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緣看著何遠從田坎上一步跳下去,那麽高,他像豹子一樣利索,還轉頭笑得燦爛。


    林緣輕呼出口氣,朝他揮揮手。


    周小豔哼了一聲,追著何遠跑了兩步,又衝林緣道:“你別得意,我從小跟他玩得好,過家家都是他當爹我當娘,我才最該嫁給他。”


    林緣微微一愣,等周小豔宣誓完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聽到她歡快又甜蜜地喊小遠哥,追隨他而去,林緣為她的外向感到羨慕。


    成了未婚夫妻,林緣不再偷偷摸摸躲著何遠,而是正大光明,卻不常跟他見麵了,畢竟這是婚前應有的矜持。


    可是她漸漸發現,在她不怎麽看著何遠的那段日子裏,周小豔一有空就堵著何遠,說東說西。


    她像一隻永遠無憂無慮快活的小鳥,林緣看見鐵牛跟著何遠,還有周小豔,哈哈大笑。那是跟她在一起的時候不一樣的何遠,男孩子的鮮活調皮,嬉笑怒罵,怎麽看怎麽有意思。


    周小豔一點兒也不怕羞,男孩子在河裏洗澡,她也敢大大方方在上遊摸魚,時常能跟他們打成一片。


    林緣背著小竹簍,從河上走過,何遠正一猛子紮進水裏,他像一條天生便該生活在水中靈活的魚,突然鑽起來,澆了周小豔一身的水。


    周小豔又笑又叫,朝何遠潑水,林緣看見了,有點不是滋味。


    何遠轉頭看到林緣,她已經走遠了。


    他三兩下從水裏跳起來,抓過衣裳追上去,自然而然去牽她的手,林緣扭著身子躲開了。


    何遠又去牽,兩次三次她像一條滑不溜丟的魚,他也不生氣,她跟他耍小性子,他隻覺得可愛,“怎麽了嘛?我惹你了?”


    林緣低著頭走路,悶聲回答:“沒有。”


    明明就生氣了,還不承認,何遠強勢抓住她的手,“你再跟我鬧,我親你了啊。”


    他的樣子不像開玩笑,林緣左右看看,忙捂住嘴,“不要臉。”


    何遠嘿了一聲,很是費解,卻笑,“我親我媳婦,哪裏不要臉了?”


    “誰是你媳婦?想得美。”


    “誰答應誰就是。我不僅想得美,做夢也美,看著的也美。”


    他就知道拿話羞她,林緣一時生氣也不是,害羞也不是,“反正想當你媳婦的多了去,又不缺我一個,你自己說的,還排隊呢。”


    何遠雙手叉腰,笑得如正午陽光,“我沒跟你說嗎?隊伍雖然長,除了林緣一個,此路不通。”


    林緣嘴唇張了張,終究將話咽了回去。


    何遠偏頭瞅她,倒退著走,“到底怎麽了啊?遇到我好容易回來一趟,過會兒又得進城,你要跟我生氣嗎?”


    林緣別扭極了,她也不知道自己怎麽了,反正看何遠著急,她就有種莫名的說不出來的雀躍,可是要真實表達出自己的心思,還有點困難。


    她幹巴巴道:“你跟鐵牛玩得挺好,每次回來都先找他。”


    何遠噗了一聲,好像她在說笑話,“他自己來找我的好嘛。”


    “還有周小豔,跟你從小玩到大,你剛才還往人家身上潑水。”林緣撇撇嘴。


    何遠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我什麽時候跟她潑水了?”


    他就從水裏跳起來,不小心濺了水在周小豔身上,叫得嘰哩哇啦的,耳朵都給他吵疼了。


    “反正就是有,你們一起摸魚,一起上樹掏鳥蛋,玩過家家還扮演一對。”她的眼神清幽幽的,以前這樣的事情她都不理會的,現在怎麽這麽上心,林緣越想越悶。


    何遠盯著她看了一會兒,忽然開始不懷好意地笑,欠扁得很,“喲喲,原來不知道我家小緣是個小醋壇子,還沒一個被窩過呢,就管我管得忒嚴。”


    林緣仿佛被踩了尾巴的貓,臉上漲紅,羞惱地瞪了何遠一眼,氣哼哼道:“我不管你了,由著你去過新郎官的癮。”


    何遠一把攔住要跑的林緣,攬著她的腰將人兜回來,點點她的鼻尖,“先說好,我可什麽都沒幹,不準你把莫須有的帳記在我的頭上,老子不認。”


    “人家都急著要嫁你了,還不記你頭上,我讓道好了。”林緣故意這麽說。


    何遠比她還不高興,“哪個要嫁管我啥事,管你啥事,到底誰跟誰才是一夥的啊。林緣你傻不傻,人都欺負到頭上來了,你還跟我窩裏橫,你就該告訴她,‘嫁就等著吧,成了我跟你姓!’。”


    “……哪來的勇氣。”她多大臉,說這話。


    “我給你的底氣啊!是不是周小豔說的,就知道這幾天這麽殷勤沒安好心,合著這裏坑我呢,看我找她算賬。”本來鐵牛對周小豔有點意思,他幫著在中間撮合,哪知他跟媳婦就差扯證了,周小豔還想著搞破壞,簡直不能忍。


    他當真一副興師問罪的樣子要去找人麻煩,林緣連忙拉住了他,這段小小插曲也就過去了。


    男孩子本來容易對機械這類東西感興趣,何遠論性子不是個很討人喜歡的小夥,但是人確實聰明,學東西很快上手,不過一年的功夫,五叔已經可以放心把方向盤交給他了。


    何遠膽子大,一次跑夜車,何五叔累得睜不開眼睛,便將方向盤交給何遠,準備眯會兒,叮囑何遠,等到了路上最險要的蜂窩山的時候一定叫醒他。


    他覺得何遠技術雖然差不多了,但是畢竟缺少經驗,不敢冒險,那是路上最難走的一段路,崎嶇狹窄,彎道又多。


    誰知這一覺睡到了大中午,醒來的時候離蜂窩山已經不知過去了多遠。


    何遠看他睡得太沉,就沒叫他,自己開過了那段險要的山路。


    五叔既感慨何遠有膽量,又罵臭小子不知天高地厚,不過到底對自己帶出來的徒弟相當滿意。


    從那之後,何遠摸方向盤的機會更多了,他本來又勤快又對車子感興趣,除過一個月固定幾天一定要回村子看看,其餘時候大多泡在修車廠裏,那一手修車的手藝也練出來了,做得又快又利索,跟二等修車師傅修得一樣好。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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