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澤看著她,眼神不明,像是憐惜又像是冷漠,他的手心慢慢浮起血紅色的漩渦,在胡媚驚懼慌亂的目光中撫上了她的額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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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鍾青興高采烈回到雙刀門把提前收拾好的東西拿上,又對韓末隨便交代了幾句話就離開了。


    一路上根本沒有停留,像是不知道累一般,本來兩天的路程,他當天晚上就回來了。


    隻是走到院子門口的時候他有些不安,卻又說不出原因,這種感覺很不對,不過他也沒有多想,滿心都是終於可以和她在一起的喜悅。


    “師父,我回來了!”鍾青推開院子門就開始喊,語氣是從來沒有過的輕快與滿足。


    等了一會兒,無人應答,可是胡媚房間的燈還亮著,鍾青覺得有些奇怪。


    他將自己的行李放在院子裏,拿了一個很大的包裹去推胡媚的房門,這都是她的衣服,而他自己的行李卻少的可憐。


    手剛放到門上,還未用力,門就從裏麵打開,鍾青緊皺眉頭。


    “你怎麽在這裏?”


    “你心裏不是已經有答案了嗎?”覃澤靠在門框上,扭頭看了屋內一眼,眼神曖昧露骨。


    鍾青眼神冰冷,伸手推他就要往房間裏進,他不信,師父不可能騙他!師父也沒有必要騙他!


    覃澤握住他的手腕,“她不想見你。”


    鍾青放下行李,另一手直襲他麵門,掌風淩厲,覃澤側身躲過,速度極快,閃至他身後。


    鍾青很少與覃澤交手,對其實力也隻是聽說,不過傳言他從未當真,因而他並未輕敵。


    在覃澤閃到他身後之時,他拔出雙刀,轉身砍去,和覃澤掌風相撞,竟然讓刀有些嗡鳴,反觀覃澤卻麵不改色,似有餘力。


    鍾青察覺不對,左刀橫於麵前相擋,後退兩步,右刀以極快速度劃出繁複的符號,刀身瞬間攜黑色風浪而起,黑色風浪如刀,陡然形成半圓旋風。


    覃澤側身躲過,鍾青鬆開右刀,刀身卷入半圓旋風隨風勢而動,與此同時他向前握住左刀,側身以同樣的方法形成另一半黑色旋風,和剛才那半相合,陡然轉變方向,直衝閃到一旁的覃澤而去。


    覃澤皺眉,鍾青對黑旋雙刃的領悟和控製實在非凡,而且鍾青的攻勢分明殺招不留餘地,他還離那黑色旋風很遠就已經感受到了那黑色旋風的引力,似乎要將他拉到旋風中間撕碎,江湖當中少有人能從這招中全身而退。


    但是覃澤卻隻是微微歪頭,一根白骨簪劍突然出現在他手中,白骨劍外麵縈繞著紅絲,像是鮮血暈開的一樣。


    他微微勾唇,執劍而上,那黑色旋風竟全部被劍吸收,覃澤臉色瞬間蒼白,眼中紅絲不斷交織穿梭,不過很快恢複自然,他沒有停留,一劍刺在鍾青胸口,不深。


    鍾青剛才察覺不對,一個走神卻被覃澤刺傷,那把劍?


    白骨簪,風刹覺!


    這是風刹的劍!怎麽會在他手裏!


    覃澤拔出白骨簪劍,手指一撥,白骨簪劍在空中旋轉,變成了白骨簪落入他手中,他拿出手帕擦了擦了簪身,然後將白骨簪收了起來。


    “你到底是什麽人?”鍾青捂著傷口,麵色不善。


    “紅衣血羅,覃澤。”覃澤看著他,一字一句,擲地有聲,低沉磁性。


    鍾青依然滿臉戒備,雙刀握於手中,時刻準備。


    覃澤看到他這麽緊張的樣子,輕嗤一聲,十分不屑,他轉身回到房間,紅袍搖曳是張揚放肆的絕豔靡麗。


    鍾青沉著臉跟他走進了房間,遍尋卻沒找到胡媚的身影。


    “覃澤,師父她不曾虧待過你,你不要太過分。”鍾青冷聲道,心裏卻越發不安,他想起了曹蘭的死,想起了趙憐如今依舊下落不明。


    “自然,媚兒待我極好。”覃澤坐在桌子上,看著杯中的花茶輕聲開口,似帶有無限依戀,“她最喜歡喝玫瑰花泡的茶,隻有玫瑰才她最像,豔麗嫵媚,她嗜甜嗜辣,可是她的胃卻不太好,不能多吃,她不喜歡吃青菜,除非做的極好,她討厭杏花,討厭杏樹,討厭有關杏的一切,不喜歡葡萄不喜歡草莓,她對雨天感情複雜,半是討厭害怕半是期待向往……”


    覃澤將她的喜好一一道來,眼神懷念,末了,他抬眸看了一眼鍾青,重複道:


    “鍾青,她待我極好。”


    鍾青定定地看了他一會兒,跪了下去,沒有過多的表情,眼神平靜,可是平靜深處卻是無盡的恐慌。


    “覃澤,求你,放過她。”


    對於鍾青的反應,覃澤像是見多了一般,毫不動容,他抿了一口茶,細細品嚐。


    “鍾青,你真的愛她嗎?”


    “是,我愛她。”鍾青沒有猶豫,回答的堅定果斷。


    覃澤看了他一會兒,突然笑了,“嗬嗬嗬,所以,不管她變成什麽樣子你都會愛她?”


    鍾青猛地抬頭,“你什麽意思?你對她做了什麽!”


    覃澤無滿不在乎地撇了撇嘴,“原來你的愛也不過如此。”


    “覃澤!!”鍾青情緒有些激動,不過他很快就將自己的憤怒壓了下來,乞求道:“你把她還給我好不好!那麽多女人都喜歡你,你放過她好不好!”


    “嘖嘖,果然是個乞丐,當上門主也改不了這副卑賤的嘴臉。”覃澤挑眉諷刺,對別人的痛苦無動於衷,甚至要再痛一點才好呢,這麽真摯的情感,當然要再多一點,再深一點……


    鍾青握緊拳頭,低頭不語。


    “唉,媚兒也是傻,難道我不好麽,非得選擇你。”


    鍾青依舊沒有反應,胡媚說過的,除了不愛他這件事,他全都相信,他從來沒有懷疑她,所以不需要覃澤來告訴他,胡媚是否愛他,所以不會被覃澤挑撥,不會被覃澤慫恿。


    這是他們之間的事,不需要外人插手,而覃澤,不過是一個外人。


    “覃澤,求你把她還給我。”鍾青又一次重複。


    覃澤手指輕敲桌麵,嘴角帶笑看著他,不過眼神卻沒有什麽溫度。


    “既然你都這麽說了,那就跟我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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