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五腑虛空者吃食,會有諸多好處,能夠彌補虧空,增強氣血。”


    “對於煉體者,與武修來說,這是不可多得的至寶,因為它有增強體魄,拓展筋脈效用。”


    “此外,道家修行者若能在修行時,吞一顆銀杏果,煉精化氣時,效率增加。”


    “哦!”


    雲星河的眼珠子都快瞪了起來。


    聽著離神鴆說下去,他的口水都快留下來了。


    最主要是煉精化氣增加效率!


    他得到的煉精化氣的術法,效果轉化低的嚇人,而且速度也不是特別快。


    為何雲星河說它垃圾,原因就在這裏。


    若是有著重陽宮老杏靈果,到時候轉化的時候,磕一顆下去,那效率提升,絕對棒啊!


    “以前倒是聽過重陽宮吃了老杏白果,氣血如龍破入天階的傳聞。”


    雲星河越聽越是心動,恨不得現在立即起身,把重陽宮的老杏寶樹連根拔來。


    “小張,哪天帶我去你們重陽宮溜溜唄,咳咳,我想去見見定語道長。”


    離神鴆翻白眼,得虧你還記得定語道長。


    雲星河打上了重陽宮寶貝的心思。


    這對於他的什麽煉精化氣的法術來說,簡直是絕配呀!


    煉精化氣這法術,轉化的過程時間雖然不算慢,但這轉換率真尼瑪坑。


    二十比一。


    這要是能提高,那是相當不錯。


    不禁。


    雲星河心中感歎,哪個山門道統,沒點出手的東西,真沒麵子走出去。


    比如人家三清山有二十四印,武夷山有母仙株大紅袍,白麓書院有老文樹,重陽宮有存世不知多年月的老杏樹。


    這才是宗門底蘊,能夠源源不斷,從根本,長久上幫助山門。


    而不是和三流宗門一樣,就靠一個天修撐著,拉一片山頭,就敢叫什麽宗門。


    張開元嬉皮笑臉的過來:“星河,聽說你有雲仙樓每日千兩消費,嘿嘿,你這大人物自然是公務纏身,介不介意,我為你分憂。”


    “滾。”


    “別嘛,你看看,浪費也是浪費。”


    “你哪天帶我去重陽宮。”


    張開元想都不想,拍胸脯:“此事包在我身上。”


    “不就是想要些銀杏白果嘛,改天我給你打包個幾百幾千斤。”


    雲星河被嚇到了,這麽生猛的嘛!


    白麓書院給他兩拎十二斤靈茶葉都和殺血一樣。


    瞧瞧人家,動不動幾千斤!白麓書院要好好學學。


    “嘶!張哥豪爽!話不多說,走,雲仙樓走!泡腳按摩洗浴一條龍服務!”雲某人當即拍胸脯。


    “你們山上的杏樹果實,吃了還能補充虧空的氣血呀,下次幫我帶點,我很缺血。”


    楚雲亦也舉手發聲。


    “小事,好說。”


    雲星河被張開元這麽豪爽給搞懵了:“我可是要你們那株一萬多年的老杏果。”


    “哎喲,知道了,你很煩啊,既然答應了,我像是會言而無信的人嗎。”


    “我錯了,我錯了,張爺,咱走。”


    四人勾肩搭背,狼狽為奸,一丘之貉,額,用詞錯誤,這叫相親相愛。


    幾人剛要出去逍遙,左司丞找到了雲星河。


    “雲候。”


    左司丞與右司丞是同樣的職位,都是右大司丞的副手。


    這是一位中年官吏,留著小胡須,是標準的文士吏從。


    他來到雲星河麵前十分謅媚,態度親和。


    當然,不這樣沒辦法。


    雖說自己是正五品,但這位來頭也不小呀。


    而是真實身份指不定要多嚇人。


    “雲候,我這邊有個棘手的案子,如今鎮妖司人手不夠,能不能勞煩您……”左司丞期待望著雲星河。


    左司丞也是心塞苦逼。


    別的領導,下命令都是厲聲嗬斥,帶著強製,你不完成,就提頭來見。


    換他下命令,你要給我硬下命令,你就提頭來見。


    沒辦法,如今鎮妖司人手不夠。


    而且這位雲候也是有真材實料。


    唯一的問題,就是不管做什麽,得哄著,不得強硬。


    真要不然,哪天鎮妖司都給他點起煙咯。


    “什麽案件?”


    “官駕請看。”左司丞弓腰,親自為他翻開。


    很難想象,身為正五品的官吏竟如此謙卑,若被外人看到,定會愕然。


    雲星河翻開看了一下,眉頭輕皺:“這麽多百姓自殺?”


    “嗯,看似是自殺,其實是事出有因。不僅是百姓,還有修行者。”


    “西北有一狐族,它們的修煉之法十分奇妙。於幼年之時,會由長輩隨即擇取目標,以術法隨機進行標注。”


    “這些被標注的人,在西北狐族,被成為人果,也稱之為道果。”


    “人果是他們證道路上的必不可少的一步,隻有身與‘道’合,才能證道。”


    “狐妖修煉有成後,則會根據法力指引,前來收取果實,成就大道。”


    “以此證道?”雲星河笑了,這世上的修行之法,還真是千奇百怪,神秘各異。


    “也就是說這些狐妖蠱惑百姓自殺。”


    “然後他們收取道果?”


    左司丞笑著搖頭:“雲候,若是蠱惑平民自殺,我等也不會這般頭疼了。”


    “問題就在這裏,那些百姓修士都是自願自殺。也隻有自願,才能凝出道果。”


    如果是死在狐妖手裏,便無法結出道之果實。


    這麽一搞雲星河也有些糊塗。


    “既然是自願自殺,那……應該不歸我們負責吧。”


    大隋雖說有關於自殺方麵的律法。


    可是問題來了,狐妖一沒蠱惑,二沒義務阻止自殺,不構成犯罪呀。


    你不能說,他自願為我自殺,結果我犯罪的說法吧。


    左司丞頭疼:“若是平時,一兩例事情,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也就過去了。可現在出現三天內十幾二十例,還在不斷增加。”


    “其勢發酵,醞釀,若被有心之中操控,那將是一樁極為嚴重的事情。”


    “到時。必定人心惶惶,有損國體威儀,定要阻止呀。”


    “雖說這些狐妖並沒有進行法力蠱惑,但有這方麵的暗示,這就表示他有這般企圖。”


    左司丞信誓旦旦的肯定。


    雲星河翻白眼,你說有企圖,你有沒有證據,說話得將證據呀。


    總之這件事很難辦,因為你沒有證據。一切都是自願。


    盡管狐妖有隱晦的暗示,但也沒有拿到實際證據。


    或者說根本不存在實際證據。


    並且此事關係到人妖兩族,若未處理妥當,又會被有心之力大肆宣揚。


    雲星河打笑看著他,接過案件卷軸:“淨給我添麻煩,不過……你確定要我去完成任務?我可不會給你保證什麽。”


    “哎喲,侯雲,您這是什麽話,不要保證,不用保證。”


    左司丞誠惶誠恐。


    雲星河能接下,就是天大的麵子。


    這案子也棘手,一般人還真辦不來。


    上麵一致認為,這位爺很適合辦這個案子。


    “好了,你可以走了。”


    “是是是。”


    左司丞果斷麻溜離開。


    “哎。”轉頭後,左司丞擦了一把汗。


    換做別人,他直接給命令,多少天多少天完成,務必妥妥帖帖。


    擱這位身上哪敢呀。


    說完咯,還讓他走。


    雲星河看著他們:“幾位,別想著瀟灑,拿了俸錢,吃了血氣丹,那得幹活呀。”


    “哎呀,到哪兒都是給別人當差,當下人。”


    不遠處,聽到這話的左司丞差點沒一個蹶趔摔倒。


    你還當差,當下人,這明明是你家好吧,不開心就碼一群人當街k架,還屁事都沒有。


    您這樣的人還叫苦?


    好在左司丞並不是讓雲星河從頭開始。


    基本上的事情,左司丞已經調查清楚,包括那些狐妖出沒,以及針對的人群都進行了統計歸類。


    甚至許多還沒有成為道果的百姓,也著重調查,成為懷疑目標,重點照看。


    大概看了一眼,案件中,還包括三名修士。


    雲星河敲著木桌。


    大大晚上的,左司丞給他添堵。


    雲星河在查看資料,分析事情,包括後麵如何進行規劃等。


    這三睡得跟豬一樣。


    楚雲亦也不是一個讀書的料,剛開始還能看幾頁紙。


    慢慢就打起了瞌睡。


    那兩人,不提也罷。


    天明後,雲星河喚來了烏濠飛與殷雄。


    經過一番介紹,兩人聽說張開元是重陽道子,眼睛都放光,恨不得立馬單挑。


    再聽說離神鴆當初大戰,連天修都落荒而逃,不由得睜大眼睛。


    “嘿嘿,小意思,不妨告訴兩位,那天修真是渣渣,不能動我分毫。”


    “十幾道法術打在我身上,跟著撓癢癢一樣,我都懶得回擊他。”


    “不是我不想回,而是我怕他把握不住,直接嗝屁。”


    兩人聽見離神鴆如此話說,神情此般不屑一顧。


    望著離神鴆充滿了敬佩與羨慕。


    “離兄乃真英雄,”


    兩人明顯對離神鴆更為火熱。


    張開元與楚雲亦一臉懵逼,你看著我,我看著他,他看著他。


    “離兄當初這麽勇?”


    “切,要不是那天我吃多了靈肉,消化不好,我讓他們先跑一千裏,都能彈指射殺!”離神鴆藐視不屑。


    “連我護體靈罩都打不破的垃圾天修,還妄想與我為敵。”


    不管別人信沒信,反正離神鴆是信了,煞有其事。


    把這段經曆講起來時生動無比,如若再臨。


    老張與小楚再一次懵:“開元哥,離哥說的是真的?”


    張開元也撓頭,有些迷糊:“我怎麽記得不是這樣的,但他說的好像是真的,會不會是我們記錯了,他吊打了天修。”


    雲星河越聽,也覺得不太對頭,


    難道我們的記憶都被修改了?


    其實當初的真實經曆是離神鴆大發天威,拳打天修,腳踢天尊?


    怕不是出現曼德拉效應了。


    離神鴆十分肯定,甚至可以發誓,以道心發誓。


    這叫什麽,人呀,騙術到了一定境界,連自己都被騙了。


    雲星河尋思,離神鴆這家夥可以考慮去應聘麵壁者,這種技能太恐怖了。


    “好了,不要吹噓你的經曆,咱們是有任務。”


    被打斷後,小離似乎有些不滿。


    “你們兩個有沒有住處,要不要我在鎮妖司給你們安排兩間鋪。”


    “不用,我們已經買了一處莊園,樓閣眾多。”


    昂。


    “你,你說什麽,買了一間園落?”雲某人腦袋上頂個大大的楞。


    “諾,距離鎮妖司與雲仙樓很近。”


    兩人指了一邊。


    “咕咚!”雲星河傻了,他麽那裏是北城中心區域,那裏的樓宇是天價呀!


    他要打工好一萬四千年,才買得起。


    “你拿來這麽多錢?”


    “我父親給的。”


    “我父親與伯伯他們給的。”


    兩人的笑容天真而又明媚。


    額,額,雲某人身受重傷。


    特麽,小醜竟是我自己!


    有個守將的爹很了不起?


    你爹鎮守龍川這麽多年,指不定收受水族賄賂,哼。


    你有個大伯的刺史很拽咯!


    萬惡的資本,萬惡的官二代。


    靈月,打錢,打錢,給我速打錢!


    哼,你們有爹,我有靈月。


    “你們要不要去我們樓宇看看?裏麵裝飾還挺不錯,小橋流水,門前有花,有竹,鳥語花香。”


    嗬,冷漠,這是在我麵前炫耀?


    “太大了,我們兩個人都住不下呢。”


    嗬,冷漠,這是在我麵前炫耀?


    “大家可以先去看看,認個門,我家就是大家的家,給你們配一把鑰匙,想來就來。”


    炫耀,炫耀。


    不是你們自己的錢,我不羨慕,小雲哥被生生刺痛。


    當他們過去看的時候,雲星河張大了嘴巴。


    “有錢真他麽好!為所欲為。”


    雲星河看了一眼閣樓,真漂亮,無論是從建築風格,還是審美角度,甚至還有法陣存在。


    隻不過沒有了靈氣運轉源泉,想要激活,自行購買靈礦,或者靈草,乃至靈丹都行。


    雲星河當即表示,配一把鑰匙怎麽夠,給我來十把。


    我一個人要睡十間,一天換一間。


    “這房子得花多少銀子啊!”


    “也花不了多少,周圍房子最近都特便宜。”


    當他們兩個說出所花的銀兩時,雲星河感覺不對勁,怎麽可能會便宜到這個程度。


    這就相當於聽到,首都市中心的一套獨棟超大別墅,帶泳池花園,你給我說一千萬。


    明擺不正常。


    雲星河皺眉:“這是怎麽回事?”


    “這件事呀,聽說是對麵那間房鬧鬼了,連帶周圍的樓閣都下降了,隻有原價的二成不到。”


    離神鴆說著,一邊指著中心區域,那邊的也是一棟十分巨大的樓閣,豪華無比,雕刻精美。


    雲星河聽起來不信,房子再跌也不可能跌到二成。


    況且這是京都,能有幾個怕鬼的?


    修士這麽多,直接把它給掄了。


    一人哈口氣,也得嚇跑。


    “這還是好幾日之前的事情了,附近的富豪都趕忙棄售,隻可惜囊中羞澀,與我無緣。”離神鴆哀歎。


    啥也不多說,羨慕兩小夥子,這麽年輕,實現銀兩自由。


    “我也不知道,反正這邊最便宜,我看著環境也不錯,就直接買了。”


    “這房是我與老烏一起出的銀兩。買了後,我倆也窮了。”


    雲某人嘴角勾笑:“來鎮妖司打工,給我做馬仔,包吃包住,五險一金。”


    兩人一愣,聽不懂:“這啥意思?”


    楚雲亦上前,輕車熟路解釋:“就來,來鎮妖司,大家一起做兄弟,有人一起砍,有福同享,有難同當,有我一口吃的,就有大夥兒一口吃的,在危險時,我們五人要團結,其利斷金。”


    雲星河淚流滿麵,神特麽翻譯。


    不過,這麽解釋,好像也沒毛病。


    兩人點點頭,聽著也不錯。


    當即表示加入鎮妖司。


    雲星河嘴角一笑,咋地,有這麽大園子別墅,不還是要給我打工。


    自個要是他倆,直接出租,躺著賺錢。


    雲某人起了小心思,他可以把這裏的多餘的房間租出去呀。


    五人開始聊了起來,似乎被雲星河的那句五險一金感動到了。


    他們當即表示,以後就是好兄弟。


    最終楚雲亦榮升五人大總管,原因是他比較老實,不會亂花錢。


    掌握他們的財政。


    看著他們嘰嘰喳喳,雲星河腦袋有些轉不過來了。


    殷雄與烏濠飛這絕對是進入賊窩了。


    離神鴆與張開元鐵定吸幹他倆。


    這兩小崽子,身上不留一毛錢。


    “別扯那麽多,我們還有案子在身呢。”


    經過分析,選出了幾頭狐妖,決定分三人帶隊,準備將三妖控製。


    “分三人效率太慢,直接分八隊。”


    雲星河決定每人單獨領隊,這三個三個一監視,得搞到猴年馬月。


    雲星河看向五人。


    烏、殷兩人肯定沒問題,


    楚雲亦的話,大方向或者下令安排指揮不行,但給他方案,按部就班,隨便找幾個定水將軍輔助問題不大。


    唯一的問題,就是離神鴆和張開元。


    “別看,我們可以。”


    雲星河立馬調兵,鎮妖司還有三名都尉能夠騰出手,雲星河直接化作九隊。


    “如果遭遇難以解決的問題,勿要絲毫猶豫,直接傳符!”


    這句話,雲星河很顯然是對三位都尉來說。


    帶隊的領隊中,隻有他們三人是地階中期,盡管有寶甲,法符等。


    可是他們並沒有與妖狐交過手,故此並不好評斷。


    至於其他五人,就沒必要擔心了。


    他們遇到天修都能大戰,沒啥好擔心。


    雲星河帶著四大金剛等二十校尉出發。


    這一隊,連雲星河在內,也就二十五人。


    都尉隊的話,有將近五十人在,他們能夠組合成兩套微型困陣,以及一套小型防禦陣。


    其他各種陣術就不用講。


    雲星河很自然了打開了密庫,掏出裏麵法寶。


    若是指揮應對得當,即便是遇到天修,也能抵擋幾息。


    有很多人不知道一息代表多長時間。


    一般而言,一息等於四五秒。


    一盞茶便是十至十五分鍾,根據濕度天氣不同,有所區別,夏天是十五,冬天十分。


    一炷香是半個小時,根據用量以及溫度,是否起風有所誤差。


    校尉們都很激動,一身全副武裝。


    “好了,出發!”


    雲星河再三叮囑,九支隊伍分散開來。


    除了需要鎮守本部的文吏武官外,這九支隊伍,算是鎮妖司能夠組織的強大力量。


    鎮妖司倒還是有不少校尉將軍。


    但缺少有能力的都尉,無法形成高端力量壓製。


    而且一支隊伍當中,差不多人數也已經到了飽和。


    他們六人多十幾二十人不多。


    其他三支,除非加個上百人,才有質量提升,能夠組合成其他陣法。


    所以,雲星河並沒有並沒有浪費人力。


    也是為了以防情況變化,需要支援。


    四大金剛抬頭挺胸,一個勁的往前走:“幹嘛幹嘛,別走這麽急,不懂眼的仨人,咱們的跟在雲候身後。”狗蛋笑嘻嘻的跑到雲星河身邊。


    “哼,別搞這一套官僚主義,我很不喜歡。”


    雲星河一哼,率先走到眾人前方,高頭鱗馬,極其拉風。


    四人屁顛屁顛跟在後麵,讓眾人一起。


    看著四人,雲星河在想,自個是不是快完蛋了,身邊怎麽盡是些這些不靠譜的家夥。


    “雲候放心,若有危險,我等四人一定擋在你身前,流至最後一滴血。”


    “嗯,其心值得表揚。”


    雲星河表示才不信,真要有危險,估計比誰跑的都快。


    出城後,他們將馬匹寄在驛站中,他們喬裝打扮。


    這是一所農莊。


    即便是農莊,但由於身處京都邊緣,其也極為繁華。


    尤其是最近京都內外修士眾多,直接帶動周圍居民經濟。


    這裏很繁榮,京都人滿為患,居住地方大多數都被預定,所以很多人來到了周邊小地居住。


    幾百裏對修士來說,也不算什麽距離。


    “相公,你累麽。”


    “有你在,我不累。”


    “等咱們賣完這些,又有十兩銀子了,再讚一個月,咱們能在京都外城盤下個鋪子,聽他們說,那裏的生意好的不得了呢。”


    男人有著溫暖的笑容。


    他身邊的貌美女人,笑容滿帶愛慕,為他擦汗,將腦袋輕輕靠在他的肩上。


    男人挺直了身體,笑容十分美好。


    鎮妖司眾遠遠看著兩人。


    “諾,雲候,這便是嫌疑者,此女有九成把握是西北狐妖。”定水將軍手中合上資料,上麵閃過此人過往,以及圖影畫像。


    雲星河看著那溫馨的一幕,直接啟動了神靈眼。


    確實,女人是狐妖。


    但……他不能抓妖。


    首先,你以什麽罪名抓?欺騙感情?企圖殺人?啟動誘騙相公自殺取得道果?


    屁,今天誰來了都是溫柔體貼的好妻子。


    你要是敢抓,這凡人第一個和你拚命。


    對,你鎮妖司是知道她是狐妖,是企圖謀取人果。


    可你憑空猜測,沒有證據,怎麽讓天下人信服。


    此事與尋常案例極為不同。


    思慮許久,逐漸日暮,他們也開始收攤,雲星河也開始點將。


    “腎虛,你扮個書生,前去敲門。”


    “什麽,為什麽又是我!”諶陽虛又懵逼了。


    “這個任務非你莫屬。”


    陽虛嘴角抽搐。


    你在放屁!這明顯就是嫉妒我的美貌。想害死我,邪魔妖道多麽恐怖,過去豈不是送死。


    “放心,這個狐妖沒有危險。”


    千般不願,萬般不願,最終還是上前。


    一副文人小生的樣子。


    別說,腎虛還挺帥。


    老套路,家中逼逼叨,路遇逼逼叨。


    “相公,還是不要了。”女人望見諶陽虛後,秀眉微蹙,一雙如水般眸子緊緊盯住諶陽虛。


    巧手也一直拽住男人衣衫。


    “娘子,沒事,公子乃讀書之人,一身浩然正氣,不可能是壞人。”


    盡管女人有些不喜,反感,諶陽虛的說辭中漏洞百出。


    但男人還是堅持讓諶陽虛進房,並讓女子準備好酒好菜。


    遠處的雲星河看到這一幕,不由得感歎,書生這個設定,簡直是男女通吃。


    男人將自家養的老母雞,直接給燉了,用來款待。


    酒足飯飽時,男子去外麵整理貨物。


    諶陽虛抓住機會,看著女人:“狐妖,奉勸你一句,罷手吧。”


    女人神色中閃過波動,隨即便道:“公子,你說什麽,我聽不懂。”


    “狐妖念你還未曾造下殺孽,速速回頭是岸。否則,下次便不是我來規勸。”


    說完,諶陽虛也不停留,直接出門而走。


    出門的諶陽虛使勁拍胸口,直接溜之大吉。


    “咦,娘子,那位諶公子,這麽晚,怎麽就走了。”男人不解詢問,看著打開的房門。


    女人臉色變換,片刻後,溫柔無比,盯著門外:“那位公子說想起家中有事,於是連夜回去了。”


    “他還說多謝相公款待。”


    “哦,原來是這樣呀。”


    男人憨憨一笑:“書生讀書也不容易,將來要為老百姓謀福利,咱們能幫就幫一把。”


    “我沒本事,也沒讀書的天分。別人有這個能力,有這個天賦,我們能幫助就幫助。”


    “嗯嗯。”


    女人乖巧點頭,為男人整理衣物,打掃家中,收拾碗盤。


    女人似乎有些心緒不寧,男人看出她的異狀,出口而問:“娘子,今日,你為何有些坐立不安。”


    “哦,沒,沒。”女人不斷搖頭。


    “不對,每天你不是這樣的,到底發生什麽事了。”


    女人猶豫半響,看著男人,雙眼無比認真:“相公答應我好嘛,無論誰對你說任何話,你都不要信,尤其是關於我,也不要懷疑我。”


    “我怎麽會懷疑你呢,你放心,你說你半句不好,我揍死他。”


    兩人和和美美,十分美好與安靜。


    這種日子,其實真的很叫人羨慕。


    以前年輕的時候,總以為一眼能望到頭的生活,是庸碌,極為可怕的生活。


    如今才知道,能夠一眼望到頭的生活,是一種極為美好而奢侈的生活。


    是需要你付出一輩子的努力,都不一定能夠達到的生活。


    日複一日事情與生活,對於大多數人來說,是枯燥的。


    但其實,這才是最幸福的。


    雲星河通過寶符鏡看著裏麵的一切。


    “你們明天把男人擄出來,看看狐妖是有什麽舉動。”


    “啊,雲候,您說什麽?”


    四大金剛懵了:“咱們可是官方正經人家,這擄人……”


    “這點東西要我教?把衣服脫了,那就不是官家了,是請,把人請過來。”


    對於此案,真是頭疼。


    “這左司丞真會給我找事情。”雲星河看了一眼訊符,大致是修行盛會也在準備。


    各方麵都在詢問雲星河,這東西雲星河懂個屁呀,讓他們直接看著辦,按以往的情況般。


    你們這點小事不好,還有臉來問我。


    雲某深刻的體驗了一把做領導的快樂。


    我可以不會,但你們必須會。


    我可以不懂,但你們必須要做好,做不好我就罵你們。


    我可以抓不住重點,但你們必須抓住,抓不住我就罵你們。


    既然我不懂,那為什麽覺得我們做的不好。


    因為我是領導呀,我覺得你不好那就不好,改完之後。嘿,我還就要第一個方案,你氣不氣。


    雲星河在想,大隋多幾個像他這種行為官吏,遲早要完。


    雲星河也沒有更好的辦法,自己不懂,不在這個領域有所研究建樹。


    那便讓底下會的人去做咯。


    搞砸了,一起倒黴,做好了,他也有一份功勞。


    底下人,也會對你感恩戴德,給他平台施展,念你恩情。


    金無足赤,人無完人。師不必賢於弟子,長無需技於下卿。


    這一點,西漢老劉就發揮到了極致,自己啥啥不會,逃跑第一名,但人家能臣武將一大群。


    很快,腎虛回來了,抹著額頭大汗:“侯爺,我可是都按照該說的說了。”


    “嗯,展現咱們大隋仁慈,首先友情提示一番,先禮後兵,不能失了禮數。”


    次日清晨,夫婦兩出攤。


    幾人換上尋常百姓服飾。


    “你,和我們走一趟。”


    正在擺攤了夫婦兩,有些懵:“怎麽回事,我們認識嗎。”


    “我們是京都監市,你們涉嫌違規占道經營,占用公共區域,跟我們走一趟。”幾人厲聲嗬斥。


    這句話他們自個也聽不懂,反正雲星河讓他們說的,說是很有氣勢!


    “但我們繳納了賦稅呀。”


    男人開始給幾人科普。


    幾人一聽尷尬了,人家這是有規定,劃分好了區域,交了攤位費的。


    “我不聽,你就是要跟我走一趟!”


    男人自然要掙紮,但他一個小小凡人,怎麽可能掰的過鎮妖司武者修士,直接被幾人扛走。


    女人明顯很焦急,可卻有些束手束腳,十分猶豫,最後隻能大喊求救。


    可等周圍百姓過來,這些人早就縱身一躍,直接沒影。


    很快,他們將男人帶到一出莊園。


    雲星河坐在前院,大腿一架,吃酒喝肉,一副土匪頭子模樣。


    “大王饒命,饒命。”


    男人剛開始還想說兩句壯膽氣的話,可看到這麽多人凶神惡煞,一下子就腿軟了。


    “不用怕,我們是鎮妖司。”雲星河拿出身份憑借。


    一聽這話,男人更嚇傻了,一個勁的磕頭,比以為是山大王還怕。


    看著他的模樣,雲星河甚為不解。


    什麽時候鎮妖司成了東廠,這麽臭名昭著?


    雲星河掃了一眼他們,在座的各位都要負很大一部分責任啊。


    現在法律嚴苛,平時根本沒有山大王,就算遇到打劫的,也是要財不要命。


    畢竟惹下命案,他們也在劫難逃,可鎮妖司卻不同。


    被他們找上準沒好事。


    雲星河也沒兜圈子,開門見山。


    “你識字嗎?”


    “識字,識字,草民識字。”


    直接將狐妖的資料丟給他。


    他在慢慢觀看,資料裏麵不僅僅是他家一頭狐妖,還有許多已經死亡的案例。


    隻有如此,才能讓他知道事情嚴重情況。


    男人看的很慢,雲星河也沒有催,緩緩喝茶。


    看完後,眸子先是呆滯,又不可置信,難以接受,隨後又是平靜。


    “怎樣,想必所有已經死亡的百姓,大致的經曆,你也該了解了,你覺得自己會是下一個嗎?”雲星河放下茶杯,盯住他的眼睛。


    男人也看著雲星河,漸漸開口。


    “草民,家徒四壁,一貧如洗,雙親不在,苟延殘喘,活在世上沒有絲毫意義。”


    “是她的出現,讓我的生命充滿了光明。”


    “是她驅除了我的晦暗。”


    “我始終記得在那個雨夜,山神廟中,我被石墩砸斷腿,哆哆嗦嗦,失血過多,等待死亡,沒有絲毫眷戀。”


    “是她,將我背出去,為我治療,對我無微不至。”


    “是她讓我感受到人生的意義,活下去的動力。”


    “她告訴我,未來的人生應該怎麽做,怎麽走,而不是漫無目的,慢慢等死。”


    “她為我定下目標,我們兩人一起往前走,一起朝目標而去。”


    “這是多麽幸福的一件事呀。”


    “她笑起來是那麽的美,衝擊我的心靈。”


    “我沒有見過神,但我想來,她也許就是神吧。”


    “我覺得,隻要能與她在一起,我的每一天都很美好,我願意一直一直這樣下去,直到生命的盡頭。”


    “我隻是一個爛人,她那麽美,對她有心思的少爺公子也不計其數。”


    “不少家財萬貫,不少都是官宦子弟,她都不理不睬,始終對我這個廢物一門心思。”


    “我也曾經不自信,我也疑惑,問過。”


    “問她時,她總是笑,沒有多說什麽。”


    “那時啊,我總是覺得這是緣分,興許是我前幾輩子有大功德,積累了福分,所以今世得到了回報。”


    說著說著,他的眼眸已經朦朧。


    一個大男人,在任何困境中,都不曾崩潰,此刻卻失魂落魄。


    “我已經明白了生命的真諦,也體驗到了人世間最極致的美。”


    “我這條命本就是因她而活,她本就是我世界唯一的光。”


    “即便她要我就此死去,也心甘情願。”


    男人縱然明悟一切,知曉當初,無比悲痛,但,他依舊毅然決然能做出這個決定。


    雲星河半響沉默不語。


    “你回去吧。”雲星河擺擺手,讓校尉帶他離開。


    “雲候,此事……怎麽辦?”


    鎮妖司鎮妖校尉也一個個都呆了。


    已經告訴你事情真相了,包括她從一開始接近你,就企圖不軌。


    結果人家還是願意心甘情願去死,成就她的道果。


    這就煩人頭疼。


    “要不把這些凡人,抓起來?實行保護,從根源上斷絕?”狗蛋獻策。


    不得不說,狗蛋沒有愧對他的姓氏,比那三人,多少還是有點作用。


    “非到不得已時,不可行此計。”


    大肆抓人,盡管是保護。


    可到時狐妖刻意散播,說什麽大隋鎮妖司沒有任何證據抓百姓,依舊是麻煩,有損國威,


    眾多鎮妖校尉一籌莫展,不知此事如何解決。


    雲星河派遣幾人盯住這邊,他先去找其他案件牽扯人。


    但接下來,雲星河也發現問題的棘手之處了。


    關鍵被騙者,他不認為自己是被騙了。


    你跟他,你媳婦是妖,他也不聽。


    甚至他還挺高興。


    你這高興的情緒就很不對勁呀。


    “他們很不對勁。”


    “雲候有所不知,這都是最近大火的茶館故事導致。”


    “哦。”雲星河來了興趣。


    聽著校尉們才知道,如今京中異誌故事十分多,多數都是貧窮清苦人家,遇到了美豔妖精。


    隨著妖精施展法術幫助,人生宛若開掛了一樣,考狀元,當大官,做宰相,走上人生巔峰。


    所以,大家都以能夠與妖族姑娘邂逅而感到風尚時流。


    雲星河隻能無語。


    那些東西不能信呀,都是落魄書生寫的。


    這些人往往抑鬱貧困而不得誌,又無大本事。


    隻能怒而寫些,麻痹自己。


    正經書生都去當官了,誰去寫這些東西。


    雲星河在不斷研究案件,分析接觸過的那些人。


    也逐漸發現問題,其實都有很明顯的特征。


    這些狐妖大多數都是經過長期的累積,或者製造邂逅,或者長期陪伴。


    這種情深義重,對於任何人來說,都是絕殺。


    在你一無所有,貧寒交加,被所有人都瞧不起,辱罵廢物的時候,你隻能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我命油我不油天悲哀怒吼時。


    一個長相漂亮,家世不俗,性格又溫和的女人,願意對你不離不棄。


    試問,哪個男人能夠抵抗?


    在你處於地獄深處,最落拓時,也願意與你一直支持著你,誰能無動於衷。


    再換一個版本。


    你一個長相平平,身材不佳,走在路上無人問津的女人。


    無論在家中,在學校,在公司,都完全沒有存在感的人。


    突然,有個二十五六七,一米八幾的男人,帥的一塌糊塗,還是上市集團老總,金融巨鱷,不近女色。拋棄長相傾國傾城,家裏幾百億資產,從高級學府畢業的商業奇才的女人,就為了你一個醜小鴨。


    管家還時不時來一句,好久沒看到少爺這麽笑了。


    再來一個笑的時候,三分薄涼四分譏笑五分漫不經心。


    特麽,有幾個女生能擋得住嘛。


    所以這問題來了。


    狐妖根本不是在取丹,而是在下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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