哮天犬隻感自己被坑了……


    滿腦子都是“要死要死”!


    它看著眼前越來越近的蛇頭,腦海中,卻已經浮現走馬燈。


    初降生時,它還傻乎乎的,除開能聽懂人話,與街坊養的笨狗,似乎也沒什麽區別。


    每天吃了睡,睡了吃,卻也不知為何要吃,為何要睡……好吧,餓了總要吃,困了總要睡的。


    這個不需要理由。


    但吃過那一根香香甜甜的老人參之後,哮天犬感覺自己成熟了許多。


    不能再向往常一樣,做一隻笨狗了!


    便開始認真觀察這個世界。


    首先觀察的,自然就是楊書……它哮天犬的主人。


    總體來看,這人有些惡劣,喜歡裝傻,但都算不上大缺點。


    優點卻還是有不少的。


    比如……明明很有本事,卻沒什麽架子,無論麵對誰,總是願意去尊重別人。


    喜歡銀子,卻既不偷也不搶。


    貪花好色,卻又不過分。


    好吃懶做……嗯……缺點還是有的。


    拋開這些,還挺講義氣。雖然總說著怕麻煩,但朋友真遇著麻煩,又逢著惡人逞凶,偏偏喜歡管點閑事。


    如此想著,那可怕的蛇頭卻是越來越近了。


    “啊……好短暫的一生啊!本狗還沒玩夠呢!”


    便可憐兮兮的閉起眼睛,似乎馬上要赴死。


    眼瞧著就要挨上,真個就要葬身蛇腹。


    哮天犬終於繃不住了,放聲狂吠:“你丫真想看我死啊!趕緊幫忙啊!”


    ……


    楊書撓撓頭,也覺著莫名其妙。


    心說這回怎麽不靈了……


    眼下的哮天犬,應該能做次一口神犬才對。


    待聽著狂吠,楊書方才恍過神。


    “是了……這是我的狗,又不是那二郎神的,自然需要我來激發。”


    明白這點,便運起自身法力……不知不覺,竟也快五百年了。


    當然,比起九頭蛇來說,自然是不夠看的。


    但是無所謂,隻是個激發作用而已。


    說來話長,其實這些事兒隻在一瞬間而已。


    楊書撐開扇子,以濟公的禦扇法門扇了過去。


    “去!”


    刹那間,神光大放!


    似乎比著金烏翎羽帶來的爆炎還耀眼,卻無那是熾熱毒辣的凶氣,有的隻是亮堂堂的光。


    依稀還能聽得嗚咽犬吠,與九頭蛇的慘叫。


    待那光芒散去,方才露出其中景象。


    卻是好大一隻白犬!


    還踩著個斷裂的蛇頭!


    它模樣像是長成的細犬,卻有三丈高大,神威凜凜。


    又弓其蜂腰,做撲擊姿態。


    口中齜起獠牙,露出鮮紅牙齦,眼神極盡凶惡,仿佛將眼前的九嬰,當成了獵物。


    恨不得上去再咬一口。


    那九頭蛇如今隻剩八頭。也不顧身邊大火,身形連退,七嘴八舌說話,語氣皆是驚悚:


    “你!你是誰!”


    哮天犬才不回答,又踏前一步,口中發出低吼,作勢欲撲。隻把九頭蛇嚇得魂不附體,魄散九霄!


    大喊道:


    “豬頭,踢到鐵板了!快走!”


    說罷不管不顧,轉身就往火場之外疾行!


    那位淨妖司首尊,如何能讓他如意,收斂心中震撼,便合十雙手,一聲狂吼。


    更大的樹林,頂著那爆破的洶洶真火,伸展開來。


    雖然麵色痛苦,直流哈喇子,卻也死咬著牙,阻攔那九嬰去路。


    口中喊道:“咬他!”


    哮天犬狗眼一耷拉,心中暗罵這廝多嘴。


    “奈何你狗哥隻能咬一口!”


    然而老鬆樹不知道,那九嬰自然更不知道……他是怕極了現在的哮天犬。


    也顧不得會不會傷到自己,伸手掏出一把金烏翎羽,不管不顧的灑出去。


    如炸彈一般……


    哮天犬便是真的,也沒法直接追了。


    麵對如此豪橫的攻擊,即便是淨妖司首尊,也發出一聲痛吼,身上化為根須的肢體,都燃燒起來。


    眼瞧著就要支撐不住……卻始終在死撐。


    是真的拚命!


    正此時,葉清終於趕到現場……自然帶著那個什麽。


    封魔陣!


    老鬆樹看個清楚,吼道:“先製那九頭蛇!”


    “得令!”


    葉清聞言高高躍起,手中一甩,擲出一道模糊不清的輝光。


    尤其在烈焰的映襯中,更顯暗淡。


    楊書自然看得清……


    “梅花?不對……”


    天眼反饋,這是眾多高手,以特殊方法,凝結出的移動法陣。


    隻是外表像梅花而已。


    留存時間雖然不久……但威力不小!


    九嬰吃一發,還真得頂不住。


    果真,那梅花落到九嬰身前,便如符籙般燃燒殆盡,顯露而出的,是一個真正的法陣。


    其無視燃燒的真火,如囚牢一般兜頭罩下。


    九嬰神色大變。


    絕望之際,又有異變。


    ……


    如此激戰時,那封豕卻依然在與青牛角力。


    一種動物之間,最為原始的戰鬥方式。


    到這關節,雙方都到了氣力都已到了盡頭,青牛已占上風。


    幾乎要壓斷這野豬的脖子。


    看著那法陣落下,青牛咬著牙說道:


    “等那九頭蛇落網,就輪到你了!等俺割了你倆耳朵,配上老醋,做個涼拌耳絲嚐嚐!”


    那封豕盡力往九頭蛇那邊看去,卻也能看清其險情。


    張開的大嘴,以幹啞的聲音嘶吼一聲:


    “斷!”


    青牛臉色一變。


    哢嚓!


    有兩聲混成一聲。


    那封豕,竟是撅斷自己的獠牙,一頭撞進土裏。


    青牛愣在原地。


    手中斷牙根部還沾著血,滴在地上。


    他急忙甩開,遠遠丟出去,雙手不斷搓著頭皮。


    口中一個勁的搓牙花子,倒吸涼氣。


    “嘶……好狠,想想俺都覺著疼!”


    顯然,是想到了自己牛角斷裂的慘狀……


    抬頭看去,又是一驚。


    卻是那封豕遁地,卻不是在逃跑。


    再次顯露身形,居然是在九嬰身前,張開流血的大嘴,迎向下落的法陣。


    當即就被捆了個結實。


    咣當落到地上。


    那法陣不斷收緊,封豕龐大到不可思議的身形,也在漸漸縮小。


    青牛嗬嗬一笑:“一個豬頭還挺講義氣……罷了,咱就不吃耳絲兒了。”


    ……


    被捆縛的封豕:


    “別磨蹭,這事兒我攛掇的,就由我來擔了,你他麽趕緊……”


    一個“滾”字還沒出口,那九頭蛇卻已經跑遠。


    封豕咧開淌血的大嘴:


    “可以,賣的幹脆!”


    ……


    葉清落地,斷去根須雙臂,大步走過來的老鬆樹,就是一頓狂噴:


    “咋就一個封魔陣,不是讓你做兩個!”


    葉清恭敬施禮:“老爺……時間來不及……”


    淨妖司首尊咬了咬牙,怒哼一聲,也知葉清說的在理。


    封魔陣威力不凡,便是封豕九嬰這等妖魔,吃下了也沒好結果。


    製作起來當然也不容易……留存時效也有限,保存不得。


    全是威力的代價。


    隻能說誰也沒想到,此番作戰,時間會這麽短暫。


    前前後後,還不到一個時辰。


    往常他們這等級別的高人交手,哪回不打個小半天。


    葉清已經很快了……


    “幹,又被這九頭蛇跑了!”


    楊書走過來時,湊巧聽見這句話,不由挑挑眉。


    與懷中恢複正常的哮天犬對視一眼,都覺著有些奇異。


    一是覺著,堂堂淨妖司首尊,竟然也會口吐芬芳!


    第二嘛……


    “為什麽要說又?”


    這心思隻是閃了閃,他拈起一個金色羽毛,在眼前看了看。


    對九嬰的逃跑,他並未覺著焦急,反倒是這金烏翎羽,讓他有些在意。


    他將那放入火中,再拿出來,卻是纖毫未損。


    一群人紛紛湊過來。


    那青牛嘖嘖有聲:“萬沒想到,在這裏也能看見這玩意兒。”


    眾人紛紛側目,齊聲問道:


    “這是什麽?”


    “額……不是啥好東西。”


    楊書卻歎口氣:“的確不是好東西,很麻煩……”


    說罷,他又看向封豕。


    “具體的,不妨問問豬兄!”


    此時的封豕,已然如同尋常野豬大小,獠牙斷裂處還在流血。


    又被奇異鎖鏈捆縛,法力全被壓製,顯得有些萎靡。


    楊書往那邊走去,蹲到封豕跟前,笑道:


    “不過嘛……在此之前,先請豬兄張張嘴,我取點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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