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由於吸收的靈紋過多,沒有完全煉化,修為尚有些不穩,不管了,等傷勢恢複了再花時間將這些隱患解決了吧。”


    三虎體內的靈紋數目都超過了五條,現在,在種魔經自己的運轉下,竟然都化為了陣眼。


    但這些陣眼,何苦還完全控製不了,得花時間去煉化。


    當然,三人除了有三柄靈器外,儲物戒中也沒有什麽好東西了,略看了一眼,便將所有寶物裝進了自己的戒子內。


    何苦也並沒有放過三人的靈魂,在引魂幡內陰氣的籠罩下,不一會都變成了殺人索命的厲鬼,這下,何苦一共就有十一尊築基境界的鬼魂了。


    一切收拾妥當後,他腳步一轉,便出去了。


    “嗬嗬,將這丹藥服了,加上種魔經對傷勢的恢複作用,不出五天,應該就無大礙了。”


    何苦將引魂幡收了起來,轉身就走進了另一條靜寂的巷子。


    隨便找了個酒樓住下,他拿出丹藥,吞了下去。


    “這丹藥的藥效,果然對我的傷有針對性。”


    感受到那股冰冷之氣在體內蔓延,所過之處的毒火開始熄滅,何苦嘴角露出微笑,開始全身心的運轉種魔經,恢複傷勢。


    文府內。


    “何兄還沒有回來?”


    文怒問著慕容雪。


    慕容雪搖了搖頭,說道:“師兄可能是走了吧。”


    “哎,”文怒歎了口氣,仰首道:“再過半年,鹿前輩就要來了,沒想到何兄竟然在這時不辭而別。”


    慕容雪走了過來,也輕歎道:“或許,師兄是不想與鹿長老再有糾纏。”


    兩人眼中有些無奈,特別是文怒,他對何苦的心境是深有體會。


    ……


    五天後。


    “呼……”


    何苦長吐出一口濁氣,幽幽的睜開眼睛,雖然傷勢隻恢複了七成左右,但實力卻變得更加強勁了。


    “不知道將那許家那人殺了,我的境界會不會突破到築基中期!”


    感受著增長的修為,眼底紅光一現,一個可怕的念頭在他腦海中湧出。


    他竟然再打許軍的主意,簡直是得意忘形、癡心妄想!他自己都沒有注意到,自己已經不似從前了。


    “若我將修為提升到築基初期巔峰,到那時,實力雖然不一定能與他抗衡,但借助引魂幡的力量,困殺他應該沒有問題……”


    何苦忍不住在心中籌劃起來,這是一個極其大膽的想法。


    雖然感覺可行,但何苦又遇到另一個難題,鎖著眉道:“如今光煉化那些靈紋就得至少需要一個月,想要將境界提升到築基初期巔峰,再怎麽也得半年左右,若他放棄追殺我呢?”


    何苦陷入了沉思,猛然間,他想到了什麽,道:“我可以再多殺幾個築基初期的修仙者,先將修為提升到築基初期巔峰再說,到時候種魔經威能變強,在一舉將所有靈紋煉化。”


    他想到了一個辦法。


    打定主意後,他眼中那詭譎的紅光更盛幾分,隨後起身走了出去。


    何苦自然不是濫殺無辜,他是想殺修仙者中的渣子,為民除害的同時還提升了自己的修為。


    太原城內部區域,某處宣鬧的酒樓中,何苦在桌前眯著眼睛,四處打量著。


    這是築基散修匯聚的地方,他來此,自然是看看哪些是窮凶極惡之人。


    “那人?”


    突然,他看見一張桌前坐著一個消瘦的男子,似乎受了傷,氣息有些繚亂。雖然隱藏得很深,但還是被他給發現了。


    當然,何苦的目標可不是他。


    這些散修雖然眼中都有殺氣,但他分不清哪些是該死之人,看見那人後,眼睛一動,有了主意。


    於是拿起桌上的酒,走了過去。


    “嗯?”


    那人看見何苦向自己走來,眼中有些慌亂,想回避的躲開。不過何苦腳步加快,單手壓在了他的肩上。


    笑道:“道友,喝一杯可好?”


    那人微微反抗,但發現何苦的實力遠遠的超過了自己,眼中愈發慌亂,沒法,為了不得罪他,連忙急道:“那……那就和道友喝一杯吧。”


    “好。”


    何苦笑著在對麵坐了下來,先給那人倒了一杯,後又自己倒了杯。


    那人見此手腳不安的動來動去,他不明白,這種強者找自己做什麽?


    “道友怎麽稱呼?”何苦笑問。


    “我叫嚴鬆。”那人不安的回答。


    “原來是嚴道友,喝!”


    何苦舉起杯,一臉和善的笑著。


    嚴鬆看著那滿杯清水,不敢去端,似乎怕何苦在其中下了毒。


    何苦隻是搖頭笑了笑,自己仰頭將酒喝了。


    “道友,你找我所為何事?”嚴鬆緊張的問著他。


    何苦淡道:“見道友一個人喝酒,我也正巧一個人,於是就過來坐坐,順便交個朋友。”


    那人顯然沒有信他的鬼話,不過卻並沒有表現出來,賠笑道:“能與道友做朋友,是我的幸運。”


    何苦也笑了笑,道:“我觀嚴道友氣息深處十分不穩,莫不是在壓製傷勢?這是怎麽回事?”


    何苦故意將傷勢兩字說得重了幾分,果然,一聽到有人受傷了,不少人的目光都向這投來。


    “道……道友,你想做什麽?”


    見何苦說出了自己的秘密,嚴鬆眼中出現驚亂,特別是看見周圍人都在看著自己,一時間心亂如麻。


    何苦搖了搖頭,回道:“道友不要太緊張,我們散修,哪個沒有受過傷,你的傷勢雖重,但我前段時間受的傷比你這還嚴重,還不是恢複了過來,受傷並沒有什麽。”


    “道友可能看錯了,我的傷並不重,隻是一點輕傷而已。”


    嚴鬆連忙解釋,他能感受到,已經有不善的目光在自己身上掃來掃去了。


    何苦放下酒杯,搖頭道:“嚴道友不必掩飾了,我們散修哪個沒有受過重傷?這並不是什麽難以啟齒的事,”何苦又對著周圍幾人問道:“各位說,這是不是?”


    “哈哈,受點傷對我們散修來說不是很正常的嗎?”


    “就是就是。”


    周圍的人紛紛附和他,同時用玩味的目光看向嚴鬆。


    “道友……你!”


    嚴鬆眼中十分氣憤,將自己的傷勢當眾說出來,這是何用意?於是直接站了起來,準備離開。


    “坐下。”


    何苦眉頭一皺,釋放自己的氣息。


    “好強!”


    嚴鬆的心髒如同被人狠狠錘了一下,腳步停止了,重新坐了下來,隻是,臉色十分不好看。


    何苦給自己又滿了一杯,隨意的問道:“我很好奇,道友的傷是如何受的?說說?”


    嚴鬆暗暗捏了捏拳頭,回道:“不瞞道友,是與一隻築基境界的妖獸戰鬥時受傷的。”


    何苦繼續問道:“那道友肯定不是一個人去的吧,與你同行的人呢?”


    “他……他們不在這,就在不遠處。”


    “在哪?”


    何苦追問。


    “道友你什麽意思?”嚴鬆聲音冰冷。


    “嗯?”何苦隻是微微瞪了他一眼,便使之老實了,於是回道:“就在不遠處的酒樓中。”


    何苦放下杯子,喝道:“撒謊,我看你壓根就是一個人吧,如果是幾人一起的話,你怎麽可能受這麽重的傷?道友,我是真心想與你交個朋友,為何言語躲躲閃閃,不以真麵目示人?難道是身懷什麽寶物,怕我覬覦,對了,你是不是因為奪寶物才受的重傷?”


    “道友,我怎麽會有寶物,如果有,我現在也不會連療傷的丹藥都買不起。”


    嚴鬆連忙急促的解釋。


    何苦搖了搖頭,道:“那可未必,或許正因為寶物太珍貴,你不敢拿去變賣罷了。”


    話音剛落,一些人的眼光突然變得十分火熱。


    “道友若不信,我將戒子給你看看,如何?”


    見何苦步步相逼,越說越離譜,嚴鬆連忙將自己的儲物戒遞給了他。


    何苦伸手拒絕,笑道:“嚴道友不必解釋了,誰知道你身上又幾個儲物戒?我猜,這其中肯定沒幾樣東西。”


    “你……”


    這麽一說,嚴鬆急了,指著何苦說不出話來。


    不過,他越是這樣子,就越顯示自己心中有鬼。


    “這位道友,是不是太過分了!?”


    終於,何苦這般無恥的行徑惹得一些人看不下去了,在不遠處的酒桌上,緩緩站起來一個中年男子,看向何苦,眼中全是痛恨之色。


    何苦也有些詫異,他沒想到竟然有人會多管閑事,看去,不過感受到氣息後,眉頭便皺了起來,因為這人的修為竟然也是築基初期巔峰。


    至於嚴鬆,則對那中年人投去無盡感激之情。


    “道友,你這是何意?”


    何苦冷問。


    那中年男子走了過來,對著何苦不客氣的說道:“閣下想交朋友是吧,我叫鄭光,與我交如何?”


    知道來者不善,何苦不想糾纏,就道:“不必了,告辭。”


    反正自己的目的已經達成,沒必要與這人不對頭,就提著酒,返回剛才那桌去了。


    “多謝道友。”


    嚴鬆語氣中充滿感激之色。


    鄭光微微點了點頭後,拍了拍他的肩膀,便轉身離開了。


    接下來,整個酒樓的氣氛開始緩緩變得有些詭異了。


    十幾個呼吸後,嚴鬆滿頭大汗的走出酒樓,消失在了街道之中。


    不過,他離開不久,就有幾人悄悄的跟了出去。


    何苦眯著眼睛,將那幾人的氣息收集到,不一會,他也放下杯子,往外麵去了。


    “你們說,那受傷的散修會怎麽樣?”


    待何苦也離開後,有人開始議論起來。


    “我看是凶多吉少了。”一個老者緩緩地搖了搖頭,做歎息樣。


    另一人憤憤的道:“那個故意整他的年輕人,真不是什麽好鳥。”


    “小人而已,若我打得過他,定一刀斬了。”


    ……


    街道中,嚴鬆驚慌的四處走著,專挑人多的地方,最後走進一家大酒樓,住了下來。


    畢竟現在自己被人盯上,隻有這樣才安全。


    隨著他進樓,遠處跟著他的人眉頭一皺,停了下來,隨後便也在附近住下,似乎想與嚴鬆耗下去。


    他們是幾批人,並不是一夥的。


    “嗬嗬,死了一個。”


    一處小巷中,何苦捏著一個人的脖子,微微用力,就了結了他的性命。


    這人好死不死的走到了一處偏僻之地,被何苦抓住機會偷襲,一招就給製服了。


    他數了數,對那叫嚴鬆的散修心懷不軌的一共有六人,手中的這人就是其一。


    “怪就怪你太貪心了吧,我隻是隨便一說你便動了不懷好意之心,看來,平時這種事沒有少做,你死了,許多散修還會免於一難。”


    運轉種魔經,何苦很快便將這人給吸完了,引魂幡中,又多一頭厲鬼。


    做完這一切後,他又尋著氣息,找到了剩下來那五人落腳的地方,靜靜地潛伏下來,等獵物落出破綻。


    那五人做夢都沒有想到,自己竟然成為別人的獵物了。


    不知不覺,三天過去。


    “哢!”


    小巷中,何苦捏斷了另一人的脖子。


    “第四個了,還差一個。”


    何苦嘴角露出詭笑,眼中紅光一閃,運轉種魔經,將這人吸得隻剩下一副皮囊。


    “再殺幾人,我的修為就能達到築基初期巔峰了。”


    感受到實力又有所增加,何苦興奮起來,他對種魔經是愈發的愛不釋手了。


    短短三天,殺了四人,就算是魔修也不敢這般肆無忌憚的殺戮,嗬嗬,嗬嗬。


    “怎麽還沒有回來?”


    某個房間中,一個刀疤大漢煩躁的左右走著。


    他的同伴兩個時辰前出去查看那重傷的散修狀態了,過去這麽久,他心底,隱隱約約感覺有些不妙。


    “咚……咚……咚……”


    一陣敲門聲傳來。


    “來了!”


    大漢眉間一喜,連忙走過去開門。


    隻不過,門一開,露出來的確是一張帶著邪邪笑意的麵孔。


    “是你!”


    大漢一眼便認出這人就是那天在酒樓說話那人。


    不過,下一刻,大漢隻覺得眼前一黑,便來到了引魂幡之中。


    何苦殺了之前出去的那人,從他的口中知道了這大漢在哪樓哪間,於是便直接主動殺來了,他可沒心情繼續等下去。


    “這是哪?”


    那大漢驚恐的大吼。


    “這是你的死亡之地。”


    何苦站立在陰氣之中,用散發微弱紅光的瞳孔注視著他。


    “魔修,你是魔修!”


    大漢嚇得癱倒在地。


    “魔修?”何苦眉頭一跳,覺得有趣,手一張,精純的真氣散發,走到大漢麵前,說道:“看清楚了,我可不是魔修。”


    “我明白了,你是故意的,你想殺人練功,現在雖然還是真氣,但你的所作所為與魔何異?”醒悟過來的大漢悲憤的痛斥。


    何苦淡淡一笑,回道:“與魔何異?我殺的都是你們這種為禍世間之人,動不動就想殺人奪寶,留你們,不知道會禍害其他多少散修?”


    “哈哈哈哈,”大漢聽到這話後竟然大笑起來,用可憐、同情的眼光看著何苦,道:“一切都有定數,我起了歹心,這是我的因果,動手吧,嗬嗬,放心,你也會等到你的因果的,到那時,你的結局會比我悲慘百倍,哈哈哈哈。”


    “滿嘴胡言。”


    何苦沒有理會,這是有些意外的看著大漢,沒想到,對方竟然能如此慷慨的麵對死亡。


    搖了搖頭後,他手指動了動,身後的那些厲鬼立即撲上前去。


    一柱香後,何苦從引魂幡中出來,出現在了房間之中。


    “應該夠了吧,試試?”


    何苦盤膝坐下,開始衝擊,看看能不能將修為提升到築基初期巔峰。


    就如此,過了三日。


    “還差一點,就一點了,看來再殺一兩人就夠了。”


    何苦睜開眼睛,其中紅光又現。


    他走出房間,向之前那個散修聚集的酒樓去了。


    隻不過,他一剛踏進去,便發現了氣氛有些不對勁。


    之前對他不善的那個中年男子鄭光更是陰著臉走到他的麵前,眼中的厭惡之色毫不掩飾,喝道:“你走,這裏不歡迎你。”


    “嗯?”


    何苦眉頭一皺,有些不悅,回道:“這酒樓是你家開的嗎?你有什麽資格叫我走。”


    “如果是我叫你走呢?”


    這時候一個老者從上樓跳了下來,怒視何苦。


    “嗯?”


    見兩人如此不善,何苦眼中布起一層戾氣,道:“你是何人?”


    “我是這酒樓的掌櫃,情誼樓不歡迎你這種修仙界敗類!”


    老者是一點情麵也不留,對著何苦大罵。


    見如此沒有道理的取鬧,何苦怒了,道:“不知在下是做錯了什麽,礙你等眼了嗎?”


    鄭光冷道:“那天被你揭穿傷勢的人死了,被人當街殺死,他身上就七塊靈石,也沒有你所說的寶物,對於這結果,你可滿意?”


    何苦不知道的事,因為他,嚴鬆身懷寶物的事被好事者越傳越誇張。


    聞聲後,何苦一愣,不過在修仙界死人實在是太正常了,就道:“死了就死了,不就是一個小小散修嗎?他受傷,不能康複,遲早會被人盯上,還有,他沒有寶物你知道?若是沒有被帶在身上呢?”


    何苦自然不能讓幾人將嚴鬆的死歸集於自己身上。


    “若不是你心思歹毒,他怎麽會死?都因你而起還想狡辯,如此心腸,與魔修何異?”


    一道聲音從兩人後方傳來,何苦看去,竟然是一個普通築基初期的散修,當即大怒起來,一個螻蟻,竟然敢指責自己。


    “找死!”


    何苦拍去一掌,想給他一個教訓。


    “哼!”


    “哼!”


    鄭光與情誼樓掌櫃同時冷哼一聲,攔下了何苦的攻擊。


    “好強!”


    兩人不斷後退,驚愕的看著何苦。


    “不歡迎我,那我若是執意進來呢?”


    何苦大笑著走了進去。


    “可惡。”


    見何苦囂張的樣子,終於又有人忍不住了,走了過來,也是一個築基初期巔峰的修仙者。


    “三人?”


    何苦眉頭一跳,他才不怕呢,現在的實力,對付這三人完全沒問題。


    “滾出去,滾出去。”


    後方的散修中有一人發出大吼,經他一帶動,又有人應喝。


    “滾出去。”


    “滾出去。”


    “敗類,敗類。”


    “這不歡迎你……”


    “哢……哢……哢……”


    何苦捏緊拳頭,看著眾人“飛揚跋扈”的模樣,他真想將他們全部送進地獄,不過想到這裏是大勢力的地盤,便忍住了。


    不甘的看了眾人一眼後,他便陰著臉轉身離開了。


    “真是一群不知好歹的東西,你們怎麽會知道,我是在肅清修仙界真正的敗類!”何苦在心中默道。


    在他的眼裏,這些都是不可理喻的糊塗人,不知道他自己在幹什麽,這時候,何苦的心裏,竟然有那麽一點委屈。


    “道友。”


    情誼樓的掌櫃將目光看向鄭光。


    鄭光深深的看著何苦的背影,凝重的道:“這人的眼中剛才充滿暴戾,如同一隻無情的野獸,這是靈識要被魔念吞並,墮落魔道的征兆。”


    “魔道!”旁邊的掌櫃一驚,不可置信的問:“道友,你是否看錯了,或許,他隻是一個心腸歹毒的人。”


    鄭光搖頭道:“希望如此吧,不過,我得去查看一下他的底細,萬一是魔道派進來的奸細就麻煩了。”


    ……


    路上。


    “嗯?”


    走著走著,他猛然回頭一看,不過,後方並沒有什麽異常。


    “嗬嗬,”盡管如此,但他還是察覺到了不對勁,嘴角裂出一抹冷笑,繼續自顧自的行走。


    還差幾人的精魄,有著落了。


    修仙者煉氣,妖修煉精,魔修煉神,他修煉了種魔經,不知不覺中,他的感知就已經變得異常靈敏了。


    在他的後方二十丈處,鄭光小心翼翼的從暗中走了出來,臉色驚色未消,喃喃道:“好可怕的感知。”


    何苦繼續走著,隻是有意無意的走進了小胡同。


    鄭光在後麵緊緊的跟著,看見何苦鑽進一個小巷轉角時,立即走了過去。


    不過,在他麵前的,卻是一麵死牆!


    “啪……啪……”


    腳步聲傳來,何苦出現在了他的後方。


    “是你!”


    看見是鄭光後,他有些驚訝,將正欲使用的引魂幡收了起來,並沒有出手。


    “你跟著我,想幹什麽?”


    何苦低著眼睛問他。


    “你是魔修!”


    鄭光已經死死的盯著他。


    “是嗎?”


    何苦手上出現了一團無比精純的真氣,玩味的看著鄭光。


    “是不是,你心裏麵自知。”


    鄭光的語氣怪怪的,壓根就沒有去管他是真氣還是魔氣。


    “這鄭光是築基初期巔峰,體內的精魄相當於三、四個普通修仙者,我若吸了他,定能突破到築基初期巔峰境界。”


    看著鄭光,何苦竟然不受控製的起了殺意,他的眼睛,流出不知名的紅光。


    “果然是魔修!”


    當看見何苦眼中的微微紅光後,鄭光立即怒喝起來。


    “找死!”


    何苦徹底釋放殺氣,手一張,用引鬼幡將他給罩住。


    “好強的魔器!”


    看著周圍湧現的厲鬼,鄭光臉色大變。


    何苦站在高空,十多隻築基厲鬼整齊的站立在他的身後。


    “嗬嗬,還說自己不是什麽魔修,這麽多鬼魂,你到底殺了多少人?”鄭光冷視著他。


    何苦用可笑的眼神看著他,回道:“這些小鬼,我殺的是在天元城外為非作歹的妖修,這些築基境界的,是散修中的敗類,他們殺人奪寶,見財起意,死有餘辜。”


    “我懂了,你不過是在為殺人找借口而已。”


    鄭光眼中突然鎮定下來,這眼神,竟然與上一個大漢的一模一樣。


    “我為名除害,殺該殺之人,有何不可?”


    何苦想笑,笑他愚昧,笑他不懂,自己明明是在做善事,死了一個嚴鬆,釣出那麽多個人渣,多少人會免與侵害啊。


    何苦殺心四起,他想將眼前這個愚蠢至極的家夥殺了。


    “好個為民除害,是不是也想將我給除了?”


    鄭光用嘲諷的眼神看著他。


    “可惡,”被這種眼神盯著,何苦隻感覺自己受到的極大的侮辱,怒吼道:“你阻擋我殺那些真正的敗類,所以,為了更多人不被殺人奪寶,我隻能清除你了。”


    “去,殺了他!”


    何苦直接命令那些厲鬼,將鄭光包圍。


    看到對方一副束手就擒的樣子,何苦不禁興奮的想道:“殺了他,再殺許家那人,我就可以突破到築基中期了,到時候說不定覓得機緣,突破到築基巔峰甚至是金丹境界,那麽,再次見到彩衣時,我就可以光明正大的見她了。”


    “嗬嗬,”鄭光隻是凝重的看著那些厲鬼,最後掃了一眼何苦後,手中出現一張靈符。


    “不好,快!”


    看見鄭光的動作後,何苦立即催促。


    然後,已經來不及了。


    轟!


    一聲巨響,引魂幡被強大的威力炸出道裂縫,鄭光也在第一時間遠遁而去。


    “二品中級靈符!”


    何苦牙齒打顫,嘴角流出一抹鮮血,引魂幡與他血脈相連,那靈符的威力,也作用到了他的身上。


    怪不得敢跟著何苦,原來有保命手段。


    “該死,就差一點。”


    何苦收起引魂幡,走了出去,看著遠方,眼中十分不甘。


    鄭光逃走,那麽他的所作所為定會在散修中傳播開來,所有散修一定會提高警惕,要想再次得手,那可就困難重重了。


    “哼,算你好運。”


    何苦一揮袖子,收斂氣息,離開了,此地不宜久留,他得趁早換個地方。


    接下來果然不出他所料,一個魔修在太原城中專門引誘散修,好趁機殺人煉功的事就傳開了。


    當然,何苦有的是辦法將那些心胸歹毒的人找出來。


    十天後。


    “噗!”


    一個人在返回自己的住所時被一股白色劍氣穿頸而過,當即身首分離,倒地身死。


    “嗬嗬,又死一個。”


    何苦從暗中走了出來,他帶著一頂鬥篷,將半張臉都隱藏在了陰暗之中,不過,陰影下,他眼中的紅芒卻十分醒目。


    為了防止被人認出,他隻好如此了。


    引魂幡一卷,便將那屍體收入了其中,隨後就迅速遁走了。


    隻留下門口那灘猩紅的血跡。


    某處酒樓中,何苦掩好了門,打了許多禁製,隨後進入了引魂幡內。


    看著那具屍體,二話沒說,直接將他的精魄吸了出來。


    不一會,他便睜開眼睛,疑惑的道:“怎麽回事?”


    他發現,自己在吸收了一半後,竟然吸不了了。


    “難道是因為我境界的原因,已經達到了一個極限?”


    何苦猜測,其實,他的修為早在五天前就已經達到了築基初期巔峰,但他並沒有停止對“壞人”的獵殺。


    因為他發現,“壞人”實在是太多了,想到有更多的修仙者會被害,他就忍不住繼續動手。


    這十天,殺了多少,反正他是沒心思去記了,再怎麽,也是十多個吧。


    他現在殺的這人,可謂是窮凶極惡之徒,因為他在酒樓中就聽他在炫耀自己殺了多少人,又是怎麽的凶險,所以何苦料定,他是個惡人,於是便悄悄的跟著他了。


    這些天,何苦將獵物的標準放低了些,他都懶得使用什麽詭計去分辨了,直接在各個酒樓中徘徊,聽他們吹牛聊天。


    都吸收不了了,可想而知他已經殺了多少“壞人”。


    “算了,剩下的,等突破後在去殺吧。”


    何苦隨手將那屍體打成血霧,讓那些厲鬼給吃了。


    “如今以我的實力,就算是不動用引魂幡也可與許家那人分庭抗禮了吧。”


    何苦背著手,在厲鬼嘶吼之中行走,不知為什麽,他有些喜歡這種涼颼颼的感覺了。


    也許,是因為在這裏麵待習慣的原因吧。


    他現在對種魔經簡直是愛不釋手,在吸了那麽多人的情況下,自己的真氣竟然沒有一絲異樣的改變,有時候,何苦甚至會認為,這根本就不是什麽魔功。


    “大魔手印!”


    何苦張開右手,那隻真氣騰騰的大手印已經無比凝實,現在,他隨便一掌便有一千五百多匹烈馬之力,全力之下,甚至可以橫掃一般的築基中期修為的修仙者,再加上他那堪比築基後期強者的精血本源,這就是他無窮底氣的由來!


    這十天實力的進步速度,簡直是超出了他的想象,就算是黃級中品靈根也做不到吧。


    何苦踏出引魂幡,自道:“要不現在就去與許家那人決一死戰?”


    思索片刻後,又搖頭道:“不行,對方畢竟是築基中期的強者,絕對還有極強的手段,為了萬無一失,我還是先將修為鞏固,這些日子吸的人太多了,留下了極深的隱患,若將這些隱患搞定,我的實力肯定還會再翻一翻,到那時就真的萬無一失了。”


    打定主意後,何苦嘴角一笑,便向文家走去。


    離開了這麽久,該回去會會麵了。


    當然,他真正的目的是現在全城都在留意他,躲在文家,自然是最好的。當然,他知道,許家那人說不定就在文家外等著自己呢,是時候暴露行蹤了。


    “啊,何前輩,你回來了!”


    門口的侍衛看見了他,立即恭敬的行了一禮,畢竟那日何苦一人以摧枯拉朽之勢戰四個同境修仙者,威懾已經深入人心了。


    “嗯。”


    何苦隻是淡淡的點了點頭,就走了進去。


    “這何前輩的實力,是不是又變強了?”


    待何苦離開後,一個侍衛擦了擦自己額頭上的汗水,心慌的小聲道。


    另一人也是如此,恐懼的看了看何苦的背影,點頭道:“絕對是,我隻是與他對視了一眼,就感受到如山鬥一般的壓迫,他便前些日子更強了。”


    他們怎麽也不會想到,此時何苦的實力比前些日子強大三倍之多,已經相當於築基中期強者了!


    “何兄弟,你回來了?”


    感受到府內有強大的氣息進來,文怒第一時間出現在了何苦麵前,十分驚喜的說道。


    “文兄。”


    何苦對著他笑了笑。


    “嗯?何兄,你的實力?”


    文怒震驚的發現,何苦的氣息竟然比以前又強勁了一些,這才幾天啊。


    他不會想到,何苦已經將大部分氣息隱藏起來了,嗬嗬,若全力釋放,整個文家都會沉浸在他的惶惶威壓之中。


    “沒什麽,這幾天有所奇遇罷了。”


    何苦隨口道。


    文怒狐疑的看了看他,他發現,眼前的何兄似乎變了,不光是氣息,還有氣質,變得多了些戾氣。


    “怎麽了?”


    何苦不解的看著文怒,問道。


    “沒……沒什麽。”


    文怒立即搖了搖頭,道:“何兄這幾日想必是累了吧,我這就去叫下人給你安排些吃的。”


    “嗯。”何苦淡淡的點了點頭。


    “何師兄,你回來了!”


    慕容雪這時候也來了。


    “慕容師妹。”


    何苦嘴角一笑,打了聲招呼。


    “師兄,你……”


    慕容雪看見何苦的眼神後,想問什麽,不過一旁的文怒立即拉了她一下,打斷了她的話,對著何苦笑道:


    “何兄,你先去休息吧,酒菜安排好了我叫人給你送去。”


    “那就有勞文兄了。”


    何苦對著文怒點了點頭後,便向自己的住所去了,殺戮了這麽多天,他確實有些疲倦,想好好喝點酒,緩解緩解疲勞。


    “怒哥,師兄他?”


    慕容雪的實力最強,可以清晰感受到何苦的變化。


    “噓。”


    文怒連忙對她做了個禁聲的手勢。


    慕容雪會意,不再說了。


    回到住所後,何苦關門,他不太喜歡那刺眼的陽光。


    “接下來,就先將那些靈紋煉化吧。”


    何苦喃喃自語,在屋子中走動。


    “嗯?”


    突然,他在路過一麵鏡子時,看見裏麵的人影後,神色愣了一下。


    隨後走在鏡前,看著其中那個雙目赤紅,眉宇間充滿戾氣的人影後,有些難以置信。


    這還是以前的那個自己嗎?


    “我……我這是怎麽了?”


    何苦摸了摸自己的臉頰,眼中有些迷茫。


    突然,這些天發生的事在他頭腦裏麵飛速閃過,身首分離,斷臂殘肢,雙手鮮血淋漓……


    一切記憶是那麽的陌生,似乎根本就不是他做的。


    “天啊,我都幹了些什麽?”


    何苦的內心中仿佛蘇醒了什麽,是那被魔念吞並的靈智!


    何苦雙手抱頭,癱坐在了地上,臉上全是猙獰痛苦的神色,自己殺人如麻,冷漠生命,與魔修何異?!


    想到自己的所作所為,一股愧疚、恐懼的念頭逐漸將他的心底淹沒。


    “來!”


    何苦的眼睛布滿血絲,手一張,那麵鏡子便飛到了他的手上。


    他想好好看看自己現在是何模樣。


    隻是這一看,何苦的臉色就更加驚恐了,麵中的那人,眼睛竟然散發嗜血的紅芒,正裂嘴對他麵露獰笑。


    “你是誰?”


    何苦仿佛瘋癲了一般,竟然對著鏡中的自己問。


    “嘎嘎,我就是你啊。”


    鏡中的那人發出詭異的笑聲,竟然回他的話了!


    “啊。”


    何苦驚恐的大吼了一聲,將那麵鏡子砸得粉碎。


    “嘎……嘎……嘎,沒用的,我就是你,你就是我,你我同根同源,共生共死,我是何苦,你也是何苦,我們都是何苦。”


    隻見,從那些碎片中飄出一道人影,與何苦一模一樣,隻是,那對眼睛卻是特別的怪異。


    “放屁,我才是何苦!”


    何苦怒了,一記大魔手印爆發,將那人拍得灰飛煙滅。


    “轟!”


    大地震動,何苦的住所,已然是一片廢墟。


    何苦也仿佛精疲力盡一般,眼前一黑,倒下了。


    “何兄,何兄……”


    在意識消沉的那一刻,耳邊有一道道著急的聲音傳來。


    “何兄。”


    文怒感受到動靜後立即飛了過來,在廢墟中扶住了他。


    “怒哥,師兄他怎麽了?”


    慕容雪也飛了過來。


    文怒回道:“他可能是練功走火入魔了。”


    看著眼前的一片狼藉,慕容雪眼神微微呆滯,這得多強的實力啊,看來,她對自己師兄的了解還隻是冰山一角。


    此時,隨著那個“何苦”消散,他體內的那個玄陣竟然自己收縮起來,將何苦這些日子吸收的靈紋一同包裹縮小成一個小點。


    還有,他體內的精血也在自主的往身體深處鑽去。


    現在的何苦,看起來十分平平無奇。


    ……


    房間中。


    “小雪,何兄怎麽樣了?”


    文怒見慕容雪收回手掌,就連忙問道。


    慕容雪搖了搖頭,道:“何師兄體內的真氣正常,並沒有一點入魔的征兆。”


    “那就好,那就好。”


    文怒終於是鬆了口氣。


    慕容雪眼中露出一絲不解,又道:“何師兄現在的修為,是怎樣爆發出那種程度的攻擊的?”


    怒搖頭道:“隻要何兄沒入魔就好,那攻擊,應該是他的底牌手段吧。”


    “嗯。”


    慕容雪想不出其他可能,隻能是這個解釋最合理了。


    “好了,我們出去吧。”


    文怒兩人關好門,走了出去。


    屋中,本來還沉睡的何苦突然睜開血紅的眼睛。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我欲問長生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在上無名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在上無名並收藏我欲問長生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