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無聲。


    第二天一早,張二全就帶著當扈直奔武道院而去。


    鄰交離鼓樓城區有點距離,二人這次沒有飛行,刻意打了輛出租,這是張二全執意如此,他想在一路上慢慢感受著n市的變化。


    路上很堵,車輛實在太多了,原本四十多分鍾的車程愣是開了三個小時,才到了武道院門口。


    望著古樸滄桑,飽經風雨的大門,張二全看了許久,悵然一歎,心中感慨萬千,隨後,沉默無言,緩緩的走了進去,當扈也安靜的跟在後麵。


    一路走過,學院裏學員和教職人員更多了,裏麵也擴大了好幾倍,原本n市大學的教學樓基本上都改為了武道教學所用。


    盛世興文,風雅附意;亂世重武,沙場揚名!


    這一點亙古不變。


    漫步在院內,張二全逛了一圈,發現裏麵大變了樣,連那大擺鍾都被拆了,在原地上多了個公共廁所。


    他頓覺索然無味,想了想便直奔院長辦公室走去。


    “現在的院長應該是黃三狗吧!”


    張二全來到原先呂國芳的辦公室,推開門卻皺起了眉頭,這裏桌前坐著的是一位他從未見過的中年鷹鉤鼻男子。


    男子一身氣勢內斂,氣息沉穩有力,已然是一位金丹境的大修。


    “你是哪班的學員,連敲門的規矩都不懂嗎?出去。”鷹鉤鼻男子見到門被打開,一臉不快,板著臉喝道。


    張二全一愣,這人好大的威風,連老子這武道院第一任總教官都敢訓斥?便也不客氣的罵道:“你丫什麽鳥玩意,我問你黃三狗哪去了?”


    中年男聞言,臉色瞬間變得冰冷無比,自從他被安排到世俗做這武道院的院長開始,所見之人都對他恭敬有加,還沒人敢對他如此辱罵。


    “大膽狂徒目無尊長,實乃人族敗類,竟敢對本院長出言不遜,今天必須要教訓教訓你。”中年男子大怒,猛提靈力,隨後雙掌轟然向張二全拍去。


    這一掌可謂毫不留情,但對張二全並沒構成威脅,他隻是微微閃身,便避了開,不過若是一般的先天之境卻會被立刻拍死。


    “你這人竟如此歹毒,隻是一些口角之爭就下這般狠手?”張二全臉上也冷了下來,今天是自己在這的,若換了別人,說不定立刻身死當場。


    鷹鉤鼻男子見一擊不成,雙目微凝,手上也停了下來,一臉不耐煩的哼道:“有點修為,滾出去,少來煩我。”


    這時,張二全沒有說話,給當扈使了個眼色,當扈會意,立刻一個閃身,在鷹鉤鼻男子震驚的目光中,一把將其從皮椅之上拽出摔在地上,然後手指輕輕點在他的丹田之上。


    瞬間,鷹鉤鼻男子發出一聲痛苦的悶哼,臉色煞白,開口求饒道:“陳平之不知是元嬰前輩大駕,冒犯了前輩,請恕罪。”


    “嗬,陳平之是吧,我問你幾個問題,老實回答,讓我滿意給你修為恢複,不然的話,哼哼!”張二全上前坐到皮椅之上,將雙腿搭在辦公桌上,隨意的開口道。


    “您說,本院長,咳,小陳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鷹鉤鼻陳平之攤坐在地上,一臉諂媚,跟之前的架勢判若兩人。


    張二全暗暗鄙視這人沒節操,不像全爺威武不能屈,是個有骨氣的人。


    “說說吧,你是誰,怎麽坐到這裏的,黃三狗哪去了?”張二全開口問道。


    陳平之立刻答道:“小陳來自北天門,本是門中的一外門弟子,因擅長經營打點,所以門主便讓小陳也跟隨門中助援人族的弟子們一起入世,至於怎麽會成為這凡俗武道院的院長,小陳也想不明白,這都是準王們的決定,我也隻能服從,而您說的那位黃三狗上個月就北上去前線血肉長城了。”


    陳平之卑躬屈膝滿臉堆笑,深怕張二全一個不快,讓那位深不可測的元嬰老祖徹底將自己廢了。


    “北天門?”張二全雙指輕敲扶手,淡淡說道:“這麽說四神宮五天門都有人入世了?”


    陳平之連忙應聲點頭。


    張二全想了想又疑問道:“血肉長城?是什麽東西?”


    提到血肉長城陳平之神色有些不自然,咽了兩下口水說道:“我們與異族開戰之初,戰鬥太激烈了,雙方死亡人數太過龐大,還有那些不知從何處而來的漫山遍野的山妖,它們都很巨大且數量驚人。


    導致秦嶺之上到處是屍體和殘肢肉泥,那些肉泥和各族陣亡之人的屍體堆積起來都快趕上秦嶺中的大樹那麽高了,這些血肉屍體很多都有靈性而且數量太過驚人了,普通方法很難處理,劉天師便聯合十幾位準王大人,以大法力將這些積堆成山的血肉屍體就地封固在秦嶺之上,以萬族血肉鑄成血肉長城,用來抵禦異族大軍,更是將人族大營帳也建於血肉之畔。”


    陣平之娓娓道來,隻是寥寥數語,但張二全卻聽得驚心動魄,以血肉鑄就的長城,他難以想象,萬族到底堆進去了多少生靈性命。


    張二全沉默不語,陳平之也不再多言,良久後,張二全緩緩開口:“再問你最後一個問題,呂凰仙去了哪?”


    “呂凰仙?”陳平之皺了皺眉頭,隨後恍然道:“您說的可是月亮宮的那位天驕吧,她們都去了北邊,據說是小靈界即將開啟。”


    “好!”張二全心中一動,隨後對著當扈微微點頭,便起身離開了辦公室。


    不一會,當扈也跟了上來,兩人沒有在武道院多做停留,張二全吩咐當扈變回本體,隨後一人一鳥直衝天霄往北飛去。


    路上。


    當扈開口道:“少爺,小靈界便是上古佛族佛陀們的靈山聖境殘界,從洛皇府的地圖來看,兩者相距不遠,我們是先去小靈界還是先去洛皇府?”


    張二全想了想,說道:“先去小靈界,找到呂凰仙吧,也該讓呂老下葬了。”


    “好,小靈界方位我知道,少爺坐好便是!”當扈唳叫一聲,猛然提速,隨後化作流光,衝天而起。


    武道院中,張二全二人都後,陳平之臉色難看,隨即拿出抽屜裏的一張畫像,皺眉思索了片刻,實然興奮道:“看來他就是張二全,終於出現了,六長老剛好從門中出來沒幾日,就在附近不遠,我得盡快稟告上去,六長老必定會大大獎賞我。”


    說著,他從懷中取出一個紙片,然後對著吹了口氣,紙片瞬間化作一隻信鴿在空中飛舞著。


    “告訴六長老,張二全已出現,正朝小靈界趕去!”陳平之看著信鴿,嘴裏念念有詞,隨後信鴿便飛向空中,眨眼消失無影。


    而此時,張二全正悠閑的躺在當扈背上,並不知道他的行蹤已完全泄露。


    另一邊,在茫山之巔。


    月亮宮中,真傳弟子房間,門“咯吱”一聲被人從外麵輕輕的推了開來。


    床邊一身麻衣的張小月從入定中睜開了眼睛,看著身前的婦人,她臉上難得露出一絲笑意,說道:“師父您來了!”


    魏仙子對這個徒弟很滿意,也很驕傲,笑著開口道:“小月,你修煉的怎麽樣了?”


    張小月輕輕點頭:“這《月魔功》我修煉了三個月時日,雖修為境界增長的並不快,也才剛進入金丹中期,但實際戰力卻早已今非昔比,此時我有信心和元嬰一戰。”


    魏仙子歎了口氣,愧疚道:“唉,小月,你不怪為師嗎?這可是喚魔經啊!”


    張小月搖頭,臉上露出自信神色,說道:“師父不必擔憂,望月老祖宗也說了,這喚魔經能否被魔控製,還是在於個人的心理強度是否足夠的問題,小月無懼之。”


    “好,不愧是我月亮宮真傳,人族公認的第一神子,你一定可以的!”魏仙子欣慰的說著,隨後又說道:“那為師不打擾你繼續修煉了,記得早日去小靈界和凰丫頭匯合。”


    “唉,凰丫頭現在都不怎笑了,你多照顧她些吧!”魏仙子說完便走出了房間,隨手將門帶上,房中張小月神色微變,片刻又閉上眼睛,繼續修煉起來。


    魏仙子回到大殿中,祁仙子和望月婆婆都在。


    “老祖宗,喚魔經之事真的不會傷害小月嗎,小月可是我派有史以來最傑出的弟子,隻要按部就班的修煉,最差也能成就化神王者,何必一定要修煉那《月魔功》?”魏仙子不滿的念叨著。


    “放肆,師妹你怎麽跟老祖宗說話呢?”祁仙子嗬斥道。


    望月婆婆擺擺手,和善的笑道:“行了,小魏我來問你,你覺得此刻萬年大災之際,我派多一個化神修士有多大用?再說你真以為化神就那般好跨入?”


    魏仙子喃喃半天,沒有張嘴,她又何償不知老祖宗的意思,隻是為什麽是小月!


    “我知道你不服氣,替小月鳴不平!”望月婆婆歎道:“小月是我見過最有天賦的弟子,但你們可知要跨入化神那一步有多難嗎?嗬嗬,看看我們六個老家夥,你們就知道了。”


    “老祖宗,我……”魏仙子想說什麽卻又不知如何開口。


    “從凡化神何其艱難,哪怕隻是虛神,從古至今無數準王在此折腰,最終壽元耗盡,老死!”望月婆婆神色苦澀,言道:“化神化神,難如登天!”


    望月婆婆唏噓半晌,神色一正,接著道:“如今最可悲的是,我們發現就連化神王者在這場大災中都很難生存,所以我們沒得選擇,異族想造神,我們也必須要造神。而小月,她是天師欽點的最有希望成為絕世殺神的一位。”


    魏仙子和祁仙子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震驚,天師欽點,這是殊榮也是責任。


    “好了,我待會要去尋察沿海,以防海妖再度襲來,你們退下吧!”望月婆婆說完閉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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