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我也不清楚是什麽人,看樣子應該是澳洲土著人吧。不用擔心,他們已經跑了。”我說道。


    盧娜盯著我看了半天,我心虛地問:“怎麽了?”


    “看看你撒謊時的表現,我現在開始研修心理學了。”


    我裝糊塗地說:“什麽意思?”


    盧娜皺著眉頭說:“你說謊了!”


    我撓了撓頭皮:“你怎麽知道我說謊了?”


    盧娜反問道:“你怎麽知道我不知道你說謊了?”


    我嗬嗬一笑:“你不是我,當然不知道我說謊了!”


    盧娜白了我一眼說道:“耍賴,你先不管我知不知道,但你剛才那句話怎麽說的,‘你怎麽知道我說謊了’,本身就已經承認自己說謊了。”


    我左右為難,“盧娜,我知道,你肯定想知道,究竟是誰引來狼群襲擊你們,但是我能告訴你的便是我並不清楚是什麽人襲擊了你們,他們已經跑了。”


    盧娜歎了口氣說:“蟲子,你如果不說,恐怕你自己以後會有麻煩的。”


    我搖了搖頭,“我能有什麽麻煩,我救了你們,怎麽,還會有人恩將仇報嗎?對了,你和尼莫也來打個獵,怎麽跑到這裏來了?”我岔開了話題。


    “說實話,我到現在都不清楚我們怎麽跑到這裏來的,我隻是覺得事情沒有那麽簡單。有時間,我們再說吧,他們叫我們呢。”


    於是我和盧娜終止了談話,來到不肯泉邊,伍德把所有的肉幹拿出來,給錢眼和胖大廚兩拔人吃。數天下來,這幾位終於可以吃到一口食物了。


    約翰夫婦葬身狼口,小約翰看到地上的血跡和被土狼撕爛的衣服哭出了聲,大家又苦勸了一番,將兩個人身上剩餘的部位和衣物找來放在一起,又撿了一些石塊草草的堆在那裏,開成一個小小的石頭堆,算是暫時安葬他們。如果以後小約翰想再妥善安葬自己的父母,也可以到這裏找。


    將約翰夫婦安葬完畢,我看著淚水漣漣的小約翰說:“小約翰,你去哪裏?喬治市長剛才叫你去了,我能告訴你的是你的哥哥卡爾現在就住在我的菜園子裏,你是想和我們一起回去,還是跟著喬治市長去墨爾本呢。”


    小約翰有些猶豫,喬治市長說道:“小約翰自然要跟著我去的,他們還有一些從人在我那裏,不但小約翰要跟著我回去,大家跟著我們一起去吧,我尤其是需要感謝伍德先生和比利你們兩個,沒有你們,恐怕大家都要死在這裏了。我請大家到墨爾本做客。”


    我搖了搖頭,“喬治先生,我出來這麽久,家人和朋友都很惦記,我還是盡快回家吧,謝謝您的好意。”


    喬治市長沒想到我會一口拒絕,他臉現尷尬,說道:“伍德先生,你的穿上小朋友很是直爽,我很喜歡,可既然他不想去墨爾本,你和令愛一定要去了。”


    伍德臉現為難,他身在官場,當然知道喬治市長這是投桃報李,但又不願這麽快和女兒分開,盧娜看明白了伍德的心思,她對伍德說:“父親,喬治市長盛情,你去吧,我先跟蟲子和尼莫回去。”


    伍德居然很感動,他摸著盧娜的長發,“我的小月亮,終於長大了,不過,我現在哪也不想去,我隻想陪著自己的女兒,看著你長大,看著你嫁給自己的如意郎君,等你有了孩子,我這個外公就天天給你看孩子。”伍德長歎了一聲,“嗯,哪也不去了。”


    我和盧娜自然知道伍德先生所說的“哪兒”自然是指英國。盧娜卻搖了搖頭,“父親,你去英國吧,我不反對你了,我在樹上被困了三天,忽然想明白了許多事情,你雖然害的媽媽傷心,但你又何嚐不是為了那個人苦苦追尋了二十多年呢?我其實都明白,隻是有一些怨氣讓自己鑽了牛角尖。父親,你知道嗎?我被困到樹上自覺到了生命終點的時候,我就想自己如果真的死了,還有什麽沒有滿足的願望嗎,我想了很多的願望。尼莫還笑我,我許了那麽多的願望,別說我們快死了,就是活著也很難實現的,還是隻許一個願望吧。於是我反複衡量著自己的這些願望,放棄了一個又一個願望,最後真的是隻剩下了一個願望,那就是希望你能健康幸福快樂的活著。因為,你是我在這個世界上最重要的人。”


    盧娜破天荒的動了情,跟伍德說了許多話,而伍德這個飽經滄桑的老男人把自己的女兒擁在懷中哭成了淚人。


    盧娜笑著對伍德說:“父親,既然喬治市長邀請了你,你就去吧。我跟著尼莫和蟲子回去,尼莫陪著我出來打獵,比利陪著你出來找我們,我們總不能把他們晾在一邊跑墨爾本去。喬治市長,我的朋友們急於回去和家人團聚,我們以後再次拜訪您,好嗎?”


    喬治市長笑了笑,“當然可以,盧娜小姐如果到墨爾本,我們一家人當然歡迎了。對了,這幾位朋友,要不要一起去墨爾本,雖然我們初次謀麵,但我的邀請是真誠的。”喬治市長看著錢眼和胖大廚說。


    錢眼哈哈大笑,“鄙人是奧斯曼珠寶行的錢掌櫃,得蒙喬治市長邀請十分榮幸,如此我們就多多打擾了。”


    喬治聽罷,臉上露出迷人的微笑,連連點頭。


    胖大廚也來了興致,“哈哈,錢眼是鄙人,我是個粗人,喬治市長是吧,我是廚師,在布萊登自認為小有名氣,這是我的兩個兄弟,他們是警員,喬治市長想必早已經看出來了,既然喬治市長盛情,我們卻之不恭,那就到你府上多多打擾了。”


    喬治聽完哈哈一笑,臉上露出迷一般的微笑,也點了一下頭。


    如此,我們便需要分別了,我帶著尼莫和盧娜回菜園,其它人則跟著喬治市長到墨爾本,然後再回布萊登,他們雖然繞了遠,但卻可以坐上汽車或駱駝車返回布萊登,估計要比我們早到一些,我們三個人要徒步返程的,現在早已經過了皮優他們約定的時間,我也不清楚小合歡能不能把信帶到皮優手裏。


    我現在隻能先到約定的地方看一看,如果沒有見到皮優的話,我便和尼莫兵分兩路,一路回菜園,一路找巴馬族群問問小合歡。


    小約翰悄悄來到我的身邊:“蟲子哥,我要問你一個事情。請你務必告訴我。”


    “你說吧!”


    “那個吹著哨子指揮著土狼襲擊我們的是誰?”小約翰問道。


    小約翰的聲音並不大,但所有的人立刻信了口,大家都看著我,眼光中有著同樣的疑問。


    我終於明白剛才盧娜所說的麻煩了,我頓了頓,正想該怎麽跟大家解釋的時候,胖大廚已經粗聲粗氣地罵了起來,“對,蟲子,你告訴我們,是哪個狗日的使壞,招呼著土狼圍攻我們,我知道了,一定弄死他。”


    我隻能用應付盧娜的話來應付這些人:“我也不清楚是什麽人,看樣子應該是澳洲土著人吧。”


    喬治市長跟了一句說:“知道是哪個部落嗎?”


    我心裏說,我要是告訴你是誰,你這位澳洲第一大市的市長大人估計回去就能帶著軍隊或警察滅了整個古瑞族,那小蠻他們還有活路嗎?想到這裏,我隻好搖了搖頭:“不清楚,我沒有看到他們。”


    尼莫奇道:“他們怎麽會平白無故的離開呢,我和嫂子已經被困了三天了,胖大廚和錢掌櫃的被困的時間更長。他們怎麽會突然跑掉呢?”


    我瞪了他一眼,尼莫不敢再問。


    喬治看了看我,不再言語。大家分為兩部分,一部分跟著喬治離去,而我帶著尼莫和盧娜開始返程。


    一個多小時,我們三個人來到達令河畔,見天已晚,但在河邊的樹林中露宿。


    達令河中的魚斑魚遠比我當初和小蘑菇養傷的鹿鳴穀要多,我依樣把匕首綁在木棒之上,做成魚叉,然後沿河去看,不多時,四尾肥嫩的魚斑魚便被我挑到岸上。尼莫一一抓取,抽出牛刀刮掉鱗片,剖開魚腹,在河水中把內髒淘洗幹淨。


    我點起火來,支上支架,將四條魚一一串了起來,放在火上便烤了起來。所攜帶的佐料已經不多,剛剛夠用,隻是以後卻有些困難了,巧婦難為無米之炊,沒有佐料,再新鮮的肉吃起來也差許多的味道。


    盧娜抱膝坐在火堆旁看著我們兄弟兩個忙前忙後,神情恬淡。


    尼莫拿起一條烤魚,用牛刀將烤好的地方剝下來,遞到盧娜麵前:“嫂子,嚐嚐,蟲子哥的手藝平時很少人能吃到的。”


    盧娜嫣然一笑,接了過去。


    我用胳膊撞了尼莫一下,“尼莫,別瞎叫,天天嫂子嫂子的喊什麽!”


    尼莫叫道:“蟲子哥,你可不能朝三暮四,嫂子多漂亮,你還不知足嗎?”


    “我……”,我有些尷尬,不知道該怎麽回答尼莫,最後惱羞成怒地說:“吃你的魚吧!”


    盧娜眼波流動,靜靜地看著我,更讓我覺得不自在,最後她輕輕地說:“蟲子,你做的烤魚很好吃。謝謝!如果哪個女孩嫁給你,天天吃著這麽好吃的東西,一定會很幸福。”


    我嗬嗬笑了笑,不再說話。


    吃過之後,我拿出繩子,打了幾個結,在兩棵樹之間綁出一個吊床,“盧娜,你晚上睡這個吊床吧。尼莫,你去找些幹草,我們兩個打地鋪了。”


    尼莫應了一聲,便到四處找幹草去了。


    盧娜看著那吊床,很是新鮮,“晚上睡在吊床裏,我還是第一次。”


    “那你就試試吧,其實並不舒服,還不如地鋪,隻是我擔心你睡在地上太涼,便紮了這個吊床。”


    盧娜不說話,她目不轉睛地看著我,看得我有些不好意思。


    “我們去河邊坐坐吧!”說著,徑直向河邊走去。


    我和盧娜來到河邊,達令河平靜無聲,無聲無息的流動著。月亮的影子倒印在河麵,宛如一個害羞的小姑娘,發出淡淡的光芒。有一絲晚風,夾帶著蟋蟀的歌聲,蕩漾在耳邊。


    我看到盧娜跳到一塊大石頭上,在那裏俏然獨立,望著水中滑滑明亮的倒影,有一絲淡淡的慵懶的思緒在湧動,她隨意地抖了抖衣衫,抖落一身的的傷感和疲憊,似乎一下子輕鬆愜意起來,她微笑著向我招了招手。


    盧娜是我見過最美麗的女人,沒有之一。自從第一次在酒吧遇見,我便發現自己總是不覺得想到她,想要靠近她,看她的一舉一動,一顰一笑。此時見她站在河畔的石頭之上,風姿綽約,不禁心馳神往。這時見到招手讓我過去,急忙抬腿向前,卻不小心被腳下的石頭絆了一下,我向前衝了幾步才堪堪站住,形態已然是十分狼狽。


    盧娜笑了起來。


    她伸手將我拉到巨石之上,我握著她的手,柔弱無骨,縱是曆經了幾日荒原的滄桑,仍然白嫩。等上了巨石,接著她的手,近處看她的時候,隻見她眉毛細長,眼波流轉,嘴角含著春風,一時之間竟忘了鬆開她的手。


    盧娜拉著我在巨石上肩並肩坐下,我隻覺此刻實在是人生最幸福的時刻,唯願時光停止流動,永遠停在這一刻。


    盧娜輕輕地說:“蟲子,聽尼莫說,你的父親母親回中國了?”


    我點了點頭:“是,你去菜園找我的時候,他們就已經走了好幾天了,算起來估計有半個月了,估計現在應該到中國了。”


    “你想回中國嗎?”


    “老實說,不太想,我在澳洲長大,習慣了這裏。”


    “那你以後想做什麽?”


    “沒想過,我喜歡射擊,喜歡狩獵,平時也跟著父親去種菜,可能將來我會做一個菜農和獵農吧!”我從來沒有想過將來會怎麽樣,我感覺現在這種情況就很好,如果父親和安妮不回中國,可能更好吧。


    盧娜搖了搖頭,“看來你喜歡一成不變的生活,可是你的生活已經發生變化了,菜園成了礦場,我看你又在山上建了好幾棟小木屋,你身邊的朋友也不僅僅有尼莫了,你回不到過去了。”


    盧娜這樣一說,我也才意識到,自己現在的情況確定和以前不一樣了,已經是翻天覆地的變化了。忽然,我感覺自己有些害怕,可自己卻也說不清害怕什麽。


    盧娜說道:“我也喜歡簡單的生活,小時候和爸爸媽媽一家人在一起的時候是我最懷念的時光,隻是當伍德跑回英國,媽媽以淚洗麵的時候,我才發現簡單的生活總是那麽短暫。當媽媽因為心髒疾病去世之後,我便去留學了,我學的是醫學,專攻心髒和神經,那時候我就想我可以通過自己的醫術讓像媽媽這樣的人不再心痛,但這隻是一廂情願罷了。當我留學歸來,看到的卻是伍德準備收拾行李去找那個人。”


    停了一會兒,盧娜繼續說道:“經過這次狩獵,我忽然發現自己不知什麽時候也變得複雜了,我現在就想把自己變得簡單一些,伍德願意去找那個人就讓他去吧,他得償所願也會快樂許多,我呢,也要快樂的活著”,說著她站了起來,伸展了一下腰肢,“荒原的夜色好美,好想談一場簡單快樂的戀愛。”


    我嗬嗬一笑,“那不簡單,你就做我的女朋友吧,我帶你把荒原的白天晚上看個夠。”


    盧娜悠悠地看著我:“蟲子,你喜歡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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