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賺不了錢,生活不下去,那麽他們便會放棄耕種,遠走城內,謀求生存。久而久之,良田荒蕪,遍地蒿草。此來,國家會陷入重大危機。”


    “比如我們喝的高粱酒,米酒等,都需要依靠糧食,有糧在便不慌,無糧即嘩變。”


    雲星河點頭,這一點他深知,前世學的是曆史係,自然知道曆朝曆代,尤其是戰亂時期,糧食重要性。


    “我們確實浪費時間,但農民多出了時間呀,也多了財富呀。他們有時間,有金銀,生活富裕才會帶動整個社會的銀兩交匯體,國家強盛不正是如此。”


    雲星河明白了。


    仿佛前世那般,為什麽熱衷修建高鐵,每年運營的錢,能回成本嗎?答案肯定是不能。


    每年淨虧幾十億,但卻樂此不彼,這具備更深遠的原因。


    而此刻,農司這些人難道又不是如此,都是同一道理。


    隻有底層富裕起來,才會購買各種各樣的物品,食物,如此一來,經濟流通。


    底層基礎決定的上層建築。


    國家就像一個人,隻有筋脈通了,血液才能流淌四肢百骸。


    一瞬間,雲星河竟發現自己的境界有些鬆動。


    但又差臨門一腳。


    “是我淺薄了。”雲星河慚愧,這些他真不知道。


    “是啊,京城貴公子少爺們,又有幾個通曉其中艱苦。”


    “不過雲校尉這般年紀輕輕,以後上任後,慢慢自會體會百姓艱辛。”


    “當年太子也很年輕,後來隨著與百姓相處,也慢慢成長。放心,雲校尉也會一樣。”


    “哦。”雲星河眼睛一眨,不解地看著尚農:“這是什麽意思?”


    他望著遠方,欣慰笑道:“太子體貼民生,深知黎明疾苦,時常出京,與民一起。”


    “太子殿下很親和,盡管身份高貴,但卻與我們一樣,同吃同住小破房,殿下當時被叮到滿身是包呢。”


    當時太子離京時,他是隨行人員之一,知道往事。


    正當尚副農陷入回憶時,一人說話:“可惜,太子過於平庸了些,不如晉王那般出彩,神勇謀略,蓋世不凡,功勳震天,聲名赫赫,名傳十三州。”


    尚農並沒有反駁什麽,無奈歎道:“太子差是差了些,不過性格還是很平和儒雅,是個很好相處的人。”


    眾人又談了些話,他們到了目的地後,與雲星河分開。


    農司一人召喚出一條巨大水蛇,將低窪農田的積水吸收,又噴到山頂缺水地。


    水蛇看了雲星河一眼,有些慫慫。


    雲星河一笑:“你又沒犯法,我不會對你怎樣。”


    水蛇吐了吐蛇信,左右歪頭,眯眯眼,很是乖萌。


    繼續南下,越往南,麥子漸漸少了,稻穀開始多了起來。


    雲星河知道,自己快到了。


    大道上,旁邊有一茶棚,雲星河停下,坐在板凳上。


    茶棚不大,門口支了個涼棚,有六張小木桌,四張都坐滿了人。


    “老板,來一碗涼茶。”


    不得不說,太陽真是毒,渾身冒火。


    路上看起來都被熱到空氣扭曲了一般。


    將胸口前一塊冒冰氣的護心鏡放在桌子上。


    這是在途中想到的辦法,以寒冰術凍住護心鏡來緩解燥熱。


    不僅如此,還時常使用清心咒,使得自己寧靜。


    有時,還是覺得燥熱難受,主要更多的是心理上的熱。


    老板是個女人,貌美無比。


    幾縷秀發與汗液粘粘在一起,潔白的臉蛋,精致的瓊鼻,紅唇皓齒,一雙眼眸,仿佛有魔力,讓男人忍不住被其吸引。


    汗液隨著紅嫩臉蛋慢慢滑落,至白蓮花瓣似的下巴處停留。


    她微微抬起臉,下巴直到頸脖,構成一道優美弧線。


    滴答。


    汗液從她的下巴處滴入涼茶中,泛起小小圓紋。


    “老板娘,這碗涼茶給我!”一男子,目光帶著侵略性,站起身,眼神中火焰灼灼。


    “我出雙倍,這碗給我!”


    又有一男子,也是無比激動,口結不斷滾動,眼睛沒有離開女人胸前。


    “我也要,我也要,我出三倍!”


    幾桌男子紛紛爭搶,都表示要。


    女人有些為難,嬌滴如水,眼含秋波道:“這碗涼茶是這位公子的。”


    雲星河搖搖頭,勉強一笑:“還是給幾位大哥吧,為我打過一碗。”


    “那……好吧。”


    開什麽玩笑,那些人沒看到汗滴進去了?一個個都眼瞎?


    白張那麽大眼睛,還搶著要,真傻啦吧唧。


    一點都不衛生。


    他真想給京城的四大金剛發個消息,此處人傻,錢多,速來。


    老板又重新打了一碗,扭著曼妙腰肢走了過來,風千萬種,我見猶憐。


    她微微低腰,從下巴處,能一覽無餘,看到會被和諧的物體。


    雲星河臉都黑了,一點都不注意穿著,這算什麽!


    她眨著桃花眼,眼眸迷離,紅唇在雲星河涼茶碗上抿了一口,留下一道唇紅印子,然後嬌羞的放下。


    雲星河心中快臥槽了,這老板咋回事,喝就喝了我的茶,怎麽還留口紅在碗上。


    不會還有口水在裏麵吧。


    惡心!


    太惡心了!


    告辭,告辭。


    雲星河放下許些文錢,麻溜走人。


    真是喝個茶都鬧騰,將就著,打開水壺灌上兩口水,可水也因為氣溫高,變成滾燙滾燙,體驗極差。


    雲星河猜測那茶館絕對沒有衛生資格證,改天舉報它,一個準。


    “請問,可是雲副都統。”


    雲星河沒走幾裏,便發現一個十五歲的少年,衣服洗得發白瘦瘦弱弱,眼睛卻異常精明,炯炯有神。


    “你認識我?”


    雲星河下馬。


    少年聽到雲星河承認後,歡快起跳,臉上激動無比:“終於等到你了!”


    “我是武東郡正武城人士,聽聞副都統要來,我在這裏整整等了八日,每逢過路人都會詢問。”少年很激動,跑上去為雲星河主動牽馬。


    “我自己來。”


    “沒事,這是我該做的。”


    正武城是武東郡郡治,雖然位於中州,但其實距離徽州,雲夢都不算太遠。


    當然,就算這個不太遠,也有好幾千裏。


    徽南與雲夢因為雨水充沛,江河密布,不似中州,而是水稻居多。


    正值六月,可以看見周圍有很多人正在農事。


    也有農司官吏會過來幫助,分配。


    “我是郡守分配給副都統的下人,所以大人不要這麽客氣。”


    “謝謝。”


    “都說了,我是下人,大人不用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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