恒天右手一揮將寒邪的靈體收入袖中,做完這些後他才如釋重負的長舒了一口氣。


    恒天摸了摸袖口說道:“此人作惡多端,今落在我的手裏,也算是罪有應得。”


    李信也是滿意的點了點頭,示意他們可以踏上回去的路。


    而恒天自然理所應當的從寒邪身上扯下了他的乾坤袋。


    隨後三人身影一動,向深淵峽穀方向掠去。


    三人多少有五十年沒見,自然少不了一番噓寒問暖。


    當然恒天則是一個勁的轉移話題,生怕李信會突然揪住他偷溜出來這件事上。


    對此李信倒也沒有要責備他的意思,畢竟籠子裏的鳥雖然聽話,但卻失去了靈性,更何況恒天還是個人。


    此刻見二人都相安無事,李信這會卻突然對那遺跡投影來了興趣。


    於是他開始向恒天二人詢問起了有關那座投影的事項。


    為此恒天龍戩二人對視一眼後,異口同聲說道:“道觀!”


    “嗯?”


    李信聞言頗感詫異,當即示意恒天接著往下說。


    恒天整理了一番思緒,繪聲繪色的向李信形容起了道觀中的情形。


    尤其是那尊百丈三清像,還被他著重描繪了一番。


    李信聽完之後,臉上的神色從一開始的無動於衷,再到後來的驚疑不定。


    而讓他震驚的不是其他,正是那尊百丈三清像,在聯想一下自己所學的三清玄法,難不成這其中還有什麽淵源。


    當然這隻是李信的一個大膽猜測,畢竟扣字眼這種事他以前經常幹。


    更何況世事無常,萬一這神秘遺跡真和他這三清玄法有什麽關聯。


    那也就間接說明和自己的師傅倚天道祖,也有一定的關係。


    李信是越想越急不可耐,如果此遺跡真的和倚天道祖有關,那豈不是一座貨真價實的道祖遺跡!


    不過李信轉念一想,又不置可否的搖頭苦笑起來。


    如果真的是自己師傅所留下的遺跡,那麽他應該會把有關消息告訴自己才是。


    但這種想法很快便被李信扼殺在搖籃之中,而深得倚天道祖親傳的李信,對三清玄法的玄妙在熟悉不過。


    說不定現在身處在他心海當中的倚天道祖,很有可能隻是三清玄法所幻化出的一具分身。


    一想到這裏,李信頓時感覺身體涼了半截,如果一切真如自己猜想這般,那可就有的玩了…


    畢竟三清玄法能夠造就出什麽樣的怪物,他李信在清楚不過。


    就拿自己早年曾在元陽王朝留下的那具分身來說,他竟然能在毫無本體本源之力的加持下,擺脫本體羈絆自立門戶。


    李信捋了捋自己的長髯,一時陷入沉思。


    恒天二人不知自己師傅為何突然楞在原地,但總覺得此事會有蹊蹺,也就不敢打斷李信思路,在一旁安靜的等待起來。


    “呼…”


    過了半晌李信才回過神來,對於這所遺跡投影,以及百丈三清像的線索來看,他還是打算先聽一聽器靈的分析。


    器靈是個老怪物,活了很久很久的老怪物,或許他會知道一些關於這三清像的秘密。


    可是這一次器靈給他的回複,令他大失所望。


    器靈皺著眉頭,不太確定的說道:“關於這三清像我還真沒個頭緒。”


    “而近些年除了那倚天,憑借三清玄法成道後,似乎少有耳聞有關三清之類的家夥。”


    “當然我在那個地方的待了太久,一些最新的消息我知道有限。”


    器靈還不忘給自己一個台階,理所應當的走了下去。


    李信忍不住衝他翻了個白眼說道:“恐怕你連倚天道祖仙逝之事都不清楚吧。”


    器靈聞言臉不紅,心不跳,雙手倒背身後,繞是一副穩如泰山的模樣。


    可當他細品完李信這一席話後,頓時麵色一僵,似乎有些反應不過來般結巴問道:“誰?誰仙逝了?”


    “倚天道祖!”


    李信十分鄙視的盯著器靈,無比嫌棄的淡淡說道。


    “不會吧…”


    器靈一副不太置信的神色喃喃自語起來。


    “切,你都過時了夥計。”


    李信噘了噘嘴無奈說道。


    器靈對此也是頗為尷尬,不過李信也沒有在繼續挖苦他。


    雖然他對近幾百年的事知之甚少,但他卻對過去的事了如指掌。


    既然在器靈這裏也問不出個究竟,李信隻能悻悻作罷,當下便先回到了深淵峽穀。


    龍戩這次的回歸,態度明顯比之前變化了不少。


    而歐陽婷心頭上的氣也早就消了,所以當龍戩那遲到的歉意還沒開始表達時就被她抬手攔下了。


    對此龍戩隻能尷尬的找了一處角落安靜站著。


    李信見眾人在這短短五十年間多少都略有進展後頗為欣慰,卻唯獨不見令一郎傳來消息。


    “怎麽樣了…”


    李信雙手倒背十分擔憂的向歐陽婷詢問起了令一郎的情況。


    “跟你走之前一樣,沒什麽動靜。”


    歐陽婷看了一眼令一郎的閉關室說道。


    “看樣子有點懸…”


    李信忍不住來回踱步,心中暗喜嘀咕一句。


    “急什麽,再等等吧。”


    歐陽婷這會算是耐住了性子,扭頭返回了自己的洞天。


    李信見狀也預要重新進入閉關,卻不想他前腳剛踏出一步,便頓感腳下一個顫動。


    李信一驚連忙提高了警惕,還以為有什麽不速之客即將到來。


    可當他神念籠罩住整個深淵峽穀後,卻並沒有發現任何異動。


    “難道!!!”


    反應過來的李信猛的回頭看向令一郎的閉關室,而此刻他心中的情緒可謂是跌宕起伏。


    果然,還沒等他想要說些什麽,突然間便被迎麵襲來一陣強烈勁風給差點吹翻。


    “呼呼~”


    這怪風來的突然,雖未能撼動李信,卻將恒天二人給拍翻在地。


    未等二人倉皇起身,卻突然被一股強大的壓迫感給壓的喘不過氣來。


    李信何等人也,一看這種情況,便立馬意識到了即將要發生什麽。


    於是他不假思索的拉起恒天二人,瘋狂向峽穀外飛去。


    緊接著歐陽婷也從洞天中掠出,四人三前一後,接連逃出峽穀。


    “是引皇劫的前兆!!”


    待四人穩住身影,歐陽婷目露震驚的開口說道。


    李信自然明白這一點,以至於緊張到掌心都開始冒汗。


    敢情令一郎引皇劫,比他的皇劫還要重要。


    但事實的確如此,現如今隻要令一郎能夠順利入皇,那麽他們便完全具備了喚醒倚天道祖所需的全部。


    而這件事對李信來說不可謂不重要,所以這才會如此緊張。


    “你去腹背護法,切勿讓人影響到一郎。”


    李信一指峽穀另一側,急忙對歐陽婷吩咐說道。


    歐陽婷也不廢話,直接向另一邊爆射而去。


    “你們兩個有多遠就跑多遠,皇劫的可怕不是你二人能夠隨意觀摩的。”


    李信又怕恒天二人出事,便示意他二人遠離此地。


    待一切安排妥當後,李信這才眼神狂熱的盯向穀底。


    這一刻他等了太久,而距離喚醒倚天道祖殘魂,也就差這至關重要的一步,所以李信絕不允許有任何因素影響到令一郎渡劫。


    也就是眨眼功夫,原本晴空萬裏的晴天,毫無征兆被烏雲吞噬而去。隨即皇劫降臨的前夕已經悄然逼近。


    屆時,昏天黑地的夜空中突然劃過一抹光亮,而這道光亮一直從深淵峽穀深處直逼蒼穹。


    “好家夥!”


    李信見此情形都忍不住驚呼一聲,想他引皇劫時,都沒令一郎這麽誇張。


    竟然想要無視雷劫,強行在雷雲之中,拔出通天神樹。


    令一郎這麽做的確有些冒失,使得李信的心都已經提到了嗓子眼上。


    好在令一郎並沒有狂妄到那種程度,直至他身影即將沒入雷雲之中時,突然停了下來。


    “大道漫漫猶如星海,我令一郎今要入道,是成是敗全憑天意。”


    “若天選我為功德童子,還望我不負你,恩福萬疆。”


    令一郎鏗鏘有力的聲音,傳遍了四麵八方。


    比起李信當初引皇劫來說,令一郎的皇劫似乎缺少了某樣東西。


    “狂暴之意!”


    沒錯就是雷劫的狂暴以及凶悍。


    而令一郎的突破方式也是非常的簡單明了,那就是聽天由命。


    如果是尋常修士證道,猶如逆天而行,那麽身為天道偏愛的功德之身,則是飽受天道寵愛,就連引皇劫這件事上也不例外。


    皇劫沒了狂暴凶悍之意,那就等於走個流程罷了。


    所以經過令一郎沉寂了五十年的時間,終於讓他感應到了來自天道的呼喚。


    這種感覺就像是魚入了大海,落葉得到了歸根…


    烏雲湧動的雲層間,自有醞釀許久的雷劫忽隱忽現。


    他們似乎是在猶豫,又好像是在等待,而他們要等的就是令一郎的回饋。


    此時令一郎十指結印,雙腿淩空盤坐,與那烏雲並肩,與那雷霆共舞。


    不知何時令一郎身上開始散發出一絲金色光芒,緊接著這一縷金光無限釋放,甚至將此間天地都給映襯成了金色。


    “好舒服的功德洗禮!”


    被這宛如炙陽般耀眼的金色光芒,李信無比貪婪的攤開了雙臂。


    他的眼眸徐徐閉合,身體開始瘋狂吸納起了這無盡的功德之力。


    即便遠在另一方的歐陽婷,也被這股金色光芒給覆蓋。


    此刻她眸光之中滿是震驚之色,因為對於每一個功德童子來說,功德之力的強弱決定了他們的利用價值。


    而她也從令一郎的皇劫中,充分體會到了什麽叫後來居上。


    很明顯,令一郎的功德之力,遠遠超過了她歐陽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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