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嘉南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後腦勺,自己這麽趕臉子送上門來送溫暖,她怎麽反應如此冷淡,百思不得其解。他又看了看林婉怡的後腦勺,發現原來那頭長卷發不見了,取耳代之的是現在這頭利落的短發,可能是為方便才剪的,心裏微微一疼,覺得小姑娘也真是挺不容易的。


    於是加快腳步追上林婉怡,兩人一路走著,陸嘉南好幾次偷瞄林婉怡,發現她麵色平靜,一聲不吭的,一時也不知道說什麽好,他好幾次用手輕觸鼻尖,還是猶豫著沒能開得了口來。兩人一路無話,氣氛限入僵局,回到了林婉怡住的地方,林婉怡默默無聲地掏出鑰匙打開房間門,陸嘉南隻得無趣地四處張望,林婉怡見陸嘉南站在門口進也不是不進也不是,隻得回頭對陸嘉南說,“東西就放地上吧。”


    說完走到桌邊給陸嘉南倒了一杯清水,陸嘉南盯著手中的水杯發了一會呆,大拇指的指腹不停地在玻璃杯上下滑動,一時之間找不到什麽合適的話語,偷偷打量著林婉怡喜晴無色的臉,猶豫了片刻隻得開口打破僵局,“你吃午飯了沒有,要不嚐嚐我買的雞,在路上遇到就買了,也不知道好吃不好吃,合不合你的口味。”


    林婉怡聽著陸嘉南的話,不知道在想著什麽,回神細細打量著陸嘉南,從他的衣著品味來看他的經濟條件肯定很不錯,長相更是沒話說,由於長期戶外活動,臉上皮膚透著麥糖色,眉頭微皺,一雙深邃的眼睛仿佛時刻都閃著精光,高挺地鼻梁,淡紅的嘴唇此刻微微抿著,在部隊裏級別也高。這種各方麵條件都很不錯的男人要是能追求自己,放在任何一個女人身上肯定是睡覺都得笑醒大牙的,她內心也對陸嘉南很有好感,這種感覺來得突然,卻無論自己怎麽強形壓製都沒用,越掙紮就陷得越深,就好像有個巨大的漩渦,她馬上就要被深深地給吸進去了,無論她怎麽掙紮都無濟於事。


    可是她轉念一想在這窮鄉僻壤的地方,與當地那些成天日曬雨淋辛苦勞作的女人來說,自己確實是有些特別之處的,相比之下自己的確顯得既年經又漂亮,陸嘉南一時被自己吸引也時屬正常,再想想剛才買菜時陸嘉南所表現出來的完全是個不愁吃喝的大少爺,平時花錢肯定也是大手大腳的,在這裏一時寂寞找一下樂子,陪自己玩一陣子也不是沒有可能,再說明明他自己已經有了女朋友了,他還來撩自己,上次還去相親,這完全活脫脫就是一渣男,是想腳踏兩條船,說不定自己在他心中連條船都算不上。


    不知怎的想著想著林婉怡心中不免有些火了,她環顧了一下自己這破舊的房間,再看看眼前高大帥氣的陸嘉南坐在那個破舊的板凳上,猶如突然墜入凡間的王子般,與這個破落環境完全格格不入,林婉怡微微歎了口氣,心中無比苦澀,就更加確定剛才內心的想法,覺得陸嘉南就是一時興起來逗她玩玩,時間一長,肯定乏味了,就再也不會理自己了,她左思右想,覺得自己雖然普通,但也不可能淪為他一時取樂的對象,別人是有錢有權,不識人間疾苦的大少爺,可自己一個什麽也沒有的平頭小百姓,簡直一個天上,一個地上,雲泥之別,她實在是玩不起,再加上自己最近的生活已經一團亂麻了,她不想再把自己卷入到一場三角戀愛的感情漩渦裏。她真想把自己那顆不聽話的心從身體裏給剝落下來,哪怕撕扯得血淋淋也再所不惜。


    陸嘉南看著林婉怡看似在看著自己,又好像根本沒有看自己,而是穿過自己在想些其它的事情。一時不知道該把自己放在哪裏合適,想站起來吧,又覺得不想這麽早回去,自己可是隨著自己的心意興衝衝地來到這裏的,可是現在自己卻什麽收獲也沒有,好想還把事情搞砸了,剛才買菜那會兒,惹得林婉怡十分不開心,自己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優柔寡斷,婆婆媽媽的了,他想著必須把自己從這泥沼似的混亂中解救出來。可他卻不知道這一會兒的功夫林婉怡的想法也已經轉了千百萬回。


    他也沒管林婉怡答沒答話,準備速戰速決,於是自顧自的打開了塑料袋的包裝紙,撕拉一下扯下一隻雞腿來,一把遞到林婉怡麵前,“吃吧!”林婉怡被突然伸過來的雞腿給嚇了一大跳,一把撥開陸嘉南拿雞腿的手,“放那吧,我現在還不想吃。”陸嘉南隻當林晚怡一時沒有胃口不想吃,然後毫不在意的就把雞腿又重新放回袋子裏,然後嬉笑的走到床邊說道:“那我給你放在這兒,你想吃自己拿,我在你這床上躺回兒,好累,我都好幾天沒睡過覺了。”


    林婉怡被陸嘉南隨意地舉動給搞得心裏怦怦直跳,吃驚地看著眼前陸嘉南的眼睛,裏麵果然布滿鮮紅的血絲,她的心裏一疼,內心掙紮了一會兒,她差點失控準備伸出手去摸摸陸嘉南的臉,突然窗外照進來一抹陽光驚醒了她,她心下一驚,自己這是要幹嘛,這樣下去你來我往的,欲怕搞得一發不可收拾了,這樣的曖昧不清,就是在玩火,心想這樣曖昧不清下去也不是辦法,不如快刀斬亂麻,她把心一橫,出聲說道:“你還是回去睡吧!你看咱們這樣孤男寡女的處在一起,被別人看到了影響很不好。要是被傳出去,被你女朋友知道了,你可怎麽辦,要怎麽去解釋,同樣是女人,我知道女人都是小心眼的?”說完林婉怡被自己的話嚇了一大跳,這是什麽鬼話,不但沒把意思給表達清楚,反而表現得像個吃醋的小媳婦。


    陸嘉南聽完這話,完全沒聽出話語裏的醋酸味,眼裏透出一抹憂傷,還未完全躺下的身子隻得又重新坐了起來,剛脫掉的鞋子不得不又重新穿上,在屋子裏來回踱步,氣得他想砸桌子,他緊緊握著拳,又怕嚇到麵前的女人,他雙眼緊緊盯著林婉怡的麵龐,可是這個該死的女人臉上一片恬靜,仿佛自己什麽禍都沒闖一般,他隻得轉過身來雙手撐著麵前的桌子,用兩隻手不停地敲打著木質桌麵平複心情,可是無論怎樣做心裏還是煩燥不安。


    他一想到自己心裏那麽牽掛她,一回來,一分鍾都沒耽擱,就直奔這裏而來,想看看她最近過的好不好,心裏擔心的快要死過去了,卻聽她如此拿話嗆他,心裏好像突然被誰嘩啦一下給撕了個大口子,汩汩往外淌血,越想越覺得生氣,臉氣得通紅,低下頭去提剛才沒穿好的鞋子,平時好好的鞋子此刻也好像故意與他作對似的,提了好幾下鞋後跟才整理好,他的心情爆差,出口毫不留情:“好你個林婉怡,好樣的,你以為你是誰,虧得我出了幾天任務,覺也沒睡,一回來就像個傻二愣子一樣來看你,可你卻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我就那麽讓你看不順眼嗎,居然還充當知心姐姐,對我循循善誘的勸導,你以為自己心靈雞湯,我在這裏謝謝你了,那麽替我著想,你以為誰稀罕呆在你這裏。”


    說完不給林婉怡一句說話的機會,抬腳就出了門,臨走時還不忘把門狠狠地摔上了。林婉怡看著緊閉的房門,心裏矛盾極了,覺得自己傷了陸嘉南的心,頓時覺得像泄了氣的皮球一般癱坐在椅子上,趴在桌子上嚎啕大哭起來。


    陸嘉南氣衝衝從樓上衝下來,直奔車前,手抖的厲害,鑰匙怎麽都插不進鎖孔裏,試了好幾次,終於插進去了,一連打了兩次火都沒打著,他氣得一拳打在方向盤上,一聲刺耳的喇叭聲驚得不遠處的狗狂吠了幾聲,樹上的鳥兒嘰嘰喳喳亂飛,他抬頭望了一下樓上,林婉怡的房門緊閉著,絲毫沒有理會他的胡鬧,他心裏就像有熊熊烈火在燃燒,看著車中的掛飾,照片中的孫涵語笑眼藹藹的看著自己,平時看著喜愛的不得了的東西,此刻看著卻覺得礙眼極了,伸手過去一把就扯了下來,扔出了窗外好遠。丟完以後他看了看自己空空的手掌心,自己剛才一氣之下就隨手丟了孫涵語的照片,可是奇怪的是自己扔了心裏不但沒有一絲絲的難過,反而有種輕鬆的感覺。


    這張照片是三年前孫語涵親手掛上去的,這麽多年來,自己從來沒有想著把它從車上摘下來,可當自己在林婉怡那裏被說以後要與自己劃清楚河漢界之後,一下子就看著這張照片怎麽看怎麽都不順眼了,隻想著早點跟孫涵語撇清關係才好,甚至萌發了她要是永遠在國外不要回來就好了,甚至卑鄙的想著要是從來不認識孫涵語就好了,就不會傷了林婉怡的心,就不會為了孫涵語跟他鬧了。他被自己這一刻的想法給驚了一大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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