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裏麵安靜了很久,毛諾諾在王鵬“溫柔”的駕車模式當中昏昏欲睡。


    “祁姑娘怎麽會被天蟄教追捕?”


    金玉言這才開口問道,看著她微皺眉頭的模樣,平淡的收回目光。


    “姑娘若是不方便說就罷了。”


    他總是給人留有餘地,讓人願意同他講話。


    忍九的確是不想說,但是已經三番四次麻煩了他,也不好落他麵子。


    “我就是從天蟄教離開了一下。”


    金玉言本來就對她被追捕有一些模糊的猜測,她這麽說讓他的猜測清晰了許多。


    她原來是逃出教的嗎?原因呢?左息九那麽…愛她,甚至於連毛諾諾親她都會生氣吃醋,又怎麽舍得讓她離開?


    他沒再往深處問,隻是平淡的說道:“祁姑娘去藥王穀倒是極好的。”


    畢竟左息九再怎麽無情乖戾都不會輕易動藥王穀。


    不過忍九並不知道深層原因,她的認知和江湖眾人的認知一樣,以為是左息九尊重江湖第一藥神鬼老。


    “我並不打算在藥王穀停留太長時間。”


    她隻是要去找華紹,看看陳揚的傷勢如何。


    金玉言思索片刻,“姑娘在別的地方怕是會有危險。”


    忍九也擔心這個問題,而且她還不清楚陰缺到底是怎麽就認出她來了。


    明明之前什麽事都沒有,自己也沒有哪裏出了紕漏。


    或許可以到藥王穀問問鬼老。


    “沒事的,金公子不必擔心。”


    “姑娘若是願意”


    “公子!”


    金玉言的話被王鵬打斷,順便將毛諾諾嚇醒了。


    毛諾諾揉了揉迷迷糊糊的眼,看到王鵬剛準備笑就想起來了他擰自己耳朵的事情,隨即氣呼呼的轉頭埋在忍九懷裏不理他。


    王鵬一手握著車繩,一手掀起車簾,瞪著忍九。


    忍九被他一聲“公子”嚇了一跳,結果發現王鵬又在瞪自己,她剛欲開口重新道歉就被王鵬打斷。


    “祁姑娘還是出來吧,男女授受不親!”


    忍九雖然摸不著頭腦,但是還是乖乖出去。


    金玉言看著她出去沒有多大反應,隻是看了王叔一眼,王鵬目光有些閃躲,最終還是放下了車簾隔絕了他的視線。


    金玉言垂眸輕笑一聲,意味不明。


    毛諾諾委屈極了,王叔實在太過分!擰了自己耳朵不說還將漂亮姐姐叫了出去,他又不敢去公子懷裏睡覺!難過。


    “姑娘和左教主是否俠侶?”


    王鵬開門見山,語氣算不上友善,


    忍九聞言思考了很久,她跟左息九是俠侶嗎?不是吧,他雖說出關之後娶她,可是到底還沒有娶她。


    而且,如果忍九隻是一個代號,那麽自己此次逃跑,還敢傷了天蟄陰吏陰缺,想必他是會拋棄自己的吧。


    “不是。”


    這是忍九的回答。


    但是顯然不是王鵬想要的回答,他可還記得左息九公然現身狂雷門主壽辰,那樣子分明就是衝她而去。


    而且有人看到,他們二人中途離席,舉止親密曖昧,分明俠侶。


    更何況,在雲城白府,左息九醫治公子之時吃毛諾諾的醋,無端讓公子受苦。


    “那你之前在白府和他舉止那麽親密。”


    王鵬本著打破沙鍋問到底的原則。


    “那個說明不了什麽。”


    王鵬都震驚了,這還說明不了什麽!那什麽能說明什麽?


    看著這赤星流乖巧冷清的模樣,沒想到這麽…一言難盡。


    “江湖傳聞你和武林盟華紹有婚約在身,那麽你和華紹?”


    忍九突然想起那天晚上,天色漆黑,沒有一絲光,她甚至還記得嘴角的鹹苦味道。她來不及去細細體會那個吻,理智已經將她的動容消磨完全。


    她沒有辦法和他在一起,她逃不了左息九,逃不了自己。


    “十年未見,並無關係。”


    她的聲音有些涼薄,金玉言在馬車當中將她和王叔的對話聽得清晰。


    毛諾諾雙手捧著臉,一臉天真,“那個漂亮大哥哥不是姐姐的夫君嗎?”


    金玉言低頭看他,也學著忍九的模樣輕輕捏了捏他的臉,“不是。”


    他或許知道忍九為什麽喜歡捏毛諾諾臉了。


    ————————————————


    陰缺通知了黑翼他們,看追不上忍九了,於是直接掉頭抄近道堵她。


    藥王穀內,鬼老吹胡子瞪眼的看著辰良。


    “你說什麽!”


    “天蟄四使在穀口,要讓鬼老交出赤星流。”


    辰良說地小心翼翼,腦海裏全都是醫行滅門慘案。


    哪知鬼老摟起了袖子,叉著腰就往外走,“什麽赤星流,老子哪裏有什麽赤星流。”


    華紹剛好走了進來,“赤星流怎麽了?”


    鬼老看到華紹一下子就變得委屈了,老手纏著胡子嘟囔,“左息九不講理,都欺負到我頭上了。”


    這天底下,直稱左息九姓名的怕是隻有鬼老一人。


    華紹看著他“可憐兮兮”的樣子,隻能安慰他,“不會的,赤星流怎麽了?”


    鬼老:……


    哼了一聲就轉過身子不理他了。


    華紹隻能看向辰良,“怎麽回事?”


    “天蟄四使在穀口,要讓鬼老交出赤星流。”


    鬼老又開始委屈了,“我哪裏知道什麽赤星流!”


    華紹沉默了一會兒,“鬼老,你不是說讓我帶小憂來見你。”


    鬼老立馬將天蟄教的煩心事拋在身後,誒呀,小憂多可愛,她父親祁晏都深得他心,可惜怎麽也不願拜自己為師。


    小憂一歲的時候,他還抱過她呢,而且上次華紹帶小憂過來的時候,他還沒來得及給她見麵禮呢。


    “是呀是呀!小憂在哪裏呀?你小子快把人家帶過來呀!”


    華紹:“…小憂就是赤星流。”


    鬼老:“?!”奧,想起來了。


    什麽鬼的赤星流,難聽死了,小憂應該叫小可愛!!


    “鬼老不覺得我們現在應該出去看看嗎?”


    華紹看著他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隨即又不知道想到了啥在哪裏嘟囔,隻得開口提醒他。


    “嗷嗷嗷!對!小憂來了,我得給她見麵禮,上次都沒來得及。”


    辰良:…不會吧,鬼老這隻鐵公雞舍得拔毛了?


    華紹深覺他老人家似乎沒有抓到重點,隻能開口提醒,“天蟄四使估計是要抓小憂回天蟄教的。”


    說著華紹便往外走。


    鬼老這才將前因後果聯係起來,一把拉住他,“你不能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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