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清山天修搖頭:“並不是大印,上印。是一塊小印,叫破界印,平時也很難起到作用。”


    “破界印屬於二十四印排末尾的幾印,主要作用,便是令結界源力暫時失效。”


    為何說沒用,便是在這裏。


    破界印隻是失效,還是暫時失效,而不是破除,破壞結界。


    像二十四印中,有四塊印,一塊上印,三塊排前小印。


    都是針對陣界破除,損壞。


    除了這個能力外,還有其他作用。


    比如小印中的甲靈驅邪印,有著破除妖邪結界,並可以驅除邪祟,震懾惡鬼,邪魔靠近提醒的效果。


    破除結界,隻是其中效果之一。


    這個破結界,是針對邪妖魔結界,效果極為明顯。


    對於人族修行者法力製造的結界便有些微弱。


    而這塊印,主要也是用來針對邪魔,是它們的克星。


    黃天力士印,有著給修行者增加力量、以及強力破壞一切的功效。對付結界,無論是靈氣結界,還是妖魔邪氣結界,效果都特別顯著。


    這也是最受歡迎的符籙之一,催動消耗小,效果明顯。


    還有兩塊,也有著很強大的效果。


    四塊印,都有破除,破壞結界的效用。


    破界印那種效果甚微,雞肋一般的存在,幾乎沒刻過幾次符籙。


    隻不過二十四印有著不同尋常的意義,所以也設置了一殿放置。


    “二十四殿平時有陣法守護,非舉辦大典,需要請出接受洗禮時。尋常,除三清外難以進入,


    “萬妖國還真會選時間。”靈羽道人說道。


    “大典開啟那段時間內,因為考慮到前來的宗門不僅有妖,還有邪修前來拜會,怕造成誤傷。所以都取消監測陣法,與大部分自主攻擊陣圖。”


    靈羽道人盤坐,言語感歎。


    “犧牲那麽多妖魔,就為了一塊印?”


    “管他那麽多,這是你家大人該操心的事情,來來來,碰一個。”


    楊炎楊沝靈羽等道人聚在一起。


    靈羽沒心思:“更沒想到,他們在修士中居然隱藏了眾多邪魔,不乏天修。”


    雲星河點頭,再加上八玄造化術,這些天修混進來,一般人還真識別不出來。


    縱然其他天修當麵,隻要他不暴露,也很難判斷。


    經過大戰後,眾人緊繃的精神也有了緩解。


    在三清山山腳盤坐下來,欣賞鳥語花香,山光水色。


    一片綠蔭昂昂,芳草清香之地,有誰能夠想象,不久前經過了滔天大戰,妖雲翕日,修士染血。


    幾日,眾宗門修士都沒有離開,不是他們不想離開,而是三清山強行留住。


    說要好好款待,感謝典禮之時出手援助。


    同時還有塑造另類軀體準備材料。


    江右州府已經準備好了,中午前運上山,估計這時也快煉製完了。


    子時,三清山修複所有軀體,盡管不如真身肉體,但也算不錯。


    安置神魂入體後,給了他們眾多資源與符籙,並告訴他們以後有問題,可上三清山。


    完成一係列後,開始宴請修士,材料便是采自妖獸。


    去除邪煞之氣,化作大補之物。


    典禮大場,歡聲笑語一片。


    還是典禮大場,隻不過這一次是大碗喝酒,大塊吃肉,而不是前幾日站著傻傻發呆,曬太陽。


    許多有創傷、陰影的修士,也被感染,修複了內心。


    推杯換盞,劉大壯與尚宏靳欒元傑正在猜拳。


    經過幾日前的戰鬥,原本不認識的兩個人,居然和十幾年,幾十年的老友一般。


    沒有什麽波瀾壯闊的經曆,僅僅是那一瞬間的觸動,甚至是一個安慰,堅定的眼神。


    或許,他們就已經確定了對方。


    少年的開心興奮,似乎很簡單。


    建立友情也似乎很簡單,不如成年人那般心思深沉。


    “我去,你看那些和尚,一個個好不害臊,居然直溜溜盯住人家女修士。”


    “你懂什麽,小僧這是仰慕。”大口喝酒猛地吃肉。


    “戒齋這麽多年,享受享受怎麽了。”


    幾人調笑一個和尚。


    乾河道人恢複了,不過還是有些病懨懨。


    杭微雲與尹銘居然在討論術法,在吵雜與歡樂中,十分不合時宜。


    也許這就是學霸的世界吧,時刻處於學習中。


    如此環境下,還能一心鑽研。


    張琳如同大姐大,豪邁抱住心彤與另一個女子,和幾個欒元傑幾個小弟喝酒,醉醺醺時,如同河東獅吼一般。


    另一個女子雲星河也見過,那日在渡口時遇到的騎龜女子,是杭微雲師妹。


    她一直在山上,與師門長輩在一起,雖有驚嚇,卻也沒有危險。


    張琳豪爽,與他們打成一片,這種女娃呀,肯定投錯了胎,投男生才正常。


    這種性格倒是很受喜歡。


    雲星河收回目光。


    “怎麽,看什麽呢,雲候,來喝酒喝酒。”殷雄端著兩大盅靈酒。


    “來來來,諸位安然無恙,實乃幸事。”


    殷雄站起身來,直接敬酒。


    李青宣二話不說,端起青花瓷色碗,一口吞下,畢竟這一點,他深有體會。


    雖說他也有寶物後手,但說不緊張是開玩笑。


    當時情況危急,又那麽混亂,他自己都不能保證,即便出了底牌,能否逃走。


    五尊天階中修。


    六魔全是迷幻控製類,連八佬丹陽子都著了道。


    處境極其危險,辛虧抓住丹陽道人爆發,直接跑了,那群人也不敢追他。


    呼!


    李青宣大吐一口氣,這酒初時十分溫潤,宛若仙釀一般。


    可真正下肚後,卻又翻江倒海,化作氣息衝向四肢百骸,若脫韁野馬,難以遏製。


    李青宣細細煉化後,神清氣爽,受益不小。


    “這次你們三清山可是拿出好材料了,妖虎、大蛟骨,鸞、鹿、熊髓。而且這裏麵我至少喝出了五味靈草。”張霄霞緩緩放下碗:“魂天芝,銀霜聖蕊,幻海月露,紫氣寶泉,血靈米。”


    “還有幾味我喝不出來。”


    “嘶,我說怪不得怎麽勁怎麽這麽足呢。”


    眾多修士也暗自驚歎,這可是了不得的東西,不是止血草,鼠兒果那等下等靈草能比。


    靈草自然也分三六九等,這五味靈草都是上等靈草,十分稀有。


    再往上的靈草便是天級靈草,有些效果甚至能比擬仙藥。


    也有一些修行者和凡人稱之為仙草,但其實並不是。


    是無比稀有的天級靈草。


    宗門長輩叮囑小輩們不要多喝,他們身體素質不行,喝多了,化不盡,反而對身體有害。


    此酒有明魂、壯體,擴展筋脈,提升氣血的功效。


    甚至體內一些暗傷,也在逐漸修複,除外還有其他諸多效用。


    雲星河也喝了不少,但似乎沒用。


    因為他身體各方麵已經被靈草靈藥、提升到極致地步。


    除非來效用更強的靈草靈物。


    這種特殊的靈酒,自然不是無限的,每個人幾乎都不夠分。


    有些沒法喝完的,都是由長輩為其保管,等待以後你提升後再給你。


    這種行為吧,就和父母說給你保管壓歲錢,以後長大給你一樣的借口。


    有去無還。


    好在其他的靈酒也不少。


    不過多是以一兩味中等,五六味下等靈草釀製。


    此外,還有虎骨湯,各種珍稀妖宴。


    甚至還出現了一頭肥遺血脈的蛇,瞬間就被搶光了。


    肥遺。


    《山海經·西山經》:“又西六十裏,曰太華之山,削成而四方,其高五千仞,其廣十裏,鳥獸莫居。有蛇焉,名曰肥甥,六足四翼,見則天下大旱。


    隻不過這頭大蛇具備肥遺的血脈很稀薄。


    是一天階中期的妖修,本體露出來後,小山那麽大,幾十丈長。


    烤熟後,香氣噴噴。


    然而,這麽多修士,一人吃了幾口,沒兩下就剩下骨頭了。


    骨頭也沒舍得丟,被下鍋敖湯。


    畢竟是大荒凶魔後裔。


    肥遺這東西,可是和饕餮一個時代,應該也屬於魔神。


    隻不過這條大蛇血脈不多,也許是與妖不斷交融後,被妖血稀釋太過,所以判定是妖。


    “這蛇肉怎麽塞牙呀。”


    “屁,你那是連骨頭都一口吞了下去。你瞧瞧你那吃相。”


    “不好意思,我也沒吃過蛇肉。”楊炎嘿嘿一笑。


    接下來,又上了一盤菜,一頭老鱉,天修初期。


    本體也是巨大,不然還真不夠吃。


    “這殼上麵的軟皮裙邊好吃,嘶,我都感覺法力增加了不少!”


    許多修士眼睛發亮,修為提升一些。


    “真辣呀!”


    “不辣怎麽好吃呢!”楊炎楊沝理所應當道,說完還在湯裏麵丟些辣。


    開什麽玩笑,三湘四地,江湖人士,還能怕吃辣。


    吃啥啥沒味,嘿,加點辣,飛起。


    靈羽道人也動筷子,天階妖肉確實能夠有助,但幫助並不是特別明顯。


    因為他們都享受了許多資源,天修初期妖肉妖血也用過。


    至於楊炎楊沝便是真是喜歡吃。


    “怎麽這麽慢,還不上菜啊!下一盤是什麽。”


    “我記得好像有一頭神牛,割些炒粉!到時候給我打包,我回家做個牛肉幹,別那麽小氣。”楊炎楊沝叫著。


    “萬人吃席,這種場麵,我還是第一次呢!”


    端上來雷鳴雞湯後,兩人衝的最快。


    幹啥啥不行,吃席第一名。


    三清山並不吝嗇,即便燉了幾頭妖獸,但血液、妖骸、妖核、妖丹都已經入庫。


    而且他們已經拿了好幾頭妖魔材料。


    一些能夠食用的,也沒有小氣,既然是犒勞,沒有天階妖獸整個硬菜怎麽能行。


    接下來,還有佳肴。


    大多數都是地階妖獸,也是味道上佳。


    “三清山廚藝不錯呀。”


    到了後半夜,修士們都吃飽喝足了,盡興了,神力太衝,一時間難以煉化,於是還跑到天上狂奔兩圈,閃閃發光,很是璀璨。


    大家都是在喝酒,偶爾上了些食物,大家也隻是象征性的嚐兩口。


    “來,敬你一杯。”這時,烏濠飛舉起酒杯,臉色熏紅,看著雲星河。


    “以前沒服氣過誰,你算是讓我開了眼界,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我就像是井底的蛤蟆。”


    說完,也不管雲星河直接飲下。


    雲星河舉杯,雙手疊杯,以示尊重。


    “來來來,雲候,我也敬你一杯。”


    殷雄起身,看著雲星河:“話都被他說完了,我也沒啥說。”


    楊炎楊沝、李青宣、靈羽張霄霞,文照古書無涯也紛紛起身,開始舉杯,朝向雲星河,目光注視。


    他們都是天驕,逆天人物。


    雖不服雲星河,有些不幹,但內心卻又極為欽佩,以一敵七。


    酒過幾輪,他們之間也聊開了。


    就算話語極少的人,也會聊上三兩句。


    互相間,關係也增進不少。


    楊炎楊沝自然不用說,兩大門派從上到下,就是宛若一體娃娃,性格也極為相似。


    文照古與書無涯,嶽麓書院白麓書院本就交好,兩人也有許多共同的話語。


    靈羽張霄霞三清龍虎,與白麓嶽麓情況類似。


    並且都是道家,在道術,言語方麵,也更為投機。


    況且兩人早就相識,還不止對戰過一次。


    經過這一次萬妖國攻山後,兩人的關係有些微妙。


    不再如同以前那般,隻是單純的競爭對手,要相互追趕的對象。


    文、書兩人聊的東西,他聽不懂。張、靈說的沒啥興趣,還不如一戰。


    楊炎楊沝兩個逗比,不屑。


    李青宣似乎被孤立起來,在凹造型,但很快被殷雄與烏濠飛拉著喝酒。


    “哈哈,老烏,咱們幹一杯。”


    “好。”烏濠飛豪氣幹雲,眸子真誠:“什麽都不說,都在酒裏。”


    李青宣雖然有些傲,但三人脾性明顯更適合一些。也能聊到一起。


    而且說起來,李青宣居然與烏濠飛有親戚關係。


    兩人也是略微驚訝,李青宣母親的妹妹,居然與烏濠飛姑姑的同門好友。


    有這一層關係後,李青宣明顯放開許多,話也多了些。


    雲星河則在他們中間周轉。


    楊炎楊沝與雲星河相談甚歡。


    經過戰鬥後,白麓書院書無涯對雲星河沒有了之前那種囂張狂妄,反而有絲敬重。


    這並不是說他是大隋雲候。


    而是雲星河展現的實力,得到他的尊重。


    不然,按照書無涯的性格,管你是誰,一樣傲然,不給你麵子。


    看他直接懟自家書院老夫子就能看出來,那可是同八佬級別的高位天修,一樣不給麵。


    況且。


    白麓書院與雲星河之間的牽連關係太大了。


    七人紛紛與雲星河對酒,酒多了,話也開了。


    其實,他們間,大多數心思都很純正,沒啥彎彎繞繞。


    可能是大部分時間都在修行的原因,沒有如同老輩修士一般,被世俗所汙染。


    即便是文、書兩人具備智謀,但實際上也很傲氣衝動,火氣十足。


    真搞起來,一點都不理智,十分蠻。


    酒喝了眾多,肉也吃到差不多。


    望著漸漸撐開的天幕,東邊泛起的魚肚,飄動的紅霞,山頂微微涼風襲來,蟲鳴雨露,一切都很清新舒服。


    這是黎明。


    宗門修士們,紛紛向三清山請辭。


    離開山門時間也很久了,也有許多事物需要處理。


    眾多門派也紛紛下山。


    看著大家陸陸續續下山,宴席之上逐漸荒涼。


    山頂,山腰,陸陸續續下山,淡淡薄薄,三三兩兩。


    與幾日前上山時的擁擠激動,截然相反。


    “哎。與諸位同起一聚,真乃慶事,也令文某得知天下英傑,層出不窮,天驕輩出。”文照古站起來說話:“隻是不知今日一別,何日再能相見。”


    文照古望著山下,與山頂大典場,有難言之感。


    “哈哈,別這麽這話,一股子說不出味道。”


    “我覺得也是,咱們別這麽矯情。”


    楊炎楊沝大大咧咧,還在瘋狂幹飯。


    虹羽穀,離天教等眾多宗門也開始準備起身下山。


    “一個半月後,諸位,咱們在長安大都相聚。”


    “不錯,修行盛會也要開始了吧?”殷雄看向雲星河。


    雲星河點點頭,靠在椅子上:“卻是快要開始了,太具體也不知道。”


    “不是吧,雲候,你可是武鬥會主持總官。”楊炎楊沝大聲叫著。


    說來倒也汗顏,他好像沒有管這方麵。


    “不日,在下便要回京,主持大事。”


    雲星河也是有些滴汗,也是時候該回去了,要再不回去,修行武鬥會真要發瘋。


    行台師卿、關內中君尉,囊修行盛會事宜……


    額,好像他似乎沒關注過,有些失責。


    “那時我們定會前去。”楊焱楊淼直接可以肯定,這個熱鬧他們肯定會去。


    文照古書無涯也表示兩大書院會帶隊前去。


    李青宣沒有給出答案,狂龍宗因為萬妖國被奪走靈劍之事,也是頭疼。


    靈羽道人也不確定,出了這麽大的事情,需要善後,以及各種問題。


    “為何你們還要興師動眾。”


    三清山對於最後一塊令,也下了極大功夫,十尊天修帶領弟子下山繼續搜尋。


    有不找回,誓不罷休的其實。


    “既然那塊印不重要,三清山那麽著急幹嘛?”


    靈羽道人俊秀的臉上也是無奈:“我也並不是很明白。”


    楊炎說了一句:“據說二十四印有大來曆,非同尋常,可追溯到無盡大荒、古年代。”


    “真的假的。”楊沝睜大著演技。


    “假的。”


    “你騙人,仔細給我說說。”


    “說個屁呀,我都說了,是假的,我胡謅的。”


    “不行,肯定有什麽,你仔細說說。”


    “沒有來曆,真沒有,隻是他們的傳承,具有象征意義。”


    “例如周天子九鼎,九鼎有用嗎?有實際的意義嗎?能從裏麵掏出銀子,還是掏出天兵天將?”


    “這是象征當年周王朝的權柄。”


    “而二十四印,也象征道家正統,明白嗎?”


    “所以……”楊炎楊沝同時看著靈羽,眨動眼睛:“所以你們家二十四印有什麽來曆?”


    靈羽道人搖頭:“這我就更不知道了。”


    “你家的寶物,你都不了解?”


    靈羽皺眉,似乎在思索,隨後才道:“我也曾問題過祖師們,但他們沒說什麽,隻是說不容有失。我再問,他們便說不是時候。”


    “哎,真是,好了,不談這個。”張霄霞打斷他們兩個。


    再讓這家夥聊下去,沒完沒了。


    “那你會去嗎?“靈羽又望向他。


    張霄霞也是遲疑片刻,表示不會。


    “你這麽肯定?”靈羽道人詢問:“龍虎山近期應該沒什麽事情,況且三清龍虎的部分弟子已經到了京都,你難道不去。”


    說到這件事,張霄霞遲疑了下:“這件事也沒什麽必要隱瞞。”


    “我們龍虎山的羅天大醮也要開始。


    “什麽?”靈羽愕然了:“什麽情況?”


    一般來說,羅天大醮不會貿然舉行,這是道門最大,極為隆重的典禮。


    除非有重大事情,亦或發生變故,再或者親王太子前來。


    三清山主要是因為到了特定時間。


    比如他們是五十年,百年一次。


    可龍虎山的特定時間還有二十年呢,況且龍虎山也沒聽說有什麽親王太子降臨,或者位份極尊之人。


    張霄霞眸子凝了凝,看向眾人:“天師要準備傳位,所以會有典禮。”


    “什麽,天師傳位?”


    楊焱楊淼與靈羽他們都懵了:“這是什麽情況?”


    龍虎山天師與三清山三清在門派內都是相同地位。


    道統的實際掌派。


    張霄霞直接搖頭:“我得知的消息也不多,說是老天師在山下發現了一個青年,打算傳位於他。”


    “開什麽玩笑!”


    “這麽草率?”


    “那人據聞與我們龍虎山有頗多淵源。”


    殷雄詢問:“那人多大年紀。”


    “此人名叫張狴連,二十七八,與我們差不多吧。”


    “沒搞錯?傳天師位給這麽年輕的後輩?”


    “這也是很多人疑惑的所在。”


    張霄霞看不出表情。


    他們都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雲星河也很不解,按理說老天師傳位,也該傳他下一輩,再不濟,下兩輩。


    這直接下了四五輩,不正常。


    況且那人有能力鎮住場麵嗎?


    毫無疑問,龍虎山天師定然與靈清道人是一個級別的大拿。


    也唯有這種量級的人物,才可以壓得住。


    “時間的話,估計就在這兩個月。所以京都武鬥會,我去不了,不能一睹。”


    張霄霞言語中也很可惜,三清山僅是江右周圍宗門,大隋武鬥會可是群星燦爛。


    那真值得見識啊!


    能與眾多天才一戰。


    一時間,眾人沒有說話。


    他們認識沒幾天,可不知為何,卻有一種不好受的感覺。


    片刻之後,尚宏靳欒元傑等人也來向雲星河告辭。


    雲星河看著這些年輕人一笑。


    “怎麽樣。”


    “我雲表哥,真是爽,從來沒吃過這麽爽,天階妖獸,想想都流口水。”


    “對對對,那老鱉真是好吃。”


    張琳也是吃貨,和尚宏靳爭論起來。


    他們也要走了,眼神中還是極為不舍,有些低落。


    好不容易聚在一起,可立馬就要分散了,修士們想多人一聚,無比艱難啊。


    “你們還年輕,況且京都武鬥會,武科舉,你們不去嗎?”雲星河看著他們一個個有些蔫的樣子,出口說著。


    “去,當然去!”


    幾人眼神發亮:“這麽大的盛事,我們自然要去!”


    這些年輕人可以肯定要去。


    他們不同靈羽張霄霞。


    靈羽道人、與張霄霞、李青宣,他們說大不大,說小不小。


    宗門有些事情,他們必須去承擔,不能事事任由自己。


    不如他們這些人。


    即便有時候,也有宗門的師兄,師長,可以無拘無束。


    九宮山的修士東山,杭微雲與其師妹告辭。


    “放心,到時候你們到了京都,就來找雲表哥。”


    “就這樣說定了。”


    尚家人也在催促尚宏靳。


    欒雲傑與尚宏靳一起下山。


    張琳與心彤也來向雲星河告辭。


    兩個女孩子似乎有些克製不住自己,或許是經曆了生死,他們更加的感性。


    雲星河笑著拍了拍她們。


    張琳深深看了雲星河一眼:“雲表哥,京都見。”


    心彤也是眸光燦爛,翩然爾雅向雲星河行禮:“再見。”


    “殷表哥也是。”


    幾人又像烏濠飛告別。


    其實對烏濠飛也沒了厭惡,在那場戰鬥中,兩人也拚死護住他們。


    “哎。”


    不知為何,烏濠飛看著他們下山,也莫名其妙歎了口氣,說不出的不是滋味。


    劉大壯與尹銘走之前,也來與眾人告辭,並表示京都武鬥會定然會前去。


    乾河與宗門師長一起下山。


    下山前,向雲星河他們行了一禮。


    接下來各大宗門都紛紛下山離去。


    火神教寒武教兩位大佬也要離開,楊炎楊沝朝眾人拱手:“話不多說,告辭。”


    “雲候,京都見,可要好好款待我們。”


    雲星河笑著揮手:“好說。”


    狂龍宗大佬與龍虎山大佬也帶著門下眾弟子來了。


    張霄霞與眾人拱手,說了幾句話,跟著師門離開。


    李青宣話沒多說,直接走了。


    或許……他不知該說什麽。


    接下來,武功山、齊雲山、武夷山、青家、蓮花道、寶靈寺等都紛紛辭行。


    離開的八佬們也向雲星河拱手,表示尊敬。


    嶽麓、白麓書院的大佬也來了,與雲星河親切的聊了很多。


    書無涯,文照古也跟著下山。


    “你不下山?”雲星河看向烏濠飛,剛剛他可是看到副史離開了。


    烏濠飛搖頭,看著雲星河:“我要同你行京都。”


    “啊?”


    雲星河有些發懵。


    經過了解才知道,這位少爺與殷雄是一個德行,想要去京都見識見識,毆打金翅大鵬,腳踢顧長留。


    兩個人這幾日天天同床而眠,大晚上聊到興致起來了,就有些發瘋上頭。


    那文照古他們幾個折磨的要命。


    下山時,靈月也過來了。


    這幾日,靈月都與女仙子們在一起餐風飲露。


    三清山這一點還是做的挺過分,男女修士分開,應該混合住呀。


    我輩修士,怎麽能在乎肉身凡胎呢。


    哎,看不破看不破世俗呀。


    雲星河到不急,並未急著離開。


    山上還有聊聊一些門派並未離開,他們有求與三清山。


    或是三清山找他們有一些事情商量。


    三清山主要還是為了尋回寶印,等到眾人都差不多了,雲星河與靈月才開始動身。


    仔細一看時間,未曾發現,他也待了這麽久。


    下山時,也時不時能遇到一些,邪道修士,與妖道修士。


    他們都為三清山觀典而來,當時萬妖國夥同邪魔進攻,他們毅然出手,為自己正身。


    雲星河看了他們一眼,確實是正經邪修與妖修。


    下山後,回頭望去。


    零零碎碎的修者下山。


    來到附近城鎮後,人數明顯銳減。


    也是,不說修行者,即便是凡人,也會跟著湊熱鬧,如今修士散去,人氣自然也沒了。


    雲星河回到了黃山。


    告訴雲靳他們明日啟程,準備回京。


    “星河,不多住兩天?”


    雲星河搖頭笑著:“在家中已經耽誤良久,這返回京城,也要十幾日。”


    “馬上便是武鬥會,我這個總官,總不能什麽都不管吧。”


    雲靳表示理解,看著少年的臉龐,有說不出的欣慰與高興。


    “男兒當以大事為重,不可因私情耽誤。家是港灣,若是累了可以回來歇息。但男子在世,當是雄鷹展翅,翱翔九天。”


    茶顏與雲湘秀聽到雲星河要走,哭哭啼啼。


    “將神仙賜下的功法好好修煉,將來我等你乘風禦雲,追風逐電的那一天呢。”


    雲湘秀也知道大局為重,但還是忍不住不舍。


    雲星河與靈月上青鸞峰,並帶上了從三清山打包的天級妖獸肉食。


    野人吃的滿嘴是油,拿出了一堆的止血草,鼠兒果。


    雲星河表示不用,讓他自己留著。


    黃山確實是神山秀水,靈氣濃鬱。


    他隨便在青鸞峰逛了一下,采了許多靈草,過風藤、火焰草、冰絮、絡靈菇之類,還挖了一些月寒石。


    之前他也是有疑問,為何黃山高聳雄奇,靈氣充沛,群山起伏,如仙境一般。


    卻沒有修行者開山立宗。


    原是遭了厄事。


    生了不祥。


    僅有一些散修散妖促足。


    野人吃飽喝足,聽聞雲星河要走,有些楞楞的。


    他也不像平時那麽到處玩。


    平日看到蝴蝶,看到翠鳥,便玩心大起,追鬧開心。


    怎知今日,他一人坐在木屋前的大石頭碰,雙手抱住彎曲的膝蓋,胖嘟嘟,肥肥的臉上有些悶悶不樂。


    “怎麽了。”靈月聲音輕柔,眼睛若星辰一般閃耀,如銀鈴響起。


    小野人搖頭,什麽也都不說。


    這一夜,兩人沒有下去,而是在上麵陪他。


    半夜,野人翻來覆去睡不著,終於跑出來,拉著衣服,抬頭望著雲星河。


    “你離開後,我們是不會再見了嗎?”


    雲星河被他認真的眼神給逗笑了:“為什麽會這麽問。”


    “因為娘離開我後,也沒有回來了。”


    “父親離開我後,也沒有回來了。”


    “我怕你……離開後,也不會回來了。”野人抬著頭,兩隻若天河星辰般明亮的眸子,竟有些氤氳。


    他努力的抬著頭,想要認真記住雲星河。


    雲星河聽到他的這話,楞了又楞,蹲下身子,拍著他的頭,溫和一笑:“不會,到時候有時間會來看你。”


    “那什麽時候有時間呢?”


    “額。”


    小孩子奇奇怪怪的問題真多。


    “要是真不舍,可以與我們一起下山。”


    小野人堅定的搖頭:“父親母親在這裏,我哪兒都不去。”


    “好吧。”


    雲星河也不強求,留下一些丹藥靈物,並叮囑他要用功,不能偷懶。


    小野人肯定的點頭。


    雲星河準備在山上呆一晚,明日中午等殷雄過來。


    烏濠飛在半路便與他們分開,他要返回洪州收拾些東西,然後在九江郡渡口等待他們。


    而殷雄也表示有點事,需要回去一趟。


    殷雄回答的支支吾吾。


    黃山距離龍川關隘也不遠,帶點銀子,拿點法寶,明日出發前趕回來。


    這段時間,他消費超出預算了,沒辦法。


    這江右州府的少爺,一沒注意,也被拐走了。還是死心塌地。


    雲星河隻能感歎,殷雄用兩把子刷子。


    衙州郡府,紅錦秀樓。


    這裏是一處雅月消遣場所。


    不同於尋常地界,這裏的客人大多數十分規矩。


    因為它的有些類似與門派,但又與小錦澤性質不同。


    其實更像許多特殊情況下,許多女子凝結的抱團組織。


    裏麵的藝人有良好的自由度,若歌姬琴女有欣賞的才子書生,也未嚐不能與之親切交流。


    也有一些動術法的女子在其內。


    “兄弟們,等本將軍名震天下回來,此去京都,定要萬眾矚目,與那四方各地天才一較高低!”


    殷雄當場站起來,十分豪情:“兄弟們,盡管喝,敞開肚皮喝,今天我全請了!”


    “好,將軍威武!”


    “大哥威武。”


    殷雄帶著他們喝的昏天黑地。


    “大哥,若是名震天下,成為大隋矚目的大將軍,武鬥會冠軍,一定要帶我們去好好威風。”


    “淨說屁話,那還用談!”


    “冠軍我是……”


    殷雄剛想說冠軍是他囊中之物時,一下子閃起雲星河的影子。


    有著家夥在,他那個屁冠軍。


    隨即他才反應過來,雲星河是武鬥會主持官。


    他麽主持官總不可能也參戰吧?


    應該不會吧?


    對呀,主持官是不能參戰的,要不然這特麽像什麽話?


    你主持總官,總不能也有參賽資格?不可能的!


    “將軍,你怎麽了。”


    “沒事!”殷雄嘿嘿一笑,大手一手:“這次的冠軍我有信心!”


    想到雲星河根本沒有資格,黃酒猛吞,仰天大笑,無盡膨脹。


    “修我戰矛,殺上九天。灑我熱血,一往無前!”


    “待到陰陽逆亂,我以魔血染青天!”


    “大隋天驕三百萬,見我也須盡折腰!”


    “赤鋒矛,不朽盾,斬盡人傑滅九天!仙之巔,傲世間,有我殷雄才有天!”


    “我要這天,再遮不住我眼,要這地,再埋不了我心,要這眾生,都明白我意,要那諸佛,都煙消雲散!”


    昂?小弟們一臉懵逼,這這,啊這?


    這是喝了二兩馬尿,就上頭了。


    正在喝酒的小弟們都被殷雄這幾句話搞懵。


    “將軍這是喝了多少,你們沒給他花生米?”


    “呃呃呃。”


    眾人說不出話。


    接下來,又是騷話連連。


    這些話得虧沒版權,要不然真的賠死。


    這位殷雄大爺,越來越大聲,沒有消停的感覺。


    樓內許多客人往來,有富商,也有豪紳、更有不少官吏與修行者。


    他們都朝這邊看來,一個個忍不住掩嘴笑著。


    這不比彈琴跳舞好看的多了。


    與殷雄一起前來吃飯的人,一個個都低頭,根本沒臉見人。


    看戲的人中,有不少都是在郡守當差,甚至他們都見過麵。


    龍川距離衙州很近。


    雖然關隘中也比較繁華,但他們還是喜歡來郡城,比較齊全。


    所以他們通常都會前來郡府,官吏之間,也互有來往,幾乎都認識。


    今天算是丟死人呢了。


    哥,算我求你了,你別耍酒瘋了。


    九天也好,青天也罷,人家沒招你惹你,你為啥砍人家。


    他們被周圍人看著,一個個麵色羞紅。


    “吳狂,這便是你家少將軍,挺熱血的啊!”


    一藍色錦袍少爺,走來看到這一幕,出口而笑。


    殷雄這一桌的吳狂皺眉:“餘越,有你什麽事,一邊去。”


    “你讓我走,我就走啊,我偏要在這裏看戲。”錦袍少爺有些無賴般,還在他身邊,左跳右跳,挑釁味十足。


    周圍有幾個小年輕忍不住。


    被吳狂拉住:“算了,別和他一般見識。”


    “哼,不過是狗腿子一個,也敢在咱們麵前囂張。”


    “不錯,不知道的,還真以為攀上什麽高枝了呢。”一些年輕人盯住他,語氣不忿。


    “別管我怎麽樣,如今我比你們大部分都瀟灑肆意。”


    錦袍人物得意洋洋:“你看看我,錦衣玉食,你們呢,勞苦勞累,一天賺幾個小錢,被人呼來喚去。”


    好幾個人當場就忍不住,吳狂站起來攔住。


    並直接嗬斥:“還不快滾!”


    吳狂乃地階中期武修,一嗓門下去,餘越臉色發白。


    因為被嚇到,反應過來後,餘越臉色難看,直接揮袖而走:“哼。”


    眾人看著他朝樓上走去,一個個都忍不住話語:“小人得勢。”


    “換做以前,這種人物也敢在咱麵前揚武揚威!”


    吳狂看著上樓的餘越,眉頭微蹙:“真不知道這家夥來這裏做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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