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青玉劍尊早就該死了,它卻靠著香露中的偽功德之力強行保住並孕養她的魂魄,至少千年。


    而想要功德之力源源不斷,它就隻能去創造恐懼、殺戮。


    雲琅識海中的劍種發出了光亮,一隻透明的蝴蝶小人從裏飛出。


    這讓雲琅嚇一跳,一個人的識海何等重要,這人要是想悄無聲息的奪舍,她可落不著好。


    竹子也嚇一跳,它花了大半月的時間才把劍種和記憶剝離出來,以為那隻小蝴蝶被它抹殺的幹幹淨淨了,沒想到還有一絲在劍種裏躲著。


    蝴蝶小人發出聲音,“你別害怕,我不過就這一絲殘魂了。”


    雲琅咽了咽口水,心虛的很,她可是融了它一身的精華,將劍種占為己有,相當於殺過它。


    “前輩可是有事?”


    小蝴蝶輕輕一笑,盡管魂體虛弱,看起來又有些可可愛愛的樣子,還是盡顯從容。


    許是許久沒說過話,它開始喋喋不休,敘述著過往。


    雲琅閉目聽著,狻猊見她閉目,似是對它很失望的樣子,也有些喪氣。


    雲琅從它的敘述中也聽明白了不少事情。


    青玉的魂魄雖然靠功德孕養了回來,但功德來曆不正,在狻猊察覺到白家又誕生了一隻青玉劍蝶時,將青玉的魂魄放入那隻劍蝶內。


    青玉劍蝶本是沒有魂魄和靈智的,它誕生的使命不過是在第一次震翅時將劍氣傳播出去。


    而它是特殊的,它是唯一一隻產生了靈智有了神魂的青玉劍蝶。它天賦奇佳,連天生劍骨都比不上它,它是天生劍修。


    它一生所積累的功德也在狻猊因它做下的惡中抵消了。


    雲琅:“前輩是故意裝作一副要奪我身體的樣子?”


    先前她以為它是剛降生就察覺到危險,隻好鋌而走險,但因實力不濟才落敗,現在想想,它壓根就沒想再活。


    “我累了。”


    雲琅又問:“可是此界出了什麽問題,這裏的靈氣才變得有些汙濁?”


    青玉點了點頭,“人都有惡念,若是連天道都生了惡念,對世界的影響自然是大的。”


    這裏的天道是塔靈,這是說塔靈被汙染了?


    她也沒那麽意外,因為早有猜測。不知道師傅現在怎麽樣了,她至今沒在榜單上看見師傅的大名。


    “緋夜還好,就是白臨讓我失望透頂,我悉心教導,卻始終掰不正它的性子。”


    “它做了太多惡,不會有好下場的。”它的語氣中還有一絲絲悵惘。


    大部分時間都是青玉在說,雲琅聽著,它也不需要她接話,似乎隻想把堆積在心中對年的鬱氣抒發出來。


    待她安靜下來,雲琅問道:“前輩可想拋棄青玉劍蝶的身體再活一次?”


    她正好會煉製傀儡,它完全可以用傀儡當身體。


    待她拿到金靈珠,它也可以生活在它的鐲子中。


    這算是她對劍種的回報。


    但青玉竟然拒絕了。


    它道:“我現身不過是想看看它如今的模樣,它把你當成我,你現在也不要澄清,我希望你可以讓它多做些真正的好事積攢些功德來抵消它一身的罪孽。”


    “那你呢?”


    總不能一直住我識海裏吧,太危險了,雲琅心想。她也覺得青玉這副躲避的樣子又不像是和白臨妖王沒事的樣子。


    似是知道她的顧慮,它又道:“我寄身的這個青玉劍蝶,裏頭蘊含的劍氣是生之意,這也算是給你的報酬了。”


    雲琅:“可我不用劍,本命法寶是刀。”


    青玉:“兵器不過是載體,隻要你能體悟出‘生’意味著什麽,便能將它為你所用。”


    “多謝前輩。”雲琅占了便宜自然是要多乖有多乖。


    她覺得,青玉前輩對狻猊似乎並不是毫無感情。


    但它一副累了,世間不值得它再耗費心神的模樣,雲琅又覺得狻猊在它心裏也沒那麽重要。


    她睜開雙眼,就見狻猊消沉喪氣的坐在她身側。


    想到和青玉劍蝶的交易,她神色緩了緩,“白臨。”


    狻猊神色中有驚喜,師傅已經有千年未曾喊過它的名字了。


    師傅出生於白家,她姓白,師傅讓它給自己起名時,它便也與師傅同姓。


    見狻猊的神色中有期待,有激動,“師傅您說。”


    雲琅:“我們離開這裏。”


    她用的是‘我們’,不是‘我’。


    索性狻猊不算笨,聽出了不同。


    “去哪?去做什麽?”


    雲琅小臉嚴肅,盡量學著青玉以前訓它的模樣,“你這些年作惡太多,業障已深,我們去賺功德,好讓你死後可入輪回。”


    這話很不客氣,但青玉以前對狻猊也很不客氣,畢竟這樣一頭獸,性子太軟綿了也治不住它。


    狻猊很高興,認為師傅能說這話就代表著還把自己當徒弟。


    雖然它並不想當她的徒弟,但她現在開始不再忽視它了也是一個好現象。


    雲琅有些愁,做什麽事可以積累功德?


    總不能像綠乙一樣去沙漠裏種樹吧,那得猴年馬月去啊。


    青玉道:“回七凰嶺,它有一幫小弟,一頭獸做總比它自己做功德攢的快。”


    雲琅覺得也是。


    隻要這頭狻猊不再造殺戮就已經是做好事了。


    狻猊聽要回七凰嶺,麵色沉了沉。它擔心她是想通過緋夜的手逃離它。


    但到底忍住了想把她控製在這裏就待在它身邊的衝動。


    雲琅看它一眼,用腳趾頭都知道它在想什麽。


    她冷哼一聲,“你可知為何我如今實力如此弱小?你造的孽都報應在了我頭上!”


    狻猊神色震驚。


    它不怕天譴,也不怕果報,畢竟百年可入一次天池。


    雲琅:“有因必有果,你作孽起因就算不是我,這一千年也是為了我,你好好的,結果我呢?”她是嚇唬它瞎胡說。


    雲琅看它神色痛苦又充滿悔恨,心裏哈哈大笑。它越痛苦越好,這樣就會對她更為虧欠,這樣一來,她說啥是啥。


    青玉以前雖愛訓斥白臨,但從不曾將自己的脆弱說出來,她要強,不屑於此。


    但看這個姑娘如此做,成效竟然這麽好。


    她現在覺得以前真是用錯了路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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