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抬頭看向半空,就見一豐姿偉岸的身影從虛空中顯現。


    來人無聲無息的進入了辰極島上。


    長老們心驚,但接下來就是心中一喜。


    風繯看向來人,麵上並無任何變化,仿佛此人無關緊要。


    看長老們一副想留下來攀談的樣子,她繼續趕人,“長老們無事就走吧。”


    眾位長老心中不滿也不敢再多說什麽。


    風繯一揮手,便有人看她眼色將風妘壓下去幽禁。


    待人去樓空,整座美輪美奐的殿宇就剩下風繯和屠幽山主。


    風繯立於池邊,她神色平靜,立在那,雖是女子的嬌軀,氣勢看起來卻不輸任何一個男人。


    仙鶴環繞在池邊,時而啼鳴一聲,池中霧氣嫋嫋,將二人麵容遮的不甚清晰。


    屠幽山主看著她的身影一時不知話該從哪裏說起。


    風繯眼眸開闔間先開口了,很是幹脆利落,“從前你對我不屑一顧,在下界時我也算是報複回來了,你我之間兩清。”


    他心中詫異,這是不和他再續前緣的意思,在下界時,他是想和他一起的,但回來後,那種心又泛了不少。


    “雲琅確為你我的孩子,但我這個母親並沒有盡到應盡的責任,待她上界,肯定不會與我親近,到時還需你多多照顧。”


    風繯這人,最是知道自己要什麽。


    先是自己,再是別人。


    她不是沒為女兒考慮過,那時她自身情況也不好,也無力將孩子帶上界。


    她利用了自己的孩子這點毋庸置疑,但也為她考慮過,本以為老烏龜會幫她做好她交代的事情,但到底出了紕漏。


    她對不起那個孩子,待她上界,會盡力補償。


    但她也清楚的明白二人母子緣分淺的很。


    屠幽山主靜靜地注視著她,“沒別的要說?”


    風繯淡淡的搖了搖頭。


    知道他所指的是什麽。


    還有什麽可說的,她年少時他就已是年歲最輕的仙君。


    對於她來說,人慕強是天性。


    所以,她那時對他也很崇敬,也確有一絲絲傾慕,但他對她們太陰族的女子著實又沒什麽好印象。


    就算他麵上再古井無波讓人看不清他真實的情緒,她也能感受到他對她的冷淡。


    她們太陰族確實高高在上,但因功法和作風問題著實讓上界各族詬病。


    她風繯就算再欣賞一個人也不會做出熱臉貼人冷屁股的事。那樣的事,一次就夠了。


    索性她也是帶著目的接近他的,機緣巧合下,又在下界報了仇。


    現在對他既無從前的傾慕,也沒有被看低後的惱怒。


    她也是從他身上明白了,實力重於一切。


    “雲琅很好,與你一般要強。”


    這話有些刺耳,風繯還是沒忍住反唇相譏,“莫非修士在山主眼中還有男女之分。修士要強不是應該的?”


    這麽多年了,他似乎還帶著一股理所當然的高高在上。


    屠幽山主頗有些訕訕之感,他隻是想說她性格要強而已,並沒有其他意思。


    但他覺得他再解釋也隻會越抹越黑,索性放棄了。


    見她態度堅定,也不再糾纏於二人二人之間的關係。


    她既無意,他也沒必要強求。


    但他還是感覺到了絲絲苦澀,這感覺,淺淡的一個轉身就能忽略。


    本來他想,若她願意,他會和她結為道侶,給她一個名分。


    但她如今態度很是堅決,對他已經完全沒有了興趣,他也就不自討無趣了。


    歲月漫長,蕪笙是破風唯一動過心的女子,雖然不完全是他,現在情感上也淡了很多,但心裏總歸還是有淡淡的念想。雖不強烈,但那段經曆也算是他乏味可陳的道途中濃墨重彩的一筆。


    他如來時一般無聲無息的消失在池邊。


    風繯沒有一絲的苦惱,還心情很好的如什麽都沒發生過一樣還飛上一處山巔,山巔上的小池子是通透的碧玉色,冒著瑩瑩的氣霧。


    她耗費修為給月華池加了一層封印,讓三長老與風妘無計可施。


    她報複別人,不喜歡一棍子打死,最好是鈍刀子割肉,讓她慢慢的疼。


    屠幽山主則特意去了一趟太陽河,他想弄清雲琅體內那團火的根源。


    試煉塔中一層裏,雲琅正在沙漠裏逃亡。


    半月來,她經曆了好幾場廝殺。


    竹子正在融合,無暇他顧,蛛蛛與她互相扶持著殺人逃亡。


    半月過去了,追殺她的人已經不是最開始那一批了,那一批已經全被她殺完了。


    但追殺她的人數也沒減少。


    都是半途吸引來的,見人追殺,都覺得她有寶物。他們雖不知是什麽寶物,但不妨礙他們對一個受了重傷的女子追殺。


    法衣上的陣法都因連日來的折騰給破了。她藍裙染血,發絲淩亂,額邊的鬢發因汗液貼在臉上,眼神陰鷙。


    待又殺了一個練氣大圓滿的男修,跌坐在燙人的黃沙上喘氣。


    她體內情況著實不怎麽樂觀,那道黑色棱晶散出的黑氣她的火焰確實能燒毀淨化一些,但還是有絲絲縷縷的溢出。


    這些日子她的殺心非常重,她懷疑就是受了黑氣的影響。


    若想不受黑氣的影響,除非她將黑色棱晶封於丹田或識海,但現在危急關頭,她這麽做就是自尋死路。


    蛛蛛正和一頭六翼疾風狼戰鬥,除了修為,它的各方麵都不如那頭狼。


    它本就不善戰鬥,這會被狼下死口咬住,蛛蛛發出了淒厲的叫聲。


    雲琅也來不及調整,提著棍子一躍而起將狼一棍子輪飛。


    蛛蛛又發出慘嚎,它的一塊肉被狼拽掉了。


    雲琅心疼的很,讓它變小趴她頭上去,它並不願意。


    又一輪群毆開始了,四人兩獸殺她們一人一獸。


    賺到靈珠後雲琅儲物袋中存的丹藥早就被她耗盡了,現在就憑著一口氣撐到晚上。


    隻要月亮升起,這些人就都去死吧。


    說起來,這些人中有一個她還認識。不過他不認識她。


    這人是在真武秘境中在誇父族中見過的餘良。


    此人下手狠辣,雲琅在他手下吃了不少虧。


    雲琅被擊飛落在一人的身後,她一個鯉魚打挺起身用棍子敲爛了一人的腦袋。


    紅的白的噴她一臉,顧不上惡心,便頂著這幅尊容繼續與人拚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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