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晚來了姨媽,不僅沒折騰,兩人睡的還比平常早,隻是宋晚昨晚單方麵有些失眠,閉著眼,卻始終睡不著,一直挨到淩晨四點才睡,又在七點起床洗漱整理,現在自然太困。


    迷迷糊糊就睡著了。


    睡得很不踏實,像是做了夢,又像是沒有。


    最後是秦愫將她搖醒,「晚晚,下飛機了。」


    宋晚睜開眼,看著機艙內一道道往下的身影,跟著起身,「這麽快?」


    「一個多小時,是你太累了。」


    秦愫道。


    宋晚此刻還沒徹底從睡意中醒來,人有點懵懵的感覺,她握住秦愫胳膊說,「走吧。」


    從機場出來,宋晚提著行李箱回了梨園。


    出去三天,宋知意在家裏呆的好好的,沒見她被噩夢糾纏,鬧出什麽動靜。


    宋晚到家時,她正美滋滋的在沙發上給自己塗腳指油。


    聽到動靜,抬頭看了宋晚一眼,沒什麽多餘的反應。


    宋晚到家剛好是午飯時間,家裏阿姨見她回來臨時多加了幾道菜,又接了通電話。


    這午飯等做完都接近一點鍾了,馮姨上樓叫她吃飯,宋晚剛下樓就看到了不知道什麽時候回來的蔣正南。


    下意識的皺了皺眉。


    「玩的開心嗎?」


    蔣正南忽略宋晚的神情,問她。


    宋晚沒什麽溫度的回,「還不錯。」


    冷淡的好似上次對他的那點變化,從未出現過。


    大概是習慣,蔣正南顯得很淡然。


    整個午飯過程,兩人沒說話,唯一聽到的聲音全都來自宋知意。


    午飯過後,宋晚接到了陸晟的電話,應該是到了橫城。


    宋晚拿著手機走出客廳,和陸晟隻是簡單的說了兩句,掛掉電話回頭時,卻正巧對上了蔣正南的眼睛。


    幽暗又陰冷。


    但下一瞬,那些情緒全被他掩藏住了,轉而是看向宋晚的溫和,走過來,同她說。


    「要過年了,準備一下。」


    宋晚聽的莫名其妙,「準備什麽?」


    蔣正南道,「今年和我回蔣家過。」


    他說的這樣理所應當,宋晚簡直覺得聽到了極好笑的話,「你在做夢嗎?」


    蔣正南隻是看著她,「我從不做夢。」話落,他將手搭在了宋晚的肩上,看著宋晚的眼睛,有著說不出的篤定和認真,「最遲明年。」


    他說,「明年,我不會再讓人靠近你。」


    很堅定,像是在說給她聽,又像是說給自己聽。


    宋晚心裏發涼,雖然這話她根本聽不懂,就在她要揮開蔣正南落在她肩上的手,想要出言譏諷時。


    蔣正南主動的收了手,他說,「玩了一趟回來,就好好休息,今晚我會回梨園。」


    說完,人走了。


    --


    宋晚在院子裏站了好半晌,才回到客廳,宋知意坐在沙發上,手裏抱著隻貓。


    雪白的顏色。


    之前家裏並沒有。


    「媽咪的寶貝真乖。」


    宋知意一邊給她順毛,一邊道。


    小貓看到宋晚叫了一聲,軟糯糯的聲音,隨後又從宋知意懷裏跳出,就要去扒拉宋晚。


    宋晚不喜歡小貓。她不喜歡一切會掉毛的動物。


    直接避開了。


    小貓很委屈,又叫了聲。


    「寶貝,別理這個冷血的人。」


    宋知意過去將小貓抱起來,一邊摸著一邊問宋晚,「正南出去跟你說什麽了?」


    宋晚原本不準備搭理,但很快,她改變了主意,回頭對宋知意道,「他說今年要帶我回蔣家過年。」


    一聽,宋知意的臉色果然就變了。


    「怎麽辦。」宋晚表現的很苦惱,「他好像一點都不願意放過我。」


    「那你還不趕快嫁人。」


    宋知意吼了句,情緒變化可謂之大。


    「我也想嫁。」宋晚聳肩,「可惜沒人願意娶我。」


    隨後她看向宋知意,帶著嘲弄道,「你可真沒用,這麽多年竟然還拿不下他。」


    這樣的語氣神態,宋知意氣的有些發抖,「還不是因為你。」.c


    麵對她的指責,宋晚故意朝她走進一步,「是因為我還是因為你?。」


    她說,「如果當年不是你以死相逼把我從濱城弄回來,我早就嫁人給你騰地方了,是你沒腦子,別人不喜歡你,你偏要喜歡他,你不僅沒腦子,你還賤。」


    「宋晚。」


    宋知意尖叫一聲,揮手就要去扇她,手揮過去,被宋晚直接在半空中扣住。


    「我知道你討厭我,你以為我喜歡你?既然這麽不想見到我,好,我走。」


    宋晚的情緒突然爆炸,一把推開宋知意,她突然轉身就走。


    宋知意反應過來追出去,「宋晚,你給我回來。」


    但宋晚充耳不聞。


    「太太,你怎麽又和晚晚小姐吵架了。」


    另一邊馮姨聽到動靜跟出來,宋知意連忙解釋,「不是我趕她走的。」


    「蔣先生說了,晚晚小姐怎麽在家住著舒服怎麽來,讓您別和她吵,別惹她生氣,您怎麽又...」


    馮姨皺著眉,說完就看給蔣正南打電話,被宋知意一把握住。


    「別跟正南說,我求她,我求她回來,你不許打電話。」


    說完,她就跑回客廳拿手機,但電話打過去,宋晚已經將手機關機了。


    宋晚是故意的。


    她就是要看看,她這樣離開,為了逼她回來,宋知意是不是又會犯病。


    她知道,宋知意的病不是裝出來的。被噩夢折磨時的恐懼,不是演出來的。


    但為什麽,隻有逼她回來的時候才會犯。


    為什麽她在家她就好端端的,她這次不在家,也可以好端端的,是她好了,還是...


    宋晚握著手機,究竟是好了還是沒好,她想最多兩天,就有結果。


    蔣正南耐心不夠。


    特別是,當她住進秋水台。


    宋晚故意在秋水台連住了兩晚,且特意關機了手機,連畫室都不去,白天就在秋水台的院子裏作畫,讓蔣正南鑽不到空隙威脅她。


    直到第三天,她才開了機。


    手機裏已經積攢了無數的電話,且很快又來了一通新的,馮姨的電話,說宋知意半夜做噩夢從臥室出來,慌不擇路的從樓梯上摔了下來,現在在醫院。


    宋晚說了句,「我會去看她。」


    然後掛了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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