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婉怡故作嚴肅地訓斥道:“專心開車,少動手動腳的,多危險!”陸嘉南看了看路旁陡峭的懸崖,一時收起逗弄林婉怡的心思,認真的開起車來,林婉怡看著路旁順著車窗滑過的風景,不得不感歎大自然的風光如此多嬌。


    上次上山來的時候是夜裏,今天天氣明朗,陽光明媚,瓦藍的天空下,遠處的山峰層巒疊嶂,綠意盎然,隱隱約約有些白石鑲嵌其中,放眼望去,也不知道山的那邊是什麽地方,路旁的樹木鬱鬱蔥蔥,金色的陽光照射下,鮮翠欲滴,泛著金光,覺得他們的車子就好像穿梭在森林裏的小精靈,惹得林婉怡真想走下車去擁抱大自然,車子一路不疾不徐的走著,漸漸地來到了山腳下,路慢慢寬闊平坦起來,路旁不再是清一色的綠樹青?,時不時經過一座小拱橋,忽然一片寬闊的河流出現在林婉怡的眼前,河上冒著些青白的石頭,水麵上還浮著些鴨子,白鵝劃著水在碧綠的水上遊來遊去,陸嘉南看到林婉怡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這條河。於是放慢了車速,開口道:“你喜歡不喜歡,要不我們下去轉轉。”


    林婉怡側過頭來,臉上的欣喜掩都掩不住,黑亮的眼睛裏就像碎星星撒進去一般,閃著光芒,看得陸嘉南都呆住了,他在稍寬的地方停下車,林婉怡一下子就打開車門跳下車,朝著那塊碧綠的水域跑去,陸嘉南在後麵笑望林婉怡的身影,眼中的寵溺藏都藏不住,看著興奮奔跑著的林婉怡,急得大喊道,“慢點跑,不要太靠近河邊了,小心滑到水裏去。”


    陸嘉南簡直在內心狠狠的鄙視了自己一把:自己怎麽就像看女兒一樣看著林婉怡,墜入愛河的男人真是沒腦子了。等到陸嘉南幾個大步走過去,林婉怡迫不及待的走過來牽起陸嘉南的大手,撅起嘴角,興奮的用手往不遠處指道:“那邊有一條小路,我們可以順著那個石子走到河中間一點去。陸嘉南看著林婉怡撅起的小嘴,覺得她可愛極了,慢慢低下頭,在林婉怡的嘴角印下一吻,林婉怡用手推了一下陸嘉南的胸膛,“討厭的啦,你老是欺負我。”


    陸嘉南牽著林婉怡的大手又緊了緊,摟著林婉怡的肩膀來到小徑旁,隻見一條用白石鋪砌的小路曲折的伸向河中央,河下碧綠的清?有些冒過石頭旁,石頭泡在水裏的部分周圍都長滿了墨綠的青苔,陸嘉南擔心石頭表麵也有青苔,他就先一步走上石頭,試著去探著路,等他走過一個石頭,就抬頭示意林婉怡跟上來,林婉怡很少走這種石頭,心裏既緊張又興奮,陸嘉南回過身來,把手遞給林婉怡,讓她小心往前走,一路有驚無險,當來到河中央一塊堅實點的陸地上時,林婉怡高興地大喊大叫起來,驚得附近的水鳥撲騰著翅膀飛走了,還有遠處長著一對細細長腿的像天鵝般不知名的水鳥倒十分淡定從容,始終高昂著頭顱散著它的步,就像走t台的國際名模,“陸嘉南,你快看呀,你看那隻鳥像不像個芭蕾舞演員。”


    陸嘉南順著手指的方向看過去,輕輕地點了下頭,“確實很像。”林婉怡這裏跑跑,那裏看看,一下子折根水草攪攪河水,一下子又揀塊石子丟丟水麵,活像一個放出籠的鳥兒一樣開心,陸嘉南看她揀起的石子毫無章法往河裏亂扔,河水被濺得發出咚咚咚的聲響,他隨手拾起一塊石片,微微傾斜了下身子,石子就順著他手拋的弧線在水上打了好幾個水漂,林婉怡看了,一下子跑回到陸嘉南身旁,“你好厲害,你能不能教教我。”


    陸嘉南給林婉怡講了講動作要領,結果她還是毫無改進,石子都被她撲通撲通的丟下了水裏,他們不得不多找些石子,陸嘉南搬起一塊石子,裏麵突然冒出一隻螃蟹來,這隻螃蟹可能感覺到了別人要侵占它的家園,立馬豎起了它的兩隻大夾子,在石頭坑裏爬來爬去,林婉怡揪了根水草逗了逗它,螃蟹可能覺得無望爬出泥坑尋找下一個家去了。


    林婉怡又接著打水漂,可是試了十幾次還是不行,陸嘉南走過去,握著她的手手把手的教她好幾次,可陸嘉南一下放開她的手,她手中的石頭就隻能咚一下掉進水中沉入水底,林婉怡想放棄了,丟下石頭,走到水邊,掬起一捧水,準備洗洗臉,“那個水是山上流下來的清泉,太涼了,你不要洗了,小心著了涼。”


    林婉怡隻得悻悻的放下手中掬著的水,突然,她看見河水裏遊過一群小魚,她興奮的大叫起來,完全忘了河邊濕滑,鞋在泥邊的水草上一滑,她就直線往水裏滑下去。


    陸嘉南目睹著眼前的一幕,心差點跳到了嗓子眼,他跨步衝向前,也隻來得及觸到林婉怡的手指尖,撲通一聲,林婉怡掉進了河裏,剛才扔石子他約摸估計了一下,這水不是特別深,陸嘉南來不及脫衣服,也緊跟著跳下水裏,還好水剛好沒過他胸膛處,他三兩下就把水中的林婉怡給撈了起來,林婉怡嚇得抱著陸嘉南脖子死死不肯撒手,溫淋淋的短發不停地往下淌著水,嘴唇蒼白。


    陸嘉南抱著林婉怡把她放在一塊稍幹燥的土地上,伸手抹了把臉上的水,水滴順著發梢往下滴,一根根濕透了的黑發在陽光的映照下閃著銀亮的水光,陸嘉南看著林婉怡身上的紫色緊身毛衣已經被河水浸透,勾勒出林婉怡婀娜多姿的身材,他咽了咽口水,鼓起勇氣對林婉怡說道,要不你把毛衣脫下來,我幫你擰一擰,林婉怡害羞的說道,“我……我,我了半天也沒說出一句話來。”


    陸嘉南隻當是林婉怡小女兒心態,不好意思在自己這個大男人麵著脫衣服,語重心長地說:“如果你不把濕衣服脫下來,等下你肯定會著涼。”林婉怡見陸嘉南誤會了她,衝口說道:“我沒法脫,我就隻穿了這一件毛衣,脫了裏麵就隻剩下一件內衣了。”陸嘉南一下子被說的漲紅了臉,隻得走過來,單膝跪在林婉怡麵前,“那我隻能就著這個穿著的衣服擰了。”


    他大手伸到林婉怡的毛衣邊上,兩隻手根本使不上勁,有時一不小心觸到林婉怡的腹部,驚得他的手像被燙到似的手立馬又被彈了回來,最後,整了半天,衣服上的水還是順著牛仔褲的褲腰往下淌,林婉怡的冷的牙齒直打戰,手指蒼白,不停地發抖,陸嘉南見這樣下去也不是個辦法,隻得一把抱起林婉怡抬腳向河對岸走去。


    上了車,陸嘉南打開後備箱翻找了半天,也沒能找出一件幹淨的衣服來,他隻得重新回到駕駛室,把暖氣開足,拿出儲物箱裏的抽紙,替林婉怡擦著頭上的濕發,紙張太薄,吸水性強,一下子一打抽紙就見了底,林婉怡身上的毛衣全是水,不一會兒,車上的真皮坐椅上就積了一小灘水,暖氣裏送出來暖風根本起不到太大的作用,浸濕的毛衣套在林婉怡的身上,她感到又厚又重,不一會兒,就打了幾個大大的噴嚏。


    陸嘉南看了看西沉的太陽,又看了油表上顯示的油量,油不多了,本來是打算下山來要加油的,可是如果現在回山上去,這點油顯然是不夠的,他猶豫了片刻,“車上的油不多了,現在太陽也快要下山了,回山上不太可能,要不我們到前麵找找看,會不會有酒店,咱們將就著把衣服換下來,洗洗烘幹一下。”


    陸嘉南說完用詢問的眼神與林婉怡商量,林婉怡看了看油表,覺得兩人才剛剛確定戀愛關係就去酒店,顯得有那麽點不好意思,但仔細想想也確實沒有其他好的辦法了,隻得低聲回道:“那好吧。”


    陸嘉南得到林婉怡的首肯以後,迅速啟動車子向前駛去,看著急劇下降的油表,陸嘉南急得跟熱鍋上的螞蟻似的,都怪自己在臨走前一時開心忘了加油,走到半道上才發現這個問題,這時候林婉怡穿著濕透了的衣服,他自己的黑色衛衣也是濕涼涼的,剛才心急一時忙著照顧林婉怡,此時才感受到自己這身衣服貼在身上難受的緊,可自己是武警特種兵,這點濕衣服穿在身上算不了什麽,可是林婉怡就不一樣了。


    他一邊開著車,一邊搜索著附近的酒店,突然招待所四個字印入眼簾,隻見前方不遠處,一幢半舊不新的低矮樓房上麵印著幾個紅色的大字,他看了看這個房子的外觀,覺得條件確實不怎麽樣,可他看看林婉怡凍得蒼白的小臉,再看看快見底的油表,放棄了找下一家酒店的打算。


    陸嘉南牽著林婉怡的手走下車,林婉怡的雙腳一落地,覺得運動鞋裏的水漫到腳上來,一走動就吧唧吧唧的響,陸嘉南見狀就想把林婉怡抱起來,林婉怡覺得這樣抱著走挺難為情的被她給拒絕了,還是繼續扶著陸嘉南的胳膊往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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