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費了半天力才把這個發夾摳了出來,緊緊地握在手心裏,陸嘉南環顧四周,意識到林婉怡走了,是真的走了,什麽也沒留下。抱著一絲林婉怡會不會換了間宿舍住的想法回到走廊上,可是在短短地幾分鍾內他幾乎打開了所有的房門全都檢查了一遍,沒有一間房裏有林婉怡的影子,他心下抽痛,隻得快步從樓上跑下來,抱著最後一絲希望衝進廚房,廚房可能是很久沒人用的緣故,裏麵迎麵撲來一陣陣潮氣裹挾著黴味撲麵而來,陸嘉南的感覺自己的心瞬間沉到穀底,腦子暈乎乎地,他邁著沉重的步伐來到診室門前,裏麵也同樣沒有林婉怡的影子,她平時的座位上坐著一位中等年紀的男醫生,他看到突然出現在門口的男人,開口問道:“來看病?”


    陸嘉南開口道:“你好,我想向你打聽個人,先前這裏的那個林醫生去哪兒了?”醫生狐疑地打量著他,感覺這個人有些眼熟,感覺好像原來經常來醫院找林醫生,於是用同情的眼神上下打量了陸嘉南幾眼,才開口說道:“她走啦!你來找她的,她今天一大早就走了。”


    陸嘉南沒想到自己好不容易才回來,居然就這樣完美地和林婉怡錯過了。醫生看著陸嘉南一臉的悲痛欲絕,安慰他道:“小夥子,你不要再惦記她了,你看你長得又好,要什麽樣的女人沒有,何必要去喜歡這樣個女人。”


    陸嘉南一聽這個醫生出言不遜,伸出手來要揪醫生的領子,醫生忙往角落裏躲,“小夥子,我是真心為你好,林醫生真的不是什麽好女人,你都不知道她一個姑娘家沒結婚就懷了身孕,現鎮上的人都在後麵議論她,真不是個檢點的姑娘。”


    陸嘉南被打聽到的消息徹底驚呆了,嘴裏喃喃地說道:“懷孕了,你說林婉怡懷孕了,不可能,絕對不可能!”醫生望著滿臉不可置信的陸嘉南,接著八卦地說道,“我跟你說呀,大家都說那個孩子肯定是部隊來的那個小夥子,聽說姓張,我經常看見那個人來找林醫生,並且今天早上林醫生還是他親自從樓上給抱下來的。”


    陸嘉南聽完眼睛裏一片血紅,林婉怡懷孕了,孩子還是張恒星的,不可能,絕對不可能,陸嘉南的眼裏血紅一片,他氣得一拳砸在辦公桌上,破舊的辦公桌被砸後差點沒散架開來。


    陸嘉南氣衝衝地從醫院出來,啟動車子,把車子當飛機一樣開著回到了部隊,他眼裏一片腥紅,把桌子上的文件一骨惱地全掃在了地上,屋裏傳來劈哩啪啦的聲音,他喘著粗氣,拿出手機來撥打林婉怡的電話打不通,他氣得兩手發抖,緊接著撥打張恒星的手機,電話居然沒法接通,這是去哪呢,難道是帶著林婉怡私奔了,有種你們就私奔到月球,別讓我找到你們。


    他氣得還想砸東西,但桌子上的東西已經被他全掃在了地上,砸無可砸,他用腳狠踢了一下椅子,才打開門走了出去,吆喝樓下站崗的小戰士上來,小戰士聽著樓上的乒乒乓乓的聲音就在心裏暗叫不好,隻得戰戰兢兢地小跑著上樓來,陸嘉南狠厲地掃了一眼眼前的人,淡聲吩咐道:“你去通知張恒星,叫他馬上滾到我的辦公室來。”


    小戰士從來沒見過自己隊長發這麽大脾氣,都開始爆粗口了,他小心的打量著辦公室裏狼籍的一片,立正回了句“是”,就轉身跑出了房間,剛走到樓梯口他又不得不轉回身來,慢慢地在門口磨蹭,陸嘉南一見他那副欲言又止的模樣樣,就氣不打一處來,衝他吼道:“給我滾進來,人叫來了?”


    小戰士咬緊下嘴唇小聲說道:“報告隊長,張恒星退伍回老家了。”陸嘉南聽他支支吾吾不知道在說些什麽,氣得一拍桌子,“你給我大點聲音說。”小戰士在自己隊長的激將下,管他的,豁出去了,提高音量大聲回道:“報告隊長,張恒星退伍回老家去了。”


    陸嘉南氣得拔腿走了過來,“人走了,退伍了,再也不會回來了,是嗎?”小戰士不明舊理,看著眼前火冒三丈的男人,隻得鬥膽點了點頭,硬下頭皮回道:“是的,不會回來的。”


    陸嘉南仰天長歎一口氣,左右看了看,叉著腰,抬手衝著小戰士揮了揮,“你出去吧!”小戰士如蒙大赦般拔腿就往外跑,可剛到門口,陸嘉南如地獄修羅般的聲音又傳了過來,“回來,他今天早上走的,是誰送的他。”


    小戰士在高壓下還是仔細回想了一下,才回答:“是羅軍。”陸嘉南的手在桌子上敲了半刻,才出聲:“那你去把羅軍叫過來。”小戰士聽完回了一句“是”。就小跑的出了房間。這個隊長實在是太可怕了,他有種劫後餘生的感不覺。


    羅軍是新入伍的戰士,還從來沒有見過陸嘉南,一聽說隊長要見自己,也不知道是福是禍,一邊踩著飛快的步子,一邊語氣緊張地向身旁的人打聽著,“隊長叫我什麽事,我好像沒惹什麽事啊!他都沒見過我,難道我闖了什麽連我自己都不知道禍。”


    “你就自求多福吧!等下一定要機靈點,我看我們隊長心情十分不好。”羅軍本來心下就害怕,再被自己的戰友這麽一嚇唬,心中更是七上八下的。


    羅軍哆哆嗦嗦來到陸嘉南辦公室前,在開著的門上咚咚咚敲了三聲,陸嘉南抬起頭來斜睨了他一眼,冷漠的眼神就像啐的冰的冷箭,射得羅軍差點沒縮回頭去,陸嘉南才不管他的恐懼,回了聲“進”,“報告隊長,我是汽車連新兵羅軍。”陸嘉南打量了他一會兒,開口問道:“今天早上是你送張恒星進的城。”


    羅軍看著陸嘉南的眼睛,後又覺得陸嘉南的眼神太過淩厲,他一時有些招架不住,隻好移開眼神四處瞄著最後隻得盯著陸嘉南的襯衣領子,“是,是我送的張恒星。”陸嘉南看了看他,若有所思的繼續問道:“那車上除了你們兩個還有沒有別的什麽人?羅軍不知道陸嘉南問這個幹什麽,想起早晨的情景,覺得他們去醫院接的那個女的,看張恒星對她一直嗬護有佳,應該是張恒星的女朋友,可是隊長這麽問是什麽意思,他想了半天也沒想出個所以然來,迫於陸嘉南看他的眼神太過犀利,隻得老老實實地答道:“車上還有一個人,是個女的,是張恒星要求我去接的,看當時的情形,應該是張恒星的女朋友。”


    陸嘉南聽到這話,血一下子直往腦門湧,這都是些什麽傻子,答的什麽問題,他眼睛快噴出火來,冷笑著問道:“那個女的是張恒星的女朋友,你是怎麽看出來的,是張恒星說的?”


    羅軍暗暗抬頭打量著陸嘉南,這是什麽情況,怎麽感覺隊長的語氣越來越怪,到底是哪裏不對,他想了一會兒,不得不繼續說道:“我,我,我是從他們相處的情景猜出來的,因為張恒星親自把那個女的從樓上抱下來的,那個女的是個孕婦,張恒星一路交待我慢點開車,還從副駕駛座上換到後座上悉心的照顧著那個女的,還替她擦汗,在路上路稍微顛簸一下,張恒星還緊緊摟著那個女的,讓那個女的靠在她肩上休息。”


    羅軍仔細回憶著,根本沒去細看陸嘉南的臉陰沉地快要滴出水來,一雙眼睛布滿了血絲,陸嘉南覺得自己氣得頭上都快冒煙了,心緒翻滾,好樣的,都是好樣的,張恒星你他媽膽子可真大,你他媽敢跟老子戴綠帽子,還有林婉怡,你這個不要臉的女人,饑不擇食,居然拋下自己懷著張恒星的孩子跟他跑路了,算你們運氣好,要是你們晚走一會兒,我非得把你們這對奸夫淫婦就地正法。


    陸嘉南想起最近一段時間的不對勁來,起初是自己病得那麽厲害,林婉怡也沒去看自己,最後自己給她打電話她也不接,還把自己拉入了黑名單,張恒星這一段時間以來跟自己打電話也是支支吾吾說不清楚,原來是這兩個人看上眼了,接上火了。


    陸嘉南從來沒有覺得自己如此頹敗過,覺得自己真是天下最大的傻瓜,被自己最深愛的女人和自己最相信的下屬給狠狠擺了一道。他覺得心痛得難以複加,仰天長笑了兩聲,也無法緩解林婉怡他們的所作所為給他帶來了巨大的羞辱。


    他突的一下跌坐在椅子裏,半天一絲反應也沒有,羅軍看著自己隊長瘋魔了一般,一時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哪句話說錯了,還是句句話都有錯,可他是個老實巴交的孩子,不會撒謊。他用眼睛的餘光偷瞄著陸嘉南,誰來告訴他現在他要怎麽辦才好,怎麽感覺到他們的隊長好像被他的話打擊的快要死過去了,他要不要自煽耳光給隊長道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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