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這天,如蘭和明蘭都忙壞了,衛家今年沒包園子,倒是汴京城許多豪門大戶給衛家送來了請柬。


    這些人要麽對衛辰有知遇之恩,要麽是衛辰的頂頭上司,要麽與衛辰相交莫逆,總之個個都推拒不得。


    於是,好好的中秋節,愣是被衛辰成了趕通告,如蘭和明蘭跟著衛辰,夫妻三人一天之內連逛了八個園子。


    從龍圖閣大學士韓家到翰林學士劉家,從工部尚書盧家到大理寺卿王家,還有齊國公齊家、寧遠侯顧家等等等等。


    如蘭和明蘭像兩朵交際花似地堆著笑臉到處趕場,溫婉賢淑,落落大方,得到了不少女卷的誇獎,可這麽一天下來,人都差不多快散架了。


    回了家,如蘭和明蘭累得倒頭就睡,睡得像兩隻小豬一樣,死沉死沉的。


    衛辰也累得不輕,但他的體力倒是還夠用,本來還想和妻子們一起飲酒賞月,在月光下搞點小情調,來一次溫馨祥和的全家賞月活動,可他怎麽叫都叫不醒熟睡的如蘭和明蘭。


    即便衛辰給如蘭和明蘭做了個全套的按摩推拿,她們也隻是無意識地哼唧了幾聲,依舊睡得香甜。


    衛辰見狀也是頗為無奈,隻好掐去自己心裏的雜念,依偎著左右如蘭明蘭香軟的嬌軀,安穩地睡著了。


    節後第一日的早晨,衛辰晨練過後,就聽元安來報,說是有客來訪,原來是盛長柏、齊衡、盛長楓這些盛家家塾的學生今日一同來拜見老師莊鈞。


    莊鈞雖然性格清冷,但看到昔日的學生們來探望他,心裏也是十分高興,師生幾個敘談了一上午,在莊鈞院裏用過午飯後,盛長柏等人才起身向老師告辭。


    從莊鈞院裏出來,衛辰又領著三人到了自家的後花園中,在園中的銀杏樹下鋪上竹席,席上置一矮桌,四人分坐一方。


    女使俯身給四人的茶杯斟滿,便自覺地退到了遠處。


    衛辰端起茶盞淺啜了一口,而後闔目回味,微涼的秋風吹拂著樹上的落葉,偶有一片枯黃的葉子搖搖曳曳落到身上,風再一吹,又飄向了遠方。


    畫麵頗為恬靜唯美,可盛長柏幾人的心思卻顯得有些煩躁。


    榮飛燕被擄之事在汴京城已是鬧得沸沸揚揚,聽說宮裏的榮妃得知此事後,接連哭暈過去了三次,讓趙真心疼不已。


    在趙真的指示下,開封府三班衙役盡出,封鎖道路,大索全城,而今連皇城司都出動了,可除了那架馬車之外,還是一無所獲。


    盛長柏歎道:“都過去這麽久了,還是找不到人,也不見有人勒索求財,隻怕榮家姑娘已是遭逢不測了。”


    眾人也都是這般想法,一個弱女子失蹤了一整夜,還能有什麽好下場?


    齊衡皺眉道:“天子腳下,首善之地,竟有如此窮凶極惡的大盜橫行,開封府尹難辭其咎,我定要狠狠參他一本!”


    衛辰當然知道今日汴京城中發生的大事,但他隱約猜到此事背後有邕王和兗王的影子,並不想深談。


    當下放下茶盞,看向齊衡,笑著問道:“元若,聽說你的婚事已經定下來了?”


    聽衛辰突然說起此事,盛長柏和盛長楓皆是笑吟吟地轉頭看向齊衡,齊衡則是俊臉微紅,低下頭小聲道:“日前剛定下來,是禮部申侍郎家的女兒。”


    衛辰微笑著點了點頭,大周禮部隻有一位申侍郎,那就是禮部左侍郎申正彝。


    禮部左侍郎可不是什麽小官,這個位置是有資格直接入閣為大學士的,齊衡這是攀了門好親事啊!


    說起來,原本劇情中,這申正彝本就是齊衡的嶽父,隻不過那是在曆經叛亂之後才發生的事。


    按照原本的劇情,齊衡是先娶了嘉成縣主,在嘉成縣主死後,才續弦了申家女。


    而如今汴京城中鬧得沸沸揚揚的榮飛燕被擄之事,在原本的劇情中,與齊衡也是脫不了關係。


    不過,這一世卻是出現了一些偏差,榮飛燕被擄沒有發生在上元節,而是中秋節,看起來似乎也未必是邕王所為,並且齊衡也越過了娶嘉成縣主這一步,直接與申家定了親。


    歸根結底,這一切的改變,其實都是因為齊衡提前考中了進士。


    原本劇情中,齊衡隻是一個勳爵之家的紈絝子弟,而如今,他卻不僅身負進士功名,更是掌有糾劾百司之權的風紀之臣,連開封府尹這樣的朝廷重臣,也是說彈劾就彈劾。


    其間差距不可以道裏計。


    據衛辰所知,嘉成縣主和榮飛燕依然和原本的劇情一樣,傾心於齊衡,但卻沒有發生邕王扣住齊國公,逼齊衡娶嘉成縣主的事情。


    原因很簡單。


    邕王可以輕易揉搓有名無實的齊國公府,卻不能強逼一名禦史就範。


    別說他現在連太子都還沒當上,就算他日後真的做了皇帝,這麽幹也得付出相應的代價。


    這也就是為什麽,當初齊衡考中進士功名後,齊國公托盡人情,都要將兒子送進都察院。


    齊衡禦史的身份,對於現在的齊國公府而言,就是一道護身符。


    而當平寧郡主不需要麵對太多外部壓力,擁有自由挑選親家的權力時,邕王府自然而然就會被排除在外。


    就算邕王日後做了天子,嘉成縣主貴為公主之尊,可那又如何?


    在平民百姓看來,公主駙馬已經是高得不能再高的貴人了,可對於一名有著大好前程的進士來說,當駙馬絕對不是什麽好的選擇。


    因此,平寧郡主隻是稍加考慮,就婉拒了邕王妃拋來的橄欖枝,毅然決然地選擇了禮部左侍郎申正彝做親家。


    邕王妃母女對於這個結果自然是不甘心的,但她們也改變不了什麽。


    隻是,即便如今已經沒有了齊衡這個導火索,榮飛燕還是被人擄走了,這就讓衛辰有些不解了。


    齊衡已經與申家定了親,邕王還有對付榮飛燕的必要嗎?


    好像沒有。


    難道真就和一些人猜測的那樣,因為榮飛燕在宴會上與邕王妃發生了幾句口角,邕王和邕王妃就要幹掉她?


    雖然這並不是完全沒有可能,但衛辰總覺得事實並非如此。


    如果不是邕王,又會是誰幹的呢?


    總不會真就那麽巧,正好出現一夥窮凶極惡的盜賊吧?


    衛辰不相信有這麽巧的事。


    必須有充足的動機,縝密的計劃,以及足夠的實力……


    思忖片刻後,一個隱隱約約的猜想,逐漸在衛辰腦海中浮現。


    一念及此,衛辰臉上的神色不由有些凝重,看來這有資格參與最終儲位之爭的人,還真是沒有一個好相與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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