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九一邊包紮一邊開口問,“你一直都知道胡媚真正喜歡的人是鍾青?”


    覃澤隻是看著她,唇角帶著笑意,眼神玩味。


    沒有等到他的回答,忍九收回目光,聲音平靜,接著道,“所以你選擇了和鍾青一樣的方式出現在胡媚麵前。”


    是華紹告訴她有關鍾青和胡媚是事情。


    當時華紹說雙刀門有異動,她卻好奇胡媚和鍾青的故事。


    結果華紹怎麽也不願意講,她纏了他好久他才不情不願地說了。


    邊說還邊看她表情,好像生怕她從中受到什麽啟發似的。


    覃澤並不介意忍九知道當年的事情,輕笑道:“嗬嗬,你這麽關心我,說不愛我,我還真不信呢。”


    他沒有否認她的話,事實上,他也沒法反駁,胡媚不願冒天下之大不韙,不願承認自己愛上了鍾青,所以他以同樣的方式出現,讓她救了在雨夜從乞丐手中救出他。


    他知道胡媚曾經在嶽家公子那裏受的痛苦,所以他知道怎麽取悅她。


    他任何事都做到最好,是胡媚心中的完美情人,又和鍾青有相似之處,胡媚當然會全心待他。


    至於胡媚到底愛的是誰,重要嗎?對他來說,不重要呢。


    他靠在軟榻上,姿態慵懶隨意,像是一個驕傲的帝王,而在感情當中,他確實居於高位,不為人臣。


    “覃澤,人非草木。”忍九移開目光,他的張揚豔麗有些灼眼。


    覃澤“嗬”了一聲,意味不明,然後手上微微用力,拉著帳幔將他的身子帶起,坐直,又倚在另一側。


    “你可以走了。”


    他的聲音平靜,臉上也看不出什麽情緒。


    忍九一時沒反應過來,愣了半天,試探性地往前挪了半步,覃澤依舊沒有反應。


    她是聽錯了嗎?


    “你說什麽?”


    “我說你可以走了。”


    忍九還是很懵,看了他好幾眼才慢慢往門口去。


    快走到門口的時候,忍九又停下來看了一眼覃澤,他一手墊在腦袋後麵,衣領因為他的動作敞的更開,胸膛結實性感。


    他眼瞼半垂,目光平靜。


    忍九還是很懵,但是覃澤都說讓她走了,她當然要走。


    隻是剛轉身,覃澤的聲音就從背後傳來,語氣譏諷,


    “嘁,原來你也不是真的想救她們呢。”


    忍九停下腳步,回頭看他,“…你說什麽?”


    “嗬,忍九,我們做個交易怎麽樣?”


    “什麽交易?”


    “你留下,我放了她們或者你離開,我殺了她們。”


    “我為什麽要跟你做這個交易。”忍九手指不自覺握緊,指甲又一次陷在手心傷口,疼痛讓她暫時壓抑住了心中的戾氣。


    覃澤總是能讓她不痛快呢。


    覃澤這才慢悠悠站起,走至她麵前一臂距離停下,目光略過她緊握的拳頭,他唇角微勾。


    “我還以為你有多善良呢,你不該問為什麽和我做這個交易,你該問問你自己為什麽會問我這句話。”


    “忍九,我們一樣的,都是為了目的不擇手段的人,你做什麽擺出一副說教的模樣。”


    “你為什麽不選擇呢,按照你的說法,隻要我放了她們,你就會乖乖留下的不是嗎。”


    “怎麽,現在後悔了,你和那些道貌岸然自稱名門正派卻無惡不作的人有什麽區別呢,比如殺害你父母的趙烈,你和他也沒什麽不一樣吧。”


    覃澤嘴角噙笑,說出的話卻殘忍至極,他冷漠地看著忍九的眸色慢慢變紅,心中升起了莫名的快感和隱秘的興奮。


    怎麽能就我一個人受盡折磨呢,最好天下人都陪我痛苦才行呢,尤其是左息九…和他身邊人。


    可是他意料中的爆發並沒有來,忍九閉上眼睛,慢慢呼出一口氣,無力地靠在牆上。


    “如果我留下,你就會放了她們嗎?”她聽到自己是這樣說的。


    她從不覺得自己高尚,從來沒有,她除了虧欠華紹和左息九,不欠任何人!這不是她的責任,這是覃澤的罪過,不該推到她身上!


    “可是,已經晚了呢。”覃澤輕笑,可是笑意不達眼底,“我給過你機會,是你害了她們。”


    忍九低著頭,覃澤看不清她的表情,不過她的氣息十分頹喪,覃澤對此十分滿意。


    他的眼中終於染上了一點溫度,因為她的痛苦。


    他抬步走到門口,腳步都不自覺變得輕快。


    隻是他剛跨出房門,忍九突然開口,“所以覃澤,你就是這樣打壓那些女人的嗎?”


    她的氣息依舊頹喪,可是語氣滿是對他的不屑。


    覃澤腳步微頓,眉頭緊皺,眼神變得陰冷狠厲,剛轉過身,忍九“啪”的一聲關上了門。


    他微收下巴,嗤笑一聲,轉身離去。


    一間簡陋的房間,覃澤臉色陰沉,看著被鐵鏈銬住雙腳的風刹,開口問道:


    “我真的不能練無忘心經?”


    風刹身上依舊是破舊的黑袍,鬆鬆垮垮的,都擋不住他身上的傷痕,他的頭發灰白夾雜,本來詭異俊美的麵容也變得憔悴,讓那一黑一紅眼睛格外恐怖。


    聽到覃澤的話,風刹抬頭看了他一眼,然後又低下了頭,這個簡單的動作似乎耗盡了他所有力氣,他開口,聲音冷漠,語氣譏嘲:


    “你不是已經試過了嗎。”


    覃澤真是恨毒了他目中無人的樣子,或者說他厭惡所有高高在上的人。


    生而為人,他憑什麽!


    覃澤抬手,白骨簪劍出現在他手中,三尺長度。


    他站在原地未動,隻是手掌旋轉,白骨簪劍就飛了出去,刺在了風刹肩膀。


    簪劍未停,直直將風刹往後帶了很長距離,釘在牆上才停下。


    風刹隻是悶哼一聲,再無其他反應,像是習以為常。


    覃澤走近,居高臨下地看著他,“風刹,你最好清楚你現在的身份,不是什麽風殺門主,而是我的階下囚。”


    風刹沒有說話。


    覃澤心中有氣,以手作爪就朝風刹額頭而去。


    他手心紅色漩渦浮起,風刹的頭發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白。


    而覃澤臉色陡然蒼白,眼中紅色血絲纏繞,最終不得不收回手,被逼的後退了幾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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