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魔宗深處,城主與大量生元境大圓滿的老者聚集於此,這些老者大都出自這拜火城周邊的宗門,他們行將就木,麵對壽元的桎梏卻無能為力,在閻魔宗的允諾與誘惑下,選擇加入了他們。


    至於閻魔宗的允諾,自然是助他們一齊修為突破,能夠破入至死滅境,是這些人窮盡一生的夢想,在生與死麵前,其他的一切已變得毫無意義,他們隻想著不擇手段地活下去,哪怕是以一城人的性命作為祭品。


    閻魔宗眾人如今皆是臉色極為難看,隨著明麵上的城主府被破壞,他們都不得不轉移至地下,而讓他們陷入這般狼狽的境地,這一切都是拜葉元點與唐靈靈所賜。


    半月前當葉元點與唐靈靈離開石台後,城主才率人姍姍來遲,趕到石台的眾人,目之所及隻有一片狼藉,石台大半地麵龜裂,更有大量地麵被鎖鏈所洞穿的痕跡。


    整個計劃的關鍵,那四根石柱所凝聚的屠生滅元陣,也已被破壞,殘存的浩蕩威壓,散發著令所有來此之人為之心悸的氣息,預示著之前戰鬥的慘烈。


    這些人都從彼此眼中看到了震動與驚懼,那可是地靈八陣之一,正常修士就連明悟開啟它都無法做到,又談何破壞,然而這一切就發生在眼前,讓他們不得不相信,此地曾爆發出另一股他們無法理解的偉力,硬生生地將屠生滅元陣毀壞殆盡。


    最為關鍵之事,是他們好不容易喚醒地主上,隨著屠生滅元陣的毀壞,一同消失不見,哪怕是這些閻魔宗之人,也沒有一點辦法尋覓到主上的蹤跡。


    城主等人收到的唯有韓閻傳來的一則訊息,無論發生什麽事,絕對不要招惹那一男一女。


    他們自然不敢違背韓閻的命令,說來好笑,哪怕閻魔宗人多勢眾,此時反倒有些懼怕葉元點與唐靈靈找上門來,城主府被拆之後,閻魔宗眾人也唯有選擇蟄伏於地下,以免再與那一男一女發生摩擦。


    雙方角色就這般戲劇性地發生了互換,之前的追擊者,不得不隱去蹤跡,從拜火城內消失不見,而一直被閻魔宗糾纏的葉元點與唐靈靈,如今反而明目張膽地生活在拜火城內。


    “你說他們哪也沒去,天天就待在那院落中?”城主眉頭緊鎖,向著身邊一個擅長隱匿蹤跡的修士問道。


    盡管韓閻要求閻魔宗之人不再與葉元點發生摩擦,但是在韓閻傳來訊息之前,閻魔宗已經憑借秘法查探到了二人所居住的院落,之後的這段時日,閻魔宗私底下每隔兩日都會暗中派人前去打探二人近況。


    “他們從未離開過那院落一步。”前去打探的修士恭敬道。


    城主眉頭皺得更緊,葉元點與唐靈靈再也沒了動作,而主上同樣暫時消失,讓他隱隱間有一種猜測,他們似乎都在不約而同地等待著什麽。


    城主思索半晌後,也沒有在自己腦海中搜尋到令自己滿意的答案,隻能開口問道:“他們都在院內做些什麽。”


    前去打探的修士神色古怪,回憶起這段時日他曾偷偷從院落土牆縫隙中看到的一幕幕,一時不知道自己該如何形容。


    “說。”城主神色不耐道。


    “他們……他們在打拳?”前去打探的修士話語中帶著不確定道。


    “打拳?”城主眉毛一挑,這回答他確實毫無預料。


    “千真萬確,這半月來他們二人每日都在院內打拳,而且頻率很高,近乎每半時辰就進行一次。”前去打探的修士小心翼翼道。


    城主揉了揉眉心,在他想來修士大多以靈元鬥法為主,何時有過這種拳腳手段,這一男一女絕不是單純地在打拳,定然是有著某種不可告人的秘密。


    結合之前在石台上看到的景象,城主神色愈發鄭重,或許這二人的打拳方式,就與某些秘法相關,他當即開口道:“你與我詳細說說,他們二人是如何打拳的。”


    回想起自己在院內看到的一幕幕,那修士麵露難色,支支吾吾得不知如何開口,見城主臉上已有了怒意,那修士才道:“那女子每每將青年喚入院落,二人交手不出五息之後,她就將那青年按在地上狠狠捶打半刻鍾的時間,直到那青年再無半點反抗之力。”


    “就這樣完了?”城主盯著這修士露出不滿的神情,他覺得隻是如此,那也太過簡單潦草。


    前去打探的修士努力回憶了少許,生怕自己有所疏漏,他趕忙又補充道:“那青年每次雖被打得鼻青臉腫,但起身後總是麵帶笑容,似極為滿足。”


    “果然不出所料,這兩人定有大問題。”城主冷哼一聲。


    那修士聽完麵色愈發古怪,被人揍了一頓還傻笑,這不是明擺著腦子有問題還是什麽,隻是礙於自己的身份,他也不敢在城主麵前多說什麽。


    “你做得很好,之後主上定會賜予你賞賜。”城主讓那修士退下後,心中盤算著,自己要不要親自走上一遭,去看看葉元點與唐靈靈打拳的模樣,以他的見聞,也許會有更為重要的發現。


    正當城主思索之際,那剛離開不久的修士,此時就連門都沒敲,就著急忙慌的推門而入。


    “怎麽又回來了!”城主怒喝道。


    “他們……他們來了。”那修士跪倒在地顫抖道。


    城主神色微怔,隨即臉色陰沉了下來,他自然知曉修士口中的他們,正是葉元點與唐靈靈,隻是閻魔宗早已轉移至地下,又怎會被發現了位置。


    想起葉元點與唐靈靈的戰力,以及之前在城主府被他們打上門時候的慘狀,城主的臉色陰沉得都要滴出水來,旋即問道:“死傷如何。”


    “他們隻打傷了阻攔的護衛,此時在外點名要與大人一敘。”修士聲音顫抖道,他心中的懼怕,源自於方才在外與葉元點對視刹那,葉元點衝他微微一笑。


    哪怕隻有一瞬,但是他極為肯定,葉元點絕對衝自己笑了,那笑容就好似在告訴他,這些時日來自己所做的一切,他們都了如指掌。


    城主大袖一揮,帶著修士向外走出,穿過陰暗的巷道與數間暗房後,冰冷與陰暗的氣息,立刻被刺目的光亮取代。


    那光亮中清晰地描繪出一男一女的模樣,青年一身灰衣,剛毅俊朗的相貌下,眉宇間又透著淡淡的儒雅氣息,女子姿容絕豔,暗紫短發蘊著幾分英氣,漆黑羅裙下白皙的肌膚細膩如玉,若非親眼所見,恐怕都難以相信柔美與野性兩種截然不同的韻味,竟能完美地交融在一起。


    “喲,又見麵了。”葉元點看著此時才趕來的城主打招呼道。


    此刻所有閻魔宗之人大都立於他們二人麵前,各個祭出道器,一副劍拔弩張的模樣,可礙於主上的命令,這些人又不敢貿然出手,隻能小心戒備著,以防眼前二人突然發難。


    然而麵對如此對閻魔宗修士,尤其其中有著三十多名生元境大圓滿,葉元點並未表現出半點驚慌,他神色從容平靜,隻是如一個普通人般站在那,周身上下滿是破綻。


    可越是如此,這些閻魔宗修士眼中的警惕越多上了幾分。


    “你們怎麽可能找到此地。”一名閻魔宗修士撞著膽子,問出了大多在場之人心中的疑問。


    “沒有寶貝可以躲過你龍爺爺的鼻子,你們這地底下收藏的寶物聞起來就不少。”小蛇在葉元點肩頭驕傲的昂起它的小腦殼。


    它話音間還忍不住使勁地嗅了嗅鼻子,想著待會要去好好搜刮一番,彌補之前的損失。


    “大家都別緊張,又不是第一次見麵,都是老朋友了。”小蛇看著周圍修士如臨大敵的模樣,想著也學葉元點,衝閻魔宗修士咧嘴一笑安撫一下這些修士的情緒,不過它那猩紅的大口一張開,就完全變了味道。


    “一來就拆了我們閻魔宗的大門,這恐怕不是待友之道。”城主陰晴不定地盯著葉元點與唐靈靈身後,這地下的入口被二人硬生生豁開了一個大缺口,溫熱地光亮湧入地下,驅散了陰冷與潮氣,如此強硬的手段,愈發凸顯了二人修為的強橫。


    葉元點回頭看了眼被他與唐靈靈破開之處,無所謂的聳了聳肩道:“找不到你們閻魔宗具體的入口,我們隻能憑借大致方位自己開個門進來,更何況……”


    “你們閻魔宗監視了我們大半個月的時間,也並未把我們當過朋友吧。”


    城主瞳仁劇震,他耳畔聽到的後半段話語,竟是從自己的身後傳來,此時他才發現,眼前刺目的光亮下,葉元點早已消失不見,唯有唐靈靈靜立於原地,目光淡漠地看著他,她神情中毫不掩飾內心對於這些閻魔宗之人的厭惡。


    下一瞬,隨著話音剛落,修長的五指從城主身後探出,陡然落在他肩膀,但見那五指微屈,城主整個人“噗通”一聲跪倒在地,發出一聲悶響。


    這在場的閻魔宗修士不由麵露震驚,甚至不少神色中的震驚已經變為恐慌,他們全都沒看清葉元點的動作,哪怕是那些生元境大圓滿的老者,也如城主一般還未來得及察覺到葉元點的動向,葉元點已突兀地從他們眼中消失不見。


    葉元點嘴角的笑意漸漸斂去,冰冷的肅殺之意從他筆挺的身軀中釋放而出,他目光平靜地掃視過在場的閻魔宗修士,似乎在以這種方式宣告著在場所有人,他的強大根本不是這些人所可以撼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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