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麵五十米處是博德山莊,裏麵有一幢一幢的別墅。因為驚悚,冷然本想由車子直接開到裏頭,想想還是算了。他如往常一樣,原地下了車,收了收衣領,點燃一支煙,慢慢地踱步過去。再尋一個空隙,悄悄地踮足進去,沒有驚動山莊的人。


    是蓉,親自為冷然開的門。偌大幽靜的別墅裏隻有兩個人,牽著手,很快到了蓉的居室。乍看之下,氛圍極好,他油然而生一陣“葡萄美酒夜光杯”的吟念。他方才有目的性地打量她,細帶睡裙,*****在裏頭若隱若現。他猛然地收緊她,動情地吻,天旋地轉般地由外間至裏頭。


    一切在拚搏中。他酣暢淋漓地釋放,釋放夢境中所有的憋悶,忽然就停滯不動,像一團泥似的趴伏在她的身上。她嬌喘連連,意猶未盡。


    良久,她才撥開眼瞼,輕撫他的背,欲言又止。四周,頓然有了戰後的肅穆,她索性停止多餘的動作,垂落了玉手,將他完全癱瘓在無邊無際的柔軟中。他覺出她的不適,翻了個身。她卻願意纏住他:“還在不開心嗎,為上午的事?”


    “沒有啊。”他稍微調整,讓她伏在胸上舒服些,憐惜地望著她。她說:“最近狀態不太好,沒事吧?”


    “沒什麽。”他苦笑,“就是有點兒黴,下午我的車燒了。”她一驚,慌著問:“燒著人沒?”一邊支起頭,焦急地去探尋傷痕。


    “是莫明其妙自燃的,當時不在車上。”他說。她鬆了一口氣,又粘回他,幽幽地說:“冷然,下回要當心,自己照顧好自己。”


    “你也是,蓉。”冷然有些感動了,記不清妻有多久沒說過這樣的話。他輕拂蓉的發絲,聆聽她的聲音:“今天有沒有聽說呀?文化大廈昨晚死了人,還是一位美麗的少女。”


    “哦。”冷然漫應著,繼續聆聽蓉:“據說死得不明不白,有人說是自殺,有人說是被人所害,還有人說是撞鬼了。”


    “撞鬼?”說到冷然的陰霾。蓉接著說:“嗯,傳得繪聲繪色。先說這個少女死前驚恐地發現自己的容顏被偷,死後膚色盡褪,最後為了證實,又說不到半天的功夫屍體就開始腐爛。”


    冷然瞬息間地大慟,沒被蓉發覺,她悠然地自問:“有什麽能偷走人的顏色呢?”她在他身上畫圈,一點一點地撩撥。終於,開始輕輕地咬他,又問:“哪天我也被偷色,你會不會為我流下一顆眼淚呢?”


    “胡說!”冷然輕叱,捧起蓉的頭,凝固深情。情又難自禁,又把她埋到心裏。她忍不住哆嗦地抱緊他,呼吸急促,極度地不均勻。


    天地間,驀然間,似乎僅留有這兩具光滑曼妙的軀身。他們沉浸在隻有他們自己知道的肢體語言的歡yu中,任時間老人從旁滴答地歎息。


    這一次,他們好長好長,長得沒了所有的力氣。她低聲,軟綿綿地說:“是不是要回去了?”


    “嗯。”他的聲音有些啞。她體貼地說:“怎麽回?開我的車吧。”


    “還是不要了。”他愣了愣,終於努力地爬起來說,“你就不要出去了,我自己走。”她滿足的麵色,交織著豐富多彩的表情。忽然靈光閃現,仿佛不經意地重獲了心靈大門的金鑰匙,她蹦起:“是了,十年前,我家鄉楊柳鎮也有過鬼偷色的傳聞,當時聽得那麽可怕,難怪有印象。”


    冷然已經要走的心沉了下來,黯黑襲來,夾著一股神秘的非凡力量。他終究要走,沒有留宿的習慣,蓉也還是送了,沒忘最後的依依不舍的深情相擁。他出了門,收了收衣領,故伎重演,像夜的精靈般消逝在黑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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