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天剛亮,生物鍾很正常的洛錦繡便自然而然地醒了過來,順帶想伸伸懶腰,結果剛動了沒兩下,就發現自己被雲景灝完全禁錮在結實的懷中,然後想起了昨天晚上他們彼此交底的事情,看著近在眼前的剛毅麵孔,不自覺的勾了勾唇。


    雲景灝在她動彈時便醒了過來,一睜眼剛好和她笑吟吟地眼眸對上。


    “早啊~“


    雲景灝下意識的也回了一句,“早。”


    “該起來做早飯了。”洛錦繡飛快地親了他一下,然後不等他有所反應就起身穿好衣服到了廚房,心情很好地吹著口哨熬粥。


    雲景灝看著廚房裏隱約可見的身影,無聲的笑了。


    早飯不用太麻煩,先蒸幾個紅薯,然後剝皮搗碎,和麵粉,水一同攪拌,下鍋,做了十來張又大又厚實的紅薯餅,再弄個熗拌土豆絲,陪著幾碟醃菜,主食是大米粥,粘稠得能豎起筷子的那種,熬了一大盆!


    菜色看似簡單,實則比在雲家吃的好多了!保管雲景灝能吃得飽,不用再去山裏打牙祭。


    吃飯的時候,二人一邊互相夾菜一邊說著今天的計劃。


    老屋雖然也有幾個凳子,還有他們現在用的飯桌,但都已經是半舊不舊的,不結實還有所破損,雲景灝會些簡單的木工活,今日便負責將需要的桌椅,還有屋裏,廚房用的櫃子打出來一套臨時能用的,不用打得多好,夠結實就成。


    “宅基地的事不好今天馬上就去和裏正說,畢竟昨天咱們對外是說衙門給了五兩補償我們才能買那麽多東西,要是馬上就再花十幾兩銀子買宅基地,雲家那邊估計又要鬧了。”


    雲景灝也認同這一點,雲家的人從來就不是讓人省心的,哪怕靠著酸辣粉賺的不隻十幾兩,自己能過好日子,卻見不得別人也過得好,尤其是在他們看來應該過得窮困潦倒,能讓他們看笑話的人。


    “我今天準備去鎮上一趟,和陸掌櫃再另外談一筆生意,你攢下來那些錢也不容易,我們不能一直靠著這些,讓人看出不對也不好解釋,總得想個能長久給家裏進項的路子。”


    “你想怎麽做?”雲景灝問道,他知道自家媳婦並不像其他村婦一樣敢於隻在家中洗衣做飯,她也有足夠的本事能夠給家裏增加生計,對此,他不會反對,何況,他也很喜歡看她神采飛揚,為他們這個家認真打算的樣子。


    這代表她是真的將他,將他們二人的小家放在了心上。


    “我能幫雲家想到酸辣粉的營生,就能幫咱們家想到更多其他的菜譜。”洛錦繡臉上並沒有太多得意,隻是自信地說:“上次去百味居時我就留心觀察過那裏的菜單,菜品種類不算特別多,有很大的操作空間,我們自己做吃食生意的話,起早貪黑太累,我不願意折騰,還可能和雲家那邊對上,所以幹脆將菜譜直接賣給陸掌櫃,對方還算厚道,想來會給我們一個適合的價碼。”


    其實除了菜譜,她還想著要不要順便再將一些比較簡便的套餐也拿出來和陸掌櫃交涉一番,隻是這些還得等見了人以後再具體商量,也要看價碼能不能讓她滿意。


    雲景灝道:“我和你一起去。”


    “怎麽?不放心我一個人去?”洛錦繡笑眯眯地看著他。


    雲景灝不否認,“還有一件事要做,我之前說過,我可以看在雲家的份上不把雲成輝送到衙門去,但這不代表他能隨便抹黑你!”


    他哪裏能容許雲家的人一直拿她偷賣方子的由頭給她潑髒水,這事雲成輝別想就這麽過去了!


    洛錦繡來了興趣,“你想怎麽教訓他?”


    “很快你就知道了。”


    “呦,還賣起關子來了。”洛錦繡好笑道,不過很快心念一轉,“罷了,那我就等著看好戲了。”


    等把碗筷收拾好以後,二人就去了鎮上。


    到了百味居時,卻意外地發現大廳裏氛圍有些不大對,好幾個客人們都低聲說著些什麽,頻頻搖頭,目光還往百味居後院的方向瞅。


    怎麽回事?莫不是百味居出什麽事了?


    二人對視了一眼,豎起耳朵仔細聽了一番,很快便知道是怎麽回事了。


    原來是那位陸掌櫃家的兒媳今天過來給他送東西,誰想到中途卻不小心動了胎氣,到百味居的時候已經要生了,要是正常挨近預產期,提前點生了也就生了,問題就出在,那兒媳如今剛有孕八個月。


    不是有那麽一句話,叫七活八不活嗎,要她說,肯定覺得不過是封建迷信,七個月的胎兒肺髒功能都比較健全了,早產除了需弱一些,好生照料也不會有太大問題,前提是,在醫療水平很完善的現代。


    八個月的胎兒比七個月發育更健全,理所當然的,也該比七個月早產更安全才是。


    可偏巧了陸掌櫃家這位兒媳卻真應了這句老話,就在他們來之前,孩子生出來了,卻非常虛弱,接生的媒婆說怕是活不過一個月,而產婦本人更是有大出血的跡象,這會兒後院那邊正忙著救人呢。


    一個不小心,就是一屍兩命的慘劇!


    但產婦大出血,即便是在現代也不那麽容易救過來,更遑論古代,大廳裏的客人們搖頭就是因為覺得那產婦怕是活不成了。


    她還聽見一個比較了解情況的客人提及,陸掌櫃的獨子在兒媳還沒查出有身孕時便出了意外,這個孩子是他兒子的遺腹子,也是陸家唯一的血脈,要是沒了,陸家可能就要絕後了。


    洛錦繡皺起眉頭,神色間有些遲疑,卻很快堅定下來,拉住雲景灝的手,低聲道:“我想去救人。”


    雲景灝同樣很遲疑,倒不是不願意救人,而是,“有把握嗎?如果沒救成,怕是可能被遷怒。”救人固然要緊,他卻不願意讓她平白扯進糾紛當中。


    洛錦繡歎了口氣,“不清楚裏麵什麽情況,不好說有多大的把握,但要是什麽都不做,單說陸掌櫃家的兒媳要是真出了事,他怕是不會有心情和他們談什麽生意,我們也就白跑一趟了。”


    反過來,如果她能把人救下來,求個心安是一方麵,之後再談生意,想來也能更加順利吧。


    雲景灝沉默片刻,沒有馬上答應,隻道:“先過去問問情況再決定。”


    “也好。”


    因為店小二都不在,二人很順利地就進到了後院,大廳裏注意到的人也自以為是和陸掌櫃相熟的或是親人,沒人想到攔著,更不好不合時宜地跟過去。


    “陸掌櫃。”


    陸鴻下意識地回頭,臉上焦急的表情頓了一下,驚道:“你們怎麽在這裏?”


    洛錦繡道:“原本今日過來是想和您談一筆生意的,聽前頭的客人們說出了事,便來看看情況,您的兒媳如今怎麽樣了?”


    按理說,他們和陸掌櫃的關係其實並沒有特別熟悉,談這種私事,還在這種特殊場合湊過來本不合時宜,陸鴻也微微皺起了眉頭,隻是眼下他也著實沒什麽心情指責他們,愁眉苦臉道:“大夫正在裏麵救治,但穩婆卻說出血量過大八成是沒得治了……”


    他也聽多了產婦大出血一屍兩命的事情,以前還隻是感慨一聲便過去,而今攤到自家的頭上卻怎麽都難以釋懷,尤其再想到自己的孫兒也被斷言活不過一個月,更是心裏一揪一揪的難受得很,想著想著眼眶都紅了。


    話才剛說完,眼前緊閉的房門便打開,從裏麵走出來一個中年男人,手上,衣服上都沾著血,陸鴻也顧不上和他們說話,連忙湊過去問:“如何了?我兒媳可有救!?”


    那男子搖了搖頭,“出血量太大,我無能為力,準備後事吧。”說著也沒要診金,道過別便迅速離開,深怕等裏頭的婦人真的斷了氣,家屬要怪到自己頭上來。


    顯然這類事他碰到過不少次,所以那產婦還沒斷氣就已經先一步閃人了。


    陸鴻臉色發白,麵容悲痛,嘴裏無意識地喃喃‘我對不起我兒啊’。


    洛錦繡心中不忍,終於開口道:“陸掌櫃,我略懂一些醫術,聽方才那大夫所言,您的兒媳還沒……不如讓我最後再試一試如何?”


    陸鴻愣住,“你,你要……”


    “我知道我年紀瞧著不大您或許有所懷疑,不過,我說句不好聽的,您兒媳既然已經被斷言沒活路了,為何不讓我試試,說不定就真的把人救活過來了呢?救人如救火,可不要因一時遲疑就錯過了最後一點機會。”


    陸鴻看了她好一會兒,臉上表情不斷變化,懷疑,期待,遊移不定,但沒多久,卻抹了一把臉,咬牙道:“那就煩請你再最後……努力一把,若是實在不成,陸某也必定不會怪你。”


    “好!”洛錦繡片刻不耽誤,直接快步走進房間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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