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婉怡在地上幹坐了一夜,也沒能想出個好的對策來,她拿出手機來,從攔截的號碼裏調出陸嘉南的電話來,猶豫了半天也沒能鼓足勇氣按下去,她實在是按不下去這個電話。


    接通電話她要怎麽說,難道她說,陸嘉南,我懷孕了,你能不能放下孫涵語回頭來娶我,不然我們的孩子可怎麽辦?這顯然是不行的,陸嘉南會認這個孩子嗎?他陸嘉南難道會缺給他生孩子的女人,如果被陸嘉南拒絕,她的心上多添一絲新傷不說,自己連最後的自尊也沒有了,陸嘉南會認為自己想拿孩子去拴住他,這樣就算陸嘉南勉強娶了自己以後他們的日子要怎麽過。她想破了腦袋,也沒能想出個萬全之策來。


    天邊已經劃過一絲光亮,天馬上就要亮了,林婉怡才想著自己得下山去醫院檢查一下,確診一下,現在也有很多孕囊在子宮外把脈也是跟懷孕症狀一模一樣。孕囊在子宮外


    她的思想鬥爭了整整一夜,最後還是決定不行就把孩子拿了吧,不然為了一個孩子可能就毀掉兩個家庭,她不能把孩子當作尚方寶劍去要脅陸嘉南娶自己,拿一個孩子作籌碼去強迫一個並不愛自己的男人娶自己,她現在無論如何還是做不到的,自已的做人準則也不能允許自己這樣做。


    天大亮了,林婉怡才掙紮著從地上爬了起來,她把身上的濕衣服換了下來,把頭發整理了一下,才拿上手提包出了門,外麵凍雨還在持續下著,她步履蹣跚地走在泥濘地鄉道上,心裏五味雜陳,她一路來到客運站,這裏是鎮上唯一一個客運小站,她來到車站前,隻見大門緊閉,門上貼了一張告示,說是下凍雨封路了,具體什麽時候通知還得等通知。


    陸嘉南在醫院裏每天治療,腿上的傷也好得差不多了,但醫生說現在至少還得一個月才能恢複,要他耐著性子再等等,千萬不能過早下地勞累了到時候得不償失。他感到一天都不能在這裏呆下去了,孫涵語每天恨不得二十四小時粘著他,要不就是他的母上大人天天念叨著要他好好和孫涵語培養感情。他現在是虎落平原被犬欺,他也不敢直接拒絕,隻要他一口拒絕她們倆,他娘親就突然病了,說自己哪哪都不舒服,覺得自己心裏堵得慌,血壓好像也上升了,搞得陸嘉南直撫額。


    林婉怡在山上等著凍雨化開,好下山檢查,可這一等就是一個月,她的肚子都慢慢大起來了,臉也慢慢圓潤起來,要不是冬天衣服穿得厚,她都不知道該怎麽跟人解釋自己,自己這一個未結婚的小姑娘,突然懷了孕,簡直太傷風敗俗,要是被這裏的人發現了會不會要拉她去浸豬籠。她想想都覺得害怕。


    這一天,天終於放晴了,久不見陽光的林婉怡看著明媚的太陽都一掃心中的陰霾,露出了久違的笑容,她直奔汽車站而去,要不是礙於這個大大的肚子,她性子急,差點要跑起來。


    林婉怡到了城裏坐上出租車,來到醫院,她用圍巾圍著臉,覺得自己未婚先孕還是很不好意思,她磨磨蹭蹭地掛了號來到婦科門診,當叫號叫到她時,她被嚇得急忙站了起來,醫生聽她說明來意,開了單子要她先去檢查,她進了b超室,結果檢查的醫生驚奇地說是雙胞胎呀,胎兒很健康。


    林婉怡被這一消息給驚得給躺在床上一時沒有任何反映,直到檢查的醫生喊著下一位,她才木納的從床上爬起來,接過檢查單走了出去,她在門口的長椅上坐了下來,又低頭看著手中的檢查結果,雙胞胎,孕周已經達16周了,她看著眼前從她麵前走過的孕婦都被家人小心摻扶著,臉上露著幸福的笑容。她的眼淚毫無預兆地往下流。


    她在那裏坐了半天,直到別人醫生都下班了,她還一動不動的坐在那裏,醫生出來準備鎖門,看她那樣坐在那裏,瞬間明白了,隻得低下頭問她,“把你手中的檢查單給我看一下,”醫生從林婉怡手中拿過b超單,驚喜地說道:“恭喜你,是雙胞耶!滿16周了,孩子發育的很好。”林婉怡盯著醫生一張一合的嘴,鼓氣勇氣問道:“醫生,要是我說我不準備要這個孩子,我的身體狀況可以嗎?”


    醫生驚愕地睜大眼睛盯著林婉怡,“為什麽不要,雙胞胎多好,你太有福氣了,如果你堅持不要,雙胞胎做流產手術的話出血量太多,並且你現在的月份太大了,搞得不好得引產,你的子宮內壁太薄了,做完手術以後能不能再懷孕都不是很好說,站在醫生的角度,我勸你留下這兩孩子,是不是跟丈夫吵架了,你回去好好跟他溝通,我想當他知道你懷了雙胞胎也會很高興的。”林婉怡聽著醫生的話,想著陸嘉南的臉,他會高興,我看未必。


    陸嘉南好不容易熬過一個月,他看著外麵柔和的陽光,想著終於可以出院了,他高興的哼著小曲,心情愉悅的無話可說,他一邊收拾著衣服,一邊拿出手機來準備訂票回部隊去,他要回去見林婉怡,這麽久了,都已經三個多月了,他已經三個多月沒見過她了,他的心裏激動地恨不得連家都沒打算回,就直奔飛機場而去,可是一想自己身上什麽證件也沒有,隻得悶悶不樂的出了醫院大門,但是他走出大門,就覺得不太對勁啊,怎麽家裏的司機沒來接自己,今天自己出院連她老媽也沒來,這就有點說不過去了。


    他提著行李小包隻得在路邊攔了輛出租車往家裏的方向開去,他一到軍區大院門口,出租車就停了下來不讓進,他隻得提著小包步行著往家走,走到自家那幢三層小洋房門前,他看著家裏的車停在門口,他狐疑地推開門走了過去,走進大門,他看到陸母正坐在沙發上獨自垂淚,旁邊的保姆撫著她的背,在低聲安慰她,陸嘉南搞不清楚發生了什麽事,隻得慢慢走上前,問道:“媽,你怎麽啦,怎麽坐在那裏哭得那麽傷心。”


    陸母見兒子回來了,哭的聲音更大了些,陸嘉南隻得打趣道:“媽,你是怎麽啦!我爸呢,你在這裏哭得這麽傷心,是不是我爸在外麵有人了。”陸母聽了這話差點破功演不下去笑了出來,她正了正臉色:“臭小子,你怎麽跟你媽說話的,媽得了癌症,快不行了,就快要死了。”


    陸嘉南一聽,覺得肯定又是她媽在作妖,不想讓他回部隊,“媽,什麽時候發現的,那我們別在這裏哭了,得趕緊去醫院治啊!”陸母見兒子完全不相信她說的話,就示意保姆拿出檢查單來,陸嘉南接過一看,確實是乳腺癌。他一下子怔在了當地,完全忘記了孫涵語他們家全是醫生,搞一張假的報告單騙騙他不是小意思。


    陸嘉南連忙過去扶住陸母的背輕聲安慰道:“媽,這也不是什麽大病,咱們馬上去醫院做個手術就沒事了。”陸母聽陸嘉南這麽一說臉上立刻爬上一絲笑容,但她輕咳了一下把它掩飾過去了,然後直接切入正題,她一把握住陸嘉南的手,語重心長的說道:“嘉南啊!媽媽已經這麽大年紀了,病不病的心裏都覺得沒什麽大不了的了,關鍵是媽媽放心不下你啊!你看媽媽現在病了,你也這麽大年紀了,也沒有娶個媳婦回來,媽媽也沒什麽別的願望,就是希望在臨走前能看到你和涵語訂婚,媽媽就沒有遺憾了能放心的走了。


    陸嘉南聽完陸母這話,怎麽覺得有哪裏不太對勁了,但關心則亂,他也管不了那麽多了,反正隻是訂婚,到時候跟林婉怡解釋一下就好了,現在先穩定住他媽媽的情緒才好。於是他滿口答應了陸母的提議。


    林婉怡拿著報告單在街上漫無目的走著,原本她想著來做個流產手術的,這樣是她現下能想到的唯一最好的能把傷害降到最小的辦法,可是現在情況出現了巨大變化,如果自己堅持做手術,有可能會一失三命,這是她不能承受的。


    她摸著自己微微隆起的腹部,決定不管怎麽樣還是得把這兩個孩子生下來,要不就聽醫生的話,去找陸嘉南好好談一談。想通這一切,林婉怡心下輕鬆多了,於是直奔高鐵站而去,可是到售票處一查,下午已經沒有回雲城的高鐵票了,她低頭看了看自己隆起的小腹,如果去坐飛機的話,怕身體會吃不消,最後,她選擇晚上出發的普通列車,為了照顧肚子裏的孩子,她特意多花了點錢買了張軟臥票。


    列車的車軲轆在身下有規律的響著,林婉怡睡在軟軟的臥鋪上,手輕輕地撫摸著肚子,心下想著明天就可見到陸嘉南,開心地笑著進入了夢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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