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突然出現在門外,把鳳卿卿嚇了一跳。


    自己還沒洗漱呢,這衣衫不整、蓬頭垢麵的樣子還不得被罵死。


    鳳卿卿忍住恐慌,小心翼翼扮著乖巧。


    皇後看在眼裏,並未計較,反而溫和地撫摸著鳳卿卿的腦袋,對拎著鞋出來的春歇:“還不給太子妃洗漱,別耽誤了用膳。”


    春歇連連應承。


    真是活見鬼了。


    “娘娘,闔宮嬪妃都到了。”綠竹在一旁提醒皇後。


    皇後眉眼中劃過一絲厭倦,還是點頭,微微彎腰對鳳卿卿:“母後去了,吃完讓綠竹送你出宮。”


    看著長相嚴肅的皇後露出慈祥的目光,鳳卿卿有一瞬間的茫然,好像她的老媽。


    鳳卿卿的老媽當了一輩子的老師,習慣把鳳卿卿當學生。


    在家也總板著一張臉,可能心情並不差,就是看著嚇人而已。


    隻有熟悉她的人才知道,老媽就是刀子嘴豆腐心。


    自己來到這個世界三年了,不知道自己在那邊是死了,還是成了植物人。


    老爸老媽過得怎麽樣。


    掩去眸中異常,鳳卿卿小貓一樣眯眼笑,在皇後手掌裏不自覺蹭了一下。


    柔軟的頭發摩挲著掌心,皇後眸色微動,淺淺笑容浮上眼角眉梢。


    綠竹看傻了。


    滿皇宮誰不知道皇後娘娘最不好惹,單是看見她那張臉就已經腿軟了。


    狠起來,連陛下也是指著鼻子罵過的。


    如今,竟然對著太子妃笑了。


    這真的是婆媳麽!


    送走皇後,解決了肚子問題,鳳卿卿也不急著回去,反正太子府裏也不缺自己這個太子妃。


    至於林清之,估計也不想見到自己,畢竟聽春歇說,昨日雲芷柔因自己的緣故可沒少被皇後為難。


    哪怕這事兒的源頭還是在林清之那裏。


    溜達到了禦花園,請安結束的宮妃們陸陸續續過來了。


    為首的自然是氣焰囂張的貴妃。


    寧貴妃是大皇子林漸之的生母,在一眾嬪妃中向來是最氣焰囂張的一個,畢竟身後又寧國府撐著,和皇後自然沒法比,比其他人還是可以的。


    貴妃看到鳳卿卿就氣不打一出來。


    若非醉春風郭奉的事兒,自己怎會被皇後當著這麽多人明針暗貶。


    若非鳳卿卿橫插一腳,林漸之怎麽會失去已是囊中之物的郭奉。


    再想到上次闔宮夜宴,鳳卿卿可憐巴巴博同情,讓自己被一眾大臣怒目而視的事情,貴妃壓著的火氣簡直要化作實質,把頭上的珠寶首飾都焚燒殆盡。


    “太子妃。”


    眼見著鳳卿卿要離開,貴妃高聲叫住對方。


    後麵出來的宮妃也不敢越過貴妃離開,隻得被迫旁觀。


    “貴妃娘娘安好。”


    溜不掉,鳳卿卿穩穩當當走過來,對貴妃微微俯了俯身。


    “太子妃過得真是滋潤,不像本宮,每日為了漸之操碎了心。這天底下最難做的就是父母了。”


    鳳卿卿知道寧貴妃不會放過自己,這才有方才的試圖避開。


    寧貴妃也不是傻帽,上來就暴露自己的真實目的。


    她挑了另一個同樣致命的問題——子嗣。


    鳳卿卿嫁給林清之三年了,仍無一子半女。


    這在重視開枝散葉的皇家確實算不得小事。


    若非林清之對外宣稱,一心鍾情於雲芷柔,就為了鳳卿卿生不出孩子這一條,太子府裏就不知道要被塞多少女人進去。


    換了旁人,這招的確殺人誅心,可惜,對手是鳳卿卿。


    鳳卿卿壓根不在意這些。


    生孩子是林清之的事兒,和她沒關係。


    不過寧貴妃戲台子搭好了,鳳卿卿總要站上去唱一唱的。


    貴妃的聲音不小,鳳卿卿一張小臉慢慢紅了起來,明明是笑著,眼裏卻布滿了悲傷與無奈。


    “皇兄卓爾不凡,娘娘是好福氣。”


    貴妃冷哼一聲,步步緊逼:“太子妃,你作為太子的妻子,也該盡一盡妻子的本分,為太子充實後院,幫皇家開枝散葉才是。”


    鳳卿卿雙眸中慢慢溢出眼淚,還是咬著牙偷偷瞥了一眼站在不遠處的眾妃嬪們,見眾人好奇地看過來,又立刻綻放出笑容,可後宮中人,誰又看不出她被欺負了呢。


    眾人看在眼裏,並沒有人上前。


    在宮裏從來都是各人自掃門前雪,莫管他人瓦上霜。


    “娘娘教訓的是。”鳳卿卿似乎啞口無言,隻能微微俯身表示認同。


    貴妃在鳳卿卿的一再示弱中找到了優越感,越發放肆起來:“所以啊,太子妃平日還是多研究研究怎麽抓住太子的心,少出門為妙,可不是哪裏都歡迎你這樣一個不會下蛋的母雞的。”


    鳳卿卿嚇得一哆嗦,眼睛若有似無掃過在場一眾人,稍稍轉了個方向,讓自己的話被大家聽到:“貴妃娘娘多子多福,得父皇寵愛,不是誰都有這樣的好福氣的。”


    說著,眼淚終於控製不住地掉了下來。


    鳳卿卿低了下頭,小心地擦拭著。


    “貴妃娘娘,您這話似乎話裏有話。”


    某個穿著緋色宮裝的年輕妃子率先開了口,身旁淺紫色宮裝的女人扯了扯她的衣服,示意她不要插嘴,被無視。


    “什麽叫不會下蛋的母雞,您不會是圍著皇後娘娘斥責了您幾句在這裏指桑罵槐,故意為難太子妃吧。”


    淺紫色宮裝的妃嬪立刻跪到地上:“貴妃娘娘恕罪,茵貴人身子不適,說胡話呢,並非有意冒犯娘娘。”


    “茵貴人氣色紅潤,思維清晰,不像有病,倒是容嬪你這般瘦弱蒼白,更像身子不適。”另一個穿著橙色宮裝的妃嬪拆台。


    言下之意,還是對貴妃方才言論的不滿。


    生孩子誰不會,那也要某人舍得把皇帝分給她們,舍得讓她們懷才行啊。


    這貴妃可真有臉說。


    還開枝散葉,有容人的雅量。


    自己最是做不到了,還教訓別人。


    真是可笑。


    “放肆,本宮說話,豈容你們插嘴,來人,掌嘴!”被下了麵子的貴妃開始發脾氣。


    “且慢。”一個身著淺綠色宮裝,眉眼間都是異域風情的美麗女子排眾而出,阻止了寧貴妃。


    “貴妃娘娘,眼下正是陛下散朝的時候,禦花園人多眼雜,若是傳到陛下耳中,隻怕有損娘娘清譽,娘娘三思。”


    “麗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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