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醒來,是因為屋外的吵鬧聲。


    按說她家這裏,幾乎都沒什麽人會過來,宋晚被聲音驚醒時,旁邊陸晟已經不知去向。


    宋晚下床,推開屋子大門。


    看到好幾個人圍著門口的鬆樹,在丈量。


    “你們做什麽?”


    宋晚走出去,那群人看到屋子裏走出來人,互相對視一眼,顯得很奇怪。


    “你是誰?”


    宋晚,“這棵樹的主人。”


    互相又是一眼對視,有人道,“開什麽玩笑。”說完就不理宋晚了。


    拿著工具,像是要挖樹。


    “說了這樹是我的,誰準你們碰了。”


    他們的態度讓宋晚感到生氣,直接走到了跟前,擋在樹前。


    “別耽誤我們幹活。”


    那群人也不耐煩了,其中一個走過來,伸手推了宋晚一把,“你說是你的就是你的,你有什麽憑據。”


    “這是我家的房子,這棵樹是我的,還需要我證明什麽。”


    “你家的房子。”有人嗤笑了一下,“誰不知道,這房子早就沒人了,你偷住人家的空房就得了,還真當自己是主人了,再說了,這樹是花了錢的,已經賣給我們了。”


    “誰賣的?”


    這人話音剛落,陸晟的聲音跟著傳來,手裏提著東西,他走過來,看了眼宋晚,接著看向對麵的人。


    “樹的主人在這,我們倒想知道是誰收了你們的錢。”


    為首的男人,看了眼陸晟道,“這房子主人的朋友。”


    陸晟問宋晚,“你朋友?”


    宋晚道,“我在這裏沒朋友。”


    陸晟挑眉,對那些人道,“聽到沒?”


    “這房子主人叫宋遠,我們找的就是他的朋友,他都死好多年了,這屋子沒人住,你們又是哪來的主人。”


    “我是他女兒。”宋晚道,“不信可以一起去局裏查一查。”


    一聽去局裏,為首的遲疑了。


    “你真是宋遠的女兒?”


    他有些懷疑,“不是聽人說,這母女倆在橫城攀上高枝,不會回來了嗎?”


    宋晚聞言,蹙了下眉,但很快,她問,“你認識我爸?”


    為首的道,“見過幾次,不熟,我跟他一朋友熟。”


    說完又問,“你真是宋遠的女兒?”


    很是不相信的樣子。


    宋晚道,“我有什麽理由騙你。”


    那人多看了宋晚兩眼,大抵也是信了,但他說,“我不管你是不是,但這樹我花了錢了,除非你把錢退我。”


    “這樹誰賣的,你找誰去。”


    “我說你這人怎麽這麽不通情理,那也是你爸的朋友,人都多難了,你為了這點錢至於嗎?”


    “是朋友才不該擅作主張的賣我家的樹。”


    “這不是缺錢...”那人說到這兒,歎了口氣道,“這都什麽事,我買這棵樹也是為了做善事,怎麽搞得這麽麻煩,反正這錢得退我,你要狠心能要的下去,你親自去找他要。”


    “電話!”


    宋晚倒是十分幹脆。


    那人瞅了她一眼,將電話給宋晚時,嘴裏念著,“果然跟你媽一個樣,一點情分都不講。”


    宋晚涼涼了眸。


    男人道,“反正就這兩天,我要是收不到錢,這樹我肯定得挪。”


    說完,帶著一眾人走了。


    等人走了,陸晟把手裏的袋子遞給宋晚,“早飯,還熱的。”


    貼心過頭,宋晚看向陸晟。


    陸晟加重語氣,“順道。”


    宋晚接過早飯,心裏多少有點氣,回屋第一時間沒吃飯,而是打去電話。


    沒一會兒電話就接通了。


    “喂,你是?”


    因為是陌生號碼,對麵人接起來後問了句。


    宋晚開門見山,“你好,我是宋晚,宋遠的女兒,聽說你賣了我家門前的樹?”


    “啊對對對。”那邊人說完,試探著問了句,“你真是宋遠的女兒?”


    “我是。”


    “樹是我賣的,怎麽了?”


    這一句反問,很有些理所應當的樣子,宋晚沉了沉眸道,“這棵樹我不同意賣,您收了多少錢,就退給別人多少。”


    “我現在急用錢。”


    “但這不是你賣別人樹的理由。”


    大概是宋晚語氣足夠生硬,那人歎了口氣道,“好,我知道了,我會退的。”


    得了這句話,宋晚掛了電話。


    這才吃起陸晟帶回來的麵,熱是熱的,但被泡發了,吃的沒有嚼勁。


    宋晚幾口就放下了。


    陸晟說了句‘浪費’,問她,“什麽時候去看你爸?”


    宋晚說,“我看我爸,你急什麽?”


    陸晟一本正經,“當然是急著去跟叔叔說說話。”


    “我爸跟你沒什麽好說的。”


    “你又不是叔叔,你怎麽知道他跟我沒話說,說不定他看我長得帥,在下麵高興呢。”


    宋晚無語,“陸晟,你到底幾層臉皮?”


    陸晟將臉湊過去,“上手摸摸看。”


    宋晚忍不住白了他一眼,起身去房間裏換衣服,沒一會兒走出來。


    她要去街上買些花和紙錢,陸晟照舊跟著。


    宋晚已經被磨的沒脾氣了,幹脆隨他,買好了東西,兩人一塊去墓地。


    到的時候,卻發現,宋遠的墓前早就放了花,還有焚燒過紙錢的痕跡。


    甚至,他的墓很幹淨。


    宋晚一路走過來,有些人的墓前很髒不說,旁邊甚至還有雜草。


    顯然,宋遠的墓是一直有人打掃的。


    不知是誰,但宋晚想到了剛才她打過電話的人,這是她所知道的宋遠的第一個朋友。


    但因為他私自賣了家裏的樹,宋晚先入為主的對他有了不好的印象。


    甚至沒有去詢問過,一些原因。


    宋晚將花放至宋遠墓前,看著墓碑上的人,突然有些內疚。


    她說,“爸爸,我不該不問清楚的去否定你朋友的為人。”


    她該相信爸爸的眼光。


    宋晚墳紙時,陸晟也動了手,大少爺也不嫌累,蹲下來挺認真的,墳紙點香。


    等一切做完,沒等來宋晚說話,陸晟用胳膊抵了下宋晚。


    “你怎麽不跟叔叔介紹我?”


    他這一抵,宋晚蹲著身沒站穩,差點摔倒,好在被眼疾手快的拽回來。


    “趕緊的,叔叔都等急了。”


    陸晟握著宋晚的胳膊,催促。


    宋晚覺得這人忒幼稚,腦子更是有病,她為什麽要跟爸爸介紹他?


    “我爸說了,他不想認識你。”


    “你把叔叔說的這麽小氣,他該生氣了。”說完,陸晟視線看向墓碑,說,“叔叔,你別跟她計較,我是陸晟,叫我阿晟也行。”


    一本正經,真像那麽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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