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過來,我的小圓鈴


    聞言,幽範一笑:“眼下雖是蛇無頭,但他們中肯定還是有代表立刻返回人界去報信的。畢竟長久以來,他們都是以情義為邦旨。”


    乘憐煙輕回:“你們執意要去城主府求情,我也無話可說。”


    長藉若有所思。


    幽範又是一笑:“明哲保身的次數,我們已用得太多,是時候做一回打抱不平了。”


    乘憐煙沉默了一下,接聲:“斜蕾和付葒的實力已然超出估計,而如今多了致命弱點的你,真有把握從城主府全身而退嗎?”


    幽範依舊一笑:“憐煙,我知道你始終在恪守你們族中那份從不宣外的神秘預示,也知道你此時的規勸終究是在乎著我們三族之情,但我想說的是——這妖界可不是一個小小妖人城主說了算!如果我們那位陛下真的這麽不在乎我們這些妖界種族,那我們這些種族其實也已沒了生存的意義!”


    乘憐煙再次沉默了。


    長藉這時淡淡開了口:“放手一搏,應該還不是時候。”


    幽範搖搖頭,又笑:“老籍,自九膚邦、金白群、萬花界飾會這三大人界勢力進駐我妖人城開始,我就有在思考一件事。為什麽我們的陛下從頭到尾對此事不聞不問呢?”


    長藉和乘憐煙等著他繼續說下去。


    “思來想去,我認為一切都是我們對我們的陛下太不了解了。而今,我們的陛下當已是九界至強者之一!她從來都不需要羸弱的子民,她至始至終應該都是想看到自己子民的成長!而成長需要什麽?當然需要一往無前的勇氣,需要頑強拚搏的精神,需要一顆時刻懂得反省的心!除了這些內在的需要,當然還需要外在的種種刺激!”幽範目光明亮。


    長藉聽而忖度了數息,接聲:“還是可以再等等,等我們皆已定好主位繼承者。”


    然,幽範又搖搖頭,語:“定好了,固然能少卻一份後顧之憂,但也讓我們喪失了真正的決意。沒了真正的決意,那我們的自證,隻是純粹的自證,難以奏達天聽!”


    長藉閉上了雙眼,深深呼吸著。


    數息之後,他睜開來,綻放著果決!


    乘憐煙來回看了看兩人,不再沉默:“好,這次,我同你們前去。”


    幽範笑容可掬:“求之不得!”


    長藉頗為詫異:“為何?可別說,你是被老範給說動了。”


    乘憐煙淡淡而回:“唇亡齒寒。”


    長藉靜默了一下,忽然轉問:“那對聖齡境,你到底為何青睞?”


    然,乘憐煙卻是一回:“我已說過了,無可奉告。”


    聞言,幽範微微一怔,問:“老籍,你說的這對聖齡境,可是叫——塗斑和擎代錦?”


    長藉點點頭。


    幽範不由注視乘憐煙,欲追問。


    然,乘憐煙又已開口:“事情宜早不宜遲,現在就去吧。”說完,就要離開,趕往城主府。


    長藉和幽範也不再多說什麽,與之一同行開。


    隻是三人剛一離開廣場外圍沒多遠,一個老婦身影便在前頭攔住了。


    “咦,這不是恩副府的花旻大管事嗎?”幽範一見人笑了,語氣隻有戲謔,沒有什麽意外。


    花旻麵不改色地出聲:“幽副城主,長副城主,我家夫人邀兩位在墟野附近的一處農莊一會。”


    話出,幽範、長藉、乘憐煙三人皆是頗為詫異。


    “請。”花旻做出手勢,看似客氣,實則強勢。


    該說她狐假虎威呢,還是說在三個神齡族主麵前她真的一點也不怕死呢?


    幽範笑了笑,對著長藉和乘憐煙一語:“事情好像更有意思了,之先明明就可以過來與我們一會,明明就可以繼續為青塗一族揚威!可是,人卻偏偏要更換到一個偏僻地點。走,就讓我們先看看這位甚少露麵的紓軍參她究竟有何意圖吧,求情的事暫緩一下應該也無大礙。”


    明明?


    難道說之先在廣場外圍,塗紓和花旻就已經出現了?


    長藉默然跟上了幽範。


    乘憐煙略微猶豫了一下,也跟上了。


    花旻瞥了她一眼,未多說什麽,似乎這麽快就忘記了自己說的邀請是“兩位”。


    在四人朝城外行去的時候,鈴圓門廣場上方的一處高空裏有一雙冷眼正盯著他們!


    它的主人不是別人,正是青莎。


    也許,在斜蕾和付葒來到廣場一起行動的時候,她就已在。


    可以說,今天鈴圓門這場風波,已將妖人城內眾多大人物都引動了。


    待乘憐煙消失在視野後,青莎目光又微微瞥了一下下方坍塌的鈴圓門處,而後便消失了身影。


    廣場內外的人們也已散卻得所剩不多了。


    其餘十一座鈴圓門上的鐸鈴隨微風輕揚,仿佛一切都已平靜下來。


    “兄長,嫂子,我們回去吧。”立在坍塌石堆邊的須寒問對著前麵有所失神的兩人,語來。


    他和塗斑、擎代錦也是聞聲而至,想看看鈴圓門究竟發生了什麽。至於有身孕的塗貞貞,則因為行動不便,就留守家中了。


    “寒問,你先回吧,我倆想再散散。”擎代錦回身微微一笑。


    須寒問猶豫了一下,還是應了一聲好,便先回府去了。


    “夫君,我們現在該怎麽辦?這座門竟然這麽容易就被毀掉了。”擎代錦以密聲問來。


    塗斑搖搖頭,密聲一回:“也許它本來就無法抵擋神齡境的摧毀之力吧。”


    “夫君,我能感覺得到那份冥冥牽係還在。”擎代錦密聲一回。


    塗斑攬住了人兒,密聲一回:“感覺我也有,但眼前事實……不可辯駁。”


    聽交談,原來被毀的這座鈴圓門,正是兩人有過特殊異感的第七門!


    真是無巧不成書!


    擎代錦沉默著,眸光隨意地凝起石堆裏一個鐸鈴。雖然它已被一小塊碎石壓變了形,但是它好像在一個瞬間自己動了那麽一絲絲!


    這一絲絲若不仔細注意,是誰也發現不了的!


    見人兒眸光忽然如此專注地凝著這麽一個小鐸鈴,塗斑也不由凝了起來。


    數息之後,擎代錦緩緩閉上了雙眸,輕聲而念:“過來,我的小圓鈴。”


    語氣似是一種呢喃,一種召喚!


    塗斑靜靜地盯著。他很快就發現了這個小鐸鈴動得更厲害了,就像是在竭力掙脫小碎石的重壓!


    “加油,我的小圓鈴。”擎代錦又緩緩睜開了雙眸,飽含憐愛柔光。


    塗斑心中觸動,有點忍俊不禁。


    不過,為了避免場內還有人發現鐸鈴異常,他於是鬆開人兒,一抬手,朝小圓鈴釋出一點若有若無的境力。在這境力的輔助下,小鐸鈴很快掙脫了石壓,飛到了擎代錦的手掌裏。


    擎代錦輕輕撫摸著鐸鈴,以密聲語來:“夫君,剩下的八十個,我們也都收起來吧。”


    塗斑掃了掃廣場內外,見沒什麽人再關注,便點點頭,和人兒一起行動來。


    約莫片刻功夫,兩人便以境力將所有鐸鈴都收入了界環之中。其中擎代錦41個,塗斑40個。


    “夫君,還去城外嗎?”擎代錦隨後問來。


    塗斑沉默了起來。


    擎代錦似是猶豫了一下,語:“那個女人去我們的家,顯然是不懷好意。”


    塗斑還是沉默。


    “不過,她邀人前去,也不知道是為了什麽。”擎代錦又語。


    看來,花旻身上被暗施的鈴印是能夠讓兩人掌握其動態的。而塗紓和花旻之間的所有交談自然會被兩人監聽到。


    塗斑終於開口:“錦兒,到了之後,無論發生什麽,我們都得為貞貞和寒問考慮。”


    擎代錦默然了會兒,才語:“夫君,考慮是當然,但如果……有人敢動手傷你,我可忍不了!”


    塗斑神色無奈。


    擎代錦又微微一笑,催促而語:“好了,我們快去看看吧。”說完,勾著人臂彎。


    塗斑隻得帶著人兒迅速朝城外的家趕去。


    ——————


    墟野附近,小農莊。


    這是三間茅屋和一個籬笆小院組成的莊子。周圍環境頗為寂靜,優美。


    一道身影於籬外上空浮立著。


    她正是塗紓。


    她盯視籬內的目光,充滿冷蔑。


    當乘憐煙四人到來之際,隻見她倏然抬手一掃!


    一股巨大的勁風直卷整個農莊,頃刻裏,三間茅屋和整個籬笆小院都不複存在,完全成了一片廢墟!


    好狠辣的心腸!


    乘憐煙、幽範、長藉三人一見,皆是麵色微變。


    花旻則是快速來到塗紓身後,以密音一問:“夫人,接下來,需要我做什麽?”


    塗紓審視著乘憐煙三人,漠回:“你回去吧。”


    花旻猶豫了一下,還是依言籬開了。


    隨後,幽範率先開了腔:“紓軍參,多年不見,你這身上好像多了幾分戾氣啊!”


    塗紓身軀依舊浮立,沒有回應,一雙目光最終停留在了乘憐煙身上。


    “紓軍參,這地方是誰的?”幽範也不在意,轉而一問。


    塗紓依舊沒有搭理,盯著乘憐煙,漠然一問:“乘憐煙,你我年紀相仿,為何至今不嫁人?”


    話出,幽範和長藉相視了一下,有些愕然。


    而乘憐煙倒是神色平靜,一回:“讖命未起,與姻無緣。”


    話落,塗紓眉頭有所皺,頗為迷惑。


    幽範和長藉雖是各有所思,但並未過多訝異,似乎早就知道這個了。


    “什麽讖命?”塗紓再次一問。


    “無可奉告。”乘憐煙簡短而應。


    塗紓一哼,語:“趁我還沒有改變主意,立刻離開!”


    聞言,乘憐煙不疾不徐地問來:“你在打什麽主意?”


    塗紓沒有再看她,隻是冷冷地盯著幽範和長藉,一喝:“你們兩個,不該和這個女人牽扯!”


    幽範和長藉有些莫名。


    “塗紓,你在說什麽東西?”長藉慍然開口。


    塗紓身上氣勢逐漸釋放開來,且浮立得更高了。


    一見,幽範和長藉也不再多說,也開始釋放自身境勢。同時,長藉麵上的黑罩也瞬間變成黑甲護裝,幽範麵上的黑紋異陣也不斷擴生,直將幽範整個人覆蓋起來!


    而乘憐煙選擇了慢慢後退。


    也許,她並不想參與這場沒來由的打鬥。


    “塗紓!你到底想幹什麽?”長藉忍不住一怒!


    塗紓似是深吸了一下,才語:“這個女人的事情,你們管不了,以後她屬於誰,也不是她自己說了算!”


    你是天才,一秒記住:紅甘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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