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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睜開眼睛的瞬間,那股熟悉的感覺又來了。


    天空是被濃煙籠罩的黃塵,空氣中蔓延著焦土的氣味。


    腳下踩著戰場的黃沙,耳邊回響著雷鳴般的歡呼,空蕩蕩的競技場內,蔓延著肅殺和血腥的氣息。


    “我,又回來了嗎?”


    月詠緩緩抬起自己慘白色的臉龐,這具宛如泥土般的身體,正在微微發抖。


    “這裏到底是什麽地方?”


    從未見到過的建築物,充滿了詭異和恐怖的世界,仿佛就像是在懸崖峭壁的旁邊,隻需要輕輕挪動一毫米就會立刻墜入深淵,那股仿佛死亡近在咫尺的感覺,幾乎讓人忘卻了呼吸。


    這裏是一處殘酷血腥的競技場,隨手抓一把黃沙,透過手指縫隙飄落的金沙裏摻雜著血色的晶體,這裏是被鮮血侵染過的土地,長年累月下來,已經到了整個沙場範圍都是這種血晶體的程度。


    而就在這時,戰鼓聲響起。


    轟隆隆。


    月詠抬起頭看向城門的入口處,她的目光瞬間變了。


    曆經上百次廝殺,這股氣息她已經很熟悉了。


    在道路的盡頭正策步狂奔而來的身影,對方尚未到達眼前,兩發爆炸苦無就甩了過來。


    ——轟隆!


    借助爆炸的煙霧,對方從側翼殺出,他的速度很快,比起一周前幾乎判若兩人。


    而且。


    “火遁丶豪火球!”


    對方以嫻熟到仿佛曆經數百次死亡才總結出來的躲避身法,輕鬆的避開了火球的攻擊範圍。


    與此同時手裏劍如雨幕般襲來。


    “3”


    “2”


    “1”


    他穿梭在雨幕中並且精確的避開其中的爆炸苦無,不可思議他到底是怎麽做到的?


    壓低身體保持著衝刺,就像是早就預料到自己的動作那樣,迫切的想要近身戰。


    ——噗咻!


    月詠口含銀針,一發甩出。


    對方恰如其分的側頭避開,此時他已經突進到自己身前不足半米。


    月詠看不清對方的容貌,卻能感受到他興奮到身體都在微微發抖,就像是勝利近在咫尺,終於要取得第一次勝利的榮光。


    這一瞬間月詠爆發了強烈的情緒,她不知道對方是誰,也不在乎他是誰。


    但她絕不允許自己輸,輸即是死!


    那怕這是夢中的世界但對月詠來說失敗絕對無法接受,她不允許自己失敗,更不會就這麽死去,在實現自己的抱負以前絕不停下。


    趕在對方先接近自己之前,先把對方斬殺!


    ——唰!


    避開刺向脖頸的苦無,側移閃現同時反手一刀割斷對方的手腕。


    在其還沒發出慘叫的瞬間,如鬼魅般出現在敵人的背後,深吸一口氣近距離釋放忍術。


    你能夠預測我的攻擊的話那就預測吧,但是在這種超近距離的情況下,你又要如何避開?


    月詠的眼神中滿是殘酷的殺意,毫不留情的吐出巨大的火焰,吞噬敵人的身影。


    “——火遁丶豪火球!!”


    炙熱的高溫瞬間遮蓋了一切,敵人似乎也措手不及,滿臉震驚的被火焰吞噬掉了。


    臨死齊納,他抬起了尚未燃燒殆盡的右手,衝著月詠比了個中指。


    “艸!”


    月詠雖然看不懂那是什麽意思,但不妨礙她一刀砍掉對方的中指,以血還牙。


    隨後,敵人在一片白光中化為流星飛走了。


    亦如前麵的數百次那樣,每次死亡後都會變成白色的流星消失,但是那個時候自己每次都能毫發無損的解決對方,可隨著時間的推演從瞬間秒殺,到勉強迎戰,再到現在竟然可以預判自己的動作進行預判。


    這個僅存在於夢中的敵人正在進步,以月詠極其不安的速度在成長著。


    每次死亡都是一次升華,下次他會以更強的身姿出現,雖然每次的變強幅度都弱到可憐,而且換成普通人類早就死了幾百次,但他卻一次又一次的複活,一次又一次的發動挑戰,並且不斷變強。


    “所以,他的死並不是毫無意義。”


    “這個混蛋在把我當成他成長的養分,不斷的從我身上攝取精華,再轉變成他的力量。”


    “直至有一天他會把我……”


    站在黃沙中的少女沉默的望著遠處,麵無表情,目光陰沉。


    她腰間的一處流淌著鮮紅的血液,一把鋒利的短劍刺穿了她的內髒。


    以死換傷的打法固然愚蠢——但同時也證明了一件事,那就是這個從一開始可以被自己隨意蹂躪宰殺的廢物,他的獠牙已經逐漸觸碰到自己的現實。


    “來了,又要開始新的一場戰鬥了。”


    遠處那熟悉的身影再次出現了。


    這是新的戰鬥打響的號角。


    亦如之前那數百次的廝殺,接下來直至他踩著自己的屍體為止,這場永遠看不見頭的戰鬥都會繼續下去。


    終有一日,她的血,她的骨。


    她的一切都會和腳下的黃沙融為一體,化為一具白色枯骨葬身於此。


    而在那之前,戰鬥絕不會停止。


    ……………………


    “……”


    嗯?


    好像有誰在叫我?


    “……”


    不吵,我好累,讓我多睡一會。


    “…………”


    “……”


    那道聲音不厭其煩的一次又一次重複,讓人的情緒越來越煩躁。


    終於,忍受不住爆發了。


    月詠忽然睜開眼睛,露出布滿血絲的眼瞳,以及烏黑的黑眼圈。


    “吵死了!!給我閉嘴你個蠢貨!!”


    嘶啞的嗓子,暴躁的脾氣,近乎失控的大喊道。


    一聲怒吼,震懾全場。


    整個班級瞬間都安靜了下來,所有同學都對月詠投來“敬佩”的目光。


    “嗬…嗬嗬嗬…很好。”


    工具人老師抽搐著嘴角,額頭上暴起青筋。


    不顧月詠震驚和後悔的表情,看起來她終於反應過來了,自己是在課堂上而不是在家族的床鋪上,因為精神太過疲累以至於讓她有些恍惚了。


    “老,老師……對不起……我……”


    月詠滿臉委屈的想要解釋什麽。


    可惜,工具人老師已經快氣炸了。


    “閉嘴!!!給我滾出教室站著,然後下午放學後讓你父母來學校!!”


    “我才不管你是不是宇智波家的,在學校裏竟然敢讓老師閉嘴,你連基本的禮儀都忘記了!!”


    一通劈頭蓋臉的臭罵後,胸腔中依舊燃燒著熊熊烈火。


    工具人老師一轉頭,剛好看見正趴在桌子上甜睡的輝夜,他口水都流出來了。


    “輝夜!!!你也給我滾出去站著!!!”


    “哈啊?!……誒?……放學了嗎?”


    ………………


    哐當一聲巨響,教室的大門被緊緊關上。


    兩個倒黴蛋站在教室外,每人兩隻手各提著一個水桶。


    “為什麽連我都……”


    輝夜滿臉生無可戀的表情,他明明很乖的啊,從來不給老師找麻煩,作業都是第一個上交。


    “那家夥今天吃火藥了麽,脾氣竟然這麽大?”


    “抱歉,應該是我連累了你。”


    月詠歎口氣,臉上有著無法掩飾的疲倦。


    她從來沒想過自己竟然會有過被趕出來的一天,雖然這個學校的教學質量在家族麵前就是個笑話,說實話要不是為了應付家族任務她壓根不想在這裏浪費時間,但是——這是宇智波家的政治任務,和個人意誌並沒有什麽關係。


    “等下懲罰結束了我會去找老師解釋的。”


    “……”


    “怎麽了?”


    “不,隻是感覺你今天變得好多,怎麽形容呢?就像是把對外的刺都收起來了,難得說話語氣這麽隨和的感覺。”


    “你是在說我平時像個刺蝟一樣,逮誰紮誰是嗎!?”


    那一瞬間氣勢就上來了,月詠瞪著眼睛露出強勢的表情。


    “喂喂,我是開玩笑的。”


    這倆人是吃錯藥了吧,脾氣怎麽說炸就炸的?


    “哼!懶得和你計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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