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姬昌,其實卻並沒有變,不過是形象變化的太大,實在無法再聯想到從前的姬昌,所以才讓西岐所有人都感覺變了個人一般。


    同樣對於姬昌,隨著身體的徹底變化,心境也不由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仿佛破罐子破摔一般,反正都已經變成如此模樣了,就是再虛偽些又何妨。


    即虛偽不虛偽都已經無所謂了,既然這散宜生要將自己塑造成聖人形象,那自己就做個聖人吧。


    而朝歌羑裏城一段時間,也終於是想明白過來!自己當初根本就沒有必要吐血的,那大商君主為何要拉自己提起擋箭?


    因為有洪荒練氣士要對付其大商,要亡其大商!所以才需要拉自己為其擋箭!


    關鍵洪荒中的練氣士,要對付的卻是大商,而不是自己西岐,那麽就算自己西伯侯替其擋了箭,難道那洪荒中的練氣士,就不會對付大商了嗎?


    同樣將大商的亡國之禍嫁禍給西岐,雖然陰險卑鄙無恥,但自己同樣沒必要鬱悶吐血的,因為同樣說明洪荒中有練氣士要亡大商!


    而那洪荒中的練氣士,要亡的卻是大商,並非西岐!自己有必要吐血嗎?就算那大商君主嫁禍,真就能嫁禍得了嗎?


    那所謂左道邪教練氣士終南山雲中子,雖不知為何要陷害自己,又給自己安排什麽百子,但顯然要亡大商的,便當是那雲中子背後的左道邪教了。


    可惜羑裏城的一段時間,本想從那尤渾小人口中套點消息的,那小人嘴巴竟滴水不漏,現在也沒搞明白那終南山雲中子背後的左道邪教到底是什麽勢力?


    同樣那火燒大商曆代先王靈位太廟的靈寶大法師,明顯想要亡大商的左道邪教,便當是那雲中子、靈寶大法師背後之教了。


    自己西伯侯,不過是被‘連累’的而已,那雲中子又是題詩聖德播揚西土,又是給自己安排百子,難道那洪荒中的左道邪教,精要輔助自己西岐不成?


    且洪荒中的練氣士大教要亡那大商,那大商又如何能夠抵擋?眼下雖然什麽天譴而死了兩個練氣士,隻怕並不是天譴而死的,自己這西岐不如便且坐觀下去。


    於是不動聲色,夜夢飛熊?棟梁之臣?心中自也忍不住期待,這棟梁之臣,會不會就是那要亡大商的左道邪教之人,前來相助西岐的?


    很快漁人被請到麵前。


    隻見漁人竟也不恭敬跪拜,但想到這東南有君候夜夢飛熊的棟梁之臣,南宮適、毛公遂、辛甲等老貨也都不由忍住一聲大喝。


    姬昌肥臉上依舊讓眾人看不出表情,直接似乎微激動道:“孤聽作歌,韻度清奇,內中定有大賢,敢問老者,此歌是何人所作?”


    漁人卻是不卑不亢,微微一禮道:“此歌確非小人所作。乃是離此三十五裏,有一磻溪,溪中有一老人,時常作此歌,我們耳邊聽的熟了,故此隨口唱出此歌,實非小民所作。”


    離此三十五裏?磻溪之中一老人所作?


    瞬間散宜生、南宮適、毛公遂,一眾西岐土著老貨都是不由老眼中精光一閃,同樣跟著的姬發、姬伯安、周公旦、姬叔度等九十八公子,也都是不禁神色一動。


    明顯君候(父親)所夢飛熊,所應西岐棟梁之臣便當是那磻溪中的老人了,且離此就隻有三十五裏遠,頃刻卻就可一個來回請來。


    於是緊接浩蕩的隊伍便又往磻溪方向而去。


    然而不想剛走不遠,突然便又一樵夫迎麵作歌而來道:


    “鳳非乏兮麟非無,但嗟世治有隆汙。


    鳳興雲出虎生風,世人慢惜尋賢路。


    君不見耕莘野夫,心樂堯舜與黎鋤。


    不遇成湯三使聘,懷抱經綸學左徒。


    又不見一傅岩子,蕭蕭笠甘寒楚。


    當年不入商王夢,霖雨終身藏版土。


    古來賢達辱而榮,豈特吾人終水滸。


    且橫牧笛歌清晝,慢叱黎牛耕白雲。


    春水悠悠春草奇,金魚未遇隱磻溪。


    世人不識高賢誌,隻作溪邊老釣磯。


    王侯富貴斜暉下,仰天一笑俟明君。”


    這歌作的什麽意思?


    瞬間一歌落下,姬昌老眼中也不禁閃過思索之色,這是又來給自己指路的?告訴自己那溪邊垂釣的老叟乃是一位高賢?


    上大夫散宜生老眼中同樣不禁微微思索,如此卻已是說的再明白不過。


    而對於南宮適一眾老貨,則就隻有最後一句好理解,仰天一笑等候明君?等候明君就等候明君,為何還要仰天一笑?難道君候夜夢飛熊,竟是有此裝神弄鬼之人給君候托的夢?


    先是給君候托夢夜夢飛熊,告訴君候棟梁之臣在東南方向,結果君候來了這東南方向,便先是一漁人作歌指路,接著又一樵夫作歌言有人仰天一笑在等候明君。


    姬昌同樣不動聲色不由心中微動,想到往朝歌路上遇到的那左道邪教雲中子,卻也是如此的裝神弄鬼般。


    難道真是聖德播揚西土?前方磻溪之地西岐的棟梁之臣,莫非正是那雲中子左道邪教之人?正是要亡那大商的左道邪教之人?


    而姬發、姬伯安、周公旦一眾的九十八子,則也都是聽懂了最後幾句,尤其是最後一句,仰天一笑等候明君,這是有人在等候父親?父親便就是那明君?


    於是眼看樵夫走到近前,姬昌也再次不由洪亮聲音問道:“此歌韻清奇,敢問樵夫此歌是何人所作?”


    隻見樵夫也是在西岐一眾老貨矚目下,同樣不卑不亢一禮道:“此歌乃是前邊十裏,地名磻溪,其中有一老叟,朝暮垂竿。


    小民打柴回來,磻溪少歇,朝夕聽唱此歌,聽得熟了,故此隨口唱出。不知君候駕臨,有失回避,乃子民之罪。”


    又是磻溪老叟?


    那夜夢飛熊的棟梁之臣竟作歌仰天一笑等候明君,莫非真是那左道邪教的練氣士?西岐也要有練氣士了?如果不是練氣士,怎可能如此裝神弄鬼?


    頓時散宜生、南宮適一眾老貨,同樣姬發、姬伯安、周公旦九十八子,也都是再次不由神色一動,浩蕩的隊伍繼續往前方磻溪而去。


    但看不到的緊接身後。


    樵夫卻突然摘下頭上的鬥笠,現出一個大肉頭的老貨,也不禁點點頭兀自輕聲道:“如此卻就可應師尊的幾句鈐偈了,磻溪石上垂杆釣,自有明主訪子賢……


    也罷,此西岐既已安排妥當,我且再往那朝歌看看,不知那大商背後究竟是何人?”


    於是無聲無息便又戴上鬥笠土遁往朝歌而去。


    與此同時的朝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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