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與胡不歸酒罷回到了廂房中,見桌子上的一片狼藉與倒在地上的兩壺玉酒。鍾鳴搖了搖頭,沒想到這朱老盡是不知節製,也不知道之前是餓了多久。


    醉酒傷身,隻見那朱老正仰躺在朱漆的床上呼呼大睡,滿麵潮紅,滿身酒氣。


    鍾鳴近身將朱老的身子擺正,蓋上了床被。兀自坐在窗口,看著近前的塘池怔怔出神。


    而另一邊,隻見曹子昂一臉淤青,衣衫破爛的進入了廂房正中的廳堂。


    胡不歸看著衣衫襤褸的曹子昂,滿是不解。


    “嘿,我說。你小子不是去那勞什子醉花陰尋歡作樂去了嗎?咋滴像是去打仗了似的?”


    曹子昂一臉晦氣的甩了甩衣袖,氣鼓鼓的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


    “嗨!你甭說了,也不知道今天是倒了什麽黴!在哪醉花陰竟是碰見了兩個紈絝子弟。見著我與那蒹葭姑娘親近,便是不顧禮儀的大打出手!但我曹子昂,道門傳人,是那種能忍氣吞聲的人?於是與那二廝的十幾個惡奴便動起了手來。於是便成了這番模樣。可憐我那蒹葭姑娘,今日竟是不能與我結那露水之緣。”


    說著,便是一副惋惜的模樣。


    胡不歸狐疑的看著在哪誇誇其談的曹子昂,心下是定然不信的,暗想:就這?連個女人都搶不了,吾真是羞與為伍啊!


    “行行行行了,你別囉嗦了。趕明個我們去觀摩觀摩那勞什子的擇婿大會。反正閑著也是閑著,馬匹也可再養些腳力”


    曹子昂聞言一愣,隨機便是一副驚疑不定的眼神:“你這是準備參加這擇婿大會,賣身從良了?”


    胡不歸聞言氣急:“你個狗娘養的,瞎說什麽屁話,老子一身浪跡江湖,會是那傍女人大腿的慫蛋?”


    曹子昂聽此也不甘示弱:“哼,我看你就是聽那江府小姐神仙之姿,經受不住誘惑,想要去參加那擇婿大會一親芳澤!”


    胡不歸啪的一聲,拍桌而起,將曹子昂嚇一時唬住。


    “老子一心向往武道,與錢為伴,會經受不住女人的誘惑?”。


    說完,不知怎地腦海中閃現過一道紅影。


    待反應過來,抽了自己兩巴掌。該死的,怎麽想到了那個瘋婆娘!晦氣!晦氣!


    看向曹子昂時,隻見其明顯不信的樣子。就這?這老胡怕是全然忘了在哪樹林中是怎樣對那孔小姐垂涎欲滴的了?什麽?垂涎欲滴的是我?


    別瞎說!!我沒有!我不是!


    “行了,行了,老子也不跟你廢話,今個倒貼了幾十兩銀子不說,還得與你動氣,簡直晦氣!”


    說著便擺了擺手自顧自的走出了門去。


    ……


    翌日,整合濮城都洋溢著喜慶。隻見鍾鳴三人早早的就洗漱好了。


    出了門去,見著街上眾人皆喧鬧地朝著一個方向而去。便也是跟了上去。


    胡不歸自出來開始便暗自觀察著擦肩而過的行人。心想:這江家小姐真就如那傳言般仙姿鳳儀?這過往的江湖客怎地這麽多?其中甚至還有些許“久負盛名”的江湖高手。


    “這有點不對勁!”胡不歸小聲說道。


    鍾鳴與曹子昂聞言,疑惑的轉頭低聲詢問道:“有何不對?”


    “今日這濮城中的江湖客實在太多,甚至有那麽幾個業已成名的高手夾雜其間。不對勁,不對勁。”胡不歸低喃道。


    曹子昂難得的沒有多話,而是一副默默聆聽的樣子。畢竟咱也不懂如何分辨普通人與江湖客啊。


    此時鍾鳴問出了曹子昂心中的疑問:“會不會皆是來參加這擇婿大會的?”


    “不可能,且不說那幾個年過古稀的江湖高手,就說那邊正與人交談,坐著輪椅已然半廢的瘸子。難道還指望自己那根不成器的東西為自己傳宗接代?”


    “再則……”


    “再則什麽?”兩人幾乎同時出聲道。


    胡不歸一臉凝重:“我們從出門開始似乎就被什麽東西給盯上了”。那股莫名又熟悉的殺氣,讓胡不歸不得不想到了一個惡貫滿盈的組織:暗流。


    鍾鳴與曹子昂麵麵相覷。身子也瞬間警覺起來。待過了不久,隻見胡不歸突然輕鬆了起來:“那股氣機消失了。”


    曹子昂一臉莫名其妙的看著鍾鳴:“鍾鳴,我覺著我們被這匪徒給玩了!”


    鍾鳴倒是一臉嚴肅,並沒有覺得胡不歸在作弄自己。“胡大哥,可有跡可循?”


    胡不歸搖了搖頭,對方的手段很高明,就算我對氣機的把控也是一時半會找不著他。不過憑著這讓人膽寒的殺意,想來是那“暗流”無疑了。隻是沒想到,十多年不曾活躍於江湖的龐然大物盡然在這個時刻出現,並且對象還是我們。


    當聽到“暗流”兩字時,鍾鳴瞳孔一縮,緊接著迸發出一股令人冰僵的寒意。嘴中低喃:“暗流……?你,終究還是忍不住了嗎?”


    語閉,心中……竟是莫名有著些許的期待與高興?


    曹子昂可不管這些,見眼下根本無事發生,便趕忙催促著鍾鳴胡不歸二人前去那江府湊熱鬧。


    胡不歸與鍾鳴看著一馬當先的曹子昂,一個搖了搖頭,一個罵了一聲傻子,便也暗中防備的跟了上去。


    待其都遠去後,隻見那茶肆下,一個背著破舊背簍,簍中還有著未縫製完成的衣物的一個書生。兀自喝了口茶水,舉杯六指,輕聲一笑:有趣!


    ……


    盛京太安


    孫蓉蓉從周府風姿迤邐的出來,一時不知迷倒了街邊多少的人。


    一路送孫蓉蓉出府的周府管事,望著他妖嬈的背影,不由遺憾與惋惜:“可惜是個男人”。


    上了抬轎,孫蓉蓉臉色平靜:沒想到這周文若今個兒竟然這樣好說話。這份殺人的買賣,暗流確實做得不虧。有了周文若提供的東西,暗流向朝廷的滲透必然更為容易。


    “啟程,回胭脂鋪。”


    “得嘞!起駕!”


    ……


    而此時的太學之內。


    李應臣正坐在那釣魚台上,看著那教授們對學子諄諄而談。渾身慵懶,眼中似有輕蔑。


    太學,為北周皇朝設立的最高學府。講究禮儀仁智信,刀馬槍劍箭。幾乎天下文武,盡皆可學。


    李應臣隻覺得無趣,對著身後恭敬站立的一個男子道。


    “苟苟,你說這太學,我們一把火燒了可好?簡直是誤人子弟!”


    隻見男子一臉的‘雍容華貴’,體態‘敦厚’。聽得此言後,猛的嚇了一跳,屁顛屁顛的來到了李應臣身邊,躬身帶著苦笑的連忙說道:“老師,這可使不得,這可萬萬使不得啊!”


    見著苟不離一臉的衰樣,李應臣心中更覺煩悶。敲打了一下苟不離寬厚的腦門,隨意打了個哈欠:“你看你!為師就這麽一說!難道我還真的將這大周的基業給一把火燒沒了?你啊你?難怪不像你大師兄般得我真傳,簡直是榆木疙瘩,不懂得揣摩為師心意。”說完便不管苟不離,起身向著後院行去。


    而苟不離則一臉齜牙咧嘴的捂著腦門。你問他為什麽。疼啊!哎喲喂!疼死小爺我了。


    看著漸行漸遠的老師,臉上又是一喪,憤憤不平的嘀咕道:“我榆木疙瘩?誰知道你有沒有開玩笑,上次嘴上說著要去端了一宗門的老巢,我也就當說說而已,人家宗門一直都服朝廷管教,也沒招惹你,你咋就老想著端人家的老窩呢?結果沒過兩天便聽到那宗門被滅門了。結果第二天我便被滿朝文武參奏!???誰能來告訴我,這是怎麽回事???我啥也沒做啊??為這事我可沒少被人使臉色。唉,做人難啊,做老師的弟子更難!”


    隨後又是悻悻作罷:娘希匹的,誰叫你是我老師呢。認賊作父,認賊作父,可憐我一個正直清明的人啊!!


    一番臆想後,便也屁顛屁顛的向著李應臣遠去的方向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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