有些發黃的舊物品。


    破損的香囊、劍穗還有趙憐小時候的衣服等等。


    趙烈拿著那個香囊,臉上帶著甜蜜,“這是你伯母第一次送給我的,繡的鴛鴦,這個是第二次,當時…”


    聽著趙烈絮絮叨叨的小幸福,曹蘭有些愧疚,但是覃澤不可能會騙自己的,怎麽回事?


    趙烈終於從回憶裏出來,年近半百的他臉上總是帶著和善的笑意,讓人感覺生活一點都不苦。


    “蘭兒陰差陽錯闖進這裏可是你的福氣呢,伯父跟你說,以後找夫君就要找真心實意對你的人,像伯父這樣的。”


    趙烈並沒有質問指責她為什麽會在這裏。


    曹蘭心裏又是愧疚又是難受,愧疚伯父這麽好自己還懷疑他,難受覃澤為什麽不能像伯父那樣,覃澤或許真的不是自己的良人。


    “伯父,對不起。”


    “蘭兒幹嘛這樣說。”


    “對不起伯父,我不該懷疑你的。”


    趙烈聞言笑了笑,“傻孩子,說什麽胡話呢,什麽懷疑不懷疑的,你能懷疑伯父什麽呀”


    “我不該懷疑伯父有無忘心經的,對不起伯父。”


    趙烈臉上的笑容慢慢褪去,聲音也變得嚴肅起來,“蘭兒你可知道你在說什麽?”


    曹蘭眼眶紅紅的看著他,“對不起伯父。”


    “無忘心經關乎祁家山莊滅亡,你祁叔父和我和你父親情同手足,你知不知道你這樣說意味著什麽?”


    “在你心裏,伯父就是殘害手足的人嗎蘭兒!”


    趙烈說的極為受傷。


    “我沒有,伯父不是那樣的人,我沒有懷疑伯父是那樣的人!”


    曹蘭趕緊解釋。


    “蘭兒你先出去吧,伯父想一個人靜一靜。”


    “伯父,蘭兒沒有懷疑過你。”


    曹蘭有些執拗地看著他,眼淚都快掉下來了。


    “好了好了,小哭包!你伯母今天晚上做了棗泥酥,我給你和憐兒都留的有,走,我帶你去吃。”


    曹蘭吸了吸鼻子,重重地點頭,“好!伯父對我最好了!”


    “知道就行,你個小沒良心的,還懷疑伯父。”


    “我才不懷疑伯父。”


    外麵的假山緩緩移動,擋住了地下通道,通道內漆黑一片。


    忍九麵無表情地從通道頂部躍下,拔出匕首,握緊了拳頭。


    在趙烈打開點亮通道的機關,對麵牆壁向內三步有餘,伸手按了下去。


    牆壁後退,露出了一條更為簡陋的通道,泥土通道。


    忍九走了進去,身後的通道關閉,眼前又暗了下來。


    感覺腳下有點不太對勁,忍九側身躍起,躲過迎麵而來的箭矢。


    拔出匕首準備插在牆壁,隻聽“喀啪”一聲,匕首斷裂。


    忍九:……果然便宜沒好貨。


    這把匕首是她花二兩銀子今天下午才買的。


    忍九閉了閉眼睛,直到適應了眼前黑暗才在地上刨出了一個小土堆。


    用純白的衣服包起來,再一次走上前去,果然沒有暗器再來。


    原來趙烈的確是用體重來攔殺旁人。


    她就覺得一半泥土,一半不知名材質的地板有些反常。


    事出反常必有妖,果不其然。


    忍九走到這個密室,比原來那個疑似“愛情的見證”的房間豪華的不是一星半點。


    大理石鋪設的地麵,簡直讓人誤以為是在什麽殿堂,讓忍九覺得所謂愛情不過如此。


    找了許久才找到可能是無忘心經的一個盒子。


    忍九仔細看了半天,沒看出什麽端倪來,不過是用來存放心經的話似乎有些高了。


    不過想想,按照趙烈設計密室這一套,指不定打開之後是假的,下麵還有一層,那才是真的。


    鼓搗了半天沒弄開,忍九忍住了一腳踩開的衝動,在周圍的書架上細細端詳。


    其他的書她瀏覽了一眼,都不是。


    看了看,忍九拿出了一本《雷鳴堂紀事》


    翻開了兩頁,確實是講述雷鳴堂的曆史和曆代堂主。


    往後翻了翻也是。


    忍九把書顛倒了個,倒著翻,“心,心之所慟,生,亦極時,無親無愛…”


    忍九第一反應不是驚喜,而是,不至於吧,為了這不知道有沒有全本心法的三分之一,專門編本書?


    沒有絲毫猶豫,忍九將書本裏麵含有無忘心經的一部分撕了下來,手掌一握便碾成塵了,然後從懷裏掏出一本《江湖俠客錄》塞了進去,放回原處。


    將手裏的無忘心經“遺骸”灰塵微微撲了一點在上麵,等到沒什麽兩樣才收拾離開。


    離開之時,忍九將地上的腳印收拾妥當,包括牆壁上的手印。


    她可就是通過這種方法才找到打開真正密室機關的。


    那個地方的痕跡比其他地方更重一些。


    回到院子,忍九將夜行衣銷毀,真是期待覃澤拿到“無忘心經”的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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