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百米寬度的天梯從蒼穹鋪下,一層又一層的慢慢顯現,幾個月了還未完全落在地麵。


    眾人隻能看到它顯形,還接近不了。


    近日偶爾會有小規模的衝突爆發,連綠乙也壓不住。


    但但凡有毀壞綠洲的情況,一定會挨雷劈。


    看著天梯聚離地麵隻剩一米時,眾人的眼神更加火辣。


    尤其是本土修士。


    雲琅估摸著這速度不出三日就能落地了。


    就是不知道葉寒現在到哪去了,還能不能趕上。


    這日,蛛蛛雲清從綠乙那回來時,身旁還跟著王岩,幾人看起來相談甚歡的樣子。


    不是雲琅敏感,是那次搜魂,這人與朱姝玉在一起的畫麵還是讓她多想了幾分。


    且每次遇到他,他看她的目光裏隱隱帶著敵意與探究之意。


    等幾人走到近前,蛛蛛在心神內給她傳音:“他說要問你一件事情。”


    雲琅心想不會是他爺爺的事吧?


    但她敢保證,當初那個老頭死後她搜魂時那裏沒有別人。


    王岩還笑了笑,“在下王岩,與姑娘幾次罩麵,姑娘應該記得我吧。”


    陽光透過樹葉間的縫隙落在她臉上,印的她的臉更加的通透無瑕。


    雲琅神色淡淡,“你有何事?”


    若注定要成仇人,她也懶得浪費感情和他說那麽多。


    果然如她所料,對方問了她爺爺的死是不是跟她有關。


    雲琅就沒想過否認,“你爺爺被一隻妖獸殺了,他曾想算計我,而我在他死後搜了他的魂,就這樣。”


    她沒有一句添油加醋。


    “若要報仇,盡管來。”她無所謂的笑笑。


    出來混,都是要還的。


    若是她親近之人被人所殺,那沒什麽可說的,不管什麽原因,她肯定千方百計要弄死對方報仇。


    同理,任何想找她報仇的人,她都沒意見。


    但最後死的是誰,可就不好說了。


    王岩盯著她的臉眸中情緒複雜。


    他聽朱姝玉說過她,在她口中,她為人放蕩,不但搶了她喜歡的男子,還殺了她娘。


    但現在,他又覺得她是個敢作敢當的人。


    他自是能分清她說的是真是假。


    所以他才心緒複雜。


    厭恨的同時又出現了一絲絲欣賞。


    趕來的葉寒剛見到她,就見她對麵的男修眼中似喜似悲,似厭似恨,那一絲絲欣賞自然也沒逃過他的眼睛。


    這眼神他熟悉的很,他們幾人,誰沒用這個眼神看過她?


    突然很生氣。


    她是不是又背著他和別的男修來往了!


    謝孤舟那蠢貨為什麽這麽沒用,不看好她?


    他心底升騰起的怒意快讓他失去理智。


    徐開意誌無比堅定,堅信自己是一個完整的人。他們還沒融合完全他就趕來見她,結果她又……


    許是他的怨念太過強烈,雲琅似有所感的轉頭,就見到不遠處的青色身影,如一棵鬆,又如一根竹,清朗挺拔又出塵。


    他近乎羊脂白玉般的膚色讓他氣質更加清朗,不過此刻深沉的雙眸、眉眼中的戾氣給他攏了一層陰鬱。


    她眉眼瞬間彎起,向他跑去。


    紫色裙擺飛揚間,葉寒腦海中突然浮現出一副畫麵。那年在問道宗後山,她如一隻蝴蝶從半空落入他的懷中。


    直到將人抱了個滿懷,聽著她在大庭廣眾之下撒嬌說想他,他才有種真實感。


    雲琅抬起頭,看他愣神,不滿道:“你怎麽了?”


    他終究是沒忍住,還是開口,“他是誰?”


    雲琅回頭看了眼王岩,用滿不在乎的語氣說道:“我一仇人,他爺爺被我搜了魂,估計想找我算賬。”


    她眨巴著眼睛,“你怎麽了呀?”


    葉寒將她抱緊,眼睛死死盯著王岩。


    她看不出來,他卻能認出剛才此人的眼神中絕不止仇恨這麽簡單。


    王岩識海中響起聲音:“快走,跟他對上,你必死無疑。”


    王岩捏緊拳頭,此層的惡意不知為何突然不再滋生,就算他挑動了本土修士與外界修士的廝殺與鬥爭,所產生的死氣怨氣也不能滿足他的需求,對他所修行的功法非常不利。


    他一定要離開這一層。


    葉寒在她耳邊道:“要不要我幫你將人殺了?”


    雲琅毫不猶豫的點點頭,“可以可以,省的日後還要我費勁。”


    他的心這才徹底放下來。


    但到底沒有動上手,因為綠乙來了。在人家的地盤上殺她的情人有些過分了。


    等回了帳篷,周圍太陰族的女修和住在近處的人開始咬耳朵。


    她們記得,早上謝孤舟出門之前雲琅還捏了捏他的臉,二人分明是感情極好的樣子。


    但現在,這是怎麽回事呢?


    等謝孤舟植樹回來,看到這二人,不知道會是什麽反應。


    她們心裏隱隱期待著。


    帳篷裏,葉寒看了一圈,“謝孤舟呢?”


    雲琅環著他的脖頸,“他出去植樹種東西了,他每天都去,給我換靈果回來。”


    覷他臉色,她笑嘻嘻的說道:“你不高興?”


    可她老高興了。


    他無奈一笑,若不是怕她出事,他出城時定把謝孤舟一起帶走。


    她指著自己的馬尾,“你不在,都沒人給我梳發髻了。”


    他眉眼又柔和了不少。


    雲琅心裏暗笑,她最知道怎麽對付他了。


    雖然她知道自己最近幾年的情緒很不對勁,很可能是受棱晶的影響,但她又沒覺得哪裏不好,便放縱了。


    傍晚,謝孤舟回到這片血光衝天的地方時,覺得很是奇怪。


    周圍帳篷裏的人今天似乎格外悠閑,都在帳篷外說笑,不知是不是他的錯覺,這些人看他的眼神有一絲絲奇怪,奇怪中夾雜著興奮的期待。


    他掀開帳篷,“琅琅,我回來了!”


    隨即他就被帳篷裏的畫麵刺激到了。


    雲琅臉紅紅的抬起頭,葉寒用手指輕抹唇角,直起身,一掌將謝孤舟推到了賬外。


    帳外的女修見到謝孤舟被打了出來,腦袋隨著他的身體軌跡齊齊後仰,又齊齊‘籲’了一聲,聲音中全是看熱鬧的興奮,還有對謝孤舟不太行的嘲諷。


    謝孤舟雖被推出來,但身上並無傷痕。


    他再接再厲,又被推出好幾回。


    讓周圍的修士看足了熱鬧,‘籲’聲一聲比一聲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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