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二人相距不足三尺之時,隻見朱雲鵬右腳重重向下一踏,右手光芒一閃出現一把金背環刀,隨後雙手持刀,刀身之上也泛起淡淡土黃色光芒,正要以力劈華山之勢向前劈下。


    卻見對麵馮師兄陡然間身形一轉,如同鬼魅一般衝向朱雲鵬左側,並伸出右手直插其左肋。


    朱雲鵬見此瞬時沉身扭腰,同時頭頂環刀橫在腰間,原地一轉。


    一聲金鐵交擊之聲後,朱雲鵬橫刀站在原地,馮師兄則於一丈外負手站定,手掌在陽光下隱隱反射出些許透明光亮。


    朱雲鵬此時麵色微微有些凝重,單手掐訣,身上立刻覆蓋了一層土甲,隨後伸手撫向刀背,口中念念有詞。


    然而在他伸手之時,馮師兄已經施法完成,足尖用力朝著他衝來,人影一閃,便已出現在朱雲鵬身後,再一閃又出現在左側,一時間朱雲鵬四周竟同時出現了四個馮師兄,或抬手放出一顆火球,或召出兩隻水箭,或以掌做刀一斬而下,或掌影重重,以排雲之勢攻去。


    朱雲鵬顧不得施法完全,隻能架刀於身前,同時屈背躬身,身上土甲大亮。


    “嘭”,一陣煙塵過後,馮師兄出現在朱雲鵬先前站立的地方,目光冷峻。


    而朱雲鵬足足退了三丈遠,身上土甲碎了大半,單膝跪地,以刀拄之,嘴角也掛著一絲鮮紅。


    突然,他將環刀收起,雙手同時按在擂台上一聲大喝。


    馮師兄見此眼中冷色更重,身形一動便到朱雲鵬身前,隨後以一化四,四道人影雙掌之上皆燃燒著熊熊烈焰同時擊向朱雲鵬。


    就在要擊中的一瞬間,四道人影腳下突然出現一圈土黃色煙塵,人影前衝之勢立止,緊接著四根尖銳石柱拔地而起,瞬間將四道人影刺穿。


    人影頓時如同泡沫一般消失,與此同時一道身影從天而降,一隻熊熊燃燒的手掌按向朱雲鵬的天靈蓋。


    就在毫厘之差,馮師兄手上火焰瞬間熄滅,原本必殺的一掌也陡然一偏,掌風洶湧打在一旁石刺上,他也借這股力飄然落在朱雲鵬身旁。


    “馮西風,勝!”田易在一旁宣布結果。


    馮師兄淡淡一拱手,說了句:“承讓。”


    朱雲鵬起身滿臉苦澀的回了句:“多謝馮師兄手下留情。”


    之後二人便各自下台。


    田易這時拿出一塊鐵質令牌向著前方一劃,擂台頓時恢複原樣。他收起令牌後朗聲說道:“休息半個時辰,下一場,張玉祥對趙飛燕。”


    台下此時一片沉寂,良久才有交好之人小聲私語,漸漸議論聲四起,進而偶有撫掌讚歎。


    元清也看得神馳目眩,不由得出聲讚歎:“馮師兄當真是奇才,竟將世俗武學和仙家法術結合在一起,輕身術與上乘輕功結合行動猶如鬼魅,還有那掌法,層層疊疊如驚濤拍岸,卻又有火球術凝而不發,直如火海翻波,威力更甚!”


    朱靈兒此時眼中也神采奕奕,讚歎道:“馮師兄不僅一手水行術法用的爐火純青,更是心細如發,思慮深遠。元清,你可注意到第一番交手後地上殘留的水漬?那是馮師兄第一次使用水箭術後可以留下了,在第二次對拚時,水漬化作水鏡,將馮師兄折射出四個影子,真身則騰空飛起使出決勝一擊。”


    元清聽後感歎道:“朱師兄的應對之法不可謂不周全,以自身渾厚土行法力結甲硬接馮師兄攻勢,又以縛塵術限製其速,我猜其之後當時以利刃術附於法器上,打算和馮師兄硬碰硬,奈何棋差一招。看來這對敵之時,法術手段,心智謀略缺一不可。”


    朱靈兒讚同道:“是啊,我們欠缺的還有很多。”


    元清咧嘴一笑:“看來這藏經閣二層以後要時常光顧了。”


    半個時辰很快過去,隨著田易一聲“第二場開始!”


    兩道身影走上台來,位於東側是一身弟子裝扮的張玉祥,西側則是一位一身碧色長裙的妙齡少女,正是趙飛燕。


    互相見禮後張玉祥朗聲道:“趙師妹,我當用盡全力,若有失手,萬望海涵。”


    趙飛燕笑吟吟地回道:“張師兄盡可放手一試。”


    張玉祥神情嚴肅,雙手一抬,四五個小型火球徑直飛向對麵,隨後雙掌相對橫在胸前,隻見一個嬰兒頭顱大小的火球在兩掌間出現,其雙手輕推,這大型火球便帶著灼灼高溫呼嘯著撲向對麵。


    眾人視線都被這一連串的火球術吸引,卻不見張玉祥右手放下之後微不可查的一彈指,一線黑光一閃而逝。


    火球轉瞬即至,也不見趙飛燕有什麽動作,一層青濛濛的護罩憑空出現。


    不管是小火球還是來勢洶洶的大火球打在這層護罩之上皆如流火四散,至於黑色流光也隻是發出“叮”的一聲便被彈開,掉在地上,竟是一根飛針。


    張玉祥見此仍不甘心,先是抖手發出兩道水箭,隨後雙手掐訣,口中念咒,身上靈光閃爍,其身前虛空竟憑空出現一點火苗,隨後越燃越大,最後竟至磨盤大小,火球四周的空氣似乎都被燃起。


    隻聽得一聲“去”,這巨型火球便以極快的速度轟向趙飛燕,未至身前便有一股熱浪襲來,兩支水箭還未擊中目標就被後發先至的火球蒸發。


    趙飛燕一聲冷哼,翻手取出一麵小巧銅鏡,輕輕一拋,銅鏡便懸在頭頂,其雙手掐訣,一道黃濛濛的光柱從鏡中飛射而出,徑直穿過火球照在張玉祥身上。


    隻見火球在這道光下如冰消雪融般消失,另一邊似乎還想施法做什麽的張玉祥四肢沉重,“撲通”一聲癱坐在地,隻能任人宰割。


    趙飛燕一步一步走到張玉祥麵前,手上驀然出現一顆小火球,笑吟吟的問道:“張師兄,你可認輸?”


    張玉祥苦笑一聲回道:“趙師妹法器犀利,為兄自知不敵,甘願認輸。”


    趙飛燕聞言抿嘴一笑散了手上火球,又輕輕一招,銅鏡乖巧的飛入其腰間小袋中,隨後身上玉佩光芒一閃,那層青濛濛的護罩也消失不見。


    張玉祥這才恢複行動能力,起身拱手行禮,將地上飛針收起,頭也不回的離開擂台往後山走去,很快便消失在眾人視線中。


    田易此時登台宣布:“趙飛燕,勝!下一場嶽富強對周海濤。”


    趙飛燕這才一蹦一跳的下了擂台。


    台下眾人一片嘩然,有讚歎趙飛燕法器犀利的,也有為張玉祥抱不平的。


    這時一位魁梧大漢飛身上台,向著徐景天拱手行禮朗聲說道:“見過徐師兄,在下林平,竊以為剛才的比試多有不公,特來為張師兄鳴不平。”


    徐景天帶著一貫的淡笑問道:“林師弟覺得有何不公之處,盡管直言。”


    林平一擺衣袖振聲說道:“趙師妹出生修行世家,身上法器眾多,其中更是不乏上品法器;而張師弟與我等一樣出生凡俗,所用法器也不過入門時領的下品飛針。二人並非境界實力相差懸殊,實是趙師妹依仗法器之利。若用相同品級的法器對戰,這勝負還在兩可之間。”


    台下有同為世家的弟子聽了立刻飛身上台,見禮之後大聲反駁道:“林師弟此言太過偏頗,殊不法侶財地之說?出生、機緣、功法、道術、乃至虛無縹緲的氣運不都是實力的一部分?又何來‘依仗法器之利’這等愚見?技不如人勤加苦修,另尋機緣便是,何必出言詭辯。”


    林平正想反駁,卻見徐景天起身走到了擂台中央。徐景天示意二人先下去,而後說道:“諸位可知世家由來?世家乃是大道無望的金丹修士離宗下山,開枝散葉所建立的延續百年以上的修行家族,其金丹老祖功勳卓著,子孫後代可直接推薦入宗門修行,天賦上佳者更是會被門內大修士收為弟子。家族自有靈脈礦場,除每年向宗門供奉部分資源,其餘靈石礦材皆可自行支配,因而世家弟子出行身上帶一兩件上品乃至極品法器也非什麽稀奇之事。”


    “如此得天獨厚的優勢,是否凡俗子弟就無一絲勝算?殊不知法器品階越高,所需法力越巨,一名練氣十二層的修士最多同時驅動三件上品法器,至於極品法器全力為之也隻有一擊之力。”


    “宗門隻發放低階法器就是不希望各位太過依賴法器之威而忽略了五行道術,須知五行法術相生相克,配合之下另有神妙,未必就弱了。林師弟,你可明白?”


    眾弟子都陷入沉思,林平見徐景天問自己,麵上一窘,躬身回道:“多謝徐師兄點撥,弟子受教。”


    “好了,大比正常進行吧。”徐景天大袖一擺,悠悠然回到座位坐下。


    接下來的四組比試,嶽富強依仗一件攻守一體的鍾型上品法器輕鬆取勝周海濤;林平不敵出生世家的孫彥啟;同是世家出生的李勝和孫淼淼拚鬥甚是激烈,本是眼花繚亂的法器亂鬥演變為法力比拚,最終李勝憑借法力更勝一籌贏下此局;最後一場曾給眾人講解五行術法的薑尚真憑借出神入化的術法神通擊敗了滿身寶器的世家弟子趙焱,台下世俗出生的弟子看了氣勢皆為之一振。


    大比第一日圓滿結束。


    元清回到竹屋盤膝坐下,細細品味今天的六場比試,其中第一場的馮師兄和第六場的薑師兄尤其使他震動:自己雖然主修劍道,準備一兩手低階法術在意想不到之時確能發揮奇效;上乘武學結合仙家功法不僅威力巨大,消耗也少的多,藏經閣中就有不少劍法孤本,配合《太白劍經》當可將實力提升一大截;記得閣中應該也有收藏謀略兵書,所謂上兵謀伐,計策謀略在一瞬間足可使勝敗之勢逆轉……


    一夜無眠。


    次日正午,紅榜上已經抓鬮排出對戰表,眾人也早就前來觀戰,昨日羞愧退場的張玉祥也到場了,此時正在和一旁眾人談笑。


    午時一到,田易便上台宣布:“第一場,馮西風對嶽富強。”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仙緣劍路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渣喵愛喝茶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渣喵愛喝茶並收藏仙緣劍路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