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老貓吧,親切一些,如何?”


    “不錯。”


    不知過了多久,兩位終於確定下了稱呼,龍汐也不知什麽時候回來了,半月眼看著這令人無語的一人和一人……工智能。


    劉淩表情上沒有應有的尷尬,似乎剛才的爭論不算是個幼稚的事情,至少他是這麽覺得。


    “汐汐睡著了,還有……已經不早了。”龍汐這麽說道。


    “你是在暗示我嗎?”劉淩壞笑著。


    “暗示什麽呀?已經3點多了……當然就……不早了。”龍汐臉頰微紅,吞吞吐吐地說完,隨後便跑開了。


    “嘿嘿~”劉淩灰溜溜地跟著出去,隨手帶上門的同時,留在房間裏的老貓也聽到了劉淩猥瑣的後話,“那我們也開始休息吧……”


    聲音戛然而止,屏幕裏老貓搖了搖胖胖的熊貓頭,肉嘴微微撅起,嘖嘖了幾聲,便閉上了眼,屏幕也暗了下來。於此同時,整個實驗室裏所有的電腦和儀器也息了屏或者關了機,這片空間再度陷入一片漆黑。


    ……


    天明,客廳裏,劉淩剛醒,正略帶疲憊地穿著衣服,用惺忪的眼睛瞅著龍汐。她已經穿好了衣服,正在梳理著亂糟糟的頭發。


    龍汐眼圈也有些重,大概昨晚睡得太晚了,又或者是沒有“睡好”吧。


    盡管如此,兩人還是強行打起了精神,畢竟,今天是汐汐的生日,得好好慶祝才是!


    兩人洗漱一番,中途接到了梅姨打來的電話,這才開始了他們的準備行動。


    劉淩小心地握在門把手,輕輕一扭,慢慢開出一條縫,眯著眼往裏看了看,發現汐汐蜷縮著身子,雙拳輕握,呼吸平穩,應該還在睡覺。於是,他又緩緩地關上門,和龍汐一起躡手躡腳地走進了實驗室。


    “老貓,醒醒~”劉淩敲了敲老貓的屏幕,屏幕也隨之亮起。


    “啊~唔~哦~”伴著輕輕的呻吟聲,一個胖胖的熊貓腦袋出現在了屏幕裏,它的嘴巴張得大大的,尖牙顯現,舌頭向上翹起,似乎正打著哈欠。


    “嗯?你還需要睡覺?”龍汐狐疑道。


    當然,這也是劉淩的問題,之前汐汐踩到它的時候,它還喊疼呢。


    “哈~啊~主人專門幫我設定的,除了饑渴和性欲的感覺沒有外,其他的感覺基本都有。”老貓又在屏幕裏打了哈欠,頗有玩味地說道,尤其是把“饑渴”以及“性欲”二字咬得格外重了些。


    劉淩聽到了,但臉上表情沒有什麽變化。但龍汐則不一樣,她臉頰立刻漲紅了起來,耳根都是滾燙的,就差冒煙了。


    “爸媽給你設定這些一定有他們的用意,以後會知道的。”劉淩若有所思地說著,看了看周圍的儀器,繼續說道,“我需要幫忙,就是這個……”


    劉淩拿出一件物品,放在實驗台上,“這是是汐汐的生日禮物,保持大小的同時,多加一些功能在裏麵,可以做到吧。”


    “勉強可以做一些小功能,就不知道侄孫女喜不喜歡了。”


    “我不接受你是我叔叔的這個輩分。”


    “關注點為什麽在這裏,你應該說,‘盡力吧,謝謝了!’才對!”


    “那……”


    “……”龍汐無語地看著一人和一人工智能拌嘴。


    ……


    汐汐睜開朦朧地睡眼,起身,摸了摸幹扁的小肚子,感受著清晨剛起床的饑餓感,隨後深深地打了哈欠,一滴淚從眼角滑落,也許就是因為這個哈欠。


    汐汐搖了搖頭,精神了不少,起床出去,客廳裏空無一人,“一早起來,老爸他們又去看爺爺奶奶留下的東西了吧,爺爺奶奶的關係真好,爺爺奶奶對待老爸也很好……真好!真……希望,我們也會這般好。”


    汐汐似乎想到了一些不開心的事,她回到房間,把可愛的兔子睡衣小心地換了下來,又去淋浴間洗漱了一番,心情也好了不少。


    等她再次回到客廳的時候,原本昏暗的客廳一瞬間亮起,幾聲清脆的爆響,伴著許多人的聲音,響徹整個房間,“生日快樂!汐汐!”


    幾條彩帶從上方慢慢地飄落下來,落下汐汐的小腦闊上,有幾條長些的彩帶則掛在上麵,另一端在汐汐嫩臉邊歡快地搖擺,汐汐可高興壞了。


    劉淩上前把她抱起,讓她坐在自己的肩膀上,在眾人的歡聲笑語中,走到客廳的大餐桌位置上。


    梅姨笑嗬嗬地從廚房出來,手裏捧著一個超級大蛋糕。


    汐汐鼻子動了動,聞到了蛋糕的奶油清香,她幸福地流下了口水。


    劉淩無奈地幫她擦拭了一下,然後把她放在龍汐搬過來的高凳上。


    蛋糕疊得很高,所以高凳也很高,足夠讓汐汐碰到最上麵一層。


    “你居然買了十層生日蛋糕,訂蛋糕的是不是以為咱家有老人要過百歲大壽啊?”龍汐揶揄道。


    “嘿嘿,還真是,我可沒告訴他們這是十歲孩子的蛋糕,不然他們覺得浪費就不給我做了,哈哈哈。”劉淩笑了笑,今天的他也非常開心。


    悠悠不知何時從梅姨後麵出來了,手裏拿著彩色小蠟燭,然後踮起腳尖,在蛋糕的頂部插上了。


    汐汐見到悠悠也來了,便按捺住了迫不及待的心思,耐心等待開動。


    劉淩點亮了這十根蠟燭的同時,客廳的燈也驟然滅了。


    整個房間裏,隻剩下那十支明晃晃的蠟燭亮光,汐汐看著這些小心髒怦怦直跳,有激動,有欣喜,有感動,而不自覺之間,汐汐的眼角流下了一滴眼淚。


    汐汐抽了抽鼻子,眼睛微紅,“這就是這邊女孩子所說的‘浪漫’嗎?”


    “汐汐,你知道接下來要怎麽做吧?”劉淩幫她擦了擦眼角,提醒道。


    “知道!”語畢,汐汐便閉上了小眼睛,雙手合十,開始了她的許願。


    過了數秒,汐汐猛然睜眼,隨即大口一吸,再對著頂層上的蠟燭猛吹一口氣,蠟燭瞬間熄滅,房間陷入短暫的黑暗,又再次被燈光照亮,而照亮的還有每一個人的笑容。


    接下來,汐汐便開啟了狼吞虎咽的模式,劉淩則一直在扮演奶爸的角色,用心幫她及時清理臉上的汙穢。


    梅姨和悠悠笑嗬嗬的,不知在說些什麽。


    龍汐見悠悠罕見地露出笑容,便在一旁認真觀察著。


    過了不短的時間了,十層蛋糕開始見底了,這時,一道突兀的聲音響起,眾人紛紛側目,向著聲源看去。


    “小子,你們快活了,卻讓我一直幹活!懂不懂尊敬長輩!”


    眾人看到了一個小機械車,它正從劉淩父母的房間走出來,小車子的上麵,有一塊金屬板斜放著,金屬板上麵還有一個卡通熊貓。


    “做好了?”


    “當然!”


    “在哪?”


    “在這。”


    “哦~謝謝。”


    “嗬嗬。”


    劉淩拿到了這個物品,老貓所加的功能都是經過他允許的,所以他知道該怎麽用。


    他走到汐汐的麵前,把這件物品攤開在掌心,然後送到汐汐身前。


    汐汐停下手裏的家夥,小舌頭舔了舔嘴角的奶油,看著劉淩手裏的小東西微微失神。


    “這是發卡?”


    “嗯,它不僅僅是個發卡,我們給它植入了一些功能,原理不提,你隻要知道,它可以用來和你老爸通話,隻要我們的距離不是太遠,我都能聯係上你。”


    “不是太遠……那是多遠呢?”汐汐心情略微低沉。


    “大概,半個星球的距離是極限了。”劉淩慢慢地把發卡別在汐汐的頭發上,這讓汐汐的發型稍微整齊了不少。


    “……”汐汐低著頭,沉默不語。


    “汐汐?”劉淩終於察覺到了女兒的不對勁,他靠近一些,輕輕喚著女兒的名字。


    汐汐回首抱住老爸的脖子,靠在他身上,“可是……汐汐要離開的地方很遠……很遠。”


    劉淩當場愣住了,其他人也愕然地看著汐汐,一時有些不知所措。


    劉淩順手汐汐抱起,聽到耳邊她嗚咽聲,輕輕地撫摸著靠在他肩上小腦袋,柔聲問道。


    “能說說嗎?”


    “嗯。”汐汐整個人掛在她老爸身上,她輕輕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


    “那,說出你想說的。”劉淩聲音微澀。


    “汐汐這段時間很開心……”汐汐吸了吸鼻子,但淚水和鼻涕還是打濕了劉淩的衣服。


    “嗯。”劉淩輕輕拍打著她的後背。


    “汐汐騙了你……”汐汐抱著劉淩的手更緊了些。


    “嗯,沒事。”清淡地回答,似乎這是微不足道的事。


    “可是,汐汐就是爺爺奶奶暗號中的欺詐師……”


    “但卻是‘可愛的欺詐師’。”


    “汐汐要離開了……”


    “我們會再見的!”


    “可是,那裏很遠……”


    “會的,會再見的,然後,再一起生活。”


    “……”


    兩人似乎陷入的二人世界,一個啜泣地說著,一個低聲地哄著,一個就像是在認錯的孩子,一個就像是在哄著娃娃的老父親……


    龍汐無聲地靠過去,擁抱著二人,三人在一起就像是完美的一家人,爸爸媽媽還有女兒,溫馨而又傷感……


    梅姨母女靜靜地看著這一幕,前者默默流淚,後者則沉默地往向窗外,不知作何表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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