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陽皇宮,長秋宮內。


    蟬鳴陣陣,秋意正弄,宋皇後容貌嬌美,衣著卻不顯嬌貴。


    後宮的戰場遠比沙場殘酷萬分,可宋皇後舉手投足,那與世無爭的性子躍然而出,宛若不問俗事的花仙一般。


    “皇後娘娘,隱強侯已經到了正殿。”


    聞言…


    宋皇後抬眼,快速起身…在這後宮,縱是身處這皇後高位,可誰能體會到她的孤獨呢?


    天子劉宏並不寵幸她,一年到頭也來不了幾次。


    這漫漫長日裏,能讓她提起興趣的也唯獨家人的到來。


    隻是…


    “之前就告訴過奇弟,讓他少進宮,陛下本就痛恨‘外戚’幹政,他這麽頻繁的入宮,讓本宮如何自處?”


    “那…皇宮娘娘不見了?”婢女補上一問。


    “唉…”宋皇後無奈的搖搖頭。“我親自去與他說…你下去吧!”


    婢女答應一聲,徐徐退去。


    而宋皇後步入正殿時…


    方才那婢女也走出了長秋宮,行至宮門外的一處假山之後…


    一名老練的宦官早就等在了這裏。


    “事兒辦妥了麽?”


    “都辦妥了,就埋在第三顆槐樹下!”


    婢女點了點頭。


    “除了你之外,可還有人知曉?”這宦官再度補上一問。


    “回張常侍,隻有奴婢一人知曉。”


    誠如這婢女所稱呼的,眼前的宦官乃是大名鼎鼎的十常侍之首——張讓!


    是天子劉宏眼前的第一紅人、


    昔日…


    天子劉宏曾提及過——張常侍是我公,趙常侍是我母。


    足可見,以張讓、趙忠為首十常侍地位何其尊崇?


    可以說,如今在宮廷中,除了那些老牌宦官,在誅殺外戚竇武、權臣陳藩的過程中立下過赫赫功勳的曹節、王甫之外,整個皇宮,就數張讓風頭最盛!


    甚至,西園軍的首領蹇碩都要弱他一籌!


    聽過婢女的話,張讓點了點頭。


    “事兒辦的不錯!你父母兄弟的奴籍,咱家會替你解決!”


    “多謝張常侍!”


    “哈哈!”張讓伸出手摸了下這婢女的麵頰,一邊笑,一邊徐徐離去。


    哪曾想,就在張讓背影消失在假山前的過道時。


    一雙粗重的手已經捂住了這婢女的嘴巴…


    她的眼瞳瞪得碩大,直到…她的一張臉憋得通紅,窒息而亡!


    天空中,烏雲漸漸的聚攏…


    一個鮮活的生命,僅僅隻是過了一瞬間,便…死不瞑目!


    之後,她被熟練的拋入了宮內的枯井中。


    在皇宮裏…想要一個人消失的無聲無息,是一件再簡單不過的事兒!


    反觀走遠的張讓,他甚至沒有回頭看這婢女一眼,隻是把眼眸瞟向那長秋宮的方向。


    口中輕吟:


    ——“帝國承平,神器穩固,陛下勿擾!”


    ——“哈哈…”


    這便是…


    為何張讓為非作歹,大肆斂財,可天子劉宏始終對他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一些皇帝想做卻不能做的“髒事兒”,需要有人替他做!


    不光做,還得做的幹淨,做的讓人放心。


    “爹…”


    就在這時,一個醫官打扮的年輕男人徐徐走來,他名喚張奉,是張讓的養子,如今宮廷內的太醫令!


    他遞給張讓一卷上好的絲帕,卻是低著頭一言不發…


    張讓用絲啪擦拭了下手掌,眼眸中漸漸的升騰起無限的錐光!


    “半個時辰後,帶人去長秋宮後宮處,仔細搜搜第三顆槐樹下!”


    “是…是…”張奉連忙答應。


    可答應過後,卻是並不離開…


    “怎麽?還有事兒?”張讓眼眸微眯。


    “爹…兒子方才打探到一個消息!”張奉壓低聲音。“陛下今日在…在千秋萬歲殿裏待了整整三個時辰!其內除了陛下外,唯獨蹇碩一人!”


    “三個時辰?”


    驟然,這一句話傳出,張讓整個人一怔,他的眼珠子連連轉動著。


    可尋思了許久,還是沒有想清楚。


    他抬起頭,望著那陰雲密布的天。


    “這不對呀,陛下從未在千秋萬歲殿裏待這麽久!”


    嘶…


    有那麽一瞬間,張讓的眼眸中閃過一絲驚怖之色。


    可…也隻是一瞬間,他的心態再度平和。


    “蹇碩那小黃門…多半是發現了什麽新鮮的事兒吧?”


    …


    …


    許都城郊,洛水之畔,柳羽來到一處矮山腳下,焦灼的左右尋找。


    就在這時,一名二十歲出頭,容貌絕美的持劍女子從花木後走出,帶著風帽,披著披風。


    她輕輕的摘下了風帽,凝望著柳羽。


    柳羽那滿是疑竇的目光與她那略顯憂傷的目光碰到了一起,如此近距離的四目相對…仿佛兩人都有話要說。


    還是柳羽率先開口打破了此間的沉寂。


    “師姐?你不是在龍虎山的天師道分壇麽?怎麽不遠這千裏迢迢來到洛陽城了。”


    眼前的女子,正是柳羽的師姐,名喚張玉蘭。


    她亦是第二代天師道的教主張衡的女兒…


    史書上對她的記載是“不茹葷血,幼而潔素”!


    後世,現存的龍虎山正一觀景區中的“仙都睡美”景觀,傳說就是她的化身!


    說起來,張衡有三子一女,其中三子是指張魯、張衛、張愧,一女則是長姐張玉蘭!


    自打柳羽被師傅張衡從靈柩中救走以後。


    從小到大,他在巴蜀之地的五鬥米教總壇學道法、道經,過程中,張玉蘭師姐對他極為照顧。


    而因為張玉蘭年齡大一些,閱曆也更豐富一些,作為天師道的“聖女”,她被派往龍虎山天師道,主持分壇事宜!


    說起來…


    有兩、三年柳羽沒有見過她了。


    而江西與洛陽遠隔千裏,用腳指頭想想也知道,教中出大事兒了!


    “我收到消息,爹病重…娘說是最多還能堅持半年,要我帶你回去,見他最後一麵。”


    終於,張玉蘭把話說出口。


    張玉蘭的娘姓“盧”,是五鬥米教中著名的“鬼婆”,精通醫術,她說張衡隻能堅持半年,那多半就隻有半年了!


    聽到這兒…


    柳羽的眼眸一下子睜大。


    “師傅?重病!”


    沒有給柳羽太多質疑的機會,張玉蘭銀牙咬住紅唇,像是每一句話脫口,都承受著極大的痛苦。


    “是!”


    “何時出發?”索性,柳羽也不細問了…


    “明早!”張玉蘭吟出一句,可仿佛肚子裏還有話要說,可每次話到嘴邊,喉嚨均哽咽住了。


    “師姐若是傷心的話,還是哭出來吧!”柳羽寬慰道。


    恰恰這麽一句,張玉蘭有些崩不住了,眼淚在眼眶裏打著滾兒。


    可她還是堅強的咬住牙。


    “哭也得回去再哭!”


    張玉蘭抹了把臉,繼續道:“魯弟於書信中提及,此次要你、我回總壇,是關乎天師道的傳承,關乎道家一派的隱忍與崛起!”


    呃…


    柳羽啞口。


    天師道的傳承,這是要選繼任教主啊!


    而道家一派的隱忍與崛起…


    柳羽清楚,自打武帝朝罷黜百家、獨尊儒術之後…這延綿的幾百年。


    道門一派的發展說是夾縫求存,絕境求生也不為過!


    究其緣由…董仲舒那套孔子都未必承認的、魔改版的儒家思想,於武帝後的這百年來…簡直是牢不可破,堅不可摧!


    呼…


    重重的呼出口氣。


    有那麽一刻,柳羽感覺肩上的擔子好重啊!


    ——不光得抱曹操的大腿!


    ——還得想方設法振興道門!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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