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四先生惶恐後退。


    尚夫子此刻臉色無比難看,望著那尊電光。


    這人是否是龍虎山人?


    盡管龍虎山同階修士,他都認識,可難保不會有些隱藏。


    而且他實在想不出,他如何出現!


    起先根本沒有氣息!


    神妙無比,這到底是什麽大挪移,大傳送法術!


    沒有任何靈氣波動,沒有絲毫征兆,不吟咒,不捏印,不以任何介子,突兀出現。


    完全違背常理。


    雲星河再次飲了一口茶,順便看了麵前那團雷弧。


    【驚雷閃:天生雷靈,以神念溝通天地,代替雷神,召喚天雷,降下無窮電光,千道紫霆,蕩除群凶。】


    【天罡戰氣:天罡為雷霆之宗,得天罡守護者,諸邪退避。提升自身少量攻擊,持續長時間。並附加戰氣。】


    天罡戰氣是仙風雲體一類輔助類法術。


    提升自身攻擊,時間頗長,並且具備戰氣。


    其實天罡戰氣不如仙風雲體,因為仙風雲體可以提升群體。


    而天罡戰氣隻能提升己身。


    不過,仙風雲體雖然效果強,畢竟提升的是速度,有時候速度決定一切。


    但限製太大,蟎蜷和凶虎無法長時間持續。


    可天罡戰氣相對而言,沒有什麽要求,提升10%-15%。


    使得原本180的突破200。


    戰氣效果也算突出,不會因為虛弱而導致攻擊下降,越戰越勇。


    所以還是很客觀。


    雷劫木靈能夠持續強力攻擊,有了戰氣,不會因為自身消耗過度,而導致攻擊降低。


    總來說,雷靈就是一尊攻伐機器。


    “好了,我要帶走他,尚夫子有什麽意見嗎?”雲星河笑容麵容,看著他。


    尚夫子麵色鐵青,雙拳緊握。


    額頭皺紋密布,他的內心之中極度憤怒。


    盡管他不想同意,但不同意就有用嗎?


    這位未知強者十分可怕,短短瞬間交手,他便知道自己不是對手。


    可,就此讓他帶走,那他以後還有何顏麵廣收學子?


    連自己弟子都保不住,日後誰敢拜入他門下。


    “雲公子,青榮有罪,但我覺得不致死。”


    雲星河冷笑:“你覺得你說了算嗎?”


    說完後,雲星河轉身,準備下山。


    尚夫子眸光陰冷,眼光好似一條毒蛇,鎖定了獵物。


    猛然,在雲星河轉身的瞬間,他抓住時機出手了。


    他要抓住雲星河,以此要挾,逼迫他束手就擒。


    文氣璀璨,五光十色,流霞溢彩,化作一口天地洪鍾,出現在雲星河頭頂,猛地降下。


    五彩文鍾,要罩住雲星河,將其困在裏麵!


    “轟!”


    又是巨大轟鳴,漫天敕電,擊打在彩色大鍾上,霞光迸射,七彩光鍾發裂,彭的一聲炸開。


    尚夫子見此哀歎一聲,那神秘之人,雷法實在太強了。


    文氣凝聚洪鍾,是他修行術法,本可奇效,困敵,製敵與無形中。


    少有能夠打破。


    原本指望以迅雷不及掩耳勢擒住雲星河,可改變局勢。


    可惜,那人雷法太過凶悍,宛若雷道仙神降世,天劫之主,雷弧煌煌,裂天驚世。


    光鍾竟難以堅持片刻。


    雲星河眯著眼睛,嘴角下沉。


    雷靈躁動,化作驚電神虹,朝尚夫子撲去。


    尚夫子眼眸大睜,指著雲星河怒吼:“你還想對老夫出手不成。”


    “不不僅會出手,還會殺了你!”


    雲星河聲音若炸雷,有如寒冬之冰,刺膚刮骨。


    “念你天階修為不易,你我本無衝突,想放你一馬,結果你竟如此不知死活!”


    “今日不取項上人頭,難消吾怒!”


    “轟!”


    雷截靈閃爍神光,攜帶雷霆萬鈞之力,赤芒騰衝,打在尚夫子身上。


    撞得他五髒六腑翻動,筋骨錯亂,氣血湧動。


    “你,你真是膽大妄為,還妄想殺我!”


    劫靈再次殺來,雷光震天,虹弧纏繞,驚光炸裂,全山都在顫動,像是要滅世。


    恐怖雷光再度覆蓋,浩瀚天劫橫空,憑空出現,轟隆爆響。


    尚夫子心頭顫抖,望著天空匯聚的神雷,如若天地大災,雷仙降世一樣的景象。


    身為天階修行者,天階大儒的他,竟忍不住在害怕。


    “我,我……”


    他感覺這雷霆要是打落下來,自己會煙消雲散,屍骨無存。


    此時,天空之上,波紋泛動。若平靜水麵被點觸,泛起漣漪。


    雷劫靈身邊靈力不斷沸騰,文氣澎湃,驟然凝聚。


    一人從其後出現,跨過天際,神威湛湛,靈光洶湧。


    光芒熾盛,神力炸開!瞬間,好似天崩地裂,驚濤裂浪。


    雷劫靈直接被擊飛出去,轟的一聲,撞爆數座山頭。


    雷劫靈倚靠在山腰,躊躇不穩,周身電華暗淡,精氣神萎靡,但眸子卻異常凶悍。


    它整具身體華光泯滅,驅殼發顫,靈體在崩潰。


    隻是它的身上泛出強大戰氣,攻擊力依舊。


    可惜,它連戰力都難以保持。


    雲星河看了雷劫靈一眼,眸子很驚人,凶芒畢露。


    他看向天空中出現的那人,適才,便是他一擊,便直接崩潰雷靈。


    “師叔!”


    天階大儒尚夫子見到來人後,立即行禮。


    “副山長。”


    眾人見到那人後,急忙行禮。


    群山儒生紛紛行禮,心中無不驚訝,此人便是白鹿洞書院副山長。


    天空中那人光芒四溢,如若聖賢,沒有強大的壓迫,但卻很可怕。


    “雲公子,得饒人處且饒人,莫要逼人太甚。”


    “副山長。”


    雲星河正眼注視那人,眸光炯炯,這是一位高位天修大儒。


    道行修為強大無匹。


    僅此一擊,雷劫靈已被重創。


    雷劫靈的強大不用懷疑,卻也攔不住其人一招。盡管事出突然,更有偷襲嫌疑,但毫無疑問,此人絕對不俗。


    這便是白麓書院的底牌,果然不是東郭書院那種下三流宗門能比。


    “看來,隻有我親自動手了。”


    雲星河感歎一聲,雷劫靈已經重傷,難有再戰之力。


    金屍防禦雖強,但速度極慢,攻擊太弱。


    這位副山長,修為不淺,金屍隻能淪為沙包。


    “雲公子,魯副山長,快快停手,切莫傷了和氣。”


    天空中,又飛來一人,氣息同樣強大。


    雲星河眸子凝聚,盯住天空飛行那人,居然又是一尊高位天修!


    更讓人驚訝的還在後麵,又有一道神光出來,頃刻間兩人並排,出現在雲星河中間。


    “魯副山長,雲公子,誤會誤會呀!”


    “明副山長,孔副山長。”


    書院先生們再次行禮,他們書院四大先生,隻是名義上的決斷者,外麵的掌事人。


    但書院真正大佬,真正一言九鼎的是這三位。


    雲星河看著三人,眼眸抽動,三人,竟都是高位天修!


    這……便是儒門魁首的底蘊嗎!


    望著三人,雖氣息收斂,卻似返璞歸真。


    “雲公子,一切都是誤會呀。”孔副山長走過來。


    這是一個小老頭模樣,身軀並不挺拔,相反,皺紋密布。


    他一臉笑嘻嘻,和藹和親,一身儒袍子,宛若一位良好的師長。


    可誰能想象,他其實是一尊高位天修。


    此種陣容,底蘊,簡直可怕。


    且這不過隻是眼前所看到。


    誰知道白鹿洞書院,還有多少隱藏天階夫子大儒。


    這很可怕。


    “老魯,一把年紀怎麽還如此衝動。”那位明副山長,安撫天空中那人。


    “非我衝動,隻是別人都打上山了!”


    “哎呀,都是小輩們的事情,咱們摻和什麽,徒增笑話。”


    “你看看,下方如此眾多學生,豈有顏麵。”


    魯副山長聽聞後,並未說話。


    而另一邊,孔副山長已經將雲星河拉住。


    “雲公子,您別衝動喲。”孔副山長穩住雲星河。


    雲星河看向他,目光驚人:“你們書院出了了邪逆,難道妄圖包庇。”


    “並且,這一次還涉及雲家村,我若擬個折子上去,想必你們五老峰定會給出了交代。”


    “哎喲,小祖宗,您悠著點,這不是讓天下人戳我們脊梁骨嘛。”


    “咱們是一家人呀。”


    “誰跟你是一家人。”


    “嘖,雲公子,這話您就見外了。”孔副山長眉開眼笑道:“實不相瞞,當年老朽可是受到修明先生教誨,深感恩德,常以弟子持之,你又是修明先生後人。”


    “你說咱倆,如何不是一家人?”


    雲星河冷哼一聲,不以為然。


    “要祭童要到雲家村人頭上?如此感恩。”


    聽到此話,孔副山長哪還坐得住,神情肅穆,極為慎重:“雲公子,此事你放心,定會給一個滿意的答複。”


    盡管他如此表態,但雲星河的神情並未有多少波動。


    “雲公子,雲候,你體諒體諒。”孔副山長笑著:“甄青榮一定會處理,尚夫子也會懲罰。”


    “放心,我一定讓他給你好好賠罪。”


    說到此處,孔副山長又唉聲歎氣。


    “我們也不平靜呀,我們是北來之人,而魯副山長,乃是土生土長,極具威望。”


    “書院之中,所有事件,我等亦不是全知。”


    他說此話乃是真實。


    任何地方,都會生出派係。


    或是性格不同,或是意見不同,亦或利益,出生不同等等。


    況且就連朝廷,聖皇眼皮子低下,都發生過縫皮案。


    此般一說,雲星河才看了一眼他。


    孔副山長看看雲星河後,又道:“這麽多年,其實我們也想暗中相助雲家村內,奈何書院並非一人做主。”


    “若雲家後人出色,我等自然名正言順相助,倘若無才,我等也任其自然。”


    雲星河點頭,這一點他沒有話說。


    世界本身就是如此,


    孔副山長想幫,但你有什麽由頭呢?


    若雲家有個出色的人物,他們定然會鼎力相助。


    若是沒有能耐,他們豈不是空耗書院資源。


    書院其他人是不會同意。


    幸好,如今出了個雲星河。


    一番調解,他們前方後山聖賢堂。


    三位副山長與雲星河上座。


    主事三先生在奉茶,眾多先生在門外候著。


    而尚夫子則是低頭站在魯副山長的身後。


    “老夫多有失禮,還望雲公子擔待。”尚夫子半天,從嘴中擠出了這句話。


    說完後,他的臉上羞紅,頭更低了。


    堂堂天階大儒,竟還當中眾人之麵道歉,以後還要不要做人。


    “雲公子,此事……算老朽欠你個麵子。”


    魯副山長也說了一句。


    孔副山長笑嘻嘻,一臉老好人:“雲公子,此事如何。”


    雲星河掃了他們一眼。


    孔副山長肯定是偏向自己,明副山長中立,不過大義之上,他自然選擇孔副山長。


    魯副山長自然也知曉,此事若真正交由朝廷來處理。


    書院那真是聲名狼藉。


    與其如此,不如自己主動認錯。


    當然,這事情最重要的人,還是這位青年。


    他究竟是以什麽身份。


    以雲公子的身份,那自然好說。


    隻是內心不忿,代表雲家前來質問。


    這是私事,好辦。


    倘若以大隋雲候身份而來,那代表官方,就是在說,勞資已經查清楚了,我不是和你商量,已經上報,是執行任務!


    那問題就嚴重了。


    雲星河掃了幾人一眼。


    他們都是副山長,毫無疑問,上麵肯定還有一尊山長。


    能夠壓住,統領這些修士,那山中又是何等境界呢?


    這白麓書院當真實力不菲,三尊高位副山長,底蘊龐大。


    這便是頂級山門道統,依目前所看,不過冰山一角。


    東郭書院,卻隻有一尊天階大儒,簡直寒酸無比。


    雲星河沒有說話,直接起身準備走。


    事情該解決也已經解決完畢,白麓書院也給出了誠意。


    “雲公子,來來來。”


    孔副山長塞了兩拎茶葉給雲星河。


    看著和兩拎臘肉般搖晃的茶葉。


    眾人看的心疼,一拎便是六包,兩拎便是十二包。


    而且都是高質量的茶葉,精心挑選出來,一包估計得有一斤。


    相當於他們十年的產量。


    未來一段時間,他們的用量要極度縮水。


    眾人將雲星河送至山門處。


    “我送送雲公子下山。”孔副山長和藹和親,仿佛家中老人家一般。


    “雲公子等等老朽。”


    山下,孔副山長。


    “雲公子,你慢點走,有空多來山上看看,無論發生任何事情,老朽雖不能代表書院,但卻能代表自己,鼎立相助!”


    孔副山長麵容認真,朝雲星河行大禮,九十度鞠躬。


    雲星河微微動容,僵化的臉上有一絲表情:“副山長卻切莫如此。”


    “是星河冷漠了。”雲星河回禮。


    “換做別人,也會如此。”


    兩人並肩同行,談了一些東西。


    “不需再送,告辭。”


    望著雲星河的背影。


    孔副山長老淚縱橫。


    當年逃亡之時,修明先生給他們講的最後一課,那時他不過是幼童,可一切仿佛曆曆在目。


    那是一個何等才華滔天,璀璨奪目的人呀。


    可惜,隕落在那裏。


    否則,這片天地都會因他而感到明亮。


    雲星河下山後,白麓書院炸鍋了。


    剛剛數位大儒出現,甚至連三位副山長也全都到齊。


    並且還相送一位青年,態度極為恭敬。


    很多書生學子看到這一幕,都極度驚訝。


    人離開後,他們不斷瘋狂討論。


    “今日是發生什麽事情了,怎麽如此多的大佬出來!”


    “那可是副山長呀!平時幾年,十幾年也難見一麵。”


    “誰說不是,還有那年輕人是誰?”


    “副山長們與他有說有笑,態度簡直好的不像話,夫子也先生們都在後方,完全插不上話。”


    “嘶,這怕不是某位大佬來咱們書院了吧。”


    “他,他所言居然為真!”


    一群書生臉色難看,登山途中,路遇那人,原本以為那人是壯大其詞,誇誇其談。


    甚至,他們有人還認為這家夥是瘋子。


    “他真的去見山長了!”


    他們麵色煞白。


    聯想到此前書院狂暴,雖然無法眾多遊客儒生不知到底是如何一回事。


    但他們隱約感覺,與此人絕對脫不了關係。


    就在青年下山走後,書院下達發出了一係列條令通知。


    “三先生甄青榮暗中唆使靈感魚妖,向附近百姓索要祭童,並以此所修邪法,罪無可恕,不日送往江右州府處理。”


    “其內,四位先生知情不報,罪大惡極,驅除白麓書院,一起送往州府處理。”


    “大先生,二先生,四先生,身為書院掌事先生,未曾發現,前去州府領責。”


    “尚夫子身為老師,有失察之罪,扣除十年所得,後山禁閉五年!”


    “三位副山長未曾第一時間發現,識人不明,請罪天下。”


    “我的天!”


    書生們看到這些消息,一條條簡直都傻了。


    “三先生勾結妖魔!”


    儒生們極度震驚,但更讓他們震愕是的三位副山長請罪!


    一般而言,天階修行者,一般不會有罪行。


    這是所有人公認。


    而且要向天下蒼生宣告。


    這可是極為嚴重,尤其是對於要臉麵的讀書人來講。


    其實這份答案而言,相當誠意滿滿。


    白麓書院也絕不姑息。


    從上至下。


    除了處罰外。


    還有一些新的製度與規矩,為了防止書生們再次犯錯。


    包括靈感魚精,雖然他並未吞食幼童,也並不知曉甄青榮所為。


    可一樣觸犯律法。


    死罪難免,活罪難逃。


    罰他禁錮通天河五十年,不得離開,對於百姓所需,有求必應,否則嚴懲。


    靈感魚精麵對此等懲罰,又有什麽異議呢。


    能保得一條小命就不錯。


    而通天河周圍百姓,也算是因禍得福。


    畢竟相當於有了一尊地階後期妖獸庇護。


    雲星河徹夜奔行,當他與鎮妖司眾人趕回太平村時,


    新安郡郡守與黃山縣令帶著眾多官員前來。


    雲星河怪異的看著眾人。


    “恭迎侯爺。”新安郡太守是個武儒,地階後期境界。


    “小人有眼不識泰山,未能察覺侯爺尊駕,還望贖罪。”


    太守急忙走上前,態度恭敬。


    原本從七品官員回鄉,太守事務繁忙,肯定不會過多關注,頂多讓郡丞去看一眼。


    一般而言,有縣令照顧就行。


    可他也是剛剛得到消息,雲家回鄉官員居然是那位大名鼎鼎的雲候。


    當時他就驚了一跳,無法保持超然。


    緊接著,了解這位雲候的事跡後,什麽拯救武東郡,團滅京都縫皮大佬。


    折在他手裏的京官大佬不計其數。


    想到此處,他更是頭皮發麻,急急忙忙帶著百官前來。


    “未曾想雲候竟是我新安郡人士,當真是在下榮幸,百姓榮幸呀。”新安郡太守笑著。


    言語之間,有著示好。


    這位雖官職不高,但卻是朝中新貴,勢頭正猛。


    “哦,新安郡竟發生魚妖索要祭童之事,百姓有什麽值得榮幸。”


    雲星河坐在馬匹之上,微微俯下頭,說了這麽一句話。


    新安郡太守原本滿麵春風的臉,頃刻間大變,煞白無比。


    “雲候贖罪。”


    豆粒大的汗珠嘩嘩而下,太守低著頭,不敢直視。


    百官也是誠惶誠恐,集體低頭告罪。


    此事他們當然知曉,即便不知曉,也略有耳聞。


    可誰願意去管這事情。


    隻要不是太嚴重,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就過去了。


    每日事務繁忙,哪有時間管此事。


    五年兩個孩子,就當難產唄。


    影響也不大。


    靈感並未興風作浪,撥弄風雲,他們也就沒廢心思動它。


    反而處理不當,會影響他們政績。


    站在百官之前,太守內心十分忐忑。


    雲星河說完這一句後,便驅馬走過他們。


    剩下太守與官吏你看我,我看你。


    “哎,此我之過呀,我自會向禦史監察請罪。”


    最終太守說了一句。


    至於太守究竟怎麽,究竟如何,雲星河也不會去管,去也不是他的職責範圍。


    天天想管這裏,想管那裏,那不得累死。


    他沒那麽聖母。


    他如大多數人一樣,事不關己高高掛起。


    倘若遇到若隨手一把的事情,到也不會拒絕。


    但他不是聖人,聖人是很累的,他也不想成為聖人。


    太平村村民也來迎接了。


    站在諸官身後。


    “侯爺?”


    “侯爺是什麽?”茶顏詢問雲湘秀。


    雲湘秀無奈搖頭,指了指茶顏的腦袋瓜:“你啊,真是的,就是官,特別大的官。”


    “哼,湘秀姐,你自己也不知道。”


    茶顏動了動瓊鼻。


    雲湘秀吐舌頭,轉而問雲星河。


    “星河哥,你的官很大嗎?雲候是很大的官嗎?比太守的官還大?”雲湘秀睜大眼睛問著。


    雲靳臉色陰沉,這個女兒不思學習。


    “讓你讀書用功,總是不聽,竟問出這般問題,如今連你兄長是搞不清,實在丟人!”


    雲候是你兄長爵位!”新安郡內,除去輔衙小吏,正統萬計官員,能獲爵者,為星河一人!”


    “況且,此為戰功爵!爵位中地位最高!”


    “即便是放到京都朝廷,也是分量十足!”


    雲湘秀哪裏聽得懂這些,不過看起來很厲害的樣子。


    激動地跳起來,抓住雲星河的手。


    連帶茶顏都很高興,雖然她也不明白為什麽高興,但這種氣氛很濃烈。


    “我雲家有望興盛。”雲靳也是無比激動。


    看向雲星河的眼神之中充滿欣慰。


    當年他一度局的雲星河太木訥,不是當官的料,沒指望什麽。


    他將希望寄托在雲天青身上,誰知雲天青性格不羈,不知所蹤。


    反倒是不被看好的雲星河,了卻他的希望與心願。


    “就說是很大官,我明明說對了。”


    “才不是,你沒聽見雲叔說的。”


    “那不就是大官,有什麽區別。”


    “額。”


    “你剛剛沒看到,郡太守在星河哥哥的麵前瑟瑟發抖。”


    “當然看到了,真威風呀。”茶顏羨慕道。


    “那可不是,就連咱們縣令都瑟瑟發抖,那可是縣令呀,以前我見他的時候,出門都要清路,讓衙役把守,那叫一個風光。”


    “現在,你看看,居然在雲哥哥身邊,頭都不敢抬。”


    此言一出,雲靳的臉色就黑了下來,一個勁的向縣令抱歉。


    “唯小人與女子難養,縣令莫要怪罪,小女愚昧。”


    “不敢不敢。”


    縣令怎敢擺譜,他完全知道雲星河與雲靳家中是怎樣關係。


    可以說,雲星河與雲湘秀宛若親兄妹一般。


    接下來便是接風洗塵,郡太守親自設宴,同時宴請雲家村村民。


    太守的姿態放的很低很低,時不時抱著雲家小娃娃。


    兩個小孩子還揪著他的胡須,惹得他大笑。


    如此一番場景,倒也和睦。


    “哎,本官終能明白,索要祭童一事,並非小事了。”


    太守看著孩子們打鬧,那種煙火氣息,歡聲笑語。


    登位多年,百姓生命而言,對於他來說,不像是一條生命。


    反而像是戶籍本上的一列列數字。


    剛與小孩玩耍,才切身實地,感受到那時活生生的生命。


    為人父母,誰忍心,眼睜睜將自己的孩子,送給妖精嘴裏呢。


    太守極為羞愧。


    “本官自感罪孽深重,處理郡府事宜,交付郡城後,自會上京請罪,做一地方鄉鎮縣官,體驗民情。”


    “那個位置做久了,久而久之便會麻木不仁。”


    太守不知是若有感觸,還有多喝了些酒,說了許多話。


    他說自己曾經也是熱血少年,也好打抱不平,仗劍天涯,看不的貪官汙吏,草菅人命。


    甚至與惡吏發生爭鬥,下了大獄,最後得禦史調查,欣賞。


    開啟了人生仕途之路。


    一直以來,以此為鑒,自己也是竭盡心力。


    可結果,自己怎會如此這般,也不知從何時起,變得麻木不仁?


    為何會一心隻在乎政吏功績,而不視生靈死活?


    望著酒杯中倒映的臉,他楞了。


    “我已不是我。”太守想到了過往,竟在低泣。


    似乎,如今的自己,讓……當初的自己失望了……


    許多官吏都喝了些酒。


    郡鎮妖司都統,帶著勳將將軍前來拜見雲星河與鎮妖司將軍。


    新安郡鎮妖司相比郡縣官員熱情親切了不少。


    一個原因,主要雲星河與他們不是一個機構,雖有爵位在身。


    但與郡官官吏,並無交集。


    而駐郡鎮妖司才是雲星河本家。


    他就是鎮妖司人,是郡鎮妖司上級。


    這肯定要比郡官們親切的多。


    一番前來覲見,新安郡都統居然與四位將軍都認識。


    “喲!老王!”


    “嘶,老張,老伍,我的瑪呀,怎麽會是你們幾個!”


    新安郡鎮妖司都統看到幾人後,眼神大亮,激動不已,齊齊擁抱在一起。


    “天殺的,居然是你們,早知道是你們,我就早點來迎接!”


    都統大喜,開懷大笑,一雙拳頭錘在幾人身上。


    幾人反錘他,一番打鬧,倒像是沒長大的男孩。


    “老王,我沒想到居然是你,你居然都成為都統了!”


    “可不是,從六品下的官員呀!不得了。”


    “嘖嘖,你們別陰陽怪氣啊。”他擺擺手,說著:“你們可是從七品上,這要是下調,至少都是從六品上起步!”


    “你們一個個,不實在啊。”


    “哎呀,我們也是在縫皮案中,被雲候照顧了一把而已。”


    “否則,我們哥四,指望從七品下,升到上,得猴年馬月。”


    新安郡都統聽完這句話後,急忙說:“雲候呢,我得見見這位英雄人物。”


    “諾,不就在這裏。”


    “這麽年輕!”


    “王都統。”王都統,雲星河微微一笑。


    “雲候,不敢不敢,屬下王景華參見上官,未能及時前來,實在罪過。”


    雲星河談了兩句,便離開了。


    “真是英雄少年,我輩楷模。”


    王景華看著背影,心中羨慕。


    “嘿,你走的早,你是不知道跟在侯爺身後,有多舒服。”


    “哦,怎麽說。”


    “別提說舒心,總之就是一個字,舒坦。”


    “就比如吧,我們在縫皮案中,發現有漢王蹤跡,侯爺二話不說,帶著我們準備圍攻漢王府!”


    王景華橫眉直跳,這麽野嗎!


    聽著這些人一樁樁事,王景華也是熱血沸騰。


    “什麽憋屈,絕對不忍,誰敢動我們,我們就敢打回去!”


    “有侯爺在鎮妖司,那才是真正的鎮妖司!”


    “才有鎮妖司真正鎮壓妖魔的風範與氣概,管你是誰,隻要觸犯律令,一律給你逮過來!”


    老朋友相見,自然少不了一番酒水,敞開肚皮喝,不醉不休。


    酒過三巡,酒過三巡。


    已經不知道喝了多少,躺在地上東倒西歪。


    雲星河也被雲湘秀纏著。


    這兩天時不時有官吏前往雲家村,甚至縣令一天都要跑好幾趟。


    一個個不嫌累得很。


    不僅如此,雲家村人,這些天莫名其妙有很多人找上了他們,大獻殷勤。


    雲星河倒是平平靜靜,平時除了指點茶顏與湘秀修行外。


    便是時不時上青鸞峰。


    雲天河傻頭傻腦,卻也無憂無語。


    很喜歡雲星河他們上來,因為每一次都會帶很多好東西。


    當然,雲星河也想把他帶下來,野人死活不去。


    這一日,雲星河上山,發現野人沒在。


    “這野小子,又跑到什麽地方獵山豬去了。”


    雲星河推開木門。


    發現床榻之上,放著那柄望舒仙劍。


    “這野人,這仙家寶物,就被他隨意丟在這裏。”


    雲星河無語,別人得到仙器,誰不是如獲至寶,捧在手裏怕掉,含在嘴裏怕化。


    當然,還有最重要的一個問題。


    這野人怕是不知道仙器,不知道望舒劍是何等寶物。


    估計在他眼底,和木劍差不多。


    雲星河手持望舒,立於青鸞之上,淵渟嶽峙,衣衫飄舞,長發飛揚。


    目光凝靈,雙指輕撫望舒,淡淡溫涼之氣傳來。


    劍身明明有一股至寒之氣,能毀天滅地,凍裂骨髓,但絲毫沒有損失,十分奇異。


    湛藍纖劍,十分細窄。


    遠處天空明媚燦爛,淡淡光暈從天而落。


    晝競羲和之末景,夕照望舒之餘耀。


    雲星河持劍。


    通體晶藍,所附瑩光清如秋水,劍身與劍柄相接,並無劍護,隱隱有冰寒之氣透出,乃是冠絕世間的之仙劍。


    越看越喜,雲星河注入靈力,揮劍揮動。


    望舒冰舞!


    劍氣噴吐,長空震嘯,冰輪顫抖,月華乳霜,籠罩諸天!


    一劍過後,雲星河從空中落地。


    他驚了,頃刻間,黃山幾千裏,七十二諸峰,全都籠罩一層月寒冰氣。


    隻要心念一動,那些小山頭便能崩裂。


    七十二峰即便不會或者冰屑,也會坍塌小半。


    他體內的法力全都被抽空,


    他的法力量何等嚇人,可在瞬間便被清空。


    可想而知,此劍容納法力上限有多恐怖,天知道能承載多少法力。


    望著晶瑩之劍,眸中閃過欲色,雲星河無比動心,這才是仙劍之威。


    這小野人不懂運用,雲星河黯然歎息。


    此劍任憑誰人能不動心,不心生貪欲。


    搶別人,搶其他修行者,沒啥負擔。


    可總不能搶自己侄子的吧,關鍵人還呆呆傻傻,一臉純真。


    對他完全沒有保留。


    更重要,這柄劍是他對娘唯一的念想。


    “算了,算了。回去真要問問顧長留,怎麽哪有仙劍蹤跡。


    他也想高喊一句,神器為有緣人得之。


    反正小野人也是在這青鸞峰上。


    以後實在饞了,亦或者需要,前來青鸞峰借用,小野人也不會不給。


    至於小野人離開,他完全沒有考慮。


    嗬嗬,總不可能會被女孩子拐走吧。


    很快小野人,立馬扛著小山豬前來,嘴裏還嘟囔,冬天沒到,剛剛怎麽結冰了。


    這自然是雲星河造成。


    後麵沒了支持,月寒神華慢慢散去。


    小野人很大方。


    也很是無憂無慮,純真到讓人羨慕。


    雲星河又留下了一些丹藥,能固本培元,有不懼冰寒,炎熱的丹藥。


    有增強體質,改善筋脈的藥物。


    這類丹藥雲星河鎮妖司十年積累了很多。


    對自己已經無用,剛好可以給小野人。


    不過,他也是算好了適量,並未給太多。


    怕他一下子全當糖豆一股腦吞了,發揮不會藥效。


    也怕藥物在體內衝突,發現問題。


    炎寒二氣在體內,雖未曾爆發,倘若不解除,始終是個麻煩。


    雲星河和靈月下山,小野人有些不舍。


    這些天的相處,小野人雖然看似歡脫,但還是有真感情。


    雲星河剛下山,來到村長家。


    村長便找到雲星河,表示有人找雲星河。


    “小道人參見雲候。”


    這是一個道人,青年道人,地階中期境界,身著黑藍色道袍,麵對雲星河十分恭敬。


    “你是。”


    道人從袖口取出亦封鎏金信件:“小道三清山修士,尊師吩咐,此交予侯爺。”


    雲星河看了一眼信:“這裏麵是什麽?”


    小道搖頭:“道人並不知曉。”


    “侯爺,告退,小道還要前往其他地方送信。”


    交給雲星河後,青年道人行禮,緩緩後退。


    而後,一隻天鵝過來,載著道人,張開雙翅,白色羽毛飛舞,宛若雪花鋪灑。


    道人走後,雲星河拆開。


    “星河,記載何事?”雲靳詢問。


    雲星河嘴角微笑:“三清山七日後羅天大醮,道家盛典,想要邀請我前去主席觀禮。”


    三清山應該得知了雲星河,所以前來表態。


    雲星河論官職,或許不值得三清山鎏金貼請。


    但他還有戰功爵位在。


    邀請也在情理之中。


    將請帖放在一邊,上麵寫了席位,主席位。


    這足以證明三清山對其極為重視。


    “三清山。”雲星河重複念了幾句。


    三清山道門也為道家正統,與龍虎山齊名。


    但相比於龍虎山,前者看似並無任何出彩之處,甚至名氣淡淡。


    其實也是一處不容小覷的山門,隻不過平時不顯水不漏。


    看起來好似是個二流山門道統。


    可從這一次宴請中,便能窺探一二,這道門,可不是什麽小山門。


    否則,眾多勢力也不會如此興師動眾,極為重視。


    三清山距離黃山不遠,乃是鄰居,就算以平常速度趕路,一日之內,便可抵擋。


    其位於饒州郡,與新安郡交界。


    雲星河放下請柬。


    “三清山一定很熱鬧吧,到時候帶我去呀。”雲湘秀跑過來,望著請柬,大叫。


    看著請帖上麵精致的山水圖畫,感覺喜歡的不得了。


    “成何體統!三清山乃是道家正統,人家宴請乃是雲候,你不許前去。”


    雲靳直接訓斥雲湘秀。


    “爹,不要生氣,我就開玩笑,這我還是能分輕重。”


    說完,雲湘秀立馬跑走。


    “哎,成何體統!”雲靳無奈搖頭。


    雲星河從房中出來,看到這一幕後笑了笑:“其實跟去也並無不可。”


    “不行,她指不定惹下禍事。”


    其他事雲靳還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此事絕對不行,這可是關係到雲星河。


    兩人邊走邊聊,發現周圍一群人圍在一起,指指點點,麵容驚懼。


    見有些太平村村民在其中,雲靳疑惑,走上前詢問:“發生何事。”


    幾人臉上凝重,手腳並舞,忙道:“村長,下麵挖出了屍體!”


    “什麽,挖出了屍體?”雲靳一驚:“什麽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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