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龍怒火衝天,本命法寶竟被一垂垂老者生生折斷,這是他無法忍受的事。


    呂國芳淡然一笑,絲毫不懼,沒有任何言語,直直盯著邪龍。


    “老家夥,我要打碎你每一寸骨頭!”邪龍聲音陰冷無情,身後蛇尾瞬間變長狠狠抽出。


    呂國芳雙目一凝,伸出兩手硬接如鞭邊的蛇尾攻擊,雙手剛一碰到蛇尾,他就心中咯噔,暗道不好,這蛇尾有毒。


    看著自己的雙手開始發黑,在看看自己的腰腹處,剛才的傷口周邊已然黑的發紫,流出的血也變成了純黑的顏色,而且黑色還在快速的蔓延至胸口處。


    “嘿嘿,老家夥,你還能撐多久?”黑袍裏邪龍陰毒的聲音傳出。


    呂國芳心中一歎,終究高估了自己。就算以命相拚也並不能對這邪龍造成太大的傷害。腰上的毒很烈,現在開始發作了,他突然打了個冷顫,六月的晴空萬裏,讓他產生一陣涼意。


    回頭看了眼呂凰仙,呂國芳歉然一笑,然後閉上雙眼,身體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不!”呂凰仙大聲哭喊,聲音悲痛欲絕,撕人心肺。


    武道院眾人也都流下了眼淚,呂老慈祥和善,待他們如親孫子孫女般,大家也都很愛戴他。


    如今,看著老人倒在擂台之上,自己卻無能為力,他們何其自責難過。


    台上,邪龍見呂國芳倒下,然後緩緩的走到近前,摘下頭上的帽子,露出一張變態扭曲的麵孔,似人非人似蛇非蛇,臉上布滿的金色鱗片,看上去駭人可怖。


    “唔,還有口氣在,正好,我邪龍說過要將你骨頭寸寸敲碎,自然要兌現。”邪龍擺動著蛇尾猛得抽了下去。


    “啊!”


    一聲脆響,躺在地上的呂國芳發出痛苦的悶聲,身體都在顫抖。


    呂國芳還活著,但此刻他生不如死。


    張二全雙目含淚發指眥裂,看著台上邪龍晃動蛇尾準備再次抽下時,他忍無可忍,手中近乎透明的小龍猛然打出,瞬間進入邪龍體內。


    台上,邪龍動作一頓,呆愣半秒,突然一股難明的恐懼湧上心頭,緊接著他驚悚的發現,自己的身體竟在快速的消融,隻眨眼間他便化作一團灰落在擂台之上。


    這個過程速度極快,邪龍甚至都來不及發出慘叫便徹底消散。


    突如其來的變故,讓眾人心中惶恐,無論是人族修士還是萬族陣營的天驕們都一臉恐懼,這是什麽力量,能讓堂堂邪神族真正的無敵神子級天驕,有著小邪君之稱的邪龍連反應時間都沒有,就這般徹底化成灰。


    高台上,肖衍皺起了眉頭,沉聲道:“這種力量又出現了,看來昨天我的感覺沒錯,這是傳說中巫神殿厄祖的厄運之力,現在這山頂之上有巫族之人混在其中,而且此人精通厄運之力。”


    此言一出,眾人皆驚,不光是異族的元嬰期老祖,就連人族的六位老祖也是麵色陰沉,雙目慎重。


    眾所周知,巫神殿的能力太過強大,曾經差點將雲天之上的萬族霸主古天庭的創立者仙妖族都拉下神壇。


    而因為一些不得知的原因,在巫妖決戰中,人族也傾力幫助了仙妖族,正是因為如此,才讓巫神殿十二祖巫近乎死絕,巫族徹底淪為三流族群。


    至此巫族最恨的是仙妖族,其次便是人族,所以無數年來,巫族將十萬大山設為禁地,但凡有人族進入必死無疑。這筆深仇大恨很難化開,這一點在人族各大派中早已共識。


    這萬年來,人族得命運厚待,占據主場,但萬族皆知,仙妖族才是正真的萬族之尊,現在適逢其時,這位雲天之上酣睡的霸主正在逐漸蘇醒,若此時搭上巫神殿的邊,那必將迎來仙妖族的全力打擊。


    “能悄無聲息的殺掉邪龍,但卻不敢明目張膽的出手,證明這人有所顧忌,修為應該不會太高,金丹境的可能性極大!”肖衍接著分析道。


    太真也微微點了點頭,說道:“厄運之力是上古厄祖的標誌,此時厄運再現,事情太大,比之喚魔經有過之而無不及,還需盡快稟明老祖宗們決斷。”


    “哼,一個小小金丹期巫族,何需勞動老祖宗們,從現在開始,肖某自會時刻盯住場中,若他再敢出手,絕逃不開我的神識。”肖衍大手一揮,冷冷說道。


    太真聞言,臉上麵無表情,微微頷首不再多言。


    這時,擂台上隻剩下奄奄一息的呂國芳在痛苦的呻吟著,呂凰仙不管不顧衝了上去,張二全見狀也跟著上了台。


    “爺爺!”呂凰仙見到呂國芳身體的慘狀,雙眼淚流不止,手足無措的蹲在地上,悲痛的哭著。


    張二會上前,伸出手掌輕輕放在呂國芳胸口,將靈力緩慢柔和的渡進他體內。


    過了片刻,呂國芳終於停止了痛吟,身體也不再顫抖,一雙眼睛慢慢睜開,眼中盡是黑絲。


    張二全歎了口氣,邪龍的毒太詭異了,他剛才一邊給呂國芳療傷,一邊試著驅除毒素,但這毒不遇靈力還好,一碰之下擴散速度陡然倍增。


    呂國芳疲憊的擺擺手,輕聲說道:“沒用的,我中毒已深,無力回天,別浪費靈力了。”


    “我時間不多了,你們聽我說!”呂國芳聲音有氣無力,張二全看得出來,他每說一個字都很費力。


    收回手,張二全點點頭,拍了拍泣不成聲的呂凰仙,說道:“呂老您說!”


    呂國芳艱難的扯了下嘴角,算作是笑了,開口道:“老朽這輩子無憾,現在最不放心的就是仙兒……小張你能否答應老朽替我好好照顧仙兒……她自小被我慣壞……脾氣雖大,但本性純良,又心軟,你……你們……好好活著……”


    呂國芳斷斷續續的說著,聲音越來越輕,最後緩緩的閉上了眼睛。但他說的每一個字張二全都聽但清清楚楚,老人一生無憾事,閉眼前唯一擔憂的就是呂凰仙。


    張二全對著老人的身體跪下來磕了三個頭,然後肅然說道:“呂老您放心去吧,隻要有我張二全一口氣在,決不會讓瘋丫頭受半分委屈。”


    說完,他將呂國芳的身體收進介子球中,然後拉著一臉無助雙目無神哭的梨花帶雨的呂凰仙,就要起身下擂。


    “站住,血擂之上豈容隨意踏上,既然呂噎芳已死,那你二人必須有一人繼續守擂。”這時,高台上一異族老祖冷聲喝道。


    張二全扭頭,將目光看向高台之上六位人族老祖,見他們並無任何表示,心中一寒,從論道一開始到現在,異族元嬰老祖可謂是強勢無比,氣焰囂張,而人族這邊幾位老祖卻是一直在忍讓退步,實在讓他心寒。


    “好,我留下!”張二全淡淡一笑,停下了腳步。


    “不,讓我來。”呂凰仙此時停止了抽泣,臉色冰寒。


    張二全搖搖頭,在她耳邊小聲說道:“你現在的狀態不宜戰鬥,呂老在天之靈也不想你如此衝動。”


    “可是,你……”呂凰仙眼睛紅腫,遲疑的看著張二全。


    張二全鄭重的說道:“你放心,我會把他們都殺光為呂老陪葬的。”


    呂凰仙經此一事仿佛柔弱了很多,變得六神無主,不再強勢,帶著哭腔說著:“你不要再吹牛了,活下來就行,你答應爺爺會照顧我的!”


    張二全歎了口氣,心疼的揉了揉她的頭發,說道:“我不會食言的,你下去吧!”


    呂凰仙認真的看了他一會,然後徑直走下了擂台。


    擂台上,張二全站在台上,神色平靜如水,看著異族那幾位摩拳擦掌的天驕,他心中沒來由的一陣煩躁。


    “小豆丁說我這厄運之力和巫族上古厄神的能力很像,巫族自古便與萬族對立,是萬族的大敵。我這兩天已然用了兩次厄運之力,特別是剛才殺邪龍,明顯感覺高台上有幾道神念在探查,若不是我見機早,怕是早就漏出馬腳,若此時被發現,恐怕異族包括人族一眾老祖立刻會將自己毫不留情的抹殺!”張二全心智超凡,他早已想到了關鍵點。


    於是他一改低調苟安的性格,高聲喊道:“我乃人族男人之光,百城第一人,曾將完顏傑屎打出來,你們哪個不服,趕緊上來送死!”


    態度倨傲,話語囂張,異族眾神子、天驕皆臉上怒容湧現,看著張二全猶如在看死人一般。


    完顏傑更是怒氣衝雲霄,飛身跳上了擂台,指著張二全寒聲著:“張碧蓮,上次我身體不暢,讓你僥幸活了下來,今日看你還有沒有好運再來救你?”


    “你特麽才叫張碧蓮,老子一拳懟死你這傻叉!”張二全破口大罵,然後伸出拳頭猛得朝完顏傑轟去。


    完顏傑也是憋了一肚子惡氣,仇人相見,分外眼紅。見張二全敢赤手空拳向自己攻來,頓時臉露輕蔑,也伸拳對上。他從未將張二全看在眼裏,至於眉州島的奇恥大辱,他事後歸根於食物問題,為此當日他回到族內,不由分說將幾位廚子全部殘忍殺害,並換上了新的廚子。


    “哼,敢與我黃金族比拳,自己找死,本公子成全你!”完顏傑冷哼一聲大喝道:“金拳無敵。”


    說著,他雙拳黃光大漲,猛然對上張二全的拳頭,拳頭剛一觸碰,完顏傑立刻臉色大變,滿眼駭然,難以置信的看著張二全,他引以為傲的金拳竟然被對族轟碎了。


    “啊……”完顏傑身體急速後退,身體輕晃,疼痛大叫。


    此時,眾人才看清,他的雙手從手腕處全部沒了,雙手間猙獰可怖的傷口,在不斷的流躺著鮮血。


    “嗬嗬!”張二全臉上平淡,腳下不急不緩,一步步走了過去,嘴裏輕笑道:“看來你一點進步都沒有啊,若如此你就隻能死了。”


    完顏傑見張二全不斷逼近,臉色煞白,他自知自己大意了,太小看了這個下族所謂的男人之光。


    同樣的失敗,他經曆了兩次,完顏傑此時又怕又惱,心中恐懼絕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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