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林非


    1989年1月22日出生。


    出生於龍岩市新羅區南邊郊區的小鎮—東肖鎮。


    小鎮三麵環山,分鄰著幾個村莊,我家位於鎮中的榴坑村。


    鎮中心有個市集,五天趕一回圩。我的小姑姑在市集中開了一家獸藥店。


    龍岩三中(東肖中學)與市集相鄰,中間是個加油站,位於鎮上東邊,一條公路從北邊城裏延伸上來,呈弧線在學校門口與加油站和市集麵前經過,通向西邊的“紅坊”(地名)。


    我奶奶的妹夫就是三中教導主任退休下來的,現在想想,那時候我也算是倍受老師們的照顧,多少有點他的關係,隻是不能確定,我也沒有去問過。


    我的父母在我小時候就在城裏居住打工,我與弟弟便在老家與爺爺奶奶生活在一起,兩兄弟小學時期就讀於鎮中的中心小學。


    中心小學在當時不大,每個年級隻分甲乙兩個班,從最早最少的23個人,到我讀六年級的時候最多有33個同學。


    男生:陳樺,陳健,陳金亮,陳建安,陳文隆,張寶寶,張健龍,饒歡,黃濤,黃潘,張煌……


    女生:小陳琳,大陳淩(這裏因為名字同音,老師按個頭叫的大小),王龍芳,張旖(讀yi,一直叫第三聲,很多老師經常讀錯),許雯,段思路,陳曉灤,陳筱帆,陳冰華……


    這些名字是至今記憶深刻的曾經乙班中一部分的同學。


    這個故事要從我們一起步入中學開始講起。


    還未到9月1號,學校通知8月28號所有新晉學生參加一場考試,說是為了分班。


    剛和許雯一起參加完軍訓式夏令營的我也去了。


    毫不例外的和幾個玩的比較要好的同學走到了一起,其中包括陳樺,張健龍,張寶寶。


    “我要把他連根拔起。”陳樺做了一個拔草的動作說道。


    張健龍和張寶寶一臉不屑,就我一臉懵逼地問道:“什麽連根拔起?”


    張寶寶不耐煩地說:“他說的是我們的年段長。”


    聽他們說完之後我才知道:年段長,張連根,據說是個魔鬼教師,很是凶悍,以前發生過學生報複老師的事情,但是張連根聽說打了不少人,就是沒人敢動他。


    考試中場休息時間,有一個人故意撞了我一下,然後走到另外一群人中看著我議論著。我看到其中的陳文隆,我知道,那是小學時期結下的梁子,也不去理會。看來,入了中學之後不會很安生啊。


    原來的中心小學六年乙班,在步入中學之後,經安排,被拆得七零八落。


    初中部的(1)(2)(7)(8)班設在新教學樓的一層,這棟新教學樓的建築風格很有趣,從上空俯視就可以清晰地看到教學樓呈一個“凸”字形狀。按照“凸”字的筆畫順序,(1)(2)班安排在“凸”字第二筆和第三筆位置(即‘凸’字左邊)。中間突出部分一樓是大廳,簡單的掛著幾幅名人畫像和名人名言。


    (2)班的隔壁就是年段室(老師簡易辦公室),然後是對著“凸”字大門的樓梯,再往右邊便是和(1)(2)班對稱位處“凸”字右邊的(7)班和(8)班。


    我和張寶寶,張健龍,陳健,四個人被分到了(1)班,再續同班之緣。


    與(1)班隻有一牆之隔的(2)班就比較熱鬧了,除了陳建安,陳金亮,和饒歡三個男生,還有陳曉灤,陳冰華,(大)陳淩這些女生分到了一起。


    初一(3)班的教室與高中部一起在後麵的舊教學樓裏,地勢較高。是初一年段中最破舊的教室。有趣的是這棟教學樓是一個“凹”字型。凹進去的部分因地勢需要而建了十幾階階梯。(3)班則未處於“凹”字右邊,正對著(1)(2)班的後窗,相距十米左右。原先的乙班中隻有倒黴的陳樺被分了進去,聽說最早陳健是分到(3)班的,但是因為(3)有一個學生與他同名同姓,所以又重新劃分到了(1)班。


    (4)班?可能覺得數字不吉利,沒有開設。


    值得一提的是(5)班和(6)班。


    學校稱他們為“實驗班”,不是隨隨便便就能進去的。每年的學費要比其他學生多出1000多,貌似是重點培養成績怪物的場所。被獨立安排在了綜合樓。望子成龍的家長們自然紛紛幫孩子報名,爭取名額。(後經過考證,純屬忽悠人的,那裏走出來的差生不比其他班級少,反倒是一個個都修煉得一副盛氣淩人的樣子,畢竟別人入學交的錢比較多嘛!)當然,也會有好好珍惜的學生,隻在少數而已,多為家長們的一廂情願。


    王龍芳,張旖,許雯,陳筱帆,(小)陳琳等人也在實驗班“買了”位置。


    當然,(7)班(8)班裏也有原來乙班“失散”的同學。


    一起同窗六年的同學就這樣被遣散到了“世界各地”。


    “你班上有個叫張甜的女生,長得很漂亮,你一定會喜歡上她的。”


    我:???


    這才剛分班,那些“失散”的同學們不知道從哪打聽到我班有個叫張甜的漂亮女生,像是商量好的一樣,站在統一戰線,把話說出口的則是許雯。而這句話也讓我從此成為張甜同學初一生涯時的夢魘。


    說實話,剛分班,我自己連班上的新同學都沒看全,更不知道什麽張甜了。但就為了這句“預言”,我特地回到班上找尋那個叫張甜的同學。


    第一感覺就是確實很漂亮,甜美中帶著嬌羞,但也沒有傳說中的那麽誇張,倒是覺得另一個叫陳晶晶的同學更為漂亮,隻是這個陳晶晶這丫的脾氣……那是相當暴躁。


    骨子裏那不服輸的性子,讓我下定決心,你們越說我喜歡她,我就越不喜歡她。(這也許是許雯心裏想要的結果。)


    其實想想,張甜也確實挺冤的,因為一些素不相識且素未謀麵的人說了一句莫名其妙且語氣肯定的“預言”,就這樣結下了新生活裏的第一個梁子。巧的是,當天班主任陳美玲安排座位之時,她就被安排在我的後桌。


    看了傳說中(1)班的兩個班花,我還順便看了看傳說中的“恐龍”,班裏最醜的女生。不看不知道,真能嚇人一大跳。


    班上的學生都有編號,傳說是以入學前的考試成績來定的,我排在22號,雖然拿著出生日期的數字讓我覺得很巧合,但是我認為,以我的成績起碼要排在前十名才對,所以對這的編號排名,我表示非常懷疑。


    那位被公認最醜的女生是9號,從被認識之後,不管是男是女都隻叫他“9號”。(哎,連名字都不願意叫)從此“9號”不隻是她的代號,也是令人惡心反感的代名詞。


    剛開學就開始為期一周的軍訓,我還在軍訓期間表演了在夏令營用一個小時時間學來的軍體拳,耍了一回帥。


    身上的餘熱未退,拉登哥製造了震驚世界的“911”時間,登上了新聞的頭版頭條,那天起,曆史多了一個人物,多了一個事件,也多了一個談論的話題。


    少不更事的學生們,完全嗅不到任何恐怖的氣息,尤其是遠在大洋彼岸的市區小城鎮裏,他們更在意手中雪糕帶來的冰涼快感,更關心偶像劇《流星花園》的劇情發展,隻沉浸在屬於自己的快樂世界中。


    英俊的臉龐,戴著金邊眼鏡,彰顯成熟男人的魅力,第一次見到張連根,就眼前這溫文爾雅的姿態來講,我完全無法將他與“殘暴”二字相聯係。


    “同學們好,先認識一下,我叫張連根,是你們以後的數學老師,也是初一年段的段長,以後同學們在學校裏遇到什麽問題需要幫忙的,歡迎來找我……”


    就初步的相處來講,張連根在我心中的印象還是很不錯的。


    他以他獨特的教學方式,幽默風趣的談吐,確實可以征服台下所有學生。


    張連根總喜歡意味深長地說:“嗯,有點意思,繼續。”用於鼓勵同學們繼續闡述自己的觀點,給人的感覺總是那麽親切和藹。


    但同學們依然因為那與之不符的在外名聲和傳言而心生敬畏,對張連根十分尊敬。


    第一次一周一次的英語聽寫迫在眉睫,老實說,進校以後,除了班主任和段長的課,其他課程我就沒有認真聽過,對於除了在小學就開始注重的語文和數學兩科外其他課程根本沒有概念,以為隻是副科的我來說,死定了。


    課前正在手中寫著大量單詞詞匯的時候被張連根抓到,被叫到了年段室,這是我第一次與他單獨相處,老實說,我很怕,不至於為了這點小事就揍我吧?


    張連根笑著說道:“作弊啊?”


    我低著頭不敢回話。


    “手伸出來我看看。”


    我將寫滿單詞的左手伸了出去。


    張連根溫和地說道:“放學回去好好背,不懂的話多抄幾遍,就記在心裏了,何必在這裏臨時抱佛腳作弊?去洗了,好好上課。”


    我急忙點了點頭跑出年段室。


    真慶幸,第一次正麵交鋒,沒有打我就算了,連罵都沒罵我。心裏對張連根的好感又多了幾分。可是心中的忌憚卻沒有絲毫減弱。


    張甜上課是總喜歡伸直腳,盡量讓自己舒服些,這勢必會穿過我的椅子伸到桌下,而我便會先來一個高抬腿,然後重重落下……


    張甜猛然抽回雙腳,雙手伸到桌下揉搓著,那緊咬紅唇,秀眉微蹙楚楚可憐的模樣,是我心中最留戀的模樣。


    看到張甜此時的樣子,我的內心總會一陣雀躍,覺得那一刻的張甜……很美,是的,真的很美,那一刻楚楚可憐的表情曾讓我心起惻隱,更讓我覺得有些心動,也是從那一刻起,我便上癮。


    也許沒有見過張甜那一刻表情的人,永遠都無法想象她的動人。


    有時候張甜也會忍不住而奮起反抗,用力踹我的椅子一腳,以示不滿。


    這算什麽反抗?麵對她的抗議,我自然不以為然,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說實話,張甜伸腳一點都不妨礙我,因為我也經常將腳伸到前桌去,能夠發現她的腳伸上來需要機緣,比如我的腳累了縮回來,一切純屬意外。


    可每當想起那句“預言”,讓自己不喜歡她,不如先讓她討厭我,距離先拉個十萬八千裏,八竿子打不著了,就不會發生預言中的事故了。


    對,這就是我想到應對“預言”的對策。


    所以一找到機會,我就會耍耍她。


    “這位同學,你怎麽戴著帽子上課啊?”這是教化學的老頭第一次來班上上課所講的第一句話。


    此言一出,全班哄堂大笑。


    張寶寶站起來解釋道:“老師,這是我的頭發,不是帽子。”說著,還摸了摸自己的頭發。


    張寶寶小時候被高溫豬油燙過頭皮,雖然大部分已經複原,可頭頂還是有那麽一小塊無法長出頭發,隻能用其他部位的長發遮蓋。卷卷的頭發由後向前拉直,在前額處微微翹起,像極了一頂帽子,也由此有一個外號......


    (2)班的劉建麗總在身後紮起一條又粗又長的辮子,其實她長得蠻好看的,隻是......


    張寶寶喜歡跑到劉建立身後,抓住辮子用力一扯......


    “啊!”劉建麗因疼痛叫了一聲,轉過身來大叫道:“禿寶蓋,你別跑。”


    對了,張寶寶的外號就叫:“禿寶蓋”


    劉建麗抄起掃把便追上去,邊打邊罵道:“wbd,你們幾個一天到晚拉我辮子,找死……”一邊罵著,手裏的掃把一下一下重重地敲向張寶寶。


    張寶寶邊挨打邊笑,樂在其中。


    或許那個年齡的我們都喜歡去拉一拉女生的辮子,都喜歡這樣男女同學之間的嬉戲和玩笑,都喜歡讓女生們追追打打,女生越生氣,男生便會越開心。


    而喜歡去惹劉建麗的原因正是因為她的暴脾氣,反應極為強烈,同時擁有漂亮臉蛋與優美身形的她,卻擁有男孩子一般的性格。大大咧咧,敢作敢當,假小子一個,加上她的姓氏“劉”與“牛”諧音,大家都叫她“牛”。而女生們叫得稍微可愛些—“牛牛”。


    除了張寶寶之外,陳樺,張健龍和我也都喜歡用同樣的舉動讓“牛牛”追得滿世界跑。


    “賤人,你給我去死。”劉建麗跑不過高大的張健龍,便用掃把扔他,然後又不情願地走進走過去撿回來。


    “賤人”就是張健龍的別稱,也隻是因為名字中的“健”與“賤”諧音。


    有時候劉建麗實在生氣地將掃把丟出去後不願走過去撿回來,雙手叉在腰上站在原地重重喘息,很委屈的樣子,其他與她要好的女生就會幫她將掃把撿回來,並安慰她,叫她別生氣,當然,遇到這樣的情況,我們這些惹她生氣的男生也會主動走過去讓她打幾下消消氣。


    現在想想,學生時代裏的女生如果沒有被“欺負”一下,隻會留下一絲絲遺憾,要知道,那也是受歡迎的一種體現,那些隻會窩在角落啃書的同學永遠也不會明白學生時代的快樂是什麽樣的顏色,又是怎麽樣的味道,而那些既沒有窩在角落啃書,也沒有被開過玩笑的女生,必定是如“9號”一樣不招待見的人。


    就是這樣有著牛脾氣的劉建麗卻是張甜最好的朋友,據說兩個人從小一起長大。


    我汗……


    在發小之間,有一強一弱的情況下,劉建麗自然會在張甜被欺負的時候充當好保鏢的角色,站在張甜的前麵。


    為了張甜,劉建麗可沒少來找我,可我乃何許人也!會怕她的恐嚇威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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