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正南忍不住看向宋晚,卻發現她在笑,笑的同時看向他,她說,「你想帶我走,我和你一樣,也要帶你走,蔣正南,你跑不了了,我們的賬,到了地獄繼續算。」


    「宋晚,你別發瘋。」


    蔣正南皺了眉。


    發瘋?宋晚想她的確是瘋了。


    背負著害死愛人的罪,她活不下去,也無法麵對陸晟。


    她更不想蔣正南就此逍遙fa外,他害死了那麽多人,一樁樁一件件,他憑什麽活。


    宋晚的手伸向了蔣正南的方向盤。


    「放手。」


    蔣正南製止她,推搡間,車子在路上左搖右晃,這條路不是什麽主幹道,來往的車輛很少,此刻路上隻有他們這一輛車,欄杆旁是往下的坡道。


    「這條路,你有沒有很眼熟?」


    宋晚甚至問蔣正南。


    這是宋遠出車禍的那條路,蔣正南徹底明白,宋晚不是在開玩笑,她是真的要和他同歸於盡。


    「蔣正南,我要你為我爸和陸堯償命。」


    隨著話落,宋晚撲向了駕駛位,蔣正南無法控製方向,車子在亂晃中,衝出了道路,撞上了欄杆。


    宋晚的頭磕在車門上,頭暈目眩中,車子翻出了圍欄,下墜的那刻,宋晚唇邊揚起了抹笑,同時,眼角也泛了紅。


    她為爸爸和陸堯報了仇。


    可她也對不起--


    「阿晟。」


    隨著這個名字從宋晚唇中吐露,車子在翻滾中停了下來,熱流順著額頭一點點流下,宋晚用僅剩的一點意識,看向了旁邊的蔣正南,他的姿勢很奇怪,臉上很多血,靠在椅背上,一動不動,死了一樣。


    宋晚唇角再次上揚。


    隨著眼睛閉上的那刻,宋晚看到了陸堯,看到躺在血泊中的陸堯,一聲又一聲的叫著她。


    「晚晚。」


    「晚晚。」


    她心痛到了極點,一轉頭,又看到了陸晟。


    他眼角通紅,朝她伸手。


    「回來。」


    回來。


    心髒超負荷的難受,像是無數雙手擠壓著她,讓她喘不過氣,她想走了。


    可她受不了陸晟用那樣的眼神看著她。


    痛苦恐懼...她不忍心。


    身體上的難受到達了頂峰,宋晚在那一聲聲的回來中,倏地睜開了眼。


    她看到頭頂的白燈,泛著冷光,有些恍惚。


    「醒了,宋小姐醒了。」


    耳邊是護士激動的聲音,很快醫生匆匆過來,冰冷的儀器在宋晚身上不斷探尋。


    他們測了她的心跳,讓她張了嘴,又測了她的血壓...


    宋晚不記得自己做了多少項檢查,她一動不動,任由擺布。


    直到醫生和護士一個個離開。


    房間變得寂靜無比,然後,有人推開了門,腳步一點一點的朝自己走來,每一聲都格外清脆。


    直到腳步聲停在了身側。


    宋晚卻沒有勇氣去看一眼,她閉上眼,下一秒,手被握住了,她感受著那人指腹的溫度。


    誰都沒有說話。


    不知道過了多久,宋晚的手才被鬆開,那人轉了身,一步步走了出去。


    直到傳來關門聲,宋晚才睜開了眼。


    她知道是陸晟,但她無顏麵對。


    宋晚閉上了眼,再一次睜開時,她已經從冰冷的監護室裏出來,躺在了住院病房裏。


    坐在她身邊的人是秦愫。


    趴在床沿,睡著了,但又像是有感應,宋晚睜開眼不過數


    秒鍾,她醒了過來。


    「晚晚,你醒了。」


    揉著惺忪的眼,秦愫說,「我去給你倒水。」


    很快熱水遞到了宋晚跟前,喝水時,有些不舒服,宋晚在秦愫拿走水杯後,伸手撫上了她的頭。


    纏著一圈紗布。


    「晚晚,別碰。」


    秦愫趕緊過來拿下她的手,「醫生說了,傷口要養半個月,你別摸。」


    宋晚點了點頭。


    秦愫放好水杯再次坐到了病床前,她一直盯著宋晚看眼神專注且忐忑,很奇怪。


    終於,宋晚忍不住問,「愫愫,怎麽了?」


    隨著這一聲,秦愫一下子沒忍住,眼淚落了下來,她說,「嚇死我了,你一直不說話,我以為你不認識我了。」..


    「怎麽會。」


    因為虛弱,宋晚的聲音很小。


    秦愫擦掉眼淚,「還認識就好,還認識我就放心了。」


    說完,她站起身,「我出去一下,馬上進來。」


    還不等走,宋晚伸出手,沒什麽力氣的拉住了秦愫的衣袖。


    問她,「蔣正南,他...」


    「他比你傷的重,聽說還沒醒,晚晚,你放心,蔣正南貪汙善款,金額巨大,法律不會饒過他。」


    宋遠的證據被公布出來後的第三天,蔣氏之後的項目有問題的也一個個查明爆了出來。


    橫城十年來最大的新聞,不明去向的善款高達「百億」,現在所有人都在等蔣正南醒來。


    等著讓他接受法律製裁,等著他醒來追回善款。


    蔣氏一夕之間,崩塌粉碎。


    牽扯了無數的人,包括陳婉,在宋晚昏迷的這段時間,發生了很多事。


    衡玉站到了人前,她的冤屈終於被洗刷幹淨,滿身的傷更是揭露了蔣正南可怕的「真麵目」。


    宋遠的死被重新調查,宋知意作為那場命案的參與者,被帶走了,又因為她自身病情,和醫院檢查後給予的精神二級失常報告,沒有被關進監獄,而是被送進了療養院監護。


    徐嘉年為揭露真相,隻身冒險尋找證據,卻反被誣陷入獄這事,被網友們刷上了熱搜,大家將他和宋遠衡玉,擺在一起,稱作「英雄者聯盟」。


    而陳婉--


    沒有證據顯示她參與蔣正南貪汙,但她也徹底洗不幹淨了。


    神通廣大的網民,將她扒了個徹徹底底,她和蔣正南牽扯太深,從她18歲,因為蔣正南的一封推薦信,入國外知名藝術院校開始。


    到她能入展知名藝術展靠的也非實力,而是蔣正南的「超能力」。


    再到她參與水都雙年展,靠蔣正南的關係,不參加任何基礎賽事,直接內定。


    又到她進入蔣氏,被委以重任,進公司不到兩個月的時間,和勤勤懇懇四年的徐嘉年平起平坐。


    最後,她被懷疑是蔣正南養的「情人」。


    牆倒眾人推,有所謂的知情人匿名發帖稱,「五年前參加蔣正南舉辦的慈善募捐後的晚宴活動,曾看到他在二樓書房急切的撕著一個女孩的衣服,他還記得,蔣正南喊那個女人「anan」,看來就是這個陳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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