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晨距離楊諾比較近,他連忙扶起楊諾移到鄭堃身邊。


    鄭堃簡單查看楊諾情況之後,沉聲開口,“從西南突破。”


    西南方向是覃澤的院子。


    孫逐風會意,揮舞大刀,遊龍初現,破開迷霧和銀針,直接將覃澤院子的柵欄劈開一角,擦著覃澤倚靠的柳樹而過。


    鄭堃帶領眾人緊跟著孫逐風,隻是他們一行人剛踏入覃澤院子,後麵樹林突然發出響聲。


    鄭堃扭頭去看,昏迷在樹林中的人影消失不見,樹林還是他們剛來之時的平和模樣,沒有血跡和迷霧,也沒有兵器和屍體。


    孫逐風剛想進去尋找楊諾,卻被華朗拉住,“現在不是時候。”


    孫逐風沉默片刻,轉身看了忍九一眼,安靜地站在原地。


    武林盟和四大門派經此變故,損傷沒有幾百也有幾十,雖然覃澤的招數並不致命,可是每個人都心知肚明他想幹什麽,那些昏過去的人現在是沒有生命危險,可是落到覃澤手裏,早晚也是被吸幹功力,變成幹屍!


    覃澤放任他們進入院子,不躲不攔,甚至還慢悠悠直起身子,朝著鄭堃等人走去。


    步伐就像是貓捉耗子般的,隨意,懶散,勢在必得又不屑一顧。


    他在鄭堃麵前的桌子坐下,這小院子除了被孫逐風破壞的一角,其他地方和他們剛來沒有任何區別,包括院子外邊的樹林。


    “又是這麽劍拔弩張的氣氛,你們也看到了,我可不曾趕盡殺絕,和左息九不一樣呢。”


    鄭堃握了握拳頭,還是沒能忍住怒火,直接提劍而上。


    覃澤早有準備,掀桌而起,輕功後撤。


    鄭堃一劍將桌子劈開,緊追不舍,其餘人也立馬動身,呈包圍之勢將覃澤攔住。


    覃澤被圍在中間,看了一眼遠處的忍九,四目相對,她的眼神平靜,就如同她現在於局勢之外一般,她像是個冷漠的旁觀者。


    而這個認知讓覃澤不快。


    他食指輕撫過下唇,掃了一圈武林盟和四大派的人,輕笑了聲,眨眼就消失在原地。


    鄭堃等人還沒反應過來,覃澤就突然出現在武林盟一個弟子身後,伸出手掌,紅色漩渦浮現,那名弟子來不及掙脫,頭發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白。


    華朗距離較近,一劍刺去,打斷了覃澤的攻勢,那名弟子留住一命,隻是功力失了大半,暈倒在地。


    覃澤也不戀戰,躲過華朗的攻勢,又一次消失在原地。


    鄭堃眸光微黯,腳步移轉,到了狂雷門一名弟子身後,而覃澤此刻也破土而出,以手作爪和鄭堃的劍相對。


    覃澤眼中的紅血絲繚繞加深,而鄭堃握劍的手也微微顫抖。


    在孫逐風提刀砍來之時,覃澤才收手,旋身退至荷塘邊。


    他抬眸,眼中的紅血絲慢慢消散,本來蒼白的容顏也恢複了血色,在夜色的襯托下,那張容顏過分俊美昳豔,像極了午夜的豔鬼,無法拒絕的危險。


    “想不到武林盟也會有人練這麽下作的武功呢。”覃澤開口嘲諷。


    武林盟和四大門派其他人不太理解覃澤說的話。


    倒是忍九聞言看了一眼鄭堃。


    鄭堃沒什麽反應,反手收回劍,和張晨交換了一個眼神。


    “再下作能比得過你嗎?”孫逐風看了一眼那個頭發全白的弟子,開口反駁。


    覃澤睨了他一眼,伸手奪過離得最近那名弟子的劍,直衝孫逐風而去。


    孫逐風冷哼一聲,迎了上去。


    隻是覃澤身法詭異,武功路數又陰險惡毒,孫逐風不占優勢,被覃澤幾劍砍在身上,雖不致命卻極盡侮辱之意。


    張晨得了鄭堃命令,趁著孫逐風與覃澤對戰之時在地上撒了一些粉末,同時連喊了幾個人的名字,“盟主,丁師姐,宇文掌門,鄭大人。”


    四人極為默契變換位置,同時運功向下,刺向張晨撒下的粉末位置,頓時土地晃動,並從四個人的位置開裂,直衝覃澤所處的方向。


    覃澤的陣法被破壞,連連後退,被孫逐風劃傷胳膊。


    他握了握手中的劍,眼神不善地看著張晨,伸手運功,院子中的柳樹枝以極快的速度直接從張晨背後穿過。


    “張晨!”鄭堃沒來得及救他。


    張晨低頭看了一眼從背後刺到胸前的樹枝,嘴角慢慢流出鮮血,倒了下去。


    覃澤眼神冰冷,看著滿含怒氣衝來的幾人,輕功後退,腳步輕點在荷塘水麵之上。


    孫逐風等人沒有防備,也追至荷塘水麵之上。


    隻是此時覃澤雙手張開,一掌拍在荷塘之上,濺起一人高的水浪擋住了其餘人的視線,他運功後退,紅衣颯颯,水下有無數水草瘋狂而上,纏著孫逐風等人的腳腕將人拉入水下。


    孫逐風正欲去砍,數不清的綠色水草蔓延而上,纏住了他的手腕,將他往湖底拖去。


    覃澤不慌不忙回到院子,看了一眼立於水麵之上,打算救人的鄭堃。


    剛才因為水浪影響,鄭堃沒有看清這湖麵之下的陣法是什麽。


    而且衝過去的幾人也隻有孫逐風和華朗武功高一點,他受華紹所托,怎麽能讓華朗出事!


    覃澤站在岸邊,根本不在乎身後眾人的攻擊,反而看著鄭堃,就像鬥獸場外的客人欣賞進退兩難的困獸一般。


    他倒要看看鄭堃是要保他身後那群人的性命,還是去救華朗。


    鄭堃看了他一眼,轉過身,潛入水中。


    覃澤冷笑一聲,轉身就將劍霄門一個弟子一劍封喉。


    又是一片殺戮,丁晗和宇文赫等人都帶了傷,可是覃澤越戰功力越強,就在關鍵之時,荷塘裏突然傳來一聲巨響。


    鄭堃帶著臉色蒼白的華朗和孫逐風等人破水而出。


    華朗水性好,沒什麽大礙,孫逐風緊握著炸雷,死死盯著覃澤。


    其餘幾人狀態不怎麽好。


    鄭堃扶著孫逐風,看了一眼地上的屍體,又將目光落在覃澤身上,這麽短時間內,覃澤的功力竟然又增長了這麽多,幾乎到了他看不透的程度……


    鄭堃心思沉重,又看了忍九一眼,神情複雜,似乎下了什麽決心。


    那些水草是有毒的,竟然沒把這個鄭堃毒死,而且還讓他把陣法破了,他若不是自藥王穀而來,覃澤根本不信!


    隻是他怎麽從來沒有聽說過藥王穀有這麽一號人?


    覃澤沒有多想,提劍而起,看著劍尖上的血液隨著他的動作流淌,他勾唇輕笑,笑聲在夜色裏詭異又瘮人。


    鄭堃鬆開孫逐風,執劍迎上。


    華城錦繡樓。


    鬼老在三樓看著樓下的表演,糕點一個接一個往嘴裏塞,掉了一胡子沫沫。


    辰良在門口坐著,臉色沉重,一言不發。


    金玉言進來之時,鬼老頓了一下,又若無其事繼續吃。


    “辰公子,黃姑娘有事情找你。”有仆人來通知。


    辰良看了鬼老一眼,轉身離開房間,仆人順手將門帶上。


    “鬼老還是不願意出手嗎?”金玉言走到鬼老身邊,看著樓下的表演,神色不明。


    鬼老頓住,沉默了好久才拍了拍胡子,嘟嘟囔囔起身就要走,“真是的,不就吃你點東西。”


    金玉言並未回頭,“您虧欠左息九良多,還虧欠覃澤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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