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映月為她著想似的急忙又道:“姐姐那裏還有些體己銀子,妹妹若是覺得不夠,盡管拿去添補著用。”明明是她向錢春雲借銀子,卻說得好像是錢春雲要向她借銀子一樣。


    錢春雲翻出匣子,取出了裏麵的銀票,遞給江映月,五千兩一分不少。


    錢春雲大方道:“我本來也不需要這麽多,姐姐也不必給我了,都拿去吧!”


    江映月喜出望外,口中說著:“我就知道妹妹是最通情達理的,咱們禮上往來,以後妹妹有什麽需要幫忙的盡管來找我。”


    心裏卻是鄙夷,這還真是個傻的,她一借就全給出來了。這要是她,一分都不會借。


    錢春雲絲毫不覺得自己吃了虧,還很樂意:“咱們姐妹,姐姐何必這麽客套。”


    江映月拉著她的手,姐妹情深地道:“妹妹你真是我的救星。”


    江映月拿了銀票樂嗬嗬地去了,連半刻都不願意多呆。


    看著江映月出去,猜到她的來意,吳斌走了進來,“你把銀票都給了二姨娘?”


    錢春雲點點頭。


    吳斌恨鐵不成鋼:“四姨娘,不是屬下說你,你怎麽那麽傻呀,銀子留著總有用處,你怎麽這麽輕易就給出去了?以後要用的時候誰會借給你?”


    錢春雲不領他的情:“吳侍衛,這是我的事,你管得太寬了些。”


    吳斌想想也覺得自己管得太寬了,可看著錢春雲的做法,他實在忍不住要說說她。


    他在府裏多年,姨娘們的情況他都知道,錢春雲不會奉承,得到的寵愛少,手裏的銀子不多,日子過得緊巴巴的,還要靠賣繡品過活。有時候,他挺同情她的。


    可是,她為什麽這麽傻啊,她難道就不會為自己考慮考慮嗎?


    五千兩銀子都給出去了,她的賀禮怎麽辦?


    “我知道你的繡工好,但這次,別送繡品了。”


    錢春雲一愣。


    吳斌沒再說什麽,從懷中掏出幾張揉得皺皺巴巴的銀票,擱在桌上,沒等錢春雲有所反應,就徑自走出了屋子。


    吳斌隻是個侍衛,平時還要吃喝,錢春雲知道,這些銀子是他舍不得用攢下來的,如今他都給了她。


    看著那些皺皺巴巴的銀票,錢春雲心裏莫名有了絲暖意。


    其實,不是她傻,她也知道銀子的重要,可要是她不這樣做,以江映月的性子,別人幫了她她不會感激,別人不幫她,一定會被她記恨,到時,她連現在的安生日子都沒了。


    ……


    幾日過去了,喜鵲終於查出了相思樹的玄機。


    “這樹被人浸了藥才不會枯萎,奴婢猜想那些墓草也是這樣的。”


    不出虞歌所料,這些草木果然有問題。


    “這種藥叫作常青,顧名思義就是讓樹木保持青春的意思,但不知是什麽人做的,這樣做又是為了什麽。”


    自從於姑娘死後,那青塚就成了一個神話般的存在,人人都對它懷著敬畏,誰能想到這會是人為的呢?


    虞歌謹慎道:“你找的人可靠嗎?”


    喜鵲道:“娘娘放心,沒有九成把握奴婢不敢做這事。”


    虞歌誇讚道:“你做得很好。”


    虞歌給了白蘇一個眼色,白蘇拿了個玉鐲子過來,那鐲子是純白的,晶瑩剔透,十分好看。


    虞歌把鐲子塞到喜鵲手中:“這是賞你的,拿著吧!”


    喜鵲看著鐲子的成色,慌忙退後了幾步:“娘娘肯用奴婢已經是幫了奴婢的大忙,奴婢安敢要娘娘的賞賜?娘娘放心,隻要奴婢還有一口氣在,就不會做對不起娘娘的事!”


    喜鵲左右看了看,看到白蘇打開的首飾盒中,有支普通的簪子,她快速拿起簪子,在虞歌和白蘇都沒有反應過來之時,將簪子刺進了胸口的位置。


    白蘇以為她要傷虞歌,急忙護住虞歌,見喜鵲是自傷,她十分詫異。


    虞歌驚道:“喜鵲,你這是做什麽?”要證明她的忠心,也不用刺自己啊!


    那一簪子沒有刺在要害,但喜鵲明顯很痛苦,她忍著疼道:“奴婢若對娘娘有半點外心,就讓奴婢不得好死!”


    喜鵲那麽膽小的人居然敢拿簪子刺自己,虞歌動容,“本妃信你就是。”


    劇烈的疼痛撕扯著她,喜鵲強忍著道:“謝娘娘!”


    說完這句,她便再也站立不住,身子軟了下去。


    虞歌順手扶住她,喜鵲眼看要暈過去,仍然強撐著,虛弱道:“對不起,弄髒娘娘的簪子了,鐲子太貴重,奴婢受不起。”說完便暈了過去。


    白蘇給她檢查過傷勢後道:“沒有傷到要害。”


    看著喜鵲蒼白的臉,虞歌感歎:“想不到她性子這麽烈。對了白蘇,你觀察得怎麽樣了?”


    喜鵲在辦事的這些天做了什麽,白蘇看得一清二楚,白蘇說道:“喜鵲的確是盡心為姑娘做事,期間沒什麽異樣。”


    虞歌拿帕子按住喜鵲的傷口,防止她失血。


    “既然她是真心為本妃,本妃也不能讓她寒心。白蘇,你送她回房,去給她請個大夫。”


    喜鵲再度醒來的時候,見虞歌就在眼前,她緊張得就要起來:“娘娘,奴婢是不是又做錯事了,奴婢……”


    虞歌按住了她:“不是,你是疼暈過去了。”


    虞歌疼惜道:“傻瓜,本妃哪裏不信你,為何要傷了自己?”


    喜鵲低下頭去:“奴婢隻想證明奴婢對娘娘是一心一意的。”


    “好了,本妃相信你。”


    虞歌打開手絹,裏麵正是喜鵲抓出來刺傷自己的簪子,喜鵲慌道:“奴婢該死,弄髒了娘娘的簪子!”


    虞歌親手把簪子給她戴上:“你想都沒想就抓了這簪子,可知嚇壞了本妃?看來你更喜歡的是這支簪子,本妃就送給你,這上麵有你的血,本妃看得見你的忠心,希望你不要違背自己的諾言。”


    喜鵲趕忙道:“奴婢不敢。”


    身上的傷口疼得厲害,虞歌見她臉都扭曲了,忙扶她躺下,體貼道:“這幾天好好休息,房裏的事有白蘇呢。”


    喜鵲投去不安的眼神,白蘇難得和氣地道:“伺候娘娘是你我的職責,你受了傷就好好休息,娘娘這裏有我呢。”


    喜鵲才覺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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