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


    沙灘上依舊很熱鬧,人甚至比白天更多,人群的嬉笑聲,被風帶向大海深處。


    度寒牽著花霧,踩著細軟的海沙,慢慢地走著。


    他們像普通的情侶一般。


    度寒看著那些笑鬧跑過的年輕男女,稍稍握緊花霧的手,“接下來你打算做什麽?”


    已經退休的花霧隻想擺爛,想都沒想,脫口而出:“當然是混吃等死。”


    “……”


    之前還嚷著要為人民服務,這才多久就混吃等死了?


    理想變得這麽快的嗎?


    他們前方的沙灘上漸漸聚集起了人,不少人都往那邊跑。


    有人在求婚。


    花霧和度寒回酒店,必須往那邊走。


    所以他們看到了現場版的求婚。


    “我們從大學到畢業、到工作……在一起八年,你一直陪在我身邊,從未放開過我的手。我們有過爭吵,我們也賭氣說過分手,但是我們都一路走過來,熬過了人生的最低穀……我知道,我有很多缺點,我不是一個完美的男朋友,但是我會努力給你一個你想要的家,照顧你、疼愛你。親愛的,你願意嫁給我嗎?”


    度寒看著男生拿著戒指,說著和女生八年的點點滴滴。


    跳躍的光點落在那雙黑眸裏,熱鬧溫馨的畫麵,卻是說不出的冷寂。


    “我願意。”女生幾乎是哭著答應。


    人們善意的起哄聲在海浪聲中飛揚。


    求婚成功的男生,激動的擁住女生,抱著她轉圈。


    砰!


    煙花在他們頭頂綻放。


    花霧仰頭去看,煙花剛綻放一秒,眼前就是一暗,唇瓣被溫熱堵住。


    “……”怎麽說貼就貼!!


    人群的喧囂,和煙花綻放的聲音,隨著潮水褪去。


    ……


    ……


    度寒拉著花霧回到酒店。


    一進門就將她抵在酒店門口親,酒店是巨大的落地窗,可以看見沙灘上的燈光和還沒離開的人們。


    還能看見風平浪靜的大海。


    度寒身上滾燙的氣息掀起欲望之海,令人渾身發軟。


    隔音效果很好的房間裏,隻有他們衣服輕微摩擦的細碎聲音,以及親吻發出的曖昧動靜。


    深藍色的天幕上掛滿繁星。


    星光掠過大海,傾瀉進房間,最終落在那整潔幹淨的大床上,再往前,光線戛然而止,將房間一分為二。


    吱呀——


    浴室的推拉門拉開又合攏。


    整個房間安靜下來,浴室裏的水聲卻連綿不斷。


    ……


    ……


    度寒撐著腦袋,微微垂著眸,專注又認真地看著睡在自己身邊的人,指尖勾著她一縷發絲來回地繞圈。


    不知道看了多久,度寒低頭在花霧眉心吻一下,往下落在鼻尖,最後是唇瓣,輕微地輾轉一下。


    他抵在花霧頸間。


    花霧似乎被他的動作弄醒,睜開眼看了他一眼,然後又伸手抱住他,哄小孩兒似的輕拍下他後背。


    度寒靠著她,輕聲問:“你不會離開我對嗎?”


    花霧含糊應了一聲。


    度寒抱緊她,隻要她不離開自己,那其他的……他可以不奢求。


    人和心,總得要一樣吧。


    但如果她違背這個約定,那他會做出什麽來……他自己也不知道。


    他隻希望永遠也不會有那一天。


    ……


    ……


    半年後。


    度寒下班回家,發現花霧搬了一把椅子,躺在院子裏,身上搭著一條小毯子,悠閑又愜意。


    “你在幹什麽?”


    花霧雙手放在小毯子上,擺著學者的深沉模樣,嫣紅的唇輕啟,吐出幾個字:“思考人生。”


    “……”度寒彎腰將她抱起來,往裏麵走:“思考出什麽了?”


    度寒當初對她說的‘坐吃等死’保持了懷疑態度,但沒想到……


    她還真將這四個字給坐實了。


    每天都在享受生活,順便享受他。


    ……這可不是他亂說的,是她自己說的原話。


    花霧歎氣:“人生根本不認識你。”


    人生隻會磋磨你。


    等待機會,給你致命一擊。


    度寒:“……”


    度寒將花霧放在沙發上,俯身親她一下,突然說了一句:“有的地方開始下雪了。”


    “下就下唄。”花霧不知道度寒突然說這個幹什麽,炫耀他看過新聞嗎?


    度寒說出自己的想法:“我想跟你去看雪。”


    “有什麽好看的。”花霧縮在小毯子裏,有些懨懨地說:“等我有空給你下幾個視頻,你想看多久就看多久。”


    度寒:“……”


    度寒沒再說什麽。


    但是……


    不過一周,花霧就被迫站在雪地裏,被寒風擁抱在懷,感受冬天的熱情。


    何必呢!!


    那麽大個荔城都裝不下你嗎?


    為什麽要在外麵來受罪!!


    家鄉的風都是溫暖的!!


    剛離開幾個小時的花霧,開始思念故鄉。


    度寒見花霧喪著小臉,好笑地擁著她往前走。


    好在度寒定的酒店不錯,而且在房間裏就能看見雪山,風景很不錯。


    花霧雖然嘴上說他好煩,但是最後還是陪度寒去外麵看了一場雪。


    花霧感覺自己被這場雪要了半條命。


    回去的路上,飽受摧殘的花霧擺著手,“我已經耗盡一個冬天的能量,這個冬天你休想我再出遠門!”


    度寒握住她的手,眸色微深:“我還有好多事想和你做。”


    他知道花霧是裝的。


    她精神好得很。


    他想跟她做很多事,留下更多的回憶。


    花霧想的卻是——審批什麽時候通過啊!!


    度寒知道,她拒絕的事,隻要拒絕的時候沒有生氣,那就可以多提幾次,她總會答應的。


    度寒摸清楚她的脾氣,拉著花霧陪他做各種各樣的事。


    花霧唯一慶幸的是度寒沒有放棄工作,工作時間限製了他更多的想法。


    不然她估計每天都隻能在外麵流浪,變成一個沒有家的小可憐。


    度寒和花霧的日常生活其實很平淡。


    花霧有時候會去接他下班,一起買菜、一起逛街,然後回家做飯。


    度寒會在陽光好的周末,和花霧一起坐在種滿花卉的院子裏,她睡覺,他看書。


    他們會在深夜去電影院看一場零點後的電影,然後沐著星光而歸。


    度寒覺得,他們可以一直這樣下去。


    ——霧裏看花——


    第十一個位麵完結。


    下個位麵《月老今天不上班》


    新位麵白天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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