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晚不想惹惱她,緩聲,“你好好輸液,我就好好考慮。”


    “不許騙我。”


    “不騙你。”


    考慮,不代表答應。


    宋知意短暫的消停了,鬧了這麽久,加之藥物的作用,她漸漸的睡著了。


    等宋知意睡著,宋晚走出病房。


    沒想到一出來就看到了蔣正南,站在病房外,不知道站了多久,但看樣子很久。


    因為他的第一句話是,“你媽說的不是真的,我從來沒有喜歡過她,她說的那些都是假話。”


    他的解釋,宋晚並沒有興趣。


    隻是說,“她怎麽說都是你下屬兼兄弟的妻子,你這麽折磨她有意思?”


    “是她自己折磨自己。”


    這話說的冷血。


    但宋晚竟覺得有些道理,就像她,不是一樣心甘情願的被宋知意折磨。


    她可真不愧是宋知意生的。


    一模一樣的賤骨頭。


    “昨晚去了秋水台?”


    蔣正南明知故問,眼神微眯,看起來很危險。


    宋晚嗤笑了聲,“裝什麽。”


    “為了一個陸晟,讓你媽媽人不人鬼不鬼,你覺得值得?”


    “要你管。”


    “宋晚,你清醒一點,陸晟不是你當年的小男友,那個人已經死了,你的愧疚不該用在他身上。”


    蔣正南沉聲道。


    宋晚變了臉,“誰說我是因為愧疚。”


    “難道不是?”蔣正南看著宋晚,像是將她看穿了,“你現在所有的抵抗,不就是因為當年放棄了那個人,你覺得愧疚後悔,所以想要彌補,但--”


    蔣正南一瞬不瞬的看著宋晚,無比認真的說,“晚晚,即使他們長著同一張臉,他們也不是一個人,這一點你必須得清楚。”


    “我很清楚。”


    “你不清楚。”


    蔣正南的語氣比宋晚還要肯定,接著就是一通直擊靈魂的拷問,“你敢說,你不是因為那張臉接近的陸晟,你敢說你和他在一起的時候,沒有透過他去看另一個人,你敢說,你不知道那個人是陸晟的弟弟?”


    蔣正南的每一句,都問在了宋晚心底。


    沒錯。


    她是因為那張臉,對陸晟有了第一次的邀約。


    裴季劈腿,她的確有幾分惱,惱在她想要借他擺脫蔣正南的想法落了空。


    但她怎麽可能會因為裴季的劈腿,而自甘墮落的勾引他的兄弟去報複。


    那隻是一個幌子。


    那晚,宋晚之所以會跟裴季參加那樣無聊的酒局,還撐到了最後,隻是因為她知道,接風洗塵的人是陸晟。


    陸晟。


    這名字她又怎麽會不耳熟。


    陸堯,陸晟,連名字都這樣的像。


    宋晚早在18歲就聽過陸晟的名字,隻是那時候,這名字對號的隻是陸堯的哥哥,而不是,橫城陸家的陸少。


    陸堯同宋晚說過很多關於陸晟的事,宋晚都不太記得了,那時,她對陸晟沒有好奇心。


    隻記得陸堯曾形容陸晟。


    狂妄,自以為是,不是什麽好東西。


    還很自戀,他們長的一模一樣,可陸晟總覺得自己更帥。


    一模一樣的臉,這的確是吸引宋晚去見陸晟的理由。


    也是宋晚睡他的起因。


    也的確,試圖透過他的臉去看另一個人。


    但--


    這不代表,她將陸晟當成了替身,她太清楚,陸晟是陸晟,陸堯是陸堯。


    “你說的那些都沒錯,但有一點你錯了。”


    宋晚說。


    蔣正南看著她,“什麽?”


    宋晚道,“我對陸晟的感情,沒有摻雜他人。”


    “你對他有了感情?”


    因為宋晚的話,蔣正南握緊了手,他盯著宋晚,那雙從來高深莫測的眸子,染上了陰鷙。


    是極怒的象征。


    宋晚突然有些後悔,她不該這麽說。激怒蔣正南對她沒有半點好處。


    隨著蔣正南朝她逼近,宋晚下意識的向後退,但很快就被蔣正南大力的掐住了肩。


    力道很大,宋晚忍不住蹙眉。


    “你說什麽?再說一遍。”


    看著蔣正南危險的眼神。


    宋晚深吸了口氣,選擇安全一點,她說,“你說的沒錯,我不太清醒。”


    蔣正南並非真的信了宋晚的話。


    但宋晚的妥協,多少取悅了他一點,握在宋晚兩肩的手,力道褪了不少。


    “那你就該清醒一點。”


    他說,“找個時間搬回梨園。”


    “你知道這不可能。”


    “你回梨園,我不會關著你,也不會找人跟你,隻要讓我確定,你每晚住在梨園,這樣還不行?”


    顯然,這已經是蔣正南退讓的很大一步。


    宋晚沒說話,似陷入猶豫。


    “這是你唯一能選擇的,除非,你真的做好了,不管她的準備。”


    蔣正南看了眼病房。宋晚心知他的意思。


    “我會考慮。”


    她說。


    “別試圖拖延時間,你知道,我的耐心一向不好。”


    蔣正南丟下這句話的同時,病房裏,宋知意醒了。


    大概是聽到了聲音,她問,“正南,是你來了嗎?”


    隨後是下床的聲音,有些急切,甚至撞到了病房內的椅子,等到她出來。


    走廊裏,隻有宋晚一個人。


    “正南呢?”


    宋知意問。


    宋晚看了她一眼,“你做夢了。”


    “我明明聽見...”


    宋知意話沒說完,宋晚走進病房,“不信,你可以自己出去找。”


    她的態度,讓宋知意真的相信是她出現了幻覺。


    方才還激動的神情,瞬間落寞下來。


    她跟在宋晚身後進病房,沒有注意到,走廊另一端的角落,陳婉提著水果站在那兒,不知道站了多久。


    回到病房沒一會兒,宋晚手機響了。


    拿起來一看,陸晟打來的。


    應該是睡醒了。


    宋晚走出去,接起電話,那邊,陸晟語氣果然很不爽,“什麽意思,趁我睡覺一聲不響的跑了。”


    接著,一聲質問,“去哪了?”


    宋晚最近對陸晟挺有耐心的,不僅沒覺得他煩,掛他電話,反而很配合,回道,“在醫院。”


    “去看你媽?”


    “不然。”


    “為什麽不叫醒我。”


    “你來做什麽。”


    那邊一聲生氣的抽氣聲,陸晟道,“宋晚,你又想占了便宜拍拍屁股走人是嗎?”


    宋晚,“....”這什麽鬼形容。


    還不等她說什麽,陸晟憤憤道,“等著,我現在去找你算賬。”


    宋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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